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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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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下人照看着刘澈,自己一人往师傅的帐篷走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东方翻出了鱼肚白,微微的暖色浮在山头上,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意,我搓了搓鼻子,拉开了帐篷帘子。
这一室寒意,床铺整整齐齐的,看来他出去了一整夜了。
这么一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一夜没有合眼了。和阿澈说了许久的话,战报接连,精神紧绷着,一转眼就天亮了。
我坐在师傅的床上,琢磨着他可能去了哪里。大军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大营了,到时候,难道拉韩歆,或者我自己上阵?
叹气……
我挠了挠头,眼睛有些干涩,忍不住便趴在了师傅的床上眯了眯眼睛。又冷又硬的,一点也没有家里的高床软枕舒适,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师傅的气息,闻上去很舒服,像是哪一种芳草来着……
山中人兮芳杜若……
“这家伙,我们拼死拼活的,她睡得倒舒服!”
“你小声点。”
“要你说!”
“你被子盖太严实了。”
“是她一副很冷的样子!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二哥找你!”
老爷我,又被吵醒了……
恍惚又回到了李府,赖床被唐三揪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拧着我的耳朵掐着我的腰,把我往腋下一夹就出门吃早饭,无视我手脚并用地在他怀里扑腾蝶泳……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痛苦地拉下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只想眯一下眼睛,结果却睡沉了,没办法,最近都这样,可这一睡沉,差点被人给闷死。
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直直拉到盖住了口鼻,我满腹怨念地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奸夫——“终于知道回来了?”
唐思横眉怒目地坐在床边,双手环胸斜睨我——收回手我就不知道企图闷死我的人是你吗?
唐思沉默了片刻,终于别扭地吐了一句:“想我了没?”
我立刻嬉笑着贴上去。“想诶,想得五脏六腑都疼了……”手环上他那精瘦有力的腰,摸一把,再掐一把。“唐思……”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咪呜两句讨好下,然后问他:“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他回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听了我的话,不爽地揪住了往下一扯:“什么叫坏事?我辛辛苦苦这么久淋了一整夜雨,你说我做坏事?嗯?”他威胁地逼近我,头发被扯住了,我只有被迫仰起脸来看他,看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太慢了,我主动扑上去对着他的嘴唇吧唧了一口。“想亲就亲嘛,拖拖拉拉地做什么!”我鄙视了他一番,他眼睛一眯,“好,你说的!”
然后……
大家都知道了。无非是小别胜新婚,正浓情蜜意风月无双,男虎女狼一下一上,抵死缠绵醉卧春床……
我想我的嘴唇一定会肿的,真是又酥麻啊又酥麻。
窝在唐思怀里,总算有种暖和又踏实的感觉了。想来我还真是少不了男人替我暖被窝——腐、败,腐、败啊……
看着日上三竿了,唐思也没打算让我起身,想必外间都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我本是个懒骨头,能不动就不动,没人催我,我索性再睡个回笼觉,其他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唐思唐思……”我揪揪他的衣领,他这衣服看上去是刚换过的,昨晚应该也忙了一夜了,听我唤他,他像是有些累,倦倦应了声。“什么事?”手搭在我腰上摸了一把,喃喃道:“又胖了……”
我不悦地哼了一声,枕着他的手臂,数着他的睫毛,“想我了吧……”
“嗯。”他埋首在我脖颈间,低声回了一句,“想死你了。”
我感动了一把,
他又说:“没你在身边让我欺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
老爷有喜 。。。
在听到关于火药的战报时,我便想到了唐思,但那时来不及细想,后来慢慢琢磨了一番——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至少能肯定,唐小三总归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好吧,至少是不会做他认为不利于我的事,但结果如何又很难说了。
被肚子饿醒后,看到唐思还睡得沉,便一个人偷偷摸摸下了床,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撩开门帘一角往外偷瞄:
士兵各就各位,师傅正和韩歆说着什么,我眼睛四处搜寻,没找到乔羽——还有陶清。
我记得半睡半醒间听到唐思支开乔羽的借口是“二哥有找”,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肯定也跟陶清有关了。那种很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所有人联合起来瞒着我什么事……
一个巡逻兵打营帐前走过,我朝那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道:“喂,你,就是你,过来!”
那人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我,小碎步跑来,低头领命。
“陛下醒了吗?”我问道。
“陛下天亮时就醒来了,此时正和白徐二位将军在中军帐议事。沈相和韩大人领命清点伤患。”
这小兵实在机灵,我就问了个问题,他把我后面想问的问题都一并答出来了。我满意地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
那小兵眼睛一转,答道:“乔先生回来了,听说昨夜有不明援兵背后突袭敌军,解了白杨谷之危,援军人数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个个锐不可当。之前看到带兵之人与乔先生在一起,现在不知所在。”
我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贾淳杰!”
好名字啊!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记住你了,以后跟我混吧。”真是个机灵人啊!
贾淳杰眼露喜色,点头道:“是!谢殿下提拔!”
“很好。现在我第一个命令——给我准备点吃的来,送到我的帐篷去。”这里是师傅的帐篷……把唐思一人扔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
贾淳杰领了命离开,我提着衣服下摆,溜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门帘还没完全落下,我腰上一紧,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睡醒了?”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气息轻轻送入耳中,我打了个颤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没勇气仰头直视他,只有闭只眼眯只眼看着他的喉结,陪着笑喊:“二哥啊……”
“嗯?”他的爪子在我背上挠着,吓得我小心脏一阵猛跳,同样这个字这个音,唐思说来音高声大,却是有魄力没威胁,陶清说来低沉慵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想着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态度……不太好,他这人素来不记仇,一般有仇都当场报了,可当时我跑得快没让他修理到,谁知现在会不会被变本加厉。
“二哥,您辛苦了……”我讨好地笑着,任他大爷搂在怀里,我任劳任怨给他锤锤后背揉揉肩。
“怎么辛苦了?”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侍。
“昨天晚上,是你和唐思救了徐立那个王、八蛋吧。”那贾淳杰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随意点了个头,说:“嗯,左边点。”
我:“……”他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我用力捶了他几下,被他笑着抓住了手拿捏在掌中,“你不怪我了?”
我诧异地瞪了半晌,“我怪你什么?”
“怪我骗你瞒你,利用你。”他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着什么,酥麻酥麻的感觉让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心里没有怨恨吗?那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怒气冲冲的?”
我心虚地别过脸——那时,我是脑袋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冲动是魔鬼,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那样对他说话了。
“我那时候没想清楚嘛……”
“现在想清楚了?”
“嗯……”我低声应着,点点头,又有些犹疑地抬眼看他,“可是现在……将来……你……我……”我这一番省略了所有重点的含糊其辞,他竟然也听懂了,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还记得你小时候做过的那首歪诗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的诗作多多的有,你指的哪一首?”
陶清闻言失笑,捏了下我的脸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扯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知道我暗中控制了南方经济,知道我是为了对付万剑山庄,那知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脑中闪过两个字:“火药?”
“答错!”他敲了下我的脑门,我吃痛地抬手捂住,泪眼汪汪地用目光控诉他。
“那是……兵器?”对了,师傅好像说过闽越国的兵器是通过陈国的江湖渠道走私。
“这回对了。”他奖励性地在我额上亲了一下,我瞬间,被治愈了,傻笑……“万剑山庄暗中帮闽越国从凉国运了十万刀枪剑戟,夹在草药皮料中,分几次南下。虽然对方保密性极佳,可是在南方这么大宗的货物运输,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运过好几批了,年初我之所以忙得忽视了你,就是因为影子缴获了一批兵器,我忙着查出来龙去脉。”
我就说嘛!就算唐思天天砸古董,我天天扔灵芝,也不至于让他忙得不见踪影嘛!果然是忙其他的去了!“那火药又是怎么回事?”
“蜀中事务我都交到陶然手中,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是在你离开之后,唐思的大哥唐毅才传来消息,雷家堡和唐门叛徒叛国投敌,将唐门和雷家堡的火药秘术卖与闽越国。这一个多月来,我们派出了白虹山庄和唐门的高手彻查万剑山庄和雷家堡。雷家堡的九雷阵你是见识过的,唐思说,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天底下只有你能逃得出。”我嗫嚅着插了一句“那是事实嘛……”又被捏了下脸蛋……“雷家堡将白杨谷布置成九雷阵,威力虽然不及原来,却也不是寻常兵士能够对抗。原先我与唐思各带六十人准备伏袭白杨谷伪装成士兵的江湖人,徐立带兵闯入谷中,这才触动了阵法。所幸唐思吃过一回亏,对这个阵法也有心得,这才突围成功。”
“二哥……”我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你是英雄。我以为……”委屈地叹气,“你始终不来见我,是不想再理我了……”才怪,我只是以为乔羽手生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
陶清揉了揉我的脑袋,含笑道:“我本想,清除了万剑山庄和雷家堡就来接你……”这个“接”字听得我心上颤了一下,难以名状的感动。“你在这军中,总是比跟着我安全些,也安定些,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多动……”
我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合不拢了,嗷嗷了几声,颤声道:“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谁都没说啊!现在我也就腰粗一些,贪吃好睡那是本性,我保密措施做得那么好,这人怎么火眼金睛看出来的?啊啊啊啊……我果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我坐在他膝上,看他一手支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另一只手环在我腰上,轻轻摩挲。
“你当乔羽什么都没说,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缓缓揭秘,“他也算是心细如尘了,你的月事迟了那么多天,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乔羽啊乔羽……原来丫什么都知道,我装经痛装得那么辛苦都没骗过他!早知道就不该图省事,杀几只鸡伪造几条月事带得了!
我埋着头咬牙切齿,偷偷抬眼看陶清——后者眼中仍是笑意盎然。
我嘴巴张合了几次,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你不介意吗……”我曾经苦苦地想着,这个孩子的爹到底会是谁啊……想得彻夜难眠,头发掉光……
陶清双手拥着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介意有用吗?”他轻笑一声,“我心里认定,这是我们的孩子,如此就足够了。真难想象,你这无赖泼皮的性子,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我不在身边看着总是不放心……”我呼吸一滞,抓紧了他的衣襟,声音和心脏一起颤抖:“二哥,你……”
他自顾自继续说着:“我原想接你走,这皇宫藏污纳垢,并不适合孩子成长。可你既然已经决定接手这江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这个家,连并着这九万里河山,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应承过你的,我会守护,会许你一生一世的长乐安康。”
我埋首在他胸前,心脏轻轻抽搐着——伤心也好,感动也罢,这心脏都是一样伸缩着,颤栗得疼痛。
“二哥啊……”我鼻子发酸,用脑袋磕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边传递过来的温暖与震动。“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过了,以生相许好不好?”
他闷笑一声,搂紧了我。“由不得你说不了。我看了你小时候的诗作,便知道你天生该是个昏君!”
啊?哦……
我恍然大悟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啊,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不早朝……
、奇、我淫、笑着,搓搓手搂住他的脖子。“朕决定了,封你做镇宅大将军!”
、书、那些镇南镇北的,那有镇宅厉害啊!我这宅,可是天下第一宅!
他笑着轻轻咬我的唇,“你不想当皇帝,我就圈养了你。你既想当皇帝,我便让你圈养,如何?”
圈养……
我脸上发烫,脑中闪过许多三十二岁以下禁读的画面,鼻腔开始发热……
想当初,我被师傅的一番话刺激得六神失常,离了丞相府,在雨中四处晃荡,是这人把我从石板桥下领了回去,洗干净了塞进被窝里灌姜汤。
我因师傅而迁怒于他,犟着不肯喝姜汤,实在是忘了他的不择手段,直接点了我的穴道,将那姜汤一口一口哺入我口中,说:“他不要你,还有我要你,你难过什么?”
我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哗哗地流。
我总以为,他会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皇家胎记,比如说背后盖了个玉玺引子表示皇家出品……
他说是因为轻功——十三鹰独步武林的轻功,让他顺藤摸瓜查出了我的身世。所谓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是这么回事了,墨惟和师傅从我的玉佩查出我的身世,陶清却是从我的功夫出身入手,结果却都一样。
彼时他点了我的穴,让我只能听,不能说。
“我是想过将你作为政治筹码,扶你登基。”
切!就像吕不韦在公子楚身上下注吗?
“可你实在扶不上墙。”
靠!你还骂我是烂泥!
“你性子太野了,若你一心想逃,我要废更多的心力去控制你。与其这样,还不如投注在六皇子身上,同样得利,而且,还能得到你!”
呸!我不是供你们谈判交易的筹码!
“别这样不甘地瞪着我。你不愿被束缚,我不锁着你。你不想当皇帝,我也不会逼你。我何尝迁就过一个人到这般地步?李莹玉,你还想如何?”
呵!你对别人都是打一百大板,所以打了我五十大板我就该感激涕零吗!
“我喜欢你自由自在的样子,像北方草原上的海东青,而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滚!我不是鸟,不是人,不是鸟人!
所有的腹诽无效,那个说不愿意束缚我的人用实际行动让我三天下不了床——所以说男人也多半也是口是心非的。
可能是那时候还不够成熟,遇到了难题只想着:我是该逃避啊还是逃避啊还是逃避啊……逃到最后,只能逃入绝境。
我的二哥啊,他欺我、压我、蹂躏我,我怕他,躲他,讨好他,不是没怨过他,可就像他说的,我还想他做到哪一步呢?又不是话本故事里的男男女女,爱得没有自我,没有不顾一切。他有他的责任,对白虹山庄,对家人,现在,他也把我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说:你是我在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最亲密的那一个,够不够?
我想:应该是够了的。
守株待兔 。。。
贾淳杰在门口说:“殿下,饭菜送来了。”
我抖了一下,推开陶清,看到那传说中的因接吻而产生的——银丝,脸上发烫,他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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