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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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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有人来报。”
  “那将军此时尚不知后撤,却在此地威胁吾等混饭吃之江湖草莽,岂非不智?”
  “哦!小女娃儿,小小年纪不简单啊!”
  那将军大吃一惊,眼前此女不过五七岁罢了,居然有如是识见,当真罕见!
  “本将军倒要问一问,兀那女娃儿,因何本将需撤军,而非在此地设伏灭贼耶?”
  “将军何其愚也!斥候未止,乃是敌方不许其归,定然已遭搏杀也。至于设伏,自当行隐秘之事,若斥候不归,何来隐秘?以吾观之,此时距将军前番设伏击敌已然四个时辰矣,如斯时候,敌将大约已然调集兵马,四面设围,欲灭杀将军也!”
  “嗯?汝······汝······小姐芳龄几何?怎得······?”
  “小女虽瘦小若此,然今年已然十岁。将军,小女之所断,乃是儿戏,将军自不必当真。”
  “错!敌以三千老弱之旅诱吾来袭,吾虽已全歼之,然却中计!此时敌方数万强军在围,不攻者,乃是欲诱降尔。方才本将亦在思谋良策,以求脱身!然此位小姐居然所言皆中!神人!神人也!”
  “不敢当将军谬赞!将军若欲脱身,倒也不难。只是将军须保得吾镖局人马可以继续北行,以完此镖,全吾爹爹信誉才是。”
  “小姐大才!敢不从命!请小姐妙计,本将秦西群洗耳恭听!”


第一百九十四集

  又数个时辰,将军帐中,十数位将官左右列队,居中并列而坐者却是那蒋春儿与将军本人。下首将官大感诧异,皆瞩目其上女娃儿窃窃私语。
  “住口!军帐之中,毫无礼节,成何体统?”
  众将官虽立时闭口不再语,然目中疑惑却不减方增。军帐乃军中核心之地,岂敢有小儿女居中上座!
  “诸位,此位小姐乃本将新聘之高参,此次突围全在其身上,尚望诸位仔细听令。”
  将军言罢,回身恭请蒋春儿。
  座下诸将只惊得目瞪口呆,便连手上动作一时都停在那里,皆若呆鸡,又似雕像般,大帐之中居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诸位将军,此正所谓危急存亡之秋!汝等将兵不过二万,而敌方兵马非但强盛,且几近十万之众,四面围定,聚歼汝等于此名唤‘废岭’之绝地。吾,蒋春儿,受将军之邀,挽救汝等于水火,解三军于倒悬!军令发出,令出如山。望诸君小心,莫要大意遭了我将令,失却项上人头!”
  此语自非蒋春儿所言,乃是不足教授使然。不足行万陌而历千难,于人性洞悉无虞。此时闻听蒋春儿言语,诸将方才意识回归,一时既感可笑,又感匪夷所思。其一雄赳赳大汉出列道:
  “将军,麾下石高有话要说。”
  “请讲!”
  “军中岂是儿戏之地!当此危局,将军不思突围,却招来乳臭幼女辱我机智,乱我军心!麾下请命,请先斩杀此妖女,再挥军北进与敌决一死战!”
  “大胆!······”
  将军大喝一声,还欲假言,那蒋春儿却道:
  “将军无怒!且看吾如何治军。这位石高将军,我,蒋春儿请问,敌军设伏北方,数万大军取口袋之队形,列队四向之山岭上守株以待。挥军北进?汝等可有破敌之强力么?敌军无需冲杀,只需在山间盆地施放药石,先将火箭射杀,引燃山间谷地之草木药石,待军卒四向突围,再将檑木滚石落下,试问汝等可有脱身之策?”
  “这······”
  “请问大参军!”
  一位儒雅将军出列,特特将‘大’字高声喊出道:
  “若北方敌军势大,吾等何不避而不战,退身南向?”
  “将军身经百战,岂可以此笑语谈军!南向敌军之国,若我军南行必陷于万劫不复,何谈脱身也?”
  “这······”
  “那请问女将军,以汝之见,吾等当如何才可脱身?”
  一位虎须壮硕之老将军道。
  “为将者当识得天时,洞悉地理,促得人合!若战当明敌我态势,当断得战局发展!后才可谋得妙计,或惑敌真假,或诱敌虚实,使之真假虚实不能辨,军策将令不敢下,此必可使之迷乱而失却时机。如此才好挥军击敌,冲阵则动若海啸,其势不能挡。守战则静若山岳,坚若磐石,克敌而不稍动。左右驰骋而百战百胜也!”
  “女小将军大才!吾等受教!然当此危难之时,空口无益军事,脱身才是至要!请问······”
  “老将军无怒。汝家大将军已然派了数波斥候探得敌方虚实,且对敌之策,吾等已然在胸也。”
  “诸将稍安勿躁,请听蒋高参调遣。”
  “诸位将军,当此时也,敌军四面合围,五倍来攻,其势之大,几无路可以遁逃。然世事绝无完全!斥候所得果然!诸位请来一观。”
  蒋春儿将手边竹筒打开,取出一幅兽皮地图。众将俱围拢而来。
  “此地便是吾等屯军之所在,背南之地,敌方两万步卒阻守,以东西向闽山为依托,扼险为拒,易守难攻,且此地之敌方带兵大将,名吴邪者,乃善守之将。唯一一途则是沿峡谷南出闽山,后唯有入敌纵深一途尔。如此譬如羊入狼群,必为敌军所灭,故此为绝路,断不可取。”
  “如此南向之退路断绝,便退不得也!”
  一将开言道。四围众将尽皆皱眉沉思,无有人觉察此时军帐中之诡异情状。一女儿,瘦小娇弱,双足立于椅上,手持长长木棒,指向军图,侃侃而谈。其四围十余雄壮大将军围拢静思,只余呼吸,无有喧哗者。
  不足其时正放出识神查视,见此情景,哑然而笑。其先时与春儿所谋,且设定之策略正由春儿实施!
  “此地便是敌军所设聚歼我军之所。三面山岭环绕,中央之地似盆。然北向此地山岭低矮,利于突围。其地亦是敌军重点设伏之处,约有三万军卒埋伏,士卒多为弓弩手。彼等于此地重重设阵,我军强攻突围,定有败亡之危也!然除却此地余处山路陡峭,万难攻破。左边此岭敌军万五之数,右边亦然有相同数目之敌扼守。彼等多磊石为阵,若我军攻击只需将檑木滚石放下,则可轻松守得。”
  四围将军闻言,忧患之色陡增。
  “如此敌军四面合围,铁桶一般,我等当如何破围?觅得一线生机!”
  众将忧心忡忡,无不皱眉沉思。
  “我军之优势首在人和,次在于天时!大军遭围攻,陷于绝地,以敌军之所谋划,可以知其之决心乃在于全歼,而非击溃!如此全军上下必当合一,军心可用!其二,今日夜间天将南风大起,暴雨必至。我军无需携辎重、粮草,可以轻装直接猛攻北向低矮之山岭,以图夺路而走!届时南风夹雨水之所助,迷离敌军目力,雨大风疾箭矢不能用,则敌之优势尽失,我等······”
  “蒋参军,汝怎知夜来必有狂风暴雨,且为南风耶?”
  “为将者须算得天时、识得地理,临战方能从容筹划!不独小女子通天时之变,吾义父于此道更其了得。吾等父女已算得准了,今夜定然有风雨骤至!”
  “若风雨未能如蒋参军所言,则······”
  “军中无戏言!本参军愿立下军令状!”
  蒋春儿遂立军令状于军中。而后分拨军务,将大军分拨十路,第一路冲阵展开,第二路迅疾冲锋,其展开后,第三路再冲,如此十番攻击,必将敌守阵撕开,突出重围。
  “诸位,据探马来报,敌方尚有两万人马于废岭东向三十里处驻守,以策应敌之废岭围歼战。若吾方援军来攻,则可前出阻击,若未遇援军则可随时驰援废岭。此敌之后手,应须严加关注!破敌突围后,大军不稍迟缓,直出废岭北向疾行,于次日黄昏时分渡滕江,于滕江北岸设阵阻地。众将可有疑惑?”
  蒋春儿排兵已定后即吩咐三军饮食歇息,只待夜来风雨骤袭时。
  “爹爹,孩儿心头好生害怕也!”
  “呵呵呵!春儿小小女儿家,能有如是军旅之天赋,又有如此逆天之机缘可以磨历,害怕什么!汝之安危自有铁枪镖局众位好手护持,战事一起,自按筹划进行。再说还有汝父在,害怕做甚?汝当以此为契机,锻炼胆识,磨练意志,增长机变之能,运筹帷幄之力!且不可因战事之激烈,士卒死伤之惨状而坏了心境,失却冷静把握大局之目力。”
  “是!爹爹,孩儿晓得了!只是若战局随了爹爹与孩儿之筹划倒也罢了。若突遭机变,则何如?”
  “嗯!春儿果然有为将之才气。无论战局如何变化,切记务必将主动权操之在手。如是则可灵机处置,导引战局之方向以利于自己!”
  “春儿,有风了!确乎南风!确乎南风也!”
  那参军帐外值守之总镖头与大先生急匆匆进来大声道。
  “总镖头大叔与大先生应是担心那南风不至,军令状伤了春儿之首级吧!咯咯咯······”
  春儿放声大笑。


第一百九十五集

  夜。
  黑暗如墨!
  风。
  怒吼狂吠!
  云。
  凶煞滚滚!
  废岭古道上,夏**卒无论将军、兵卒,陈利兵而沫马,持戈而行。二万将士有路探引路急促夜遁。狂风隐去声息,黑云遮断刀戈剑锋之亮光。大队人马蜿蜒潜出,向预备之攻击阵地埋伏。
  不足背上春儿低声道:
  “爹爹,怎得风儿吹到我们时便拐了弯儿去了?”
  “此乃道法之术罢了,有何难哉!”
  “爹爹,孩儿想学道术,何时爹爹才能教授呢?”
  “春儿,道术非小事,须得有灵识仙缘之人方可。隔一日,为父便布阵查视汝之六识,若六识有神,则便教授汝此术便了。”
  “只是孩儿担心六识无灵,如此便不能习学道术呢!”
  “呵呵呵!春儿,人生天地之间,非是独木桥般前行,别样之路途亦然精彩绝伦呢!”
  “哦!”
  春儿不置可否道。
  再行一个时辰,前方忽然有兵卒传令而来。
  “蒋参军,大将军有令,着参军大人即刻前去前锋营。”
  “嗯!晓得了!前边带路吧。”
  不足与铁枪镖局之众,围护了春儿往前赶去。
  那不足正行间心思一动,忽然悄悄儿将识神外放,略一感知,遂赞叹自语道:
  “两万军马,漆黑夜中,犹如盲行,居然行动有序若此!此秦西群将军治军果然不差!”
  识神笼罩处,万军所为历历在目。只见数道大军前后兵卒互持金戈缀行,虽军不成直线,却仍若蛇行,游走不停。再将远处笼罩其识神下,盆地之中果然有药石草木堆积!敌方山岭上,兵士藏身背风处,抖抖索索不愿瞭望守护。北方低矮山岭处,敌方数万人马仍列阵上,前方阵地上拦阻之竹马,利石宽愈百尺,其后才是敌方军卒。
  不足复将识神后移,身后原驻军之地此时依然大帐坚固,大帐内风灯闪亮,于外界观之,军营之内仍光亮闪闪。
  不足与春儿随传令军卒至前锋营大将军处。大将军道:
  “蒋参军,时至此地,该当如何?”
  “请大将军令诸将于出发阵地潜伏,按计划行事。”
  “只是南风如此猛烈,吾恐大雨不至,则如是行险,无疑送死也!”
  “大将军无疑,目下当务之急乃是工兵将敌阵前阻碍破开,打开大军冲锋之通道。等那暴雨骤至时,擂鼓冲杀!”
  大将军叹道:
  “命付苍天尔!何惧!”
  其时,诸路大军忽然收到大将军于前方之传令道:
  “各将收拢士卒,核对前出之阵地,以战鼓为号准备出击!”
  诸将闻言皆收拢兵将,以战阵之队形,静悄悄以待。其时风声呼啸,决战将至,将官、士卒莫不紧张焦虑。正当此静默难耐之时,前方士卒一个个后传一句话儿过来道:
  “蒋参军有令往后传,生死存亡,一鼓而决!”
  于是此语传遍二万士卒、兵将。
  前锋营之冲锋阵地。
  “大将军,前方路障可已清除?”
  蒋春儿道。
  “已然清除干净!”
  “嗯!三军可以准备攻击了。”
  “可是雨······”
  那大将军话语未落,突然几滴硕大雨滴砸落。
  “啊!雨!”
  只是盏茶之功夫,那雨便似倾盆,磅礴而下!大将军大喜,平生从未有如是般喜爱此突降之暴雨!那雨水随风往北向狂猛扑去,迎风而立,那雨水如注,便是壮士已然睁不得双目,何谈御敌!
  “将军下令攻击!”
  蒋春儿道。
  “前锋营上马!”
  “是!”
  “擂鼓!”
  一旁山石下数面大鼓擂响。
  轰隆隆······
  第一通鼓山响而起。
  前锋营带兵将军大喝道:
  “杀!”
  数千将士纵马而出,呐喊冲锋。轰隆隆马蹄击地,山摇地动。正是大雨初泻,地面并不甚滑,那两千骑军猛然冲击,敌酋猝不及防,前方军阵顿时溃散。
  此时第二通鼓起。后军步卒亦呐喊冲击,往敌军阵扑去。而前番冲击之前锋营则已然向两侧张开,扩大对阵之战线。第二波士卒正迎击向逆风冒雨而来之敌酋。双方军卒尽皆高声呐喊冲刺,只是夏国困守之军声嘶嘹亮,而敌酋逆风加之暴雨猛击,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有声无声,看似无关,然其却关乎士卒之勇气。一时之间悍勇之气此消彼长,沛**卒士气大减。
  如是者数重攻击毕,那三万军卒所列战阵已然无存。
  敌酋其余战阵之所在无一兵一卒在,慌得守将急急遣兵往查。知道被困敌军已然全军突围,一无返顾。两侧山岭上之军士,一则无出击之军令,不敢稍动。二则亦怕敌军设计强攻两翼。是故居然失却最初反应之最佳时机。
  废岭背南之地,沛国带兵大将吴邪,查得夏国之军之动向时,惊怒交集!急急率军意图尾随攻击。及至其掩杀至困军之驻守处时,又遭遍地之坑道、机关、路障等所阻,不能疾行而攻其尾,遂不得牵制其行军遁逃之速,故亦无法达成首尾相击,两侧夹攻之态势。
  再缓得一时,暴雨已然成洪流肆虐山间谷地,四围之沛国大军无计可施,皆震惊于困军之从容遁逃!
  杀出重围之困将乏卒,按战前之所谋划,迅疾北上,攻击前进,打退敌方数波些微之阻军,后马不停蹄于次日午后渡滕江。
  滕江北岸,夏国守军千余人,驻守渡口。大将军秦西群引军卒二万退守。于黄昏时分全军于此渡口铁索桥上渡江,留军驻守是桥,余者安营北岸待援。
  大将军帐中。
  秦西群端具上首道:
  “蒋春儿参军,吾等二万将士之性命皆为汝所救,请受吾一拜。”
  言罢其后退,作势欲拜。
  可怜春儿何曾见得如是观景,只是羞红了小脸,忙不迭地侧身避让。一头道:
  “大将军,折杀吾也!”
  不足等哪里敢当得大将军之拜礼,急急前行,相携而立。
  后众将叩拜,再入席以宴。
  三日后不足等随军后移大西城。


一百九十六集

  “爹爹,诸般设想皆出之爹爹之手,却让吾担了这般大功劳,孩儿好生困惑。”
  “呵呵呵······春儿,莫要妄自菲薄,小视了自己!汝之见识高绝,于战事独有天赋!诸般设计虽以某家为主,然无不渗透汝之机智见解。汝之所缺也,无非磨砺,无非狠辣尔!”
  “然秦西群将军有邀吾入幕府之意,爹爹以为如何?”
  “春儿,吾等在此大西城彷徨半月有余,夏国之情状已然在目。以吾观之,此大机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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