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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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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的是《毛诗》里的句子,却又再没了下文,除夕之夜也就这样悄然滑了过去。

鹤唳华亭 … 孽子坠心?

孽子坠心
   因为太子卧病,府内的新年过得颇是惨淡。定权到得上元前后才渐渐能下地行走,又终日闷在书房,众人除了要事,并不敢近他的身,生怕新年伊始便讨得晦气。一日午后,太子在书房内伏案假寐,阿宝和蔻珠便在外头屋中低低闲话。蔻珠用火剪拨了拨盆中炭火,轻声道:“太子娘娘是去岁上生小世子的时候殁的,母子都没保住。”又道:“总是福泽不厚,没有那母仪天下的命。”阿宝急道:“姐姐!”蔻珠笑道:“怕什么,咱们背地里说话,你不说谁又知道?”想想又道:“有件事我总是想问你,你先头在后面洗衣服,怎么就到了这里来?”阿宝道:“我也不知是为什么。”遂将当日的事又略略讲了一遍,蔻珠抿唇一笑,道:“八成是你这模样对了殿下的胃口,殿下就是喜欢皮色白净的。现在府中的那个谢良娣,是跟着太子娘娘一起嫁进来的,那日你也见着了,一张黑黄面皮,这都快三年了,殿下就没进过她的房。”阿宝忙道:“姐姐快别胡说,咱们下人怎能……”忽而想起那日所见和这几月听到的府内传言,脸上发烫,转口笑道:“姐姐不也白净得很?”蔻珠脸一红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已经定了亲了。”阿宝因是未嫁少女,又见她如此,也不好厚脸再问。蔻珠轻声问道:“你呢?你也不是典身的,家中可有亲事?”阿宝摇头道:“没有。”蔻珠又问:“那你爷娘兄弟呢?都在哪里?”阿宝淡淡道:“我爷娘都过世了,我没有兄弟。”蔻珠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这时忽闻门响,二人赶忙起身,却是太子的近身小侍,见他二人道:“张大人过来了。”蔻珠答应了一声道:“知道了,我去叫殿下起来。”

   因在家中,定权只着了深衣,此刻蔻珠帮他加了外袍,又服侍他擦了脸,定权这才吩咐将客人请了进来。那张孟直亦是做普通文士打扮,见了定权忙问道:“殿下可是清减了,身上可还好?”定权让了他坐下,自己方慢慢坐了,道:“已无大碍了。”张孟直只是叹气道:“殿下受苦了,臣等死罪。只是不知所为何事?”定权冷笑道:“罪由不过是欲加,但为着的还是李柏舟那件事情。”方将事由说了,又道:“削了齐王的臂膊,他们又无从发难。不过借着些许小事,敲山震虎而已。”又问道:“朝中如何说?”张孟直道:“虽对外说是病了,但满朝皆知殿下被责,当日宫中晚宴又是齐王主持,如今上下只是议论纷纷,妄测圣意,流言四起,人心浮动。”定权点了点头,道:“他要的不过就是如此。那日的劾奏,我皆看了,几个不上不下的四五品言官,敢有这样的胆子,只怕背后不只是有齐王赵王他们。”复又叹息道:“想来也是寒心,一家子合计起来算计我一个。我难道不是他的儿子,这位子难道不是他给我的?他一纸诏令下来,废了我便是,何苦又搞出这些名堂来?”张孟直劝道:“殿下万万不可心存此念。漫说国舅仍是宣威将军,正在苦战常州,与殿下互为唇齿;便是想想娘娘,殿下也不可……”定权听得心下作痛,打断他道:“你不必多说了,我何尝又不知道这些?君君则臣臣,父父则子子,至此方觉圣人之言,本来非虚。不为这储君宝座,不为着你们,单是为自家一条性命,孤也断然不会往后退让半步的。”又吩咐道:“前方的仗还在打,我料这一时半刻还不至于便怎样了我,你们盯紧了省部中,便是在帮我。这府中你暂且不要再来,我正在思过,你到时休要顶了私谒的罪名出来。”张孟直答应了一声,又嘱托了两句休养加餐的话,才悄悄辞了出去。

    是夜却是蔻珠在一旁里服侍,帮着定权打散了头发,又细细为他梳开,一面轻声道:“奴婢问过了,她仍旧是那几句话。”定权嗯了一声,眼看镜里,伊人雪白藕臂之上绕了自己的黑发,黑者愈黑而白者愈白,只觉说不出的妩媚妖娆。不由伸手去摸她臂膊,蔻珠叽地笑了一声,展臂环住了他的头颈,侧脸贴在他长发之上,只觉心中爱到极处,反而无话可说,只是低低叫了一声:“殿下。”
  
    定权再入宫时,已是御柳拂道,桃色灼灼,一派天地同春的景色。在清运殿中谒过皇帝,皇帝瞧了一眼垂首跪在下面的定权,道:“你的奏程朕瞧过了,只盼你心里想的也像这纸上写的。”定权低低答了一声:“是。”便不再说话。皇帝见他半日没有动静,心中复又火起,问道:“怎么?”定权只是侧过脸去,悄悄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
  
    皇帝这才见他面上泪痕纵横,却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心中只是讶异,又问了一句:“怎么了?朕说错了你了?”定权掩袖而泣,只是不肯应答。待皇帝在四催促,方才泣道:“儿臣德薄福浅,母亲早殇,如今又忧遗君父,失爱于父皇。近来每每思及,追悔莫及,只觉得无颜再见父皇。”他声音本自清澈明媚,此刻边哭边诉,便如戛玉敲冰一般,更是情真意切。皇帝听了,倒也似颇为所动,走过去欲要扶他,定权已是膝行两步,环抱了皇帝两腿,埋头饮泣而已。皇帝见他如此,倒也无法,遂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心中不要怨恨父皇便好。”定权哭道:“父亲如是这般想,儿便死无葬身之地了。”皇帝拉他起身,又好言抚慰了他两句。定权才慢慢收了眼泪,谢罪道:“儿臣失态了。”一时王慎上来,带定权下去从新洗过了脸,定权方又向皇帝见了礼,道:“儿臣去给母后请安。”皇帝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去了。

   定权从中宫用过午膳才辞了出来,出得宫门,踏上了轺车,望了道路两旁金吾一眼,撂下帘幕,随手正了正头上冠缨,面上冷冷一哂,吩咐道:“回府。”

   是夜中宫,皇后帮皇帝除了外袍,一面笑道:“太子今日来过了。一口一个母后,臣妾都不知是怎么了。”皇帝笑了一声,道:“他今日在朕那里也哭了半晌。”皇后思量了一下,方小心道:“臣妾也听了说,想是太子这次也得了教训了。”皇帝哼了一声,道:“他哪里是得了什么教训,他是朕生的,朕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皇后奇道:“陛下说什么?”皇帝忽而甩手进了内殿,遥遥只闻见了一句:“其心可诛!”
   
  定权回到府中,只是不肯吃喝,一个人跪在了书房之内。侍从们不知他入宫又出了何事,几番去劝,皆被他赶了出来。周午见他案上又摆了先皇后的小小画影,只是叹了口气,安排阿宝等人守在门外。阿宝从门缝中偷偷望了他背影,却是一动不动。抬头复望了中天月色,只觉如银如练,东风临夜,却不由轻轻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一颗心也仿似一凉如水。



鹤唳华亭 … 柔荑柔翰?

柔荑柔翰
    齐王定棠一早从宫中出来,回到自家王府,进了屋,脱了外头衣裳,又净了手,笑对定楷道:“你听说了吧?昨日三郎在父皇那儿倒是作了一出好戏。我听康宁殿的人说,哭得那个模样,端的是雨打梨花,露压海棠一般。”定楷想着太子当时的样子,不由也噗嗤一笑,问道:“父皇就信了他的?”定棠瞟了他一眼,冷笑道:“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他是把父皇的心思都猜透了。”遂将皇帝晚上对皇后讲的话又说了一遍,道:“那又能怎样?父皇就是知道他想的什么,他这么做,你还能挑出错来?”定楷皱眉问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成?”定棠道:“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他如今又认了错,还能怎样了他?父皇这次本就是敲打他一下,教他老实一些。现在动他,还不到时候。”
  
   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按住定楷肩膀说:“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朝廷如今还对外用着兵,不过三年五载,待得顾思林马放南山的时候,也就是他储君的位子坐到头的时候,你我权且耐心等着便是。”定楷道:“话是如此说,只是自前年以来圣躬一向违和,若是一直这么拖下去,若到时他真接了位,你我该当如何自处?”定棠咬牙笑道:“你想到的,他太子早已想到过,圣上也早已想过,是各怀着一副心思。父皇如今担心的是太子想做杨广,这京里京外,尽是顾党。李柏舟的事情,不是教他们办得滴水不漏?查了几遭,最后也只能拿经手的几个人开刀,伤不到他老三一根头发。太子这几年的性子是愈发的乖戾了,对你我兄弟也一向是衔恨在心。父皇虽是早就看不惯了他,但真正犯了他老人家大忌讳的,还是李柏舟那档子事情。”
  
   定棠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才冷冷哼了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太子再怎样,于父皇也不过是个臣子,父皇心里既动了这念头,你还怕他能翻过天去吗?”定楷默了片刻,才问道:“他府中可有什么消息没有?”定棠摇头道:“你也知道他,属狐狸的,性子多疑得很,想叫他相信哪个人,是比登天还难。算了,慢慢等着吧。”忽又补了一句道:“和他那娘一模一样。”定楷倒是有了些兴致,问道:“二哥是说先前的顾皇后么?听说太子那长相就是随她。”定棠笑道:“不错。所以父皇看了他那相貌,总是私下里跟母后说,一个男子生成那样,便是妖孽,偏偏是先皇喜欢到不行。”定楷又问道:“我记得顾皇后还是定新年薨的吧?那时我还小,记不清楚。”又迟疑道:“二哥,我为何听宫里面有人说她不是病死的,是教……”定棠听了这话,登时沉了脸,打断他道:“住口!宫里本来蜚短流长,说这话的人当时就该杖毙。你误听到也就罢了,居然还放在心里,还敢拿出来胡言乱语!”见定楷白了面孔,复又好言劝慰道:“你还小,有些事尚且不懂。只是你要记住的是,你我才是嫡亲的兄弟,若不同进共退,真让老三得了天下去,他待父皇尚且如此,你我在他手上可还会有活路?”定楷慢慢点了点头,道:“二哥,我知道的,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定棠笑道:“这才是了。”
   
    春日迟迟,午后那日影携了花影,渐渐游转到了廊下;有和风轻轻扑入书房; 似乎便夹着鸟声啾啾,花香融融,也翻起了一阵墨香。定权移开了镇尺,满心得意的看着自己临的帖子。又四周一顾,招手道:“你过来。”阿宝不知何事,走上前去,定权笑道:“你瞧瞧孤这字写得如何?”阿宝看了一眼,却是洋洋洒洒一篇陶元亮的《桃花源记》。阿宝想了片刻,才小心答道:“奴婢看不出来,殿下写的,那定然是极好的。”定权不满道:“这算什么话?你不是也念过几年的书么?”阿宝陪笑道:“奴婢就是认得几个字而已,哪敢来品判殿下的书法?”定权到似起了玩心,起身笑道:“你过来,写两个字我看看。”阿宝忙道:“殿下折杀奴婢了,奴婢哪敢动殿下的笔?况且奴婢确实写得难看,怕污了殿下的眼。”定权道:“叫你写你就写,哪有这么许多的话。写得好不好,我还看不出来不成?”言语中已有三分的不耐烦。

   阿宝略一思忖,心下明白他多疑的性子又发作了,便道了一声:“奴婢僭越了。”接过定权手中的白玉狼毫,舔了舔砚台。她久不执笔 ,此时手腕只是抖个不住,勉强抄了两句,满心羞赧抬起头来望着太子。定权看她的模样倒是可怜可爱,轻轻笑了一笑,伸手拈起那张纸。那字果如阿宝所说的,仅仅是整齐端正而已,却于风骨神韵沾不上半分关系。定权笑道:“你到底写过几年字?” 阿宝脸一红,道:“前后也有两三年,叫殿下见笑了。”定权笑道:“见笑是小事,就你这样,放在宫中,戒尺都要打折几条。”忽又想起从前的事,一时发了半晌的呆。阿宝见他面色柔和,目光中似有暖意,融入这一片春色。嘴角衔笑,只是望着窗外,却又不似在看什么。阿宝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亦不敢出声唤他。定权半晌回过神来,笑对阿宝道:“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写。”那声音甚是温柔,倒把阿宝吓了一跳,忙道:“殿下,奴婢不敢。”定权笑道:“你不必害怕,既已学过几年,不妨接着学下去。”见阿宝只是迟疑,便起身拉了她到案前,将笔塞在她手中,道:“你再写几个字我看看。”阿宝无奈,只得又写了几笔,定权侧首道:“你这手上用力全不在地方,你的先生没教过你吗?”阿宝轻声道:“我是跟着兄弟写的,先生不看。”定权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握了她的手腕,在纸上写了一句:“草荣识节和,木衰知风厉。”
  
   阿宝只觉他从身后贴来,衣上薰的沉水香的气味,盖过了屋内本来的花香,顶在脑中,一时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他的手还是如上次一般冰冷,可是此刻贴在她火烫的肌肤上,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她一动也不敢动,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捏着她的手腕,一竖一直,一钩一挑。恍惚便有瞬间的错觉,不知此身为谁,今夕何夕,再无过往,亦无将来。
   
   定权望着手中雪白柔荑,只是想起幼小的时候,自己还是宁王世子,母亲抱了自己,也是这样的春天,母亲把着自己的小手,写下了两个字,笑着对自己道:“这就是你的名字。”母亲的手,如瓷如玉,那管狼毫的象牙笔杆,在她手中,竟也被映得暗暗发黄。定权想到此处,手上不由加了两分气力,阿宝微微一惊,那“厉”字的最后一点便偏了出去,看着甚是刺目。定权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突突乱跳,生怕阿宝看出了自己的失态。偷偷望了她一眼,见她也只是低头呆在那里,却连耳根都是红的。定权暗暗舒了口气,开口笑骂道:“孤好端端教你写字,你在乱想什么?”阿宝的声音却是低得犹如蚊蚋一般,只道:“奴婢不敢。”望了一眼桌上,慌忙道:“殿下,奴婢去倒茶过来。”定权好笑道:“回来,把这几个字再写一遍,写不好,我打你的板子。”阿宝低声道:“是。”从新把了笔,将那两句诗又抄了一遍,定权看时,仍是没有什么长进,叹道:“你先去倒水吧。”阿宝答应了一声,急急向外走了,到了门口,看见蔻珠,不由讪讪道:“姐姐。”蔻珠笑了一声,道:“快去吧。”
   
   定权复又坐在桌前,呆呆看了自己写的字,忽而轻轻叹了一声:“得在此中一日,胜过尘世千年。”


鹤唳华亭 … 青青子衿?

青青子衿
    蔻珠进了书房,见定权只是呆坐,便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案上字纸,一手将阿宝的字拣了出来,犹疑问道:“殿下,这还留它不留?若无用处,奴婢便收走了。”定权愣了一下,挥手道:“丢了罢。”蔻珠答了声“是”,又将定权写的字压好了,方小心翼翼提引了一句:“殿下,明日逢五,东宫那边可是要查窗课的,殿下若已写得了,奴婢就收好了它。”定权望了她一眼,见她手中还拈着阿宝写的那张字,不知为何,心下陡生不快,怒道:“没上没下的东西,孤的事情要你多什么嘴!”蔻珠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半晌才轻轻答道:“奴婢该死。”定权扬扬手道:“你先下去吧。”蔻珠答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方到门口,听得背后太子淡淡说了一句:“是孤心中不痛快。”蔻珠停了脚步,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正碰见阿宝捧茶进来,轻轻对她笑道:“殿下不高兴呢,你小心些。”
  
   阿宝记得太子片刻前还是言笑晏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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