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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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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望得久了,那团花就渐渐模糊成一片,仿佛愈来愈远,若再一定睛时,便又会清楚起来。定权舒了口气,只在心中微微笑了笑,如此便很好,只要什么都不想便很好。如是不知望了多久,忽闻窗外一声尖利叫声道:“来人,快来人呐,顾孺人,孺人她•;•;•;•;•;•;”定权初闻,不由愣了片刻,回神过来,急忙起身,也不及将鞋穿好,只趿着便向阿宝的居所奔去。那房里已聚了几个人,见他进来,连忙让开。夕香只是一手的鲜血,见了他跪下惊声哭道:“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定权点了点头道:“不关你事,你们都出去吧,去叫人拿药过来。”

   待众人都散去了,定权方向阿宝望去,只见她呆呆地蜷坐在榻上,胸口压的一方雪白巾帕,尤可看得出隐隐渗出的血迹。再向地下看去,赫然便是两截断钗,仲秋淡水一般的日光透窗而过,却被窗格分作了一方一方,投在地砖上,便如汪汪小池塘一般,那只小小金鹤栖在其中,仿佛便要振翅飞起。阿宝见了他,只是抬起了头,默默相望,定权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的神情,只仿似是想笑,又仿似是伤心,不由叹了口气,坐到了她的床边,伸手去揭那巾帕道:“伤得怎么样?”阿宝却一把拂开了他的手,颤声问道:“这便是你想要的?”定权只是缄口不语,阿宝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亦觉心中痛楚难当,强自忍了眶中泪水,道:“殿下要杀奴婢,一句话便可,何苦要几次三番戏弄于我?”定权闻言,不由微微颤了一下,起身上前,慢慢蹲下了身子,将那两截断钗拾入了手中,那钗股齐崭崭从中而断,断口处微微闪着银色光芒,却原来是用锡接上的,只要稍一用力,便会摧折。

   阿宝见他步履迟重,仿佛浑身都没了气力,一时嘴里的话也再说不出口,只是倒在床上默默流泪,泪水滑落到瓷枕上,又向中间横淌了,再流回脖颈中,只觉又湿又冷,那夜他淋雨回来的时候,可也是这样吗?

   一时夕香却已经将伤药端了进来,见他二人如此,只是呆站在门外,不敢入内。定权站起吩咐道:“交给我就是了,你将这个拿去,叫他们接好,再把钗尾截掉。”夕香不明就里,接过他手中的断钗,答应一声,捧着出去了。定权端药走回阿宝床前,温声道:“不要哭了,是我不好。”阿宝闻言一愣,泪水却更如泉涌一般,潸然而落。定权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抹去了颊上泪水,见无可擦处,便随手拭在了袖上。她的两道蛾眉,仍是一高一低,定权看了,一时想笑,却也没有笑得出来。只是轻轻揭开了覆在她胸口的巾帕,查看那伤口,只见血已止住,伤口尤有一二分深,可想是下了重手。一时无言,只是用小杓蘸了那伤药帮她涂抹。阿宝见他鬓发微微零乱,只觉得看不过眼,不由伸手帮他将一缕碎发挽到了耳后,方觉此举唐突,讪讪收手,定权却浑然只若不察。半晌方住手,嘱咐道:“已经好了,不要沾水,不要着风,没有大碍的。”
    
   阿宝轻轻喊了一声:“殿下。”定权只是“嗯”了一声,二人却都不再说话了。如此静静对坐了良久,方闻定权道:“我走了之后,就让周午送你出去。想去哪里,你自己决定吧。我已然这样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为难你和你家里人的。以往诸事,不要怪我,我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也没有办法。”

   阿宝拉着他袖口问道:“殿下要去哪里?”定权笑道:“我想去常州,大概今生是只能作梦了。”一面已经起身,阿宝微微一动,牵得那伤口作痛,只得放手,见他走到门前,不由又叫了一声:“殿下!”定权回头,只是朝她轻轻笑了笑,便提脚去了。

   赵王果如皇帝所料,便正在齐王府中。自下朝来,二人已在书房喁喁说了半日。此时定楷只笑着问道:“父皇既已经决定准了顾思林的奏呈了,那还要问太子的意思作什么?”定棠喝了一口茶,笑道:“父皇就是要告诉众臣,太子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要紧。”话音未落,便闻府中内侍报道:“二殿下,宫里的陈公公来了。”定棠放下手中茶盏,道:“快将人迎进来。”一时见到了陈谨,忙笑道:“公公来的正巧,晌午的饭已经快预备好了,公公定要用过了再走。”陈谨笑道:“今日确是叨扰不到二殿下了。陛下有口谕,让二位殿下即刻都入宫去呢。”定楷略愣了愣,问道:“也叫了我?”陈谨答道:“是,陛下让五殿下一起去。”定棠道:“如此,我们即刻便动身。有劳公公先行一步,回去复旨。”看他去了,定楷方问道:“父皇宣诏,所为何事啊?”定棠转身笑了笑,吩咐道:“备两顶轿。”方答定楷道:“除了张陆正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定楷只脸色发白道:“父皇已经知道了?”定棠笑道:“父皇乃是圣君明主,焉有不察的道理。”定楷道:“那便如何?”定棠望着他笑道:“你不过帮我写了个条子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定楷道:“我不是害怕,是担心父皇•;•;•;•;•;•;”定棠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这回父皇定然是要处置太子的了。”定楷叹了口气,见他已经先出去了,便也随后跟上。

   陈谨进了清运殿,向皇帝回禀道:“陛下,二位殿下都已经到了。”皇帝点头道:“你叫赵王先等在外面,把齐王喊进来。”陈谨应声出去传旨,定棠少顷便快步入殿,撩袍跪倒,向皇帝叩头见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方欲起身时,忽闻皇帝哼道:“朕叫你起来了吗?”定棠一楞,忙又垂首跪好,半晌才闻皇帝发问道:“你跟那张陆正都说了些什么,他就肯卖了旧主?”定棠脸色一白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皇帝冷笑道:“你也不必再遮着掩着了,五伦之亲,莫过于父子,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今日朝上,朕方准了顾思林的奏呈,那姓张的紧接着就开始翻太子的烂帐。此事朕只告诉了你,除了你,还有何人有这个本事?”定棠见皇帝问到了要害处,也是缄默了半晌,方小声道:“父皇,儿臣只是同他闲谈时,不慎带出了父皇的圣意,儿臣知罪了。”皇帝怒视了他半晌,方道:“你便连这几日都等不得了吗?”定棠只是叩首,并不敢答话。皇帝想着早朝时太子看向自己的神情,叹道:“一个个都是朕的好儿子,你做下的事情,倒要朕来替你担这个恶名!”定棠只是默默流泪,泣道:“儿臣该死。儿臣只是想•;•;•;•;•;•;只是想常州那边的事情棘手,想帮•;•;•;•;•;•;”皇帝走向前去坐下,招手道:“你过来。”定棠膝行了几步,依旧是跪到皇帝膝前,皇帝却扬手便是一掌。他素来极钟爱这个儿子,便是高声斥责都是少的,一时父子二人都呆住了,半天定棠方回过神来,低低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道:“棠儿,有句话朕要问你,你务必要同朕说实话。”定棠道:“是,儿臣绝不敢欺瞒父皇。”皇帝点头道:“朕问你,八月十五的那句话,当真是太子说的吗?”定棠呆了半晌,方脸色煞白道:“父皇难道是在疑心儿臣?”忙向后退了两步,连连顿首道:“儿臣并不知那是句浑话,才当着众人说出了口。若是事前知晓,便是打死儿臣也绝不敢说的,请父皇明鉴。”皇帝却只是冷冷道:“朕要你说实话,那是为了你好。若此事果真也是你所为,你便赶快说出来,否则到头来朕也保不住你。顾思林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不是不知道吧?”定棠听了这句话,倒是愣住了,许久才抬脸拭泪,正色道:“儿臣不知父皇何以疑心至儿臣头上。但儿臣指天为誓,若敢行这大逆不道的恶事,便无天诛,也要由父皇下诏,将儿臣赐死在三尺剑下。”皇帝细细盯着他看了半日,方叹道:“你起来吧,不是你就好,朕也好办下头的事情。”待定棠慢慢起身,又指着自己身边的塌椅道:“你坐过来。”定棠依言向前坐下,皇帝拉他手道:“棠儿,爹也说句偏心的话,你们六个兄弟里头,爹最疼的就是你。但是你要明白,朕现在最想做的,并不是要将太子怎样,而是一定要把顾思林手中的兵权收回来,他一日坐镇北面,朕就一日不能够安枕。棠儿,你定要牢记,这天下是我萧家的天下,不是他顾家的天下。他顾家得意得太久,自太祖的时候起,便一直与天家为姻,独大了七十余载,掌重权少说也有三四十载,京里地方,党羽遍布,犬牙交乱,盘根错节。朕是绝不能将这心腹大患留到下朝天子的手里了,你知道朕的意思吗?”

   定棠轻轻点头道:“儿臣明白了。”皇帝道:“顾思林在常州经营了那么多年,光是一道旨意有什么用处?若是有用,朕何必拖到现在?必定是要一点一点将他的亲信换下,换作朝廷自己的人,朕才能够安心。在这之前,太子绝不能出事,免得激他做困兽之争,酿得国家不安,让外寇再度趁虚而入。朕今日已经跟他说了,叫顾逢恩回京来。”定棠问道:“那他就肯乖乖回来?”皇帝斜了他一眼,道:“这不就是要靠你干下的好事了?”定棠脸上一白,只是低头不语。皇帝叹道:“朕即刻便会下旨,让承州节度使李明安就近暂代顾思林的大将军职,并且召顾逢恩返京侍病。太子那边,就让他先到宗正寺去,既然张陆正已经提出来了,查还是要查的,查轻查重,就要看常州那边的事态了。但是这件事情你就休要再插手了,朕会叫王慎到那边去管着。”定棠低低答了一声:“儿臣遵旨。”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终是又叹了口气,半晌开口,却是一句:“他毕竟也是你的弟弟。”定棠低头道:“是。”皇帝又道:“去太子那里传旨,就叫定楷去吧。你最近安生一些,待在府里少出门乱走,听见了吗?”定棠又答了一声“是”,皇帝方道:“你出去吧,把定楷叫进来。”定棠行礼退下,皇帝望着他的身影,忽然想起的却是太子早上的那句:“儿臣,无话可说。”一时间心内五味陈杂,只是闭上了眼睛。

鹤唳华亭 … 草满囹圄?

草满囹圄
   定权并没有再看多久那小团花,便听周午进来,轻轻报道:“殿下,宫里的人来了。”定权慢慢起身,倒是一脸的平静,道:“是么?来的是谁?”周午道:“是赵王和王大人。”定权这才微微惊诧道:“不是齐王么?”周午道:“不是。”定权愣了片刻,方道:“谁来都是一样的。我去了之后,这府里的诸人诸事就都拜托给你了。若有了什么事,我回不来了的话,你便跟良娣她们好好说一声,就说几年夫妻,是我对她们不起。若是有人为难你,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先向你至声歉吧,我素日性子并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周午哪里经得起这个,只是跪下泣道:“殿下若是真有事,老奴怎么还活得下去?”定权只是笑笑,道:“素日只把王大人叫阿公,今日也叫你一声。我也只是这样说说,或许无事,我再回来当面谢你。快起来吧,替我梳梳头,我去接旨。”

   赵王和王慎在厅里等了半日,方见太子出来,一身玄色直裰,方口布鞋。头脸上具是干干净净,一枚木簮束发,也不带冠,笑容雅淡,缓步上前,只向二人供了拱手,二人连忙还礼。定权笑道:“臣便这样接旨了,省得到了地方麻烦。”王慎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展开了圣旨,道:“太子萧定权听旨。”定权撩袍跪下,道:“臣在。”王慎看他了一眼,慢慢念道:“太子萧定权素日行止不端,德质亏损。朕屡屡教诲,尤未见其悔改。靖宁元年元月,经办中书左丞李柏舟案,终以逆谋定罪,夷其三族。今被指以挟私诬指,擅权草菅,复有彼时亲笔字证,昭诸世人。朕为君为父,难辞其咎,为示国法皇皇,虽王子犯禁,亦求公直无所偏倚,发落三司合同宗正寺共复此案。今暂交储副于宗正寺勘理,待复审了结,着实情再行论断。钦此。靖宁二年八月廿七日。”

   定权心中微微一笑,叩首道:“臣领旨,叩谢天恩。”王慎叹气道:“殿下请起吧。”定权道:“这便动身么?”王慎点头道:“是,殿下请吧。”定权方要转身,忽见偏门里跑出一个人来,周午一时拦挡不住,已叫她扑上了前来。青衣双鬟,一身仆婢打扮,却是阿宝。跪在他脚下,只是环住他的双膝,哭道:“殿下,奴婢随您一同去。”定权又惊又怒,看了王慎二人一眼,斥道:“阿•;•;•;•;•;•;瑟瑟,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回去!”阿宝摇首哭道:“奴婢哪里都不去。您叫奴婢想的打算,奴婢已想清楚了。”定权见她如此模样,叹气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要去哪里你就不明白吗?”阿宝道:“是宗正寺,还是刑部大牢,到哪里总也要有人服侍您的。”定权见她满面泪痕,话却说得斩钉截铁,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想从她环抱中抽身出来,略动了动,却见她箍得甚紧,只得好言劝道:“好好,你哪里都不必去,就在这府中等我回来。”一面望了望一旁的两人,只见他们都偏过了脸去,佯装不察,心上更是尴尬。阿宝却依旧摇头道:“不,我跟了殿下过去,正是恪守本份,殿下要听真话,我没有说谎。”定权无奈,怒道:“瑟瑟,你不要胡闹!皇上若是知道了,这又是我的一重罪。”说罢一把把住她的臂膊,用力将她推至一旁,拔腿便走。阿宝只是对着王慎叩首哭道:“公公,求您跟陛下说说,殿下他素来怕冷,这个天气,怎么叫他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奴婢情愿去侍奉殿下,公公•;•;•;•;•;•;”

   定权走出门口,忽听见阿宝说的那句“怕冷”的话,却登时呆住了,连日来的委屈这才倒海翻江一般,一瞬间都涌了上了,只觉鼻翼作酸,狠命忍了下去。回头去看阿宝,只见她一双泪眼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上还隐隐有血渍渗出,那蛾眉仍是两面不齐,却如何也不觉得好笑了。一时心中酸软,不由默默叹了口气,低声道:“阿公,这•;•;•;•;•;•;”王慎尤未说话,忽闻定楷在一旁道:“三哥,小嫂嫂的事情,我去同父皇说。”定权讶异看了他一眼,方点头道:“有劳贤弟了。”说罢拂袖而去,定楷王慎亦跟了上去,周午阿宝及一干家人只是伏地相送,良久不起。

   宗正寺乃是本朝属理宗室事务的所在,便设在宫城东侧,王慎等将定权送至,寺卿早已带人迎了出来,向他见礼道:“殿下。”定权皱眉看了他一眼,问道:“皇上叫你们把我安置在哪里?”那寺卿尴尬笑笑,道:“殿下下榻的寝居已经安排好了,下官这便带殿下过去,只是请殿下先行更衣。”定权方欲发作,想想又作罢,只道:“孤素来的习性想必你们也知道,不合体的衣服是定然不会穿的。”那寺卿赔笑道:“是,是。殿下不更衣也可,只是下官等便要僭越无礼,斗胆请殿下宽宽衣,容下官查检查检。”定权登时只觉气血上涌,怒道:“孤的身上,也是尔等可以随意翻检的么?孤不会带什么绳索鸩毒刀具在身上,你去回禀陛下,就说除非是天子的圣旨赐死,我是绝不会先行了断的。”那寺卿仍是一脸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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