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尾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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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看起来很淡定，但其实很害怕吧？”黄毛突然道，“我虽然是小混混，但杀人还是第一次，这个世道，杀人，哼……”后面的话黄毛没有说，但他的表情不像是害怕杀人，而像是在忌惮什么。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开始动手了！”黄毛淡淡道。语毕，黄毛率先从墙角拿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铁棍，当头给了陆离一棍。陆离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铁棍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陆离的手臂上，＇咔嚓＇一声脆响，陆离的右臂断了……

巨大的疼痛让陆离一阵头晕目眩，原本就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站立，如今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下意识的缩成一团。

“啧，真是个软脚虾……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出了事也是我先动的手……”黄毛不屑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陆离，心里为自己要因此入狱越加不爽。本来还以为是个英雄人物，谁知道一挨打就成了这幅模样！

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第一个冲了上去踢了陆离一脚，这就像一个信号，小混混们一拥而上，对陆离拳打脚踢起来……

陆离神志越来越模糊，他只能下意识的护着脑袋，身上越来越疼，最终，变得麻木……然后，奇迹般的，疼痛消失了，甚至殴打他的那些小混混们也都消失了……陆离慢慢的放下胳膊，晃动了一下，刚才断掉的右臂已经完全复原了，身上也没有淤青的痕迹。小巷还是那个小巷，不同的是安静的过分，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被命运束缚的凡人呐，想不想超脱命运，真正的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虚空中，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陆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也没有兴趣参加什么整蛊游戏……刚才是用了什么技术让我真切的感觉被打？我现在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凡人，你的既定命运从这一刻即将直转而下，你的后半生极其凄惨，凡是你爱的必将失去，凡是爱你的即将死去……你的命运，是神明编织的悲剧，从这一刻起，你的存在就是用你一生的悲苦哀嚎成全神明看戏的欲望……凡人啊，现在摆在你眼前有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和我订立契约……】

“我并不能相信你不是整蛊游戏，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到很多事……你拿什么证明你是真实的，而不是某个电视节目的噱头？”陆离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他听到的是真实的，他刚才经历的也是真实的，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凡人啊，我从芸芸众生中选中了你，自然会给你优待……我不是暴君，不会强制命令你做什么，我会给你时间，七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充分的考虑要不要和我订立契约……如果你想通了，就在心里呼唤我吧！】

第十章　悲惨的七日

突然间，整个空间扭曲变形，陆离捂着耳朵闭上眼镜，强忍着空间扭曲产生的不适。或许是一秒钟也或许是一小时，陆离的右臂疼得没有了知觉，身上被小混混们拳打脚踢，耳边嗡嗡作响。刚才的虚空中的声音似乎只是他疼痛过度而产生的幻觉，现在才是真实……

难道虚空中的声音的意思是他会就此死去？那样的话，的确应验了那个恶毒的预言‘凡是你爱的必将失去，凡是爱你的即将死去’……他爱惜自己的生命，生命即将‘失去’；最爱他的是妈妈，妈妈也曾经说过没有他活不下去的话……现在要不要呼唤那个声音？还是在等一等……

就是这么一秒钟的犹豫，陆离将来多了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是肖璐璐的声音，陆离绝对不会听错肖璐璐的声音！

“璐璐，我去收拾那些小混混，你离远点，很危险。”一个陌生的男声，陆离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这个人要出手救自己？可是，黄毛是至少体能三级的高体能者，普通人根本打不过，那样岂不是很危险？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马上报警，想要在美女面前耍威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

意外的是，陌生男子三下五除二，轻松的把小混混们揍得屁滚尿流，嗷嗷叫着四散逃跑了——其中，包括黄毛在内。男子的实力根本没有黄毛强，难道说……

“啊，是陆离！陆离，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你撑住……”肖璐璐在看清躺在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是陆离后，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在一旁的陌生男子制止了肖璐璐的动作，温和的劝说道：“璐璐，我这里还有一支NK－1，给陆同学注射这些外伤几分钟就愈合了……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陆同学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正常治疗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出院的，那样岂不是耽误了高考复习？”

“孟学长，这怎么好意思？这都是肖玲惹出来的事情，要不是孟学长及时通知我，肖玲这一次怕是要闹出人命……”肖璐璐不好意思道，“NK－1这么珍贵的药剂，怎么能让孟学长破费？等到了医院，我再打电话给爸爸让他邮寄来一支……”

躺在地上浑身血迹和泥土的陆离仰头望着肖璐璐，在听到肖璐璐的一席话后，心里五味参杂……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得到女神的青睐，但是肖璐璐居然是为了肖玲才来救他，要是没有肖玲的关系，是不是即使碰到也会对他见死不救？

“璐璐，不用客气，再说这可是关系到陆同学的伤势能不能马上复原，呵呵，我也经历过高考，对于考生来说，每一秒都是珍贵的，不是吗？璐璐，你就别再推辞了，我是你的追求者，你就当是我拿这支药剂讨好你，能够博得美人一笑，我也就很幸福了……”男子呵呵一笑，继续劝说道。

肖璐璐的追求者？陆离眼里划过一抹光……

肖玲，黄毛，肖璐璐，还有肖璐璐的追求者……这么一串联，还真是都能说通呢！黄毛提到的‘肖璐璐追求者’，肖璐璐的及时出现，黄毛的不战而逃，还有巧合带在身上的特效药……NK－1这种高效愈伤药剂，可不是会被带在身上的常备药……

不过，仅仅是用这种蹩脚的方式，真的能离间肖璐璐和肖玲的关系吗？看来这位‘孟学长’应该还有后招……

“陆离同学，我很抱歉，肖玲是个好女孩，就是有时候有点偏执……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肖玲一个小女孩根本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拜托了。”肖璐璐90°鞠躬，恳求道，“我知道这么要求对你很不公平，但请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原谅肖玲一次吧，我以后会好好的管束她的。”

“……没关系，我不会追究这件事。”陆离扯扯嘴角，淡淡道。

“真是十分感谢，陆离，你真是个好人。”肖璐璐如释重负道。

这样算是被发好人卡吧？看着单纯为肖玲不用承受压力开心的肖璐璐，陆离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他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被肖璐璐这样记挂担心吧？这样想着，他还真是有点嫉妒肖玲了呢……

一旁扮演知心大哥哥的孟学长微笑道：“陆同学，我来帮你注射药剂吧，我是学医科的，注射这种小事完全没有问题。”

“那么……谢谢。”陆离看着姓孟的一脸温柔治愈系微笑，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但是想到现在肖璐璐也在，孟学长应该不会动什么手脚……

在药剂被推进体内，陆离感到伤口愈合的同时，一阵晕眩袭来，没等他发现不对发出声音就不省人事了……

“陆离怎么晕倒了？我记得这个药剂没有这个副作用……”肖璐璐疑惑道。

孟学长微笑道：“呵呵，看来陆同学是很疲惫了吧？他一个好学生，恐怕第一次碰到这种被小混混打的事情，被救后放松下来就晕倒了这在医学上是很平常的现象……璐璐，我打电话给我的司机让他来把陆同学送去医院住院观察一晚，等醒来换件衣服，这样回家家人会很担心呢……”

“还是孟学长细心……孟学长，我来打电话安排吧，这毕竟是肖玲惹出来的事……”肖璐璐被孟学长的话说服了。

孟学长推了推眼镜，温和道：“还是我来吧……据我所知陆同学也是璐璐你的追求者吧？如果是璐璐安排的这一切，会给陆同学带来虚假的希望的……陆同学恐怕会以为璐璐你对他有意思……”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孟学长，那就麻烦你了。”肖璐璐俏脸通红道，“我去看看肖玲，那个小妮子指不定还在后怕呢，还有要让她亲自给陆离道个歉才行……”说着，肖璐璐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远了……

孟学长凝视着肖璐璐的背影，直到肖璐璐在视野中消失后，脸上温和的表情消失，转而用森冷的目光看了昏迷的陆离良久，然后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接下来，陆同学，你也该为我付出的宝贵药剂买单了……替我杀掉肖玲，你也很恨肖玲不是么……”

“杀掉肖玲……杀掉肖玲……”陆离睁开眼，空洞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他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事实上，陆离的确被孟学长用药物控制了，22世纪的药剂几近无所不能，当然前提是你有钱又有渠道，很多药剂都是违禁品，比如说孟学长给陆离注射的那一支根本不是NK－1，而是被黑市称作‘傀儡娃娃’的一款禁药。服用了这个药剂的人24小时内都像是傀儡娃娃一样，只会按照命令行动，而且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就像真的傀儡那样。

“现在时间还早，说起来肖玲也是可爱的女孩子嘛……你就帮陆文泽分担一下吧，按照屠夫的套路杀人然后被当作屠夫被抓，呵呵，这样一定很有趣……”孟学长喃喃自语道，然后愉快的大笑起来……

“很有趣……屠夫……很有趣……”陆离呆呆的重复道，像是坏掉的复读机，只能呆板的重复几个字节……

“现在，先去医院好好的睡一觉，剩下的我会安排好，一定让你报仇雪恨……哈哈哈……”孟学长拍了拍陆离的脑袋，得意的哈哈大笑。

第十一章　清醒的噩梦

囚服，镣铐，铁窗。

陆离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6天，这6天的记忆十分清晰，但记忆中的自己就像是个木偶一般听从那个孟学长的吩咐……肖玲死了，是被真正的屠夫杀的，而他成了替罪羊，就那样按照孟学长的剧本度过了浑浑噩噩的6天，今天是第七天，他在牢房里等待被执行死刑，也多亏这样，不然每天一支的‘傀儡娃娃’会让他毫不犹豫的乖乖被执行死刑吧？

现在他头脑很清晰，原本预料中对死亡的惧怕并没有出现，他的胆小症似乎不药而愈了？陆离望着牢房上面通气用的铁窗，不由得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疑惑……姓孟的为什么不直接命令我自杀？七天前的那个声音，你能解答我这个疑惑，我就和你订立契约吧……”

【我知道你会答应，你我的相遇凌驾于命运，是你千载难逢的机遇……这很简单，孟继临他没有办法命令你自杀，你的胆小救了你，这6天他无数次想要你自杀都没有成功，他失败了，但是我很满意他的努力……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你对死亡没有恐惧了。】

“我被判了死刑，这并不是我如今这般颓废的样子，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颓废吧？”陆离接着道。

【凡是你爱的必将失去，凡是爱你的即将死去……】

“没错，还真是完全应验了……妈妈，林跃，肖璐璐……我生命中在意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命运居然也要剥夺，这不公平！”陆离冷笑道，“真是荒谬，我没有罪，却要被判处死刑，我在意的人不信任我是无罪的……唯有妈妈相信我，可是，我如果死了……”

【我选中了你，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你为我逆转命运，要求的代价恐怕也是沉重到我根本支付不起吧？”陆离叹了口气，苦笑道，“事到如今，不管是怎样的代价我也只能咬牙付了，哪怕是沉沦地狱，也好过……”

【放心吧，我说过你是万中无一的，我从芸芸众生中选中了你，肯定会给你特别的优待……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命运，以后，你的命运由我照看——这个就是代价。】

“也就是说，你要我当你的傀儡娃娃？”陆离冷笑道。

【你能够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就会给你奖励。如果有一天你完成了足够多的任务，我会交还给你一个崭新的命运——彩色的绝对幸福的未来……】

“即使你说了谎，我现在也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让我从噩梦中醒来吧……”陆离淡淡道，“我同意订立契约。”

【你怎么知道这是梦境？……也对，你的天赋技能还真是让我中意……戴上这枚尾戒，就代表你我之间达成协议，正式订立契约。】

陆离接住半空中掉落的银色戒指，毫不犹豫的戴在左手小指上。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从小指被抽离出他的身体，那种东西是无形却又令他割舍不下的重要事物……

【你的命运，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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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别打了……为了这种软脚虾坐牢老子还不憋屈死……”是黄毛的的声音，陆离感到浑身疼痛的像是散架一般，然后，黄毛率先住了手。

小混混们看到老大住手了，再看到陆离一副快要死掉的凄惨样子，纷纷后怕的住了手。刚才打的兴起，再加上大家‘法不责众’的心态，小混混们倒没有觉得打死人会怎么样，这时候被老大制止，纷纷后怕起来。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没见过血的学生，发现被自己打的人受伤这么重，其中好几个小混混都想替陆离叫救护车，但还好黄毛及时阻止了：“你疯了还是傻了，我们打了人再叫救护车，这种事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了，咱们也就不用混了……嗯，我看看……没事，这个小子死不了，我们撤退就行了……”

等黄毛他们走远了，陆离抬起受伤较轻的左手捂住脸，吃吃的笑出声来……笑声由小变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小小的不同，就能转变整个命运的走向……什么是劫后余生，什么是大难不死……他陆离可以当之无愧的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慢慢地，陆离注意到左右的小指上戴着一枚朴素的银戒指，这枚银戒指没有任何花纹，戴着手指上不留意看就像是小指上画了一道银线。可是即使如此不起眼，陆离还是对此很不满意，这个戒指要是被妈妈问起来……

如果能隐藏起来就好了……这么想着，戒指居然消失了……陆离的右臂断了无法用右手触摸看看，他只能用脸颊蹭了蹭戒指处——金属独有的冰凉触感通过神经末稍传达给大脑。看来戒指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了。

“陆离？你怎么躺在这里？天哪，你怎么受伤了……肖玲那个小妮子，这次真是过分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肖璐璐的声音传来。陆离移动了一下脑袋，就看到了肖璐璐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肖璐璐不管是什么表情都那么美呢，不论是现在因为肖玲担忧的样子，还是那个真实的梦中看向他憎恨的样子……

其实，他还是有些埋怨的吧？陆离自嘲的想着。他那种傀儡样子上法庭居然没被发现猫腻？哼，他才不相信法院会堕落到这种地步，虽然不清楚姓孟的做个什么手脚，但是，他的案件不公开审理，而且程序简短确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肖璐璐全程围观，一直用憎恨的眼神盯着还是傀儡的他呢……

“陆离，你还好吗？”肖璐璐看到陆离没有回话，担忧道，“我给你叫救护车吧，你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