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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爷家族那年那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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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佬爷他叔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再不言语,默默垂下头去,开始编织手上篮筐,正在俩人低头无语,紧张忙碌之时,随着门外微光一闪,一个人影便在门边悠悠晃动起来,我佬爷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待看清来人,不觉愣住——
第十四章 有心人 施惠度春风
    借着熹微的光线,我佬爷抬眼一看,一个瘦弱的身体,蓬松着一头乱发,正躲闪一双怯怯的大眼,向屋内探望,我佬爷细细一看,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馨竹!

    佬爷一见,一股热气直贯头顶,他尽力克制着满心的激动,像是见到失而复得的珍宝、害怕一不留心又瞬时丢失一般,按捺住情绪,缓缓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轻声唤叫道:“馨竹,你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晓得吗?我是你哥哥——子杰!”

    馨竹闻声,迷离着眼光,缩紧身体,倚着木门,摇头晃脑地呢喃道:“我饿了,给点吃的吧。”

    佬爷一听,知道妹妹饿了,她出来并不是找寻自己,而是来食充饥。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双眼一片模糊望了一阵馨竹,随即醒悟过来,忙不迭地应声道:“馨竹,你等等,哥这就给你做去。”说完,对呆愣一旁的表叔支会一声,匆匆奔进厨房,手忙脚乱地倾其所有,寻得鸡蛋、面条,还有一星半点的瘦肉,满满做得一碗面,急急端了出来。

    回到堂屋,见馨竹还痴痴地依着门槛咬指坐着,一双眼睛怯怯地四处张望,我佬爷放缓脚步,把碗里的面搅拌一会,待热气散得开去,走近到馨竹身边,慢慢递了过去。果然,饥饿让馨竹忘记了胆怯,她一见食物,一把抢过,用眼乜视我佬爷一会,便摇头晃脑地呼啦啦狼吞虎咽起来。

    “小心,别烫着。”我佬爷一见,嘴里说道,心里一酸。馨竹闻声,一时停住,用惊悚的眼光再次看了看我佬爷,见佬爷并无恶意,便又埋下头去,迅速地吞食起来。有如风扫残云一般,转眼,面碗见底,馨竹细细舐食一遍碗沿后,瞅了瞅屋里的我佬爷和表叔,憨憨地笑笑,倏地丢下碗筷,风一般地离去。

    佬爷心里一酸,拖着一条未愈的伤腿,跌跌撞撞地追出门外,循着那条狂奔的背影,强忍着悲痛,大声唤叫道:“馨竹,馨竹——”可任凭我佬爷嘶声呼唤,那瘦弱的身影像一个来去匆匆的幽灵,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馨竹,馨竹——”见眼前失了妹妹的踪影,我佬爷站在路边,捶胸顿足地悲声道。佬爷他叔见路人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赶紧上得前来,将我佬爷拉进屋内,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碗筷,压抑住悲切,过到我佬爷身边,低声安慰道:“她要走就让随走,要来就随她来。若是强行留住,只会惊扰到她,再一走,怕是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孩子,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佬爷一听,掩住悲泣,细细一想,觉得表叔说得甚是有理,心里渐渐开释过来。闷闷地端坐一阵,我佬爷对表叔说:“表叔开导得是,我以后定会注意。”说完,拖过篾器家什,埋下头去,左手拈过一条篾条,右手掂起篾刀,刚一用力,只听“扑”地一声,那握篾的左手早被豁开一条血口。

    “好了,好了,你身体不好,精神又不能集中,还是放下手里的话,去好好休息吧。”佬爷他叔过来抢过我佬爷手中的篾刀,对他说道:“待身心调适过来,再做不迟。”边说,边过去拿来药粉,给我佬爷敷上,把他推进内室。任我佬爷嘴里强辨“表叔,这点伤,不碍事!”还是被我佬爷他叔按在床上,只得躺了下去。

    “妹妹馨竹弄成了这个样子,我爹爹又现在何处呢?”尽管被佬爷他叔强按在床,我佬爷满怀心事,哪里又能安眠?躺在床上,他不停地作着种种猜想。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传入室内:“老叔,听说黎子杰回来了,还住在您家中,是真的吗?”

    “嗯!”外面传来佬爷他叔带理不理的声音。

    “那他人呢,现在哪里?”那女声大咧咧地好奇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找他做啥子?”屋里静了会,再次传来佬爷他叔带理不理的声音。

    “没啥子事,只是想看看他是个啥样子。”女声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他在吗?”

    “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能是个啥样子?娃子,他这会身体不好,正在休息,没事的话,我还要干活,没工夫和你摆龙门阵。”佬爷他叔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屋里又陷入一片沉寂,在沉寂中,唯有那窸窸窣窣编织声未曾停息,过了会,那女声再次响起:“啷个好,老爹,这是我今天没卖完的菜,留给你们,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他。”音落,听到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哎,娃儿,啷个不拿钱就走了?”室里传出佬爷他叔一声叫喊。

    “不用了,啷个菜是我送给你们吃的。”声音里带着咯咯、咯的笑声。

    “这个女娃儿,真是莫名其妙。”佬爷他叔嘴里嘟哝一声,窸窣声停顿一会,随即再次传出。

    两人室外的谈话声,声声入得耳来,我佬爷忍不住满心的焦躁,跳身下床,踱了出来,见门边散放一捆青菜,故意对表叔问道:“二表叔,今天怎么买菜了?你不是说,不爱吃带叶的蔬菜吗?今儿是怎么了?”

    “哼,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嘴里说道,佬爷他叔手里并不闲下,继续道:“这哪里是我出去买的,是别人慕名而来,专门送给你吃的!看来呀,你真成了镇上的名人了,还有人给你送菜吃。”

    佬爷确是镇上的名人,但历历记载的,是一段段辛酸的血泪史。

    小镇很小,隐藏不了多少秘密,从那日到紫竹林被砍之后,当有人听到表叔的惊呼,便猜测出这个陌生人的来历,因为很久以来,早没有人冒着风险,在傍晚时分,进到那阴森恐怖的荒芜之地,人们早对那里唯恐避之不及。

    当佬爷他叔背着满身是血的我佬爷回到家中,待那老郎中看过,经那长舌人一传扬,果然不假,确是黎家的儿子归来了,一无所有的人归到了一无所有的家,人们开始暗暗揣测起我佬爷长期在外的经历,也在注视着我佬爷怎样走好今后的路。

    正是在种种臆测中,这个不径意的消息,一下子打动了一个女子的心扉,她开始留意,开始傍徨,开始有了那种莫名小鹿撞怀的心动——今儿个,她终于鼓足勇气,作出了第一个大胆的行动。

    “子杰,你可要小心了,这女子着实了得,千万不要随意招她惹她,她可不是善主,晓得吗?”佬爷他叔抬起头,表情严厉地望着我佬爷,嘱咐道。

    “她一个弱女子,我啷个招她惹她作啥子?表叔,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佬爷随意应了一声,把菜一把拧起,向厨房走去。

    “哎——”望着我佬爷的背影,佬爷他叔禁不住幽幽的叹息一声。

    夜幕渐渐垂落下来,二表叔正要掌灯,听到里间一声叫喊,缓缓的蹲起身来,顿了顿近乎麻木的下体,挥去身上的竹絮,扶着门墙,向里屋走去。
第十五章 烈女子 疾言斥媒妁
    第二天,渐近黄昏,正在我佬爷与佬爷他叔忙碌间,一个人影突然闪身进到门里,端端站在槛外,瞬时挡住西落夕阳的亮色,让屋内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下来。我佬爷抬头仰面一看,却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正嬉笑着盯着我佬爷注视得仔细。见我佬爷愣愣在看着自己,心里不觉一喜,一伸手,把拧在手中的一捆青菜,一把塞给我佬爷,转身匆匆去了。

    佬爷他叔看着我佬爷丢下篾活,望着那捆菜,坐在那里只是发呆,一边忙碌着,一边深深叹了口气,忧怨道:“哎!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呀!”

    我佬爷一听,满心疑惑,转过身来,对表叔不解地问道:“二表叔,什么叫‘该来的还是会来’?”

    “知道刚来的娃儿是谁吗?”佬爷他叔伸了伸酸痛的腰身,拍拍手上的篾絮,摸过烟袋燃上,巍巍地站起身来,开始慢慢地对我佬爷讲起了关于那个女子的故事:

    原来这女子名叫方桂芝,是邻家菜农方天壮的女儿,家里历代以种菜为生。幼年丧母,跟奶奶一起长大。儿时缺了母爱,养成一副任性敢为的个性,那时女子皆以三寸金莲为美,独她不以为然,到了适龄年纪,她奶奶依着旧俗,要为之裹足,那知这方桂芝虽小,却脾气怪异,一见那长长的裹脚布,便嚎啕大哭,抬脚就跑。奶奶年迈,虽每每好言相劝,那方桂芝却不为所动。见无可奈何,便只能一味迁就,到得骨骼生成,再想随俗,悔之晚矣。由此及至桂芝及笄之年,与别家女子便有了差异,竟养成一双大脚,时时被人耻笑。

    巧的是,她还是赭家表亲,自小出入赭家,见表姐桂花虽生在福中,锦衣玉食,却整日忧郁,难见欢笑,儿时甚是迷惑。待到懵懂初开,知晓了一些世事,便渊中窥鱼,弄得究竟,心里就时时怀挂起一个男人,总想一睹那让表姐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模样。不曾想,一晃数年,只到桂花投河身亡,也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枉费了一番遐想,也因此,时时留得一份念头。

    转眼,这桂芝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奶奶见别家闺女媒婆络绎,自家门庭冷落,心里甚是焦虑,整日间唠叨自己一不小心,毁了孙女的姻缘。可桂芝却不置不理,对此事看得开、放得下,张开一双大脚,该干吗干吗,该做啥做啥,自言道:“婚姻自有天定!”只气得奶奶忧郁成疾,一命呜呼。

    奶奶一去,家里便仅剩下桂芝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这龙潭镇虽地域狭小,却是水道要塞,人多嘴杂,流言蜚语之声便不时漫漫汹涌而来。父亲方天壮虽是一个粗人,亦知女大不中留的常理!眼见自家闺女生得端庄大方,只因一双大脚,总也女大无人求,一是心急,二是气恼,久之,便染上酒瘾,每日间在菜园里捣腾完毕,就窝在家中借酒消愁,煞是不快。就这样,方家自桂芝长大,便一直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少见晴日。

    这几日陡然见桂芝脸上隐隐现出喜色,方天壮甚是诧异,便故意对她牢骚道:“看你整日高兴的样了,啷个是在哪里钓到金龟婿了?”

    桂芝一听,心里不由一愣,张口说道:“什么金龟婿!你还真以为我桂花嫁不出去吗?”

    “哼!要嫁不早嫁了,还让你老爹一直为你操心,你看人家和你差不多的闺女,小孩都能跑了。你呢,都成老姑娘了,到如今连个媒人都还没上过门。”方天壮乜着一双醉眼,瞧着桂芝怨声道。

    “你等着,只要你家娃儿肯嫁,迟早能嫁得出去。不信,马上让你瞧瞧,我方桂芝倒底是不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桂芝说完,愤愤一扬头,甩开大脚片,回自已的房里去了。

    真是不巧不成书,没过两天,家里还真来个媒婆。这媒婆是镇上的吴三宝内人,吴氏一进门,便俏声笑道:“恭喜方老汉,贺喜方老汉,今有一媒,不知方老汉可应承否。”

    方天壮一听,不由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迎住,待吴氏坐定,满脸堆一团灿烂笑容,急声问道:“蒙吴家嫂子跑脚,辛苦了,不知你说是哪家媒?”

    吴氏笑呤呤端端坐下,跷起二郎腿,竖起兰花指,有空中划一优美弧线,对方天壮一指,俏声道:“方老汉你可有所不知,这前几年,镇上的张篾匠走了堂客,几年来一直想要续个弦,这思来寻去,却看中你家闺女了。张篾匠,你是啷个是晓得的,张家家大业大,你家闺女如能嫁过去,那可是吃穿不愁,掉进福窝里嫁去了。”那吴氏边说,还不住地啧啧赞道。

    方天壮一听要自家闺女嫁给张家续弦,脸上的喜气似是秋风吹过,不觉耷拉下来,低声道:“那张篾匠我晓得,怕是年龄腻是大了些吧,我怕——”

    “哎呀——我说方老汉,人家张家没嫌弃你家闺女——”刚说到这里,那吴氏似觉不妥,赶紧掩住口,顿了一顿,含笑道:“你倒好,反嫌弃人家年龄大来了?再说了,老夫少妻,更懂得疼爱。人家看上桂芝,是你家福气。我可告诉你,这样的好事,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下个店!你可别误了自家闺女的好姻缘。这样,我看呀,你今儿就应了吧,人家还在等我的回音哩。”吴氏舌簧巧转,软硬兼施地对方天壮说道,一时竟把正在愁嫁的方天壮,说得心弯给转了过来,不觉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吴氏寻思方天壮默认下来,知道峰回路转,赶紧乘热打铁道:“今儿我这话已传到,过两日,待你和闺女商量过后,我们再来洽商过媒聘礼,你看怎么样?”

    方天壮一听,正要答言,突然听到屋内房门“哗啦”一声巨响,只见桂花一脸怒气地从内室冲了出来,拔开父亲的身体,瞪起一双杏眼,指着吴氏厉声道:“你是啥子人?敢跑来我家指手划脚!那个糟老头,你也敢给他说媒?若是看重了别个家钱财,只管自家嫁过去说是了,还好意思涎着脸到我家来——”

    那吴氏何曾见过如此未嫁闺女如此泼辣,瞬时不由愣住,正在无措间,只见桂花仍怒目圆睁地逼视着自己,浑身不觉打了个激棱,冷冷一颤。
第十六章 龉龃汉 意欲黄花女
    说起这张篾匠,镇里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白日是人,夜间成鬼,是个出了名的浪荡淫棍。那村头的月晓庵,村尾的春香院,是他每夜的流连之所。张篾匠的家内尚在之时,他便借着自家财势,四处沾染花草,只是惧于张氏家族旺盛,不敢肆意招摇,待她一朝染疾而逝,这张篾匠便拨云见天,豁然开朗,再没了丝毫忌惮,日日流落风月,夜夜笙歌燕舞起来。

    这段时日,许是在万花丛中玩得腻了,竟想吃起嫩草。数日里,在街头搜猎一段时间,见方家闺女长成,虽生着一双大脚,却出落得清水芙蓉,别有情致,便每每留意。每每见她上街卖菜,总是蓄意以买菜为名,施出一些手脚。夏天某日清晨,正在街上转悠的张篾匠,瞅准桂花担了一筐小菜,正窈窕着身体行走过来,便迎上前去,色迷迷一把拦住。桂花本是粗犷豁达之人,虽闻知张篾匠名声不佳,但见他恃买菜之名,一时并不在意,站在大街中间曲意迎合住,讨价还价一番,那张篾匠以多买为名,便唤桂芝入家。进得张家大院,那张篾匠借择菜之机,对桂芝挑逗道:“满街一看呀,就只你这菜跟你人一样鲜嫩,看得让人心里酥酥地发软。”边说边近身过去,见桂芝穿得单薄,弯腰间,胸前那对双峰似在影影绰动,不由心旌摇荡,装出无意,上前竟有了些微触蹭。

    桂芝本是黄花闺女,身体发肤,是何等敏感,见张篾匠近得身来,早早警觉过来:按理,这买菜之事,本是下人所为,由不得张篾匠亲自出面。今儿他把自己引入家中,莫不是酒翁之意不在酒,要对自己有所企图?正在疑惑间,见张篾匠不停涎笑着靠身过来,她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见张篾匠这会仍是不休地对自己动着手脚,知张篾匠心怀不轨,桂芝不想还罢,一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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