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大陆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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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小花把饭菜送到房里来的要求，余凡兴冲冲的去了大厅。

家里人都已经吃过了，只有老爷子还在那里自斟自饮地喝着小酒。见到余凡出来，老爷子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问：“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了，我现在好得不得了。”余凡接过小花盛上来的米饭，大口大口的扒了起来。

“好得不得了？那可曾仔细考虑过你的梦想？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老爷子一脸贼笑地问余凡。

“有计划了，但还没具体计划，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老爷子闻言露出了一丝狐疑的表情，随即释然，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啊，现在肯定清醒过来了，只不过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嘛，所以才这样搪塞自己。

余凡也不去管老爷子的花花肠子，大口大口的吃了两碗饭后，便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独自去王府找王七了。

到了王府，门房通报之后，王七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王七一边拉着余凡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开口问。只见他一身白色小衣，显然已经睡下了。

“当然有事，有大事，大好事。”余凡来到王七房间，坐在床沿上开口说到。

“大好事？不会是你想到挣钱的办法了吧？”王七扯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余凡。

余凡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王七“哇”的一声站了起来，搓着手说到：“什么办法？快告诉我，我今天回来想到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你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快点告诉我，快点，急死我了……”

自己这个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性急啊，余凡心想，开口说：“你先帮我确定两个问题。一、夕阳城的佣兵团总人数大概有多少？二、这些佣兵出现伤亡的情况，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夕阳城的佣兵团？呃，咱们夕阳城虽然算不上帝国重镇，却是帝国的交通枢纽，从这里往北便是盛产矿物和药材的大草原。往南，则是帝国的商业之都，繁华重镇安都。”

王七一如既往地作了一番铺垫之后，才转入正题：“所以南来北往的人流很多，夕阳城的佣兵团也很多。不算那些小的临时性团队，光是在公会登记的佣兵团，大概有四到五万人左右。”

“四五万人吗？比我预计的还要多些呢。”余凡在心里盘算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和你挣钱的办法有关系吗？”王七说完后，见余凡不说话，便又急了起来。

“嗯，有关系。你先回答我第二个问题，直接回答。”余凡不等王七开口，提醒到。

“佣兵团自然……”王七正想铺垫一番，却想起余凡的提醒，顿了一下，接着说：“一般来说，佣兵出现伤亡，自然是佣兵团自己负责赔付。残疾或者死掉的佣兵，也只能领到一笔不多的安置费。如果没有其他收入，那么那点安置费肯定无法保证佣兵本人或者他的家人今后的生活。”

“雇主出任务，佣兵开价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有什么伤亡，也只好自认倒霉了。佣兵本来就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王七说完后，还是忍不住来了个后续铺垫：“不过定康国不与血天山脉接壤，所以最多也就是遇见土匪强盗或者两帮人火并之类的事情，夕阳城的佣兵伤亡一般不是很大。”

听完王七的讲述，余凡已是胸有成竹。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才对着眼巴巴的王七开了口：“你知道什么是保险吗？”

“保险？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王七又想铺垫一番，却看见余凡脸色大变，只好忍住话头，老老实实回答：“保险就是担保，稳当，安全可靠的意思呗。”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夸张？听你的前半句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有人卖保险呢。余凡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对王七说：

“就是这个意思。我的赚钱办法就是卖保险给这些佣兵，给他们一个安全可靠的担保。”

“卖……卖保险？保险怎么卖？”

余凡心想这个概念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解释清楚，只好对王七讲起了具体的计划：

“我的意思是，我们印制一种票单，上面有我们独有的标志和编号。然后以十两银子一张的价格卖给那些佣兵，而那些佣兵如果在一年内因为意外落下残疾或者死亡，那么他本人或者他的亲人拿着这张票据来找我们，我们就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赔付一定的银子。具体的数额，我想就以死亡一人赔付一万两白银为最高标准吧。”

余凡说完，王七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在了地上：“十两银子卖张纸给人家，人死掉了别人拿这张纸来，我们就给他一……一万两白银？”

“对，就是这个意思。这就叫卖保险，明白没？”

“懂了。而且我觉得，你的生意一定会很好，门槛都会被踏破。”王七叹了一口气，点头到：“十两银子卖，转过身倒送别人一万两。傻子都会来买。”

“怎么能这样说呢，又不是买了我们的保险就能得到一万两白银，是要在一年之内出现残疾或者死亡，经过我们的确定，才能得到这笔银子。”余凡耐心为王七讲解到：“一万两白银虽然不少，但也没多少人会愿意为这个数把自己搞死吧。贪图银子的人，更贪图生命。”

“就算是这样，可是你算算要卖多少张才有一万两银子？一千张！也就是一千个人，这一千个人中只要有两个人在这一年内死了，你就要赔出去两万两银子！”

“你怎么老是纠缠于赔钱这个问题上呢？你有没有算过，夕阳城有四五万的佣兵，一年就是四五十万两银子，就算赔，不可能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死掉吧？那么这一年内，我们拿着这些银子，去做别的生意，就能赚来更多的钱。”

“而赚来的钱，我们可以去别的城市开分会卖保险，然后用那些钱继续去做别的生意。”余凡两眼放光的解释着，仿佛已经看见了光明的未来：“也就是说，等我们有了足够数量的分会之后，每年就能募集到至少几百万两银子的本钱，做生意的本钱！用这些钱来赚钱，我想，就是所有买保险的人都挂掉，或许我们都还能赚。”

“赚死钱是没用的，只有用钱来生钱，才能实现我的梦想。钱如流水，流水不腐，终成大海！”余凡用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做了自己的结束语。

“钱如流水，流水不腐，终成大海！”王七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忽然跳起来给余凡来了一个狠狠地熊抱。

“兄弟，你太有才了！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

余凡挣开王七的熊抱，微笑着说：“不是要你帮我，而是我们两人一起来做这件事。”

“好！好！我们一起做，我们合伙一起赚钱。”王七忙不迭地点头。

“首先要做的，就是你找你的老爷子拿出十万两白银来作为我们的本钱。因为我家老爷子是肯定不会给我这笔钱的。他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给他说放弃自己的梦想呢。”

“然后，我需要通过老爷子搞到夕阳城这些年来佣兵的详细伤亡数据，才能确定最终每个人能赔多少钱。”

“还有其他很多事情，等我回去理一下再来告诉你。等这些都搞定了之后，我们就正式开张。”

余凡看着只管点头的王七，神色严肃地说：“只要我们努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对对对，成功。”还沉浸在兴奋中的王七突然一愣，问：“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商会该叫什么名字？”

余凡笑了起来，说：“我想，就叫破天保险堂吧。”

第九章　日进斗金

　一个月后。

许多居民早上起来，都惊讶地发现平时那些喜欢聚集在城西佣兵工会附近的佣兵们正三五成群的纷纷向城南走去。而且这些平时彪悍凶狠的佣兵们，脸上都带着笑容，颇为兴奋地互相交谈着。

有些心思灵活的人便联想到了最近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消息：夕阳城总管余大力老爷子的公子余凡突然转了性开始败家，据说要开一个什么保险堂，收人十两银子然后送人一万两。

许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只不过置之一笑，先不说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一个败家子，就算是败家子，也没这样送人银子的啊。傻子还知道留着银子娶媳妇呢。

可看到眼前佣兵们这个架势，加上城南正是余府所在的方向，想到这些的人便开始疑惑起来。终于有好奇的人上前打探，得到的回答顿时让所有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余凡还真要卖那个什么保险，还捣鼓出了一个什么破天保险堂今天开业！

得到确认的人们顿时概叹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啊？这样个败家法，要不了多久余府也就完了。难道一向严厉的余老爷子这次就这样由着自己的儿子胡来？善于联想的人们顿时想到了一个月前余凡中邪的那件事上。

于是，在这个清晨，无数个传言开始在夕阳城空中飘荡，鬼怪神仙漫天飞。

此刻正在意气风发地指挥下人忙碌着的余凡，自然不知道这些关于自己的传言。这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什么好觉，一面所有事情的筹划都要靠自己，另一面还要顶着家里老爷子的压力和怒火。

说起来，筹划保险堂的事情倒不是很费力，毕竟这是余凡的专业。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放在破天大陆这块处女地的大环境下，已经是游刃有余。真正让余凡头痛的事情，来自于自己的老爷子。

本来还等着余凡来给自己认错的余老爷子，在听说了余凡准备要做的事情之后，顿时无法形容的大怒，暴怒，狂怒！用余凡前世的话来形容，就是老爷子在那个瞬间直接进入了超级赛亚人四阶的状态。

幸运的是，老爷子当初那句让余凡加油自己绝不干预的反话，让余凡在被老爷子轰成灰之前顺利逃了出来。

一辈子墨守成规以身作则的老爷子，自然不会在儿子身上自食其言做反面教材。只好一边对着家里的花鸟虫鱼施展二十倍界王拳，一边想尽办法苦口婆心地劝说余凡回头是岸。

在得知余凡竟然还鼓惑王七在王家老爷子那里要来十万两白银和他一起发疯的时候，做了一辈子文人的老爷子终于感到了心灰意冷。从此再也不去劝说余凡，一副放任自流的模样。

本来还有些高兴的余凡，看到老爷子一天天消沉下去，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心里也觉得有些内疚。直到那天前来劝说自己的老夫人告诉他，老爷子已经开始准备遣散下人，做好了家败人亡的准备。

余凡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一意孤行对老爷子，对这个家将带来多大的伤害。虽然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带着梦想穿越而来的陌生人，但在余凡心中，前世孤独一人的他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有家，家里坐着老爷子和老夫人的感觉。

但又不甘于就此放弃的余凡，在矛盾煎熬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挖空心思回忆自己前世读过的唐诗宋词，余凡花了一夜的时间凑够了十首前世大师们的绝作，和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一起写在纸上。在天亮的时候偷偷放在了老爷子的房外。

读过那些绝作之后的老爷子，在将儿子的“才华”惊为天人之余，也自圆其说地为儿子眼下的举动找了一个“必有深意”的解释。虽然没有公开表示什么，老爷子却在那天晚上破天荒的叫余凡和自己一起喝了一回酒。

成功解决了老爷子的问题，余凡终于全副身心的投入破天保险堂的筹划之中，直到今天的正式开张！

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差不多已经忙完的余凡叫住王七，上下整理一番之后，两人一起拉开了保险堂的大门。

打开大门，有些刺眼的阳光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和掌声，狠狠地扑在两人的身上。余凡有些眩晕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切，这就是梦想的力量吗？

不等陶醉的余凡清醒过来发表他早已准备好的讲话，人群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手里握着半截断掉的线香，本来准备点鞭炮的王七和余凡相视一笑，随着人潮回到大堂之中。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佣兵们的热情大大超乎了两人的预期，在听余凡亲口确认了一遍保险的作用之后，他们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掏出银子来开始购买。

事先聘请的一个掌柜和六个伙计瞬间便显得不够用了。而被余凡和王七找来当托买保险避免冷场的几个下人，更是目瞪口呆地摸着怀中的银子站在保险堂门外。他们几个连门都没能挤进来。看着眼前这幅热闹情形，这几个下人心里都开始盘算着应该找一个新的东家了，在他们眼中，每一个掏出十两银子的人，就代表着余府与王府两家库房中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就此消失。

也许两个少爷只是一时异想天开开个玩笑，可这些佣兵是什么人？开他们的玩笑，那后果只能是两家连门板都不会剩下一扇。

如果余凡知道这几个下人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翻着白眼晕过去。不过此刻已经亲自上阵的他，早已把安排托儿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当太阳依依不舍地收回注视的目光，在已经写断了两只毛笔的掌柜强烈抗议下，余凡看看依旧川流不息的佣兵，再看看已经累得直接躺在柜台后面睡去的王七和两个伙计。余凡终于摸着自己已经贴在后背上的肚子，幽幽地向佣兵们说出了“今天打烊，明天请早”的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没有买到保险的佣兵没有一个人出声抗议或者抱怨，反而纷纷带着笑容和他挥手告别，然后转身走掉。

呆呆地看着离去的佣兵，余凡有些茫然。从那些佣兵的眼中，他看懂了两个字：“真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带着感谢和亲近之意。

“很意外吗？其实这些人都算是真性情的好男儿。”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余凡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原来大堂中还有一个佣兵没有离去。

那人一边说，一边走近余凡。余凡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高大的身材略显瘦削，但那张带着一道刀疤的脸上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那是要经历无数血腥杀戮，看过无数死别生离后才能产生的东西。

余凡有些动容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这人是夕阳城最大地“大漠”佣兵团的团长漠风。也是破天保险堂今天开业以来最大的一个顾客。早上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掏出六万多两银子，为手下每一个团员购买了一份保险。

虽然余凡为这种可能出现的团购做了准备，但六千多人的大额购买，还是让他带着惊讶忙了一阵。而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当时王七问漠风为什么要一个人为所有团员购买保险，漠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这样一个男人，此刻留下来找自己做什么呢？余凡一边在心里想，一边把漠风让到大堂墙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随着自己也坐到椅子上，余凡才感到全身仿佛要散架了一样，这一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我说几句话就走，不会打搅你休息。”漠风看出了余凡的疲累，开口说到。

余凡微微一笑，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大概也知道我的身份，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我很风光。但事实上，对我来说，手下的六千多人，就是六千多份责任。你知道这种责任有多重吗？”

漠风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了一丝倦怠，继续说到：“做佣兵的人，或许有一些是为了梦想，但大多数人是为了生计。我作为大漠的团长，负担的不仅是我的生计，更是六千多个兄弟和他们家人的生计。”

“每当有兄弟倒下，都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不仅是因为兄弟之情，更因为，随着他们一起倒下的，还有他们的生活和家人。虽然我尽力补偿，但我知道，我所补偿的远远不够。但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因为还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