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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梧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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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望了会子七星北斗,小声:“有没有机会,不如试试罢……”

    他眼光锃亮,像发现猎物的狼一样扫过来:“十三,你说真的?”

    我被他那副欢喜又慎重的表情闹了一闹,撑着额头胡乱点了一点头:“你说你喜欢,便等一等罢,若我不能助他成仙,若他不再是阿毛……”

    我住了话由,只望了望凉如水沁如玉的几颗星子,便回了雁骅洞。

    此后百年。

    我未曾再欠半分仲殷神君的情,可这前人前世我已难以还清。

    有几分头疼的撑了撑脑袋,手里一个古旧的扇子把玩着,脸上的眼泪倒是早就干了,为他流了那么多,也该流尽了。

    忤然。

    忽觉什么人影儿晃在眼前,猛然想起自己晾了九灼还有长歌许久,半睁开眼睛:青鸦色的神君眉目低垂了立在眼前,他手里牵着一个绿油油的小仙童。看他们神色气度,到有几分像是父子。

    “你醒了。”他道。

    “嗯。”

    “无央,我是不是只能穿着这绿油油的衣服,一直到秋天,而且秋天就要换成那黄澄澄的衣服?”我被他劈头盖脸问了一顿。

    “唔……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我想了想,“不过北方有叫北寄生的一种树,一年四季都绿的冒烟,你好歹还能换件衣服。”我徐徐开导这只看起来有几分愤世嫉俗的梧桐。

    有时候人就是不知足,不认账,明明事实都摆到眼前了,还想着有点什么转机,意外和奇迹。然而,须知意外常有而转机不常有,奇迹更不常有。长歌的衣服使然,林之卿也使然。

    “那有没有什么术法可以给我们这些树仙换衣服么?”他紧接着问。

    我望树洞望了许久,鼻血都要被逼回去了才低下头来,又摇了一摇:“除了修行两万年以上能随心所欲了……还是没有。”

    “不过我可以施个法术让你本体的一年四季加快运行,届时,或许可以达到一日嫩绿一日深绿一日黄澄澄,一日灰扑扑的境界。”我诚恳的补充道。

    长歌看起来郁闷的紧,望了会子我眼睛低低道了一声无央你好好休息便不见了。

    我叹道:“真像你儿子,看来挂画像还是有用的。”

    九灼一张脸白了白,没说什么。

    良久,我揉揉眼睛又摸摸面皮,眼前的神君一动不动,我委顿困倦的紧,又不好直接睡过去,只得干干开口道:“九灼上神还有什么事吗?”

    想了想好像是自己承诺要把树洞让给人家睡的,此刻不动便显得几分不厚道,想了这一阵儿觉得头疼不堪,实在动弹不得又含糊道:“九灼上神且把我洞府还我半天罢,我且缓缓。”

    嘴上那么说着,却已经起来了。

    上神面上没什么表示,淡淡道:“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望了望九灼,仲殷这小子竟然被九灼上神注意到了。或许九灼并不知道他与我什么牵扯,摸摸鼻子简单道了:“唔,等他提了要求我看着合适,便还他人情罢。”

    “要是他让你嫁给他呢?”上神又道。

    我偏脸瞧着九灼,今日的上神分外的奇怪,该不是水土不服发什么烧了罢?我与仲殷纠纠葛葛,虽然不耐,可到底也是我作下的祸根,怎么瞧着倒像是触了他的眉头?

    眨巴眨巴眼睛想不明白,还是实话答了:“我虽然几万年没得什么桃花,也着实欠了仲殷神君一个天大的人情,却没存着做小的心思。仲殷神君已有家室,想来不几年便可有添丁的喜讯。我也只能做个力所能及的事儿还他了,嫁娶并不算在其中。”

    这一番话儿冠冕堂皇的,我都有几分佩服萎靡的自己还能这样振振有词。这些年尴尬场面见多了,也总会这样振振有词,显得自己好像真是个清心寡欲的神仙,什么都不在意。万花皆付流水,三千凡尘俱归虚无。

    鸦色青衣的上神立了半晌:“央央,你且睡下罢。我有事,先走了。”

    我正半坐半躺,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应了句小心,倒在榻上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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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拨浪鼓
    第十六章拨浪鼓,波浪浪

    昏昏沉沉间竟做了个梦,梦见的却不是惹我烦忧的仲殷神君,而是前脚刚走的九灼。

    九灼明晃晃的穿了身喜服,身姿悠然的很。一手牵了长歌,一手牵着我,朝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拜了一拜。我迟迟顿顿的弯下腰,也不知道是在拜谁,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只听得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道:“这般九灼你便是我徒儿的夫君了,长歌便是你们的孩子。”

    我迷迷糊糊正想你徒儿是哪个?莫不是槿昭神妃?槿昭神妃的师父又是哪个?我还真不晓得……

    此时听见吟吟一声笑从头顶传来:“央央,你怎么不叫夫君?”

    我茫然抬起头来,正对着九灼凝视良久的目光。

    这一对视不要紧,天雷没勾动地火,只是一下子惊醒了我。我一身冷汗从榻上坐起,瞅了瞅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张薄毯,茫然四顾,才发现九灼一走长歌也不在,洞府里冷冷清清的。从洞口透进来一丝暮红,我才知道这一日将尽,已是日落时分了。

    垂头丧气的将刚刚的梦略略一回想,一张老脸也算是烧的通红。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春梦……然而这个梦是想表明我对九灼还没死心么?这几****在我眼前晃,我也觉得习惯,却没有当初见他那种心神一荡的感觉了。可是这个梦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兀自纠结了一会儿,也并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来。起身来寻了寻长歌,巴掌大的地儿被他玩的一团糟。原来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玩一个我小时候玩剩下的拨浪鼓。我隐约记得二师兄说,这拨浪鼓是因着我小时候体弱,夜里爱哭闹,师父他老人家特意去凡间买了来逗我的。师父还学了一套儿歌,一边晃一边唱:“拨浪鼓,波浪浪。小娃儿快长大,长大追蚂蚱。前有草,后有树,一抓一大把。”我对师父那时的仙容已记不大清了,实在不能想象向来严肃认真板着脸也不笑的师父能拿着一个凡间的小东西哄我睡觉。四师姐严肃的与我说这主意是她出的。师父怕我夜间哭闹,休息不好,身体更弱,却没想出来什么办法,毕竟师兄师姐们都是长大后被送到昆仑虚学法术的,师父并没有带婴孩儿的经验。正当师父惆怅的恨不得用个法术来让我强制睡眠的时候,四师姐出场了。她言之凿凿的和师父说也许拨浪鼓有用,师父便下界去买了一个。我拿着拨浪鼓去找师父求证,师父还给我唱了一小段儿歌。

    当时我不过两百岁,扛着拨浪鼓去找师父,师父他当时似乎是在铸剑。我仅记得师父一手重剑,一手举着拨浪鼓,神情旷达而自然,略略一张口,淡色唇线顺着儿歌挑起一个弧度。师父声音向来温和,长得也算不得英武,眉目浅淡,当日师父正在剑庐,也没有束发,长发如墨,点眸如星。我简直觉得当日的师父,一手拨浪鼓一手重剑,就像,唔,就像个合格的母亲——既可以安慰自己年幼的孩子,又能保护她。后来我在某个话本子里找到了师父一样英武的女人,她手持利剑骑着骏马,带着一帮男人冲杀保护家园,可惜的是那个女人没有孩子,最后被送上了绞刑架。我为她唏嘘良久,最后得出一个师父不容易的结论来,从此更加钦佩师父。

    回过神来,我慈爱的望了望长歌。长歌虽然到今天已经有八千多岁了,可是根一直扎在东禺山,元神也一直禁在本体里。他自有意识以来,就与我斗嘴打架,我从未拿他当小仙当需要呵护的孩子看过。他自然也没有机会接触什么拨浪鼓,一个正常小仙童该有的童年他并没有,我这番思索下来觉得甚是对他不住。或许是因此他才不像一般的八千岁的小仙一样天真活泼烂漫可爱,总是有一番少年老成,未老先衰之感,罪过罪过。

    四下看了看。然而手边也只有一个拨浪鼓。我惆怅的叹了口气。

    “无央,这个是什么?”长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我望着。

    “拨浪鼓,小孩子玩的。”我和蔼的答。

    他皱了皱眉。

    想必是不甚满意这个答案罢,我想了想隐隐记得师父当年唱的那个调子,粗粗的唱给他听。

    长歌皱着眉头听我唱完,撇了撇嘴巴扭头看向一边:“无央,你唱的可真难听。”

    我的一颗鸟心啊,拔凉拔凉的。我向来知道我唱歌难听,可是也没给别人唱过,好不容易母性大发一回,被他泼了凉水。我觉得我脑袋上都在冒烟。

    忽然一个柔软的小东西抱住了我的腿,那个小东西绿油油的,话音模糊不清:“央央,你们说娘亲娘亲,娘亲便是这个样子么?她很柔软,偶尔很粗心;她唱歌很难听,可是却还是想听她唱;明明有些事已经明白了,就是想看着她温柔的跟你一遍一遍讲,直到发脾气;她还很漂亮,握着自己的手的时候会很温暖……”

    柔柔软软的调子甚是惹人心疼。

    我垂着头,慈爱的抚着长歌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我抱着他,就像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我轻轻的吐息,长歌身上带了一点儿奶气。我不忍抬起头来,母爱的本性似乎被激发了……有些人可以一生下来就被爹娘疼爱着,将来还会有一个爱自己的夫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譬如仲殷譬如四师姐。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其中的一部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的时候,身上到底有多疼多冷呢?

    有个酸气蛮足的诗人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我倍加呵护的拍了拍长歌的后背:“不是所有的娘亲唱歌都很难听的……有空我带你去找个会唱的人唱给你听听。”

    我不能让他对娘亲的歌儿产生厌恶啊,罪过罪过。而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爹娘这个角色……而且,自家要是有那么一个聪明伶俐看破红尘的儿子,该多忧心啊。

    我半是同情半是自伤的叹了口气。我似乎就没有长歌开悟的那么早,领悟到师父和爹娘所代表的意义的时候,我才发现没有爹娘,师父也要羽化了。那个年头,我未满两万岁。

    叹了叹口气想等着仲殷这件事儿结了,就带着长歌去趟凡间罢,找个地儿唱曲儿给他听。伸手揉了揉长歌的小脑袋转身做饭去了。

    却说,淫雨霏霏了两三天。我坐在洞府门前看着天,阴沉沉的没什么生气。无根水飘飘悠悠丝丝缕缕牵牵拌拌,有些惹人触景生情。

    长歌惨淡的捧着一碗粥望着我,我与他摇了摇头。他复又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喝粥。

    我知道他在问我九灼怎么还不回来,九灼何时回来。我却也没办法答他,我只得对他道,九灼已有妻室,来此只是借宿,回不回来还两说呢。他小嘴一扁,就像是要哭了,却终于没有眼泪掉下来,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喝粥吃饭玩拨浪鼓,时不时的将我望上一望,似催我去寻一寻他。我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梧桐要对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九灼上神那么上心,或许是师父气泽与他相识?

    我撑着头,一阵一阵犯困,却又不敢去睡,长歌要守着等他回来,我便要守着长歌。只一日,我便对长歌疼爱有加了,长歌有这个本事,更何况他身上盛着我师父的气泽,无端的让人熟悉。

    长歌吃罢了白粥来抱我腿:“无央,我们出去看一看他罢?”

    我望了望外面的瓢泼大雨,又看了看长歌一脸的辛酸像。想着那么大雨仲殷神君应早早回家喝姜汤去了罢,便随手捏了个诀变出把油纸伞来撑了一撑:“我们出去看看。”

    雨势一时极大,全无风声。东禺山平日里爱出来欢叫的莺莺燕燕都收了喉咙,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只有雨打芭蕉雨打梧桐的浩大声势。眼前除了白茫茫的雨点,便是黑黢黢的树木,九灼临走时的语气像是一时回不来,就带着长歌四处走走罢。

    晃来晃去,似乎到了仙障结界处。长歌扯着我,把结界的地皮一点一点搜刮干净,他要确认九灼还没回来。

    我被他扯着,一边打哈欠一边走。眼风里似乎扫过了个什么东西,我确然觉得那身形很熟悉,但也确然不是我东禺山的一棵树。

    “十三。”那树一般模糊的身影开口道,声音沙哑,仿佛一夜老了几万年。

    “仲殷神君?你怎的没走?”我讶然,这个仲殷神君竟没有回家去喝姜汤,而是在这里淋了三四天的雨,“你这样糟践身子,你夫人怕是要心疼的。”

    “十三……”他急行几步扯着我的胳膊,无根水将他打的湿透,漆发披在肩头,“你是不是还恨我?”

    这问法让我颇觉得好笑,我以不是三万年前的十三了,他如今也有七万岁。若当初我还能做小女儿形状与他纠缠一番,今日却是不再能了。这一问若是放在年轻,我便颇有些话要说,然而然而,长歌都能牵着我的手了,还说什么呢?

    “神君怕是淋雨淋的多了,有几分不清醒了罢?老身欠着神君多少人情,老身都记得,神君便是让我立刻就还,老身也无话可说,可是这爱爱恨恨,老身却再无心思了。”我望着雨帘平缓道。

    “十三,”他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我却顺着他眼神看见了另一尊大神,九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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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论重生的可能性
    第十七章论重生的可能性

    黎色玄衣的上神似是匆匆赶回,也没有撑伞,湿透的黑发贴在有几分苍白的脸上,雨水汇聚成溪流顺着他的衣袖流淌。

    九灼望着我,面上有几分看好戏的形容。我嘴角抽了抽,看眼下这形势,我同仲殷神君少不得有一番旷日持久的掰扯,纵使我并不想那么掰扯。

    我冲九灼招了招手:“把长歌带回洞府去罢。”

    他挑了挑眉,缓步走近了来牵握着我左手的长歌,:“怕我和长歌在这里耽误你们旧情复燃?”

    “并没有什么旧情。”我约摸着这么光棍又莫名其妙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想必是他又遇到了什么不爽的事儿。当年他追魔尊络明烛受挫的时候,与我说话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仲殷神君与九灼见了个礼。论辈分,仲殷要比九灼低了一两辈儿,若是有他们有半点关系,譬如仲殷的姑姑嫁给了九灼什么的,或许仲殷得叫个爷爷叔叔的。不过,白泽族当年的联姻没成功,目前两家还是一羽毛关系都没有,仲殷的老爹很神伤。论职位,两个都是地仙里某处仙泽仙族之主,九灼与仲殷点点头也没什么的。可是九灼就跟没看见一样,扯了我手里的长歌就走。我眼瞅着一个竹笋样儿的小仙儿被九灼扯的有些踉跄,走了几步远远的站定了。

    长歌仰头看了看九灼,可恨他身高不够。我瞧着长歌也就只能看见九灼俊美的下巴。长歌一脸纠结的盯着九灼的下巴,或许是在想为什么他说走又站在那里了,我也在想。

    我瞧了九灼半天,莫非是在看雨景?……:“九灼,你不回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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