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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姑姑在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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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府看守,先着二十荆鞭,待我等讨论刑罚后,于长宁殿前执行!”

徒嘉景并不反对,点点头:“遵宗正之言!”皇室家法严厉,这位礼亲王叔又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想起徒嘉旻要遭受的二十鞭,徒嘉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荆鞭——

——————————话说氛围貌似很沉重的分割线君————————

“子肃请吧!”林清微眉眼弯弯地将手旁一只精巧非常的海棠冻石蕉叶杯推到叶子肃面前:“这可是本宫为你备下的呢!”

叶子肃苦笑着看面前这小小的杯子,里面清清亮亮的酒水,泛着些微微的琥珀色微光,抬眼瞧着林清微:“清微,这一杯若是下去,只怕我得明儿个晚上才能醒过来吧!”

并不理睬他,林清微自顾自地端起自己跟前青花瓷盅,捏着把银勺慢悠悠地搅着,垂下眼帘,啧啧两声:“哪里能啊?至多中午罢了!当年你叶子肃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怎么?这么一杯小小的桃儿酒就不中用了?!”

“罢罢罢!”叶子肃自个儿动手斟了一盏茶:“你也知道南儿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死犟的,他既然说了要去,便是我也无可奈何啊!何况——”叶泽南觑了觑林清微的神色,见没有什么表情,陪着笑脸道:“南儿的身世毕竟放在那儿,京中大多知晓,如此仓促定下来,惹得流言蜚语反倒不美!这不也是为了林姑娘好嘛!”

“好什么!”林清微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叶子肃便是劈头盖脸:“往边关去厮杀就算了,还非要隐瞒身份,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你瞧瞧你,教导两个孩子都是什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俗不俗!前儿个琛儿回家时遮遮掩掩地问我说以后若是不在娘身边,娘会不会觉得孤单?我还在纳闷呢1不是说了以后走文路的?原来根子出在你这儿呢!”越说,林清微越气愤,端起茶盅大口地喝了点润润嗓子继续斥道:“他待玉儿有心我自是欣慰,可是叶子肃,你也是在边关呆过的!你会不知晓其中艰难?而且朝堂上徒嘉旻的事情一出来,加上德宁会的残余,北境的事情更不好说!”

得了,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叶子肃被林清微难得一见、滔滔不绝的一段弄得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顺了口气,瞅着叶子肃一声不吭低头只顾喝茶的模样,林清微只觉得脑仁儿疼得慌:“你倒是说话呀!”

摇摇头,叶子肃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艰险?可这也是南儿出头的大好时机!”定定地望进林清微的眸子:“唐遂前虽说别无旁念,可是清微,咱们宣朝总不能只靠着他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林清微顿了顿,坐下来,重新捏着小银勺在茶盅中晃着,半晌后,语气里带了些颓然与无力:“我知道……”

宣朝自建朝以来,便格外看重科考,又因为历代帝王都崇师尚礼,民间有俗语:“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读书人对文举可谓趋之如骛,武举并不受重视;再加上军职多半由世荫承袭,余下的则由行伍逐步提拔起来,武举选将所占分量不多,武举便更加没落下来,哪里还能提什么遴选人才?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世荫承袭的武将中,真正有能力之人已是少之又少;底下又没什么大出彩的将领,一个唐遂前守着北地燕云十八镇十几年,长此以往,宣朝危矣!

苦涩地抿了抿唇,林清微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是——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子旁边,看着窗外枝头上层层叠叠的翠色满眼:“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阻拦不得!只是有一条,泽南得到唐遂前手底下去!”

林清微心中不好受,叶泽南又何尝不是呢?起身走到林清微身旁,他点点头:“送到他底下——也好、也好!这样,至少咱们少些担惊受怕!”

……

看着对面显见得兴致不高的妹妹,林如海无奈地将一块温润的白色棋子放在方格之上:“妹妹,今日是怎么——竟然走神了?”

目光落在那块棋子上,林清微摆摆手,从手旁的青釉棋钵里捻出一粒莹莹的黑棋,徘徊许久方才落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觉得,人生一世,无可奈何实在太多了!”想起之前与叶泽南的谈话,她又叹了口气。

林如海仔细地瞧着她的神色,见她眉宇间一股化不开的愁绪,挥挥手,招过旁边的丫鬟:“将此局留着,莫要乱了!”

兄妹两人缓步行在花园子里,正是四月好时光,阳光明媚,片石假山上蔷薇花儿不紧不慢从容地绽放着,一大片浅浅深深的粉色,纤弱娇袅却又生机蓬勃;之前从庄子上带回来的百灵鸟儿欢畅地在枝头清歌婉转,为这燥热初显的孟夏平添上一分灵动。

“今儿早上子肃来过?”林如海开口问道,他与叶子肃亦算是旧年相识,如今又即将成为儿女亲家,听说他来,难免会上心些。

随手折下两三朵尚且含苞未放的粉色蔷薇,就着柔软的叶茎编成小小的手环,林清微点点头,斟酌了一下:“哥哥,玉儿和泽南的事情,可能要拖上一拖了……”

皱起眉头,林如海疑惑道:“这又是为何?”对妹妹定下的这个叶泽南,意志坚定而又不失机敏,林如海是打心眼里满意的,再加上叶家人口简单,以后女儿嫁了过去,也不用被繁琐芜杂的规矩和不止不休的争斗困扰;他也与叶子肃谈论过关于两个孩子的亲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怎么突然之间——

这不知是她今日第多少次叹息了,林清微将前因后果细细地讲了一遍,换来林如海的沉默无言。

“这孩子确实是个上进的!”良久后,林如海沉声赞道,言语中有着掩饰不去的欣赏:“罢了,便是看着这孩子的心思,由他去吧!这亲事定,还是要定下来的!只是,咱们便先莫要声张便是了!”

林清微点点头,想起叶泽南固执的眼神,她也有些无奈:“好歹也是看着长这么大的,哪里能安心呢?只叫阿前暗地里照看着些便是!”虽说叶泽南执意要瞒着身份,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到时候,林清微自然有法子保证他的安危。

白云书院。

“南儿,记着,你是我叶子肃的儿子,”叶子肃瞧着面前满脸倔强的少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儿志在千里,为父不会阻拦你,长公主和你林伯父那边也都已经应下!别忘了,之前对我们许下的誓言!”

叶泽南紧紧地握住拳头,点点头,一袭靛蓝色劲装,显得眸子晶亮有神:“父亲放心,儿子定不会令父亲失望!”

上下打量着自家儿子,见他精神气十足的模样,叶子肃哈哈大笑:“好!等你载誉而归之时,为父便去请陛下下旨,为你和林家姑娘赐婚!”

提起自己的未婚妻,叶泽南的手不知不觉地摸到了腰间藏着的那只小小的如意香袋,不由得耳根红了起来。

第69章 亲事定叶泽南赴边

抚摸着梳妆台上锦盒中的玉佩;指尖流连在细致的花纹之间;林黛玉微微地抿着嘴;颊畔浮现出一抹浅浅淡淡却温婉柔和的弧度来。

“瞧什么呐?”林清微透过珠帘的缝隙瞅见她眼神痴痴的,目光落在某一处;不由得轻轻地笑了,见她站了许久后终于出声;边上打帘子的小丫鬟如释重负一般地把珠帘撩起,叮叮咚咚珠翠琳琅,十分悦耳。

林黛玉蓦地一惊;回头站起身啦,脸上晕着浅浅地粉色;羞赧地垂下眼帘;一边默不作声地将身后挡住的那只藕荷色流纹缀锦匣子阖了起来:“姑姑,您来了!”

瞥见她自以为隐秘的动作,林清微并不拆穿这女儿家娇羞的小心思,接过雪鸢奉上来的茶盏,浅浅地酌了一口便搁了下来:“玉儿,可想好了要做什么回礼?”叶家送来那只作为信物的玉佩,乃是叶家已逝的老太太留下来的,这位叶老夫人当年便是极其疼爱幼孙叶子肃,便将自己嫁妆里头这块寓意吉利的温玉予了他;后来叶子肃收养叶泽南后,便将此物给了他。

“唔——”闻言,林黛玉有些犯愁,听自家姑姑说起这块温玉的来历后,这件事情她已经考虑两三日了,可是思来想去,自己手头并没有什么足以与之相衬的物件来作为回礼……

林清微自然多多少少明白她在想些什么,点点她紧蹙的眉头,她站起身来步至窗前,从林黛玉日常用的绣线篓子里勾出一条鲜亮的红色丝线来:“你呀,小孩家家的,他们家送来这玉佩,不过是图个吉兆,可咱们回礼过去,看的是心意!”想了想,林清微忽地灵光一现:“姑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得了一块成色极好的墨玉,不是给你雕了只镯子么,你去库房那边要些韧性上佳的丝线来,打个同心如意结束在那镯子上,岂不既有了心意又含蓄风雅些!”

闻言,林黛玉不由得拍手赞道:“难怪爹爹总说姑姑心思灵巧,这倒好了!”边说着,便将银纹绣百蝶度花镶边的广袖给折了起来,露出一截皓白莹润的手臂,上面正戴着那只琢了祥云古纹的墨玉镯子来;正欲将镯子褪下,林黛玉又有些犹疑起来:“只是,姑姑当日说这墨玉对人身子极好,玉儿这些年便一直戴在身上,若是送了出去,岂不是不大好么?”

摇摇头,林清微两辈子都不曾嫁人,自然也没经过这样烦扰的时刻,不过,姑娘的心思也不难猜测:“这有什么不好的?虽说男女大防很是要紧,轻易不许闺阁女儿的物件外传,可叶家和咱们林家那是早定下的,凡事只莫要出了大褶子便无碍的!”顿了顿,瞧着自家侄女儿通红的耳根:“何况,那小子马上便要往边关去了,等你们下次见着,只怕也得要三四年呐!”

提起这一茬,林黛玉方才粉晕晕的脸色倏地一下子白了下来,嘴唇微颤着,想到父亲与姑姑之前说起的事情,不由得低下脸来。

见她这幅情状,林清微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拥在怀中,虽说家中三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了,可是林清微心里还是将他们拿作小孩子看待;温柔地摩挲着林黛玉的发顶,林清微温言软语地劝道:“好男儿志在千里,他这个孩子是个有心思的!你只欢欢喜喜地等着便是!”

林黛玉乖巧地倚在林清微怀中,点点头。她尚且未到那个年纪,只知道叶家的泽南哥哥与自己定了亲事,虽说懵懂尚不知情爱滋味,可被林清微教导了许久,却也有些隐隐约约的明白;每每想起这几年来,叶泽南透过表哥徒林琛传达过来默不作声的体贴,她内心里亦有些许甜意。

只是想起叶泽南将要远赴沙场,她攥了攥拳头,视线落在自己腕上那枚墨玉镯子,暗暗咬了咬唇。

——————————我是长亭送别写不出来的分割线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将脸上扑簌扑簌的水珠一把抹掉,看着西边天际一抹残阳,叶泽南脑海中突然便闪现过这一句话来。

身后是峰峦如聚,面前时是浊河波涛如怒,再往北边看去,便是一片辽阔得仿佛无边无际般的荒漠。四下无人,唯有那座看似低低矮矮的城矗立在那里,残阳为它笼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带着些许肃杀与沉穆,却又是热烈不羁的,叶泽南只觉得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豪情,看着那座披着日暮最后一缕余晖的燕云城,他紧紧地握住了临行前林清微赠予他的那柄短剑。

“小叶,走吧!”身后一个粗眉大眼的男人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喝足了水,咱们可得快点赶路!别瞧着这燕云挺近似的,要走过去这一段可不容易呢!”

按宣朝兵制,五年一征兵,但凡家中有人丁在军中,都可以免除一半的赋税,再加上每年朝廷还会专门拨出钱款补贴边关兵丁们的日常,所以,虽说武举不盛,但是宣朝的兵力却是十分充足的。此外,但凡未能赶上征兵时间却有意愿从军者,只要在兵部勾领一份文书,便可以前往边关,为国效力。

叶泽南这一队人约莫有三四十个,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男人,方才招呼他的便是兵部年年领人过来的协领长,名唤郭洪涛。

点点头,叶泽南脸色平静似水,一路上的颠簸风尘让他的面庞微微有些消瘦,但是那双眸子却愈发地明亮起来,他目光悠远地看向远处:“郭大哥,那走吧!走得快保不定咱们还能赶上吃晚饭呢!”

“不错啊!”郭洪涛粗大的手掌拍在叶泽南的后背,手劲不算大,他对面前这个看似文文弱弱实则强悍的小家伙很有好感,日夜兼程的,他虽说年纪小,却一点都没叫苦;转身回头对着三三两两散开来休整的众人吼了一声:“都起来了啊!收拾收拾,听见小叶说的没,咱们去燕云大营赶晚饭!”

“是!”

一进燕云大营,眼前便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只见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主帐旁边的练武场中间还有三五个彪形大汉上身精光,古铜色的胸膛上汗水恣肆,手上拿着粗大的木头,埋头干活,却同样也是满脸笑意。

见此情形,郭洪涛哈哈大笑两声:“可是正巧了!”见身后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眯眯地指着练武场中间已经初步成型的火坑,解释道:“这是在庆祝击杀了匈奴游寇呢!咱们走了这么多天,今儿个晚上总算是能好好打个牙祭了!”

正说着,便见前面有几个人迎了上来,郭洪涛上前去与来人打了声招呼,便亲亲热热勾肩搭背起来:“这是张把总!你们新兵日后可都是要在他手底下的,还不快来认识认识!”

张把总听了他的话,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群人,目光落在叶泽南身上,露出惊奇不解的表情,却并没说什么,冲着郭洪涛肚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赶紧把文书交上来给我入册,然后去找老陈弄点吃的先填填肚子去吧!唐将军还在清点今儿缴回来的东西呢!”

将手中的笔放下,唐铭看着桌案前目光炯炯、专心致志盯着面前书册的唐遂前,将张口欲出的劝解重新又咽了下去,正想着将军午饭未用,要不要让陈虎子送点粥过来,便听外面张把总的大嗓子响起。

“将军,老郭又送人过来啦!今年的新兵可真是个个都挺健壮的呢!”

唐遂前抬起头来,揉了揉额头,连日来为了这一拨四下流窜的匈奴人,他真是费了不少心力,闻言,点点头:“照着老规矩来就是了!”

张把总连声应了下来,想了想,提起方才自己见着的事情来:“将军,我瞧了文书,今年来的这批人年龄大多都在十七八岁,只有一个姓叶的小家伙,才十三岁呢!”啧啧两声,张把总叹了口气:“比起我家小子大不了几岁,生得好不说,眼神也清明的很,也不知道哪家父母舍得这么就送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唐遂前眉头凝了起来:“十三岁啊……确乎是小了些,待今晚我瞧瞧他再说吧!”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十三岁时的模样,父亲病逝,自己扶灵还乡,就是在那一年,他被迫应下了与岳荷旖的婚事,而后投笔从戎……

此时的唐遂前并不知道,日后,这个在张把总口中被描述成小可怜一样的叶姓少年,竟与另一个少年并立,共同成了这宣朝屹立不倒的屏障!

“来来!小叶,喝一点嘛!”郭洪涛面色已然微醺,端着手里的大海碗,里面是酒劲十足的烧刀子,仰脖灌下去,他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在这儿啊,就得喝烧刀子!够味儿!”

边说着,他竟有些手舞足蹈,把一旁蹲在牛皮大鼓边上的人挤开来,右手臂抡圆了,“咚咚”敲了两下,居然就这样放开嗓子唱了起来:“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j□j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这乃是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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