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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风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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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上的特殊性,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但是在我们路经那里的时候,新疆虽然已经宣布和平起义了,分散在各地的国民党部队却还没有全部

    收编,因此在那个险要的关隘,仍然由国民党军的一个营驻守着。

    我们先期到达星星峡的这个骡马大队,骡马上千匹,战士却只有二百多名。不知守军打了什么主意,老早就派来一个联络副官,邀请

    我们大队长前去赴宴。吴副参谋长(人言他是梁山好汉军师吴用二十八代玄孙也。。。。。。)接到邀请,沉思了片刻,可能是由于想到了如

    果不去,就说明我们“存有戒心”吧,因此告诉那个联络副官“随后就到”。那个人走后,大队的几个负责人,甚至也包括我和董连长,都表

    示了不完全赞同的意见。这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不熟,停留的时间又不长,况且主要任务是护送骡马安全到达指定位置,并不是来接管防务或收编,理他们干什么?

    可是大队长考虑得到底要全面些、深远些。他镇定而评功诚挚地说:“宣布起义,是包括了国民党在新疆的所有部队的。除了负隅顽

    抗、伺机蠢动的反动家伙外,我们对他们的大多数官兵还是应当以诚相待,利用一切团结教育他们走为人民服务的光明大道。--好了,董连

    长和几位负责同志布置警戒,宋股长随我去赴宴!”

    事情刚刚这样决定下来,门外一声“报告”喊过,没等回答,人已闯了进来!定睛一看,是我们的向导时运福!

    “老时同志!有啥事?”

    时运福缓了口气说:“首长!我刚才在街里遇见了他们的一个连长,是哈密同乡。我打听他这里的情况,他吞吞吐吐不敢直说,只告

    诉我要小心;刚才我回来的路上,又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看咱们那些骡马。。。。。。”

    董连长刷地挺直身问:“他们在哪?”

    老时说:“看见我盯着他们,又假装没事地走了,拐弯抹角去了他们的营部!”

    吴大队长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拍拍老时的肩膀:“运福同志,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一定多加小心就是!”接着,他又迅速调

    整了部署,便带着我和后来增加的时运福,神色自若地奔向了那个暗藏杀机的营部。

    国民党守军营部设在一个四外围着铁丝网和岗楼的陡坡上,戒备森严。出来迎接我们的那个高营长(其人自称是北宋末年四大奸臣高

    俅之嫡传三十代玄孙。。。。。。),是个满脸横肉的粗黑矮胖子,一双绿豆眼镶嵌在塌鼻梁两侧,轱辘辘乱转。这形象,使他无论想作出怎

    样彬彬有礼的姿态都显得笨拙、虚假。让我不能不暗自钦佩吴副参谋长的是,他能在这种场合公开带上一个“俘虏”向导来赴宴,的确是棋高

    一筹。还用再宣传我们对待国民党投诚起义人员的态度吗?身穿国民党军服,而又担当我们大队长随员的时运福就是活生生的一例!双方各自

    作了介绍之后,高营长也对时运福的出现深感意外和沮丧。不时端茶送水、出出进进的几个勤务兵士,更对老时感到好奇。谈话之间,老时也

    毫不拘束地递上三言两语,述说着他怎么被抓壮丁到了凉州,又怎样当了俘虏,怎样得了路费回家探母,后来又怎样遇上了解放军的骡马大队

    ,和他这二十多天里的切身感受。。。。。。

    那个高营长和他们在场的那几个人这一下更加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连忙向我们表示拥护起义的态度。吴大队长也趁机晓以大义,对他

    们说:“我军对起义官兵热忱欢迎,平等相待。日后整编时就会看到,我们对留者欢迎,去者自便。我们也希望高营长和各位能为人民立功,

    尽力协助我进疆部队安排好食宿。”

    一直紧张注视着我们脸色的高营长,这时一边连连答应着“当然!当然。。。。。。”一边吆喝布菜上酒。

    时运福突然在桌下碰了碰我的手,眼睛搜寻着夹在上菜的勤务兵中的两个人。恰好那两个人端上来的是热腾腾的“手抓羊肉”,两把

    匕首似的尖刀放在盘边,盘中心摆着一个羊头,按着当地维吾尔和哈萨克族待客的礼俗,那羊头是要请来客中的最主要人物首先动刀的,但高

    营长却假意殷勤地站起来去抓那把刀子,老时一下按住他的手说:

    “高营长!既然你按照维吾尔和哈萨克兄弟们的礼节来招待吴大队长,这头

    一刀就应该请吴大队长来下啦!”说着,他就把那两把刀操了过来,一把递到了吴大队长面前。

    高营长难堪地打着圆场,支支吾吾地说:“是啊,我是请。。。。。。”

    吴大队长微微一笑接了过去:“不必客气,高营长的好心我们领了。听说刚才我们刚安顿下来,营部就有两个弟兄去我们那里查看草

    料够不够?”

    那两个人的脸上蓦然变色,眼巴巴地盯着僵在那里的高营长,似乎是在等待着下手的信号。空气顿时紧张起来,时间也好像骤然停止

    了一般。就在这时候,那个一直没露面的“联络副官”急匆匆进来对高营长耳语了几句什么,高营长变得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说了句“抱歉

    !我去接个电话就来!”便三步两步蹿了出去。

    屋里冷了场,几个原先被高营长拉来作陪的人和勤务兵士们惊恐地望着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吴大队长好像有意打破这尴尬的场面似

    的笑笑说:“你们的高营长够忙的啊。。。。。。哈哈哈!”

    时运福也随着嘿嘿一笑,说:“我在凉州也给营部当过勤务兵。我们那营长们忙得除得打牌耍钱,就是。。。。。。干那事儿!”说

    着,他无聊似地轻轻哼唱起来:马xx匪帮真混帐,逼着老子上新疆,老矛子呀换了钢枪。尕马儿骑上枪背上,户儿门上打两响,大闺女啊捎在

    马上。当官的呀肛门子松,一听枪响一溜风,剩下当兵的把命送。

    老时有意无意唱出的这首“花儿”,不仅把房子里的几个人吸引住了,也在原先静悄悄的房子外头引来了一阵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和轻

    微的脚步声。想是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士兵们被这亲切而又富有讽刺意味儿的歌声所打动?还是因为这熟悉的乡音小曲勾起了他们的思乡之情?

    但是旋即又一切归于平静,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的响起,张惶失措的高营长一路小跑着抢进房来,没等站稳就惊魂未定地说:

    “吴大队长!误会、误会!。。。。。。”

    “什么事?”吴副参谋长平静地问。

    “我刚才去接电话,得知贵军不知为什么包围了我的营部。。。。。。”

    “是吗?好啊!”吴大队长把烟头往烟缸里狠狠一按,挺起身来,正色警告道:“那一定是我们发现有人居心叵测,要打那上千匹骡

    马的主意吧?我把话说在这里,谁要敢那样,史能是痴心妄想,自取灭亡!--告辞!”

    董连长带领战士把我们接回驻地,大家自然庆幸这个“宴”赴得好,探明了虚实,也粉碎了敌人可能利用这一手来截获们那批骡马的

    阴谋。果然,当天夜里时运福又从他那个同乡连长嘴里得到了更可靠的情报,原来那两个可疑的家伙正是乌斯满匪帮派来的人,我们这批进疆

    的骡子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勾结这星星峡守军的高营长,准备在我们一来到这里就动手。。。。。。。现在,他们的阴谋败露了,可

    是还完全有可能酝酿新的花招。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我们本来应该稍事停留之后就马上向前进发,问题是作为后卫的第二支骡马大队,那时

    已经和我们拉开了距离,如果我们自己先走,他们就有可能遇到不测。吴大队长经过反复考虑,决定派出一个班沿原路返回接应一程,然后又

    回身对老时说:

    “运福同志!本来,我十分希望你能把我们一直带到目的地。可是,我刚才突然想到,这里离你的老家哈密已经不远了,由于

    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应该警惕乌斯满匪帮和那个高营长的报复!所以我想你应该提前离开这里,赶回哈密,把你母亲安顿到一个安全地方!”

    时运福和我们几个人似乎原先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层危险性。听了吴大队长的提醒和关照,他的双眼立时变得模糊起来,又感动又难舍

    难分地望着我们。是啊,戈壁滩上这二十几个日日夜夜的共同生活,的确使我们结下了终生难忘的友情。我要把我的大衣给他,他说什么也不

    要,最后只把我的一套旧衣服套在了身上;董连长把自己带的山东老解放区一位房东老大娘赠与的那双千层线纳新鞋交给他,他也想推辞,董

    连长就说:“这一路上咱俩处得象亲兄弟一样,你连我一双鞋都不能穿吗?”说得他没法,只得穿上了。吴大队长又给他写了一封信带上,叫

    他遇到困难时,去找我军先期到达哈密的部队取得联系。后来事隔多年,我有时也忍不住奇怪地回想,那种信任,那种感情,应该怎么解释呢?按理说,我们完全是萍水相逢,相处又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天,而且又是在当时那种严峻的形势下,明知他是个俘虏,就那么信得过?那么亲如手足?这不是有些奇怪吗?其实也不怪,这大概首先就是因为当时的环境,把我们牢牢地联结到一起了!。。。。。。

    我记得,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他启程的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洒泪而别”!了。。。。。。
第十九章 三千湘女上天山
    石玉真也拿出一方产自家乡的特产--黑色砖茶,冲了一杯开水,她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回忆说:

    说到老时唱“花儿”,我也给你讲讲三千湘女上天山--我们那些女屯垦战士进疆的故事吧。那是1952年秋天,我们这些来自湖南(--单说湖南实数有三千湘女)、山东、上海和京、津两地的各色各样的女兵,在凉州(今兰州)集中后,也是由时运福领着汽车来接我们进新疆的。

    那时他好象已经在“团场”当了后勤股长吧,我听司机们是这样叫他的。汽车出了嘉峪关以后,景色越来越荒凉,除了象群似的荒山

    秃岭,就是沙坡、石滩和不淌一滴水和干河沟子,大家这才明白什么叫“戈壁滩”,情绪也越发波动了。

    我们那批集中起来的女屯垦战士,除了京、津两地的一部分女工,还有来自湖南来的一批女学生、山东农村来的二十几个在战争中失

    去了男人的年轻寡妇,另外就是上海来的十几个刚刚被教育改造过的妓女。真是五花八门,越往西走越不好带。湖南的女学生从小生活在水乡

    泽国,身上好象从里到外都叫那青山绿水养育得又白又嫩,乍一看见戈壁滩上这种没花没草没水也没人烟的大漠,怎么能不动思乡之情?她们

    又有文化,在汽车上叽叽咕咕叨念着“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一边说,一边就没完没了地淌眼泪。上海来的那些个旧社会的妓女,思想当然要更复杂一些,有的在那么大的风沙里还没忘描眉画嘴,有的还哼哼呀呀唱着评弹和越剧,也有的干脆说早知这样,不如还在十里洋场卖身卖笑!还有一个更可笑,走了几天不见人烟,突然看见一个小市镇,说是想上厕所叫停了车,可是一钻了进去就任死不再出来了。急得老时无计可施,求我们去把那人给弄出来。老时怕她再跑了,上前一把抱了起来,上了汽车还在她身边守着,车厢后边带起的灰尘很大,不一会儿就把他变成了一个土人,可他怕再出意外,宁可挨土呛再也不肯离开那地方!

    记得那天晚间到了一个小旅店住下之后,我们临时团支部召开了一个团员和青年会,也把老时请去参加了。本来是打算请他多讲讲新疆那些吸引人的好地方,帮助安定同志们的思想,可他一看见满屋里坐了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自己倒先把脸涨得象匹红布,没等坐下就先作了检讨:“今天,我不应该一着急就那位女同志动手动脚的,咱是解放军的生产建设兵团,不是祸害老百姓的国民党,也不是见大闺女就抢的马家军。你们进疆来参加兵团,本来也都是志愿的,一时有点舍不得离家,受不了路上的艰苦,也应该说服帮助,怎么能那么对待人家?!”

    我当时是那个团支部的负责人,就一面发动大家起好带头作用,一面劝解老时说,今天发生的那个意外情况,他处理还是对的。要不在那个市镇上越闹越大,也会造成不良影响。问题是我们这些初次进疆的女同志毕竟缺乏锻炼,千里迢迢,环境艰苦,也难免有些思想波动,所以应该设法活跃起来,使路上的生活更加快活,更加团结。老时听到这里,哭笑不得地点着头,说:“我原先哪知道这么复杂?来时领导上告诉我要把你们安全拉到新疆,我寻思着你们都是自愿来给我们当婆姨的,谁知道又哭天抹泪!”

    听了老时的话,原先静悄悄的屋里反倒又一下子开了锅似地轰嚷起来。有些脸皮薄的姑娘把头低下小声喳喳着,有些心直口快的就站起来喊谁说去给你们当婆姨的?什么叫“婆姨”?我们是响应党的号召,去参加生产建设兵团,开荒种地的!

    这一下会场更不好掌握了,我也暗暗埋怨老时不该说话这么直来直去,他倒嘿嘿笑起来,拿手把胡子拉茬的嘴巴一抹,然后半拳着放在耳朵后边,站直身来悠悠扬扬地唱道:

    圆不过月亮方不过斗,十三省好不过凉州。跟上个阿哥西口外走,天山绿洲的生活(哈)过走。珍珠(哈)玛瑙的珊瑚串,俊不过天山的雪莲。我维的阿哥是庄稼汉,英雄里排下的好汉。杨木的扁担松木的桶,要挑个清泉的水哩;年过三十(者)没维人,要等个好心的阿妹哩。

    这差不多就算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自看见、听见“花儿”的演唱。老时的嗓子并不怎么好,曲调和字音对我们这些外乡人来说也很生疏。但是它却有一种魅力,一听就会钻到你心里,让你永生难忘。那歌调也既朴实又优美,有一股火辣辣的东西在里面蕴藏着、搏动着,激励得你不能不想:眼前的荒凉、艰苦只是暂时的,美好的、迷人的新疆正在向你招手呼唤!通过他唱的这几首“花儿”,你也忍不住会暗自猜想那些战斗在新疆的人,多么富有感情和智慧,对爱情的追求又表达得多么婉转、含蓄和纯贞、坚定。

    老时的“花儿”吸引了所有的人,连原先没心思来参加会的几个也都披衣起来,挤进小屋听他唱。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谁也想不到竟会把情歌唱得那么有滋有味、**钩魄:

    打一把五寸的刀哩,做一个梧桐木的鞘哩;宁舍个五尺的身子哩,死活是尕妹妹要哩。三十辆大车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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