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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誓死不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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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积的厚厚的箱子,孙治看的是目瞪口呆,他是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否则心中也深有同感吧。
此时,站在孙治身侧的马麟,两只眼睛更是看的通红通红的。保安团没有军饷,一切只能靠出外缴获,平日里在家训练也只能满足吃饱饭而已。遇到战事,获胜后可得三成的提成,另外七成得上交。如此一来,仅仅知府衙门里的财物,第二大队就可以分到一万两的收入,平均划到每个人头上就有十几两之多。一时间,站在四周的保安团民兵们都不自觉的口干舌燥起来。
马麟的心里噗通噗通跳着,虽然外面寒风凛冽,但他心中却火热火热的。这么多年的苦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另外再升官发财吗?可惜,读了十几年书,他依旧是个童生,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数次的失败已经熬掉了他的功名梦,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店里找了个记账的营生。可现在,峰回路转,虽然鞑子入关,神州陆沉,可是他马麟却有些时来运转,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屡试不中,穷困潦倒连老婆都娶不到的童生了。如今,曾经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爷跪在自己面前,多得数不清的银子也堆在自己面前。这一刻,马麟心中也与孙治一样,一丝若隐若现的念头缠绕在心头。他觉得或许自己呆在保安团里追求的不应该是民族的解放,而是个人的远大前途。
得知知府衙门里抄出了三万多两后,第二大队的所有人都疯狂了,连那些陈家庄的义士们也不例外。他们在城中的义民指引下,又将城中的十几家大户大门砸开,将他们冠以汉奸之名然后抄家。在抄家之时,如有居民前来相助,皆能领的一两银子的赏钱。如此,满城疯狂了。那些原本畏惧保安团老实躲在家中的人们,纷纷携老带幼,手执菜刀衣杆,与民兵们一同冲击那些往日路上遇到唯恐避之不及的财主们的家宅。甚至一些殷实之家也被仇人乘机浑水摸鱼,洗劫一空,一时间城中大乱。
等到孙治从激动中醒悟过来后,却发现自己这数百兵力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民兵、乱兵、居民,每一方都在享受狂欢的盛宴,只有那些挨抢的人在痛哭中苦苦呻吟。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人开心必然就有人受苦。在那些曾经的官绅、富商、地主们的身上,贫穷的人们收获到了往日不曾想过的欢乐。
想着想着,有的人竟然杀起人来了,或许此人曾受过死者的多般折辱。杀完后,竟然还想放火。好在,四周的人们赶忙阻止了他,将他打晕过去。大伙儿心想,自己还没抢够呢,这火一烧就啥也没剩了,那还抢啥去?
到了这时,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后,孙治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不该让城中居民帮忙,不该给那一两银子。在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控制全城时,就应该向先前那样禁止居民上街,维护城中秩序。不过,好在这城还是鞑子的城池,此时保安团还没有实力能守住这个城池。那么乱就乱吧,或许大乱后,会有更多的人投奔自己。
如此,这一乱就是三天。直到三天后,再也抢无可抢后,人们才清醒过来。这时,一切畏惧鞑子的人心中惶恐不安,他们带上了抢来的财物头头出了城,远走他乡去了。而另一些抢钱抢上瘾的人认为鞑子也不外如此,跟着保安团走,以后看到啥就可以抢啥。哪怕是鞑子的,也照抢不误。于是,在不过问原因,而将结果对准鞑子后,他们便成了马麟口中的反抗鞑子残暴统治的仁人志士了。对于马麟的解释,孙治也认为不无不可。团长大人不是说过的嘛,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哪怕是从那些曾经当过汉奸,却从鞑子那里叛逃回来改过自新的也可以接纳。
如此一番,城池毁了,断壁残垣到处都是(因为一些人抢无可抢后便拆走了房子的青砖大瓦,准备要回去自己盖房子)。而第二大队抢到了二十万两的银子,以及五万担的粮食。另外,还收获了志同道合的一万多盟友。如今,这些盟友正鼓噪着要加入第二大队,然后一起去别的城池抢掠一番,就可数年前的闯王一样。
见大家这么热情,孙治是痛并快乐着。虽然他很想将这些人一起揽入自己的治下,成就自己万人将军的梦想,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行的。在夜校的课堂里,孙治学到了一只军队要有战斗力,就得有着军魂。虽然孙治不知道啥叫军魂,但这不妨碍他对仇天行的崇拜。既然团长大人这么说,那么就是有道理的。一只军队的军魂来之不易。第二大队好歹也是操练了半年多了,虽然团长大人说还没军魂,但也算是令行禁止,有模有样的了。孙治忒喜欢看民兵们操练时走正步的模样,那是他就非常的满足,感觉已是强军在手了。可若是这十多倍的人都接纳,那么瞬间第二大队就会崩溃的,那是可就不是吞噬这一万多人,而是这一万多人把自己吞了。
强忍着心中的欲望,孙治只招纳了斗争信念(抢夺欲望)最坚定,身体最强壮且没有家庭负担的一千人,剩下的那只好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整编了部队,又派出一些人押送着抢来的金银粮草运回了大本营老虎沟处。这一番下来,又是几天过去了。
如今,信阳失陷的消息周围几个府县都知道了,但鞑子官府却没啥精力来反攻信阳了。一来此时还在过年,政府机构运转缓慢,另一方面,另两只保安团部队也开始慢慢给他们增加麻烦了。
这一番忙活下,孙治早已经将先前要批斗知府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马麟的再三提醒下才想起来,准备第二日便批斗知府,好坚定下城中居民的抗鞑信念。
第四十四章 批斗大会
翌日,全城的居民只要是得到消息而且又有空的都来到了批斗大会现场。在这个充满压抑与压迫的时代,只要是杀人,总会有人站在旁边的围观欣赏的。更何况前几日的洗劫,更是让他们全身亢奋,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如此,那些被批斗的主角还没到,一群群居民便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互相聊天打屁,吹嘘自己前几日的收获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巳时,这日头已经老高老高的了,保安团总算压着正角们出场了。因为当初第二大队主要精力是在知府衙门,所以许多其他府衙的官员大多都逃走了,除了抓获一名知府外,零零散散的也抓了一些州判、吏目等属官。只是城中绿营的游击千总等军官见势不妙都跑掉了。这些文官有的和那知府一样,认为吃了大清的俸禄,就得忠诚于大清,坚决不投降。也有一些骨子软,一见到刀子腿就软了,然后嚎嚎大哭。
只是这些软骨头的眼泪没有打动孙治,因为知府的事情,孙治很不高兴。于是,他不接受投降,准备将这些鞑子的官员统统一股脑的解决了。另外,为了震慑鞑子的官员,他还准备连诛。如此,这样一来就涉及到几百号人,满城的百姓便有了一场大戏看了。
当鞑子官员们被押着出来时,围观的群众沸腾了,他们纷纷嚷嚷了起来。
“狗官!狗官!杀死这些狗官!”
“狗官!看来你也有这天啊?”
“钱狗官,你还我女儿命来!”
“哈哈哈!宋捕头,你歇了吧!要你抓老子!老子不就是杀了几人,抢了几个女娃子嘛!你竟然将老子关进牢子里,还要秋后问斩。嘿嘿,这会儿老子站在街上,你却要马上斩了。嘿嘿,现世报啊!”说这话的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模样,正叉着腰,冲眼前走过的一个衙役得意的喊道。说道兴致时,还脱下鞋底,狠狠地拍打着宋捕头的头。
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马麟看到。或许宋捕头是一个尽忠职守,能将罪犯绳之于法的好捕头,但是此时斗争已经升级了。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的恩怨是不能与百万、千万、亿万人相比的。宋捕头再好,也是鞑子的官员,而这个罪犯再坏,此时却站在保安团一边。此时,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站在哪一边。
被鞋底抽打了几次的宋捕头仅仅只是用眼角扫了下打自己的人一眼,然后向后扭头,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他在找着自己的家人。这股前几日突然出现的暴民在攻克了府衙后,就开始大肆的全城抄家杀人。在平日里受自己恩惠颇深的街坊家里躲了几天后,最后还是不幸被抓了。今日,自己一家七口人如今就要走上刑场了。
“罢了罢了,今日就一起黄泉路上有个伴吧!”宋捕头喃喃自语道。念叨完,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刑台上站的几个貌似暴民首领的几人,眼睛里露出仇恨的目光。
“朝廷八旗战力冠绝古今,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我看你们这帮暴民,面对大清铁骑,会落得怎样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是,宋捕头不知道的是,孙治等人是否会粉身碎骨还不确定,而不久后他和他的家人都要粉身碎骨了。
鞑子官员们一路走来,碎石、土块也砸了一地。一些押送的民兵也不幸挨了砸,只是上面有过命令,即使被路人的怒火波及了,也得挨着。于是,当将这些鞑子官员及其家属们押到刑台时,好多民兵都已经鼻青脸肿了。
第一批行刑的已经被押上台,都是城中被抓获的级别最高的官员。
马麟在一旁拿着铁皮话筒大声的鼓动着,很好的发挥了他宣讲员的本职工作。
“范XX欺压良善,横行府城,纵仆杀人……”
“谈XX不敬祖宗,卖身投鞑,剃发易服……”
“金XX死不悔改,不愿洗心革面,投身民族同胞们的怀抱,反而一心追寻鞑子,妄想逃狱,跑到鞑子一方,站在民族同胞的对立面!……”
没介绍完一个,台下就响起了一片的呼喊声。
“打死他!”
“杀死他!”
“杀了他!”
群众热情高涨,活力四溅。望着往日仰视的高高存在如今就要在自己面前血溅刑台了,大家心中就如吃了蜜一般甜。这些自己以前连羡慕嫉妒的想法都不敢有的大人物们也会死在自己眼前啊!看来还是自己这小老百姓好啊!安全啊!这一会儿,这些人都一致忘了往日自己在这台上即将被斩的大人物们面前战战栗栗,生死操纵他手的感觉了。
看来,仇官的心绪自古就是存在的。
马麟一番长长的互动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眼看时间还没到午时三刻,孙治觉得还是按照老规矩比较好,杀人就当在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好让这些汉奸们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孙治干脆让台下互动最热切,彼此最苦大最仇深,并与台上鞑子官员有着直接仇恨的居民上台来互动一番。
结果效果是非常好的。望着自己身旁熟悉的人也登上了大台子,许多人都感到了与有荣焉,一下子就将自己也带入其中了。
上台的人无外乎就是拼命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着这些跪着的狗官有多坏多坏,然后说道激动时,脸上的泪水哗哗的留下,接着就是拼命的扇着自己仇敌的巴掌,扇到最后还不解恨,更是张开嘴,露出黄黄的牙齿,直接咬起来。让那些跪着人疼的发抖,拼命的晃着脑袋,想要站起来,结果却被两侧粗壮的民兵死死地压住。不过,民兵们也很注意的,不让鞑子官员被人咬死了。因为等会儿,他们还要全部问斩。
这一番情景,让四周围观的人们大大的解恨。却让台下后方等待被行刑的鞑子官员及其家属们吓得两腿直抖,裆部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液体,有些还晕了过去。或许能真正晕死是对他们最大的优待吧。另外一些则大声的喊起来。
“好汉!好汉!饶命啊!在下在他处还有良田数千亩,家宅数座,若是放了在下,都拱手相送啊!”
“好汉!我有家财数万两!求你饶了我啊!”
“各位公子!奴家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年少,还未曾许人家!奴家身子婀娜,面目也姣好。愿侍奉各位公子,只求饶了奴家一命啊!奴家还没嫁过人,不想死啊!呜呜呜!”
………………
面对这些人的临终百态,孙治不为所动。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望着地上的圭表。冷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
“午时三刻已到,斩!”
瞬间,数十颗人头落地,鲜血溅的老高,地上红红的一片,有的人头还落到了台下,引起了一片片惊呼声。
“再斩!”
“唰唰唰!”
“再斩!”
……………
几次三番后,台下的人们竟然冷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只留下台上人头被斩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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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狂喜
就在信阳的百姓被台上那一片片滚落的人头所震惊时,两百里外的老虎沟却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里。得知有大批物资运回后,许多因为没有食物只能呆在家中的节省体力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民兵训练场上,用着炙热的目光看着前方的救命粮。那种眼神就像恨不得眼睛里能长出手臂,满满的抓上两把,塞到自己嘴里似的。
仇天行也带着民政的成员在一旁看着,他看到那一辆辆满载着的车辆,觉得这不仅仅只是带来了食物,更是一种希望。有了这些,保安团就可以发展壮大,可以带着老虎沟的人们保留祖先衣冠,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可以继续积蓄力量,直到有一天能北伐鞑虏,将鞑子驱逐出中原!然后告诉他们,这片土地不属于他们,只属于祖祖辈辈生活于此的汉民!
停放在训练场中的车辆有的是马车,但更多的却是独轮车。孙治为了将缴获的物资运回老虎沟,可以说是将全城的车辆都收缴了,实在不够便拿小轮车充数了。另外,孙治还紧急招募了两千多民夫,在三百名民兵的护送下,这才将这批物资运了回来。
这可是查抄了全城府库和官商豪宅才有的三十万两的金银和八万石粮食啊!当然,还有一些金银粮食也没有全部运回,毕竟第二大队要扩充还是需要物资的。至于这没有运回来的有多少,那就只有孙治和马麟两人知道了。
此时,站在仇天行身侧的民政班子成员一个个也都是激动地脸通红通红的。为了腾出数量庞大的粮食让军队北上河南,老虎沟的民众每个人都在饿着肚子,这让民政班组所有成员都承担了极大的压力。如今,老虎沟里已经几乎没有隔夜粮了,仅仅靠着一日两顿居委会和村委会熬得可清影照人的稀粥度日,许多人因为饿的实在受不,都出去刨雪挖草根吃了。
这下,老虎沟的最大危机解除了,大家伙儿得救了!之前的付出也是值得的,这下总算可以享受战争的红利了。
“恭喜团长,贺喜团长,总算,总算搞到粮食了,这下我们得救了。”
一些人激动地嘴直哆嗦,语无伦次的说道。长久的缺粮,让他们的身体也很是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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