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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传-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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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结阵中的太监受到波及，也被震得东倒西歪，却怎么也出不了脚下的圈子，显然那里有古怪。
小蛋得理不饶人，又是一声怒吼，更强的波动骤现！
“喀啦”一声脆响，距离小蛋最近的一个太监小腿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弯折，身体噗通向后倒去。
像是被推倒了一连串的骨牌般，“喀啦”、“喀啦”声连续响起，阵型中那数十个太监一个个惨叫着倒了下去。
空中无形的能量网抖了两抖，消弭不见。
“储存罐飞来！”零的声音冷冷响起。
远处一座楼阁里突然爆出了“咚”的一声巨响，墙壁上多了个大洞，银光一闪，一个银色的酒坛子凌空飞了出来，呼啸着划过百丈空间，又“砰”地一声砸破了眼前这间小小的偏殿墙壁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地球低级猴子，你们做好承受我愤怒的准备了吗？”零咬牙切齿地说着，拎着罐子踏出了殿门。
飞沙、鸮蔓、小蛋连忙冲进殿去，搀扶着飞羽柔、花米，拎着粽子般的叉爷跑了出来。
零从罐子上拉出一根管子握在左手中，右手高举向天，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低吼一声：“碎！”同时右手用力向下一拉。
夜空突然震了一下，像是被零一把拉得向下坠了一坠。
除了零身边一丈方圆外，视野可见之处，都齐刷刷“轰”地一声向下矮了数寸。
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一片瓦片落地后摔了个粉碎的声音。
呼啦啦啦一片，如同山洪暴发，由远及近，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宫室全都在短短的几个弹指内化作了一片瓦砾堆。
多少宫人哭喊着四散奔逃。
阴影中，一个黄袍人被人背着从前方正在倒塌的阁楼上飞快地跳了出来，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飞沙肩膀微微一抖，但马上还是止住了身形。这个时候拖家带口的，可实在不是追击的好时候。
“比我使劲喊一嗓子还厉害嘛……”小蛋看着周围低声嘟囔着。
零爽了一把，低头看了看脚边能量储存罐上又往下掉了一截的指针，眉头皱在了一起，心疼地说：“冲动是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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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离了皇宫，众人也不再回家，直接便奔北边的飞羽军营而去。
“唉，可惜了……”飞沙突然咋了咋舌。
“怎么了？”鸮蔓问道。
飞沙叹了口气：“走得太匆忙，来不及把家里那箱子带上……”
小蛋无声一笑，伸手在小花肚皮底下一摸，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来。可不正是飞沙的母亲收藏的那个宝箱？
“先说好了，里面的宝石都是我的！”小蛋在飞沙脑中说。
飞沙恨不得把小蛋抱过来狠狠亲上一口。
此时飞羽柔、花米与小蛋共坐在小花背上，鸮蔓与零一起骑着小穷穷，飞沙和叉爷靠两条腿奔跑。不过飞沙跑得很是轻松写意，姿势优雅得像是在街上闲逛的阔少。叉爷却跑得气喘吁吁舌头吊得老长，活像一条土狗。
“且慢……等等……”飞沙突然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带着大家将身形隐藏在了一堵围墙后面。
前面的大街上，密密麻麻的重甲骑兵排列成了整齐的队列，黑铁的盔甲武器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光芒，腾腾杀气有如实质一般。
“这点小兵怕个甚的？直接杀过去思密那个达！”叉爷低声说道，“咱们上万敌军都杀过了……”
飞沙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叉爷一眼：“这是天下三大强军之一的玄武骑，别拿来跟南蛮子那些散兵游勇相提并论。这里面修习花家异术的不在少数。掉进去你连渣都剩不下。”
高句丽棒子当然听过玄武骑的威名，叉爷吐着舌头缩到一角不再说话了。
“得想个办法通知鲲那边发动起来，咱们才好趁乱取事。”飞沙搓着手，思量着要不要自己独身前去，但又不放心这边这些老幼。
“哥哥，给你。”小蛋伸手递过来一件短棒状物事。
飞沙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喜，这居然是一根烟花！也不知小蛋什么时候买来不舍得玩便藏在身上的。若是平时放个烟花也不会有人察觉，但如今大军围城，哪里还有人有闲情玩这东西？点燃这个，鲲必然能想到是自己的信号。
将烟花放置好，飞沙轻轻一捏小花的下巴，小花嗝儿一下喷出一小缕火焰，就见烟花的引子滋滋滋闪了起来，火光一路烧进了烟花体内。
“滋……砰！”一蓬烟花在夜空中炸了开来。
飞沙看了不禁笑了起来，这烟花的花色竟然是一条肥硕的鱼，这下鲲怎么也不会误会了。
前面玄武骑中发出嗡嗡的一阵骚动，显然这么明显的烟花不可能会瞒得过他们。
只听远方突然一声大喊，也不知是多少人齐声发出的，顿时小半个城都哄闹了起来。
玄武骑中传出几声喝令，原本的骚动立刻消弭于无形之中，铁骑沿着宽阔的长街排成了整齐的冲锋队列，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向前冲锋，将胆敢拦在前面的一切碾碎。
不多时，有人高呼一声：“房顶！”
却见大路两旁房顶上，不知多少黑影如箭般急速划过，眼力稍差得，根本来不及辨别。
“找死！”玄武骑中一人大喝一声，一杆三尺来长的短矛电射了出来，有个靠得近了的黑影躲闪不及，被穿了个透心，惨叫了一声摔下瓦面。立刻有玄武骑士兵过去将其砍杀。
有此一击，马上有无数短矛从玄武骑中飞出。但相比刚才那一杆，力道、速度、准度都大为不如，因此中者寥寥，即便被伤到的，也多不致命，还能挣扎着继续狂奔。
其余黑影哪里敢停留，脚下动作更快，只将身子压得更低。
一匹铁骑从玄武骑中突奔而出，马上一人独臂手中拎着一杆短矛，看着刚掠过他身边的一个黑影大喝一声，手中短矛飞掷而出。
眼见得这黑影又要被穿体而亡，却听旁边巷子里一声怪叫：“中！”一块青砖飞出，正击中短矛矛尖，虽然自己被击了个粉碎，却也将短矛磕飞了几寸，擦着那黑影的头皮飞了出去。
“在这里了！”黑影中有人呼喝了一声。立刻呼啦啦所有黑影都像蝙蝠归巢般涌了过来，将这小巷围了起来。大部分人占据了附近楼阁围墙树木的制高点，掏出短弓短弩瞬间布置好了防线。
玄武骑的士卒还要冲击，那独臂人将手一抬，止住了手下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巷口。
“呼……”一道劲风卷过，一大团黑影从房顶上呼啸而过，如天降流星般砸进了巷子，发出好大一声撞击声。
看着地面被砸碎的青石板，飞沙忍不住笑道：“大笨鱼，我只叫你在那边做点动作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你怎么就全军冲出来了？”
来人可不正是鲲以及飞羽军全军？
“原本咱们计划接应到你便从城门突破出去……”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不想你刚离去没多久，捧日军便强行接管了城门的防卫。咱们那时还没撕破脸，不好立刻动手，便忍了下来，只全员做好突围准备……”
飞沙指着鲲说：“你看你这一身重甲，还扛着这块大盾牌和你的铁锚，也难为你能跑得过来。”
鲲嘿嘿笑道：“嘿嘿……俺虽然没学到你那飞羽术，但毕竟也是刚体术略有小成的，扛着这点东西算个啥，也就是踩烂了一百几十个屋顶罢了。放心，我专门押后的，不会留坑给自己人。”
“咱们全聚在此，虽然突破了捧日军和玄武骑的包围，却要再从哪里走呢？”飞沙皱了皱眉，不能走北门的话，便无法迅速与哥哥汇合，就凭这几千人想要冲出如今守卫森严的汴梁城，那可是难上加难。
“少爷……”槽里拱突然钻了出来插嘴道，“顺竿猴在南门当校尉……”
飞沙想了想：“他还没被拿下？”
槽里拱道：“我早上还去看过，那小子闲得没事干在调戏大姑娘呢。”
飞沙道：“估计是怕先拿下了他打草惊……龙。哼哼，就是不知道他信不信得过。连泥里钻那厮居然都敢出卖我们。”
槽里拱挺胸道：“少爷，早就跟你说那些狡猾的家伙不可信，你看俺，一看就是诚实可靠的货！”
飞沙哈哈大笑：“也罢，咱们就往南门突过去，估计皇帝哥子也想不到咱们南辕北辙吧！”
鲲指着巷口道：“先想想怎么过了这一关吧。”
巷口外，玄武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无数杆投矛面向巷口随时准备发动。那独臂将军站在阵中看着这边。
花米突然提着裙角跳了出来，直往巷口走去。飞沙等连忙跟上，遮护住她的左右，免得被人误伤。
“哥哥，你是要杀了我么？”花米站在巷口，大声喊道。
对面那独臂将军催马前行，站到了队伍最前列，冷冷注视着站在花米身边的飞沙。
此人正是花米的兄长，飞羽差的挚友花生。
花生缓缓抬起手中短矛，遥指着飞沙道：“花米过来，其他人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你！”花米怒喝一声。
飞沙突然跨前半步，嬉皮笑脸地说道：“花大哥，咱们约好一起里应外合，现在时间正好，你率领玄武骑包围皇宫，我带着飞羽军拿下城内各个要点，一切按计划行事！”
花生身边的几骑玄武骑大惊失色，齐齐转头看着花生。
与飞羽军相似，玄武骑也是以花家家兵为核心组建起来的，对花家的忠心自然远比对皇帝得高，如果此时花生振臂一呼，虽然不可能全部变节，但至少有一半以上会跟着他造反，剩下一半也只会做鸟兽散，而不会与他们为敌。
花生冷笑道：“你就只有这点挑拨离间的伎俩了？”
飞沙又走前两步压低声音嘿嘿笑道：“别管我是不是挑拨离间，我这句话一出口，皇帝心中就有了刺……难不成你以为我闲得蛋疼玩造反？”
花生道：“我们花家与你们飞羽家不同……”
飞沙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花家的顶梁支柱老将花岩依然在世，而且按年口算至少还能活蹦乱跳活二、三十年。只要他不倒，花家就不可能倒。如果飞沙的父亲仍在世，小皇帝又哪敢如此轻率便动手铲除飞羽军？
花米却不等他们扯皮，向前又走了几步，距离花生已经不到三丈远。玄武骑的护卫忙将短矛指向了她。
“来啊，有本事就在此杀了我试试，看看大伯会不会放过你！”花米挺了挺胸，毫不畏惧地盯着花生。
花米可以说是花家二代里最得花岩宠爱的一个，比花岩自己的儿子孙子更甚，更不用提花生了。除了花生身边几个亲卫外，其他附近的玄武骑已经认出了这个花家小公主，纷纷勒住坐下马匹，免得这些不懂事的畜生万一冲出去伤到她的皮毛。
花生打小就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哪里敢让她掉一条头发？他盯着花米看了半天，转头对飞沙说道：“你们哥俩这算怎么回事？究竟谁是我妹夫？”
第十七章
花米脸一红，飞起一脚，一只绣花鞋冲着花生迎面飞去。
花生手中短矛一挑，将妹妹的绣花鞋挂在矛尖上转啊转的，看着飞沙似笑非笑。
“我们飞羽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飞沙尽量大声说道，自己却很没底气。
花生将短矛一甩，绣花鞋飞回到了妹妹面前。他将矛放平，示意手下让出一条路来。
“将军，这……”有亲卫急忙说道。
花生瞪了他一眼道：“飞羽家人挟持我花家闺女做人质，我被迫放他一马，但日后相见，不死不休！”
“他们就这点子人……”有个不开眼的手下还在一旁嘀咕，立刻被人一脚踹了下马，捂住嘴拖到后面去了。
飞沙大声说道：“飞羽家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咱们日后再相见，可就得拼个你死我活了！”说着，向花生深施一礼，立刻头也不回，带着众人冲出巷口，直奔南门而去。
两旁屋顶上的飞羽军也立刻收起了弓弩，化作一道道模糊的黑影，护着主子离去。
“就这样全部放过，皇帝陛下事后会怪罪将军的吧？”有心腹悄声对花生说。
花生拨转马头不看他们离去的背影，低声回应道：“在把花米也扣在宫中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花家的忠心。”
心腹说道：“可是……将军是皇帝陛下从小一起的伴读啊，这等情谊就这么抛掉，日后怕不好过。”
花生冷笑道：“我之所以去做伴读，全是因为飞羽差拖我去而已。要不你以为皇帝能看得上我这个花家庶子？此事一了，我便会自请外放，带着玄武骑去边关驻扎。京师这摊浑水，我是再也不肯搅合了。”
心腹伸出大拇指赞道：“难怪花岩老将军也长期在外啊。”
花生不言不语，只微微一笑。
离了捧日军与玄武骑的包围，城内的防卫力量在飞羽军面前简直弱到与纸一般脆弱。
飞沙等几人在大街上飞奔，两旁的屋顶上无数黑影呼呼闪现。偶尔有不开眼的巡哨想要查问，立刻被黑影中飞出的箭矢放翻。
十里左右的城池跨度，在这数千名修习了飞羽术入门可日行数百里的飞羽军脚下，不过是片刻功夫而已。南城门转眼就到。
相比北门的严阵以待，这边虽然也有数千守军驻扎，却明显松散得多，甚至连城门大道都没有封闭起来，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个陷阱。
飞羽军的身法最是安静，直到城门进入了视线，还未曾被人发现。飞沙止住了脚步，将身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招手唤过槽里拱来。
槽里拱虽说也练了点飞羽术皮毛，但水平差得太远，这一路过来，基本上是被鲲拖过来的，早累的跟狗似的伸长了舌头大喘气。
“你知不知道顺竿猴在哪个位置？”飞沙问道，“等我摸过去看看。”
槽里拱甩了一把汗道：“哪用那么麻烦，少爷，你等着，看俺的！”
说罢，槽里拱扯开衣服露出一身的肥膘，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离着老远就大叫：“顺竿猴，你小子死哪里去了，赶紧出来见大爷俺！”
城门前的守卫看到槽里拱，哈哈笑道：“曹爷，又来找俺们猴哥啊？”
槽里拱摆摆手：“快叫那小子出来，老子还赶着去公干呢。”
“死胖子，大半夜的瞎嚷嚷什么呢！”顺竿猴唠叨着从旁边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还在扣着衣服，一脸惺忪的睡意。
槽里拱走近了一把将顺竿猴夹在咯吱窝地下，低声说道：“皇帝要灭咱们飞羽家，少爷带着飞羽军到这门口了，速速开门……”
顺竿猴一个激灵：“啥？”一下子他就清醒了过来，偷眼扫了一眼槽里拱的来路，果然见黑暗中似乎有人影憧憧。
“整支飞羽军？”顺竿猴低声道，“这怕是不方便出去吧？”
槽里拱手臂略用了点力，将顺竿猴夹得骨头咯吱咯吱响：“难不成你还想着能留下？”
顺竿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将心一横道：“罢了罢了，反正这城门卫也干的很是没意思，还是跟着少爷混得比较舒服。”
槽里拱咧嘴大笑：“这样才对嘛。”
顺竿猴带着槽里拱走向城门洞，对门洞里的守卫说道：“来啊，把城门打开，曹胖子奉了密令要出去公干。”
守卫闻言，扯门栓的扯门栓，搬顶石的搬顶石，眼见就要将城门打开。
“慢着！奉了谁的命令？因何事出城？”一把冰冷的声音从城门洞旁传来，一个一身银甲的瘦子倒提着一杆长枪走了出来。
槽里拱认得此人，是皇帝派来监管此处的亲卫，人称马爷，却不知真实名姓。
顺竿猴忙拱手作揖道：“启禀马爷，这是飞羽家的亲卫总管，奉了飞羽军的密令要出城……”
“密令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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