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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侠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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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天字辈高僧皆都默念心诀,操纵那火龙。那火龙首尾相连,将悟空包在中间,开始徐徐旋转起来。

悟空先使了一招千手如来掌,击向火龙首尾各处,但那击出去的掌力竟如入江海,消然无踪。悟空又使了几招,皆是无形无踪,毫无效果。半刻过后,那火龙越转越快,最后竟看不清首尾,只见得一圈金亮火焰绕着悟空飞速旋转。

火焰越显炽烈,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罩,将悟空罩于其中。悟空使出浑身解数,左冲右突,仍然不得而出。眼看那火焰热力愈强,自己已耐受不住,难以抵挡。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只好又使出化冰的功夫,在自己周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罩,用以抵挡那逼人的热力。

半刻之后,悟空渐感不支,那火龙的威力竟高深莫测,自己用了十二成的功夫,仍然难以抵挡。冰罩渐渐融化,即刻又蒸腾成烟。

又是半刻之后,悟空再也不能支撑,真力一泄,冰罩轰然而崩,那火焰,便如决堤的江河,轰然袭来。

此时在戒律院的所有僧人,都听到自那火罩之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叫声听来虽凄凉,但却桀骜不驯,心有不甘。

每过雨后,寺中总是存了一片片的积水,空气中飘着一股初出地面的嫩草的鲜味。屋檐上仍然在“嘀嘀嗒嗒”地下着水滴。

悟空似乎做了一个极长的大梦,在梦中,他与一群法力高强的妖魔奋力相斗,到最后却仍然败于几个妖魔合力招出的魔龙之手。

待悠悠醒转之后,悟空起身一看,竟是在与悟净悟能同住过的居安院卧房中。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悟空扭头一看,来人正是悟净。

悟净满脸愁苦之色,来到悟空床前,见悟空已醒转,道:“师弟,你醒了。”

悟空起先因见到悟净,正自高兴,见悟净神色不佳,随即想起前时之事,自己现已被逐出师门了,心中不由大痛,面色一黯。

悟净见状,道:“师弟不必伤感,就算出了寺门,你我还是师兄弟,名份之事,本就是人定的,咱们的名份,咱们自己定,不由他人约束。”

悟空知他口出此言,乃是安慰自己。却也心中有些感动,抬头笑笑。此时又听屋门一响,玄藏走了进来。

悟空挣扎起身,口中叫到:“师父。”

玄藏伸手示意悟空躺下,道:“自此往后,你便不能再叫我师父了。”

悟空听到此话,心中更加痛楚。玄藏又道:“今日歇息一下,明日便离寺吧。只是我须得再告诫你一句,你体内有极重的魔心,如不善加引导,必成世间大害。昨日之事,便是先例。”

悟空点了点头,对自己突然凶性大发,也不知为何。当时似乎受了操控,眼里的人,无论好坏,仿佛都成了妖孽。并且功力大增,竟能一招之内,逼退天龙寺顶尖高僧的合力而为。

玄藏见他神色凄苦,便又柔声说到:“修佛者,不在其形,而在其意。出了寺门,同样可以诵读佛经,修练佛法。只是没了寺中的约束,你自己却要克服惰性,用心研习。”

悟空重重点了点头,道:“师父教诲,终生铭记,出了寺门,我也同样每日研读佛经,用心练习功夫。”

玄藏点点头,复又说到:“我前时自普陀山修佛高僧处得知,西牛贺洲似有高人隐没,你明日出得寺门,便去往那里吧,或许能得高人相助,于佛于道皆能有所助益。”

说罢便转过身,走向屋门。悟空看着玄藏的背影,心中的滋味难以言清,就连师父,也对自己有了戒心。

第二日,清晨时分,天还未全亮,悟空已经打点好了行李,背在身后,走向寺门。

此前悟空大败天龙寺上下高僧,其势甚威,众人心中都对悟空存了一份惧意,是以悟空走时,除了悟净悟能,竟无一人前来相送。

到得寺门,悟空别过悟能悟净,便顺着下山的路阶,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下至半山腰,悟空来到儿时的家中,寻到爹娘的坟冢,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进屋内巡视一番,看着那熟悉的器具,想到儿时的快乐幸福,心头又是一阵疼痛。

回到院中,悟空看着天龙山主峰,又跪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怔怔地看着半山腰的树林。此时微风吹来,林海滔滔,偌大的山林,竟只有悟空一人,复又想到寺中的温暖日子,心中的失落,便如江河般袭来。

此时日头刚刚升起,大雨过后,天空尚留有朵朵云彩,日光弥漫,便有了早霞,将半边天都抹得一片红粉浓妆。

只是悟空心里,却是一片茫然失措。爹娘亡故,如今又被逐出寺门,从此孤苦伶仃,只身一人,茫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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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到长安

进入腊月已经十多天,眼看正月就要到了。因着节日,长安城往来人等更显热闹,商贩云集,兜售着手里的存货;老百姓捏着手里的钱,挑挑拣拣购买着年货。长安城的商贾大户,此时更是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展示自家的招牌,吸引往来的客人。尤其各家酒楼,纷纷请了杂耍和戏班,在门前吹拉弹唱,舞刀弄枪,好一派热闹景象。

四海楼本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此刻门前却显了清静。台阶下摆了一张方桌,说书人拿着摇扇,站在桌后。那说书人满脸深沟似的皱纹,瞧模样已是快入土的人了。但见他两眼一瞪,双目中精光熠熠,倒丝毫不逊少年人。

“长安城往西二十里,有一个村子,名曰静水村。村子依山傍水,民风纯仆,与世无争。去年七月,月圆之时,山里来了一个妖怪。这妖怪名曰食婴鬼,不吃成人,专吃婴孩。每到月圆之时,便下山进村,哪家的婴孩若是被它盯上,便再也活不多时了。”

说书人一开口,登时吸引了周围的老百姓,三三两两围在四海楼门前,凝神听了起来。

“临水村的村民们请了几个道士和尚,做了些法器,欲降伏那食婴鬼,岂料那食婴鬼颇有些道行,把那些道士和尚吃了个精光,又接边吃了几个婴孩,方才罢休。无奈之下,村里的长者商议合计之后,便委任几个身强力壮、腿脚敏快的年轻人,在月圆前后日夜警戒,一旦发现山上的食婴鬼有所异动,便敲响铜锣。村里的百姓听到锣声,收拾一些简单家当,便逃到邻村避难去了。”

听到这里,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发出愤怒和仇恨的议论。

“食婴鬼横行人间,怎么就没人管呢?”

“天上的神仙都到哪里去了?”

“妖孽泛滥,无法无天,这世道,唉……”

说书人却不理会众人的议论,接着说到:“村子里有一户姓方的人家,男人方大山,虎背熊腰,力大无比,女人殷柔,娇小玲珑,温柔似水。二人原本不相识,经村子里长者撮合,终成眷属,小两口新婚之后,相亲相爱,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眼见殷柔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这方大山就想着给自家媳妇儿补补身子,想来想去,最后到山下的河里捉了几条大鱼,想炖一锅鱼汤给媳妇儿喝。”

说到这里,说书人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展开折扇,继续摇首说到:“方大山捉了鱼,回到家中,支起灶台,烧起柴禾。不多时,锅里的水便沸了,方大山赶忙提着鱼,走到灶台边上,一只手刚刚掀起锅盖,便听得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说书人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围的听众。

听众们听到“铜锣声”,心里都知道有事情要发生,偏偏这时说书人停了下来,不禁起了哄。

“快说啊,后来怎么了?”

“你倒是快说啊。”

“哎,接着说啊。”

看着众人急切的目光,说书人满意的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此时,方大山心里一慌,几步冲到屋外,只见邻院的家户已经携儿带女跑出了门,他跑回屋内,鱼汤也不再管了,扯着殷柔的衣服便往外跑。殷柔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被方大山几下硬扯,一个趔趄便扑倒在地。

殷柔倒在地上,小腹一阵疼痛,禁不住呻吟起来。

方大山见殷柔手捂小腹,似要临产的样子,但又听得周遭渐渐沉寂下来,村民们都已出了村子,他心中越发慌张,急声对殷柔道:柔儿,你且忍一忍。说罢一手架着殷柔脖颈,一手揽着她膝下,将殷柔横抱起来,急步向外跑去。

方大山原本身强力壮,平日里莫说一个女人的身体,便是如殷柔一般大的石头,如此抱着,也不在话下。但此刻大难在即,妻子又偏偏临产,他眼见殷柔虚汗淋漓,喘息呻吟声越显沉重,若再不静躺休息,请产婆来照护,怕是要支撑不下去了。

方大山心慌之下,渐渐气力不支,脚下如同绑了铜锁铁链,越走越沉。

走到村头的时候,方大山忽然看到村东头的小路上,出现一个物事,那东西形如大黄狗,那张脸却像极了人。那条大狗横过村路,一扭头看到方大山抱着殷柔,竟笑了起来。那笑容中竟充满了慈祥,仿佛一个饱经风霜的父亲,看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

方大山怔了怔,脚下略一迟缓,那黄狗便笑着踱步而来。

方大山心知那便是化了形的食婴鬼,心中愈发慌张,抱着殷柔,踉踉跄跄向西跑去。殷柔躺在方大山怀里,只觉得小腹如万针穿刺一般疼痛,下体一阵一阵的紧缩,她预感动了胎气,里面那个小家伙受了惊吓,怕是要提前出来了。

“大山,大山。”殷柔忍着剧痛,用手抓着方大山的胸口,喘着气说到:“我,我怕是要生了。”

殷柔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感到方大山停下了脚步。

殷柔抬头看向方大山,只见他一脸惊骇的看向前方。

殷柔扭过头,一眼便看到那只大黄狗笑着站在前面。

那大黄狗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殷柔的大肚子。

方大山如五雷轰顶,这食婴鬼,怕是盯上殷柔肚子里那还未出生的孩儿了。

方大山又惊又怒,他身为男人,此时拼了性命,也要护着自家的妻子和孩儿周全。方大山压了压心中的恐惧,转过身,把殷柔放到地上,从身后的束带中掏出一只杀猪刀。

食婴鬼“嘿嘿”的笑了两声,瞟了一眼方大山,然后张口“扑”的一声。

殷柔只觉得眼前闪了一闪,就见方大山拿着杀猪刀的胳膊,无声的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方大山的身体,也跟着齐腰断成了两截。

一声没吭,方大山已经命丧黄泉。

“大山!”殷柔嘶喊一声。

那畜生废了方大山,眼前再无阻拦,一双小眼饶有兴趣的盯着殷柔,慢慢踱了过来。

殷柔胸中剧痛,来不及料理方大山的后事,下身痛楚渐烈,小家伙似要破囊而出。她此时只想着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两只手拚命撑起身体,想起身逃去。

食婴鬼一边笑着,双腮的部位伸出几根触角,分别缠住了殷柔的四肢,略一扯带,殷柔便仰面倒在地上。

殷柔一边嘶喊,一边挣扎,却无奈不能动弹分毫。

下身一阵阵紧缩,殷柔感到宫口初开,小家伙马上就要出世了。

食婴鬼两根触角把殷柔的两条腿分得大大的,张开血盆大口,垂涎欲滴,冲着殷柔的下身凑了上去。上牙轻轻叩着殷柔的小腹,下牙顶着殷柔的后腰,只等着殷柔把孩子生到它的嘴里。

这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个声音:“若是让我遇到这食婴鬼,定把这畜生碎尸万段。”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和尚双颊通红,满脸激愤,正瞪着眼睛看着说书人。

那和尚正是孙心儿。

说书人却不理会,瞟了孙心儿一眼,继续说了起来。

那殷柔使尽力气,挣脱不得,大声嘶喊之下,忽觉下身一阵痉挛,紧接着小腹一空。

殷柔赶忙抬头看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孩已经生了出来。

岂料那畜生双嘴一合,立时就将婴孩吞进嘴里。

殷柔眼见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儿,还没来得及一声啼哭,就被那妖精生吞进肚,胸中剧痛,用尽最后气力嘶喊一声,便昏死过去。

说到这里,说书人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又说到:“昨日还好端端一家三口,今日已经阴阳相隔。正所谓:

昨日燕语犹在耳

今有碎骨两分离

人间悲苦事不休

天上歌舞何时息

说书人合起折扇,坐在方椅上,拿起茶碗,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众人也在议论中渐渐散了去。

只有孙心儿仍站在当地,回想着那可怜的婴孩,一出世便被妖精吃掉,世间竟有如此悲怜的事。

孙心儿捏着拳头,暗暗发誓:将来习得高强佛法,定要铲除世间妖孽。

忽又想到自己被逐出天龙寺,所谓习得高强佛法,或许终生再无可能,不禁心头黯然,沮丧万分。

就在此时,突然间狂风大作,沙土弥漫,路人纷纷举袖遮面,孙心儿心念一动,立时将佛家真气尽数收敛起来。原来他出寺之时,方丈曾告诫他,行走江湖,险恶难料,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莫要显露功夫。一来佛家弟子当以谦让为重,不可争强好胜;二来若是遇到妖魔鬼怪,切记隐匿实力,慎而观之,不可先行出手。

此时孙心儿立于当地,只觉得周身妖气缭绕,逼人口鼻。

街边的寻常百姓,早已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四下逃散。

孙心儿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团灰黑色的沙土,内外翻滚,飞速俯冲而来。那团黑土快要冲到地面时,忽然转向,又贴着地面向众人冲来。

第三十章 被困洞中

只听“砰砰”声响,四海楼几扇大窗都被风沙吹开,那团黑土越过众人头顶,呼啸着冲进了四海楼内。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哪,是玉龙观的青眉道长。”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那黑土来时的路上,又现出一团刺眼青光,光茫四溢,不可逼视。

那团青光追随着黑土,冲进四海楼内。

“是黑土怪,玉龙观的青眉道长要降伏黑土怪。”人群中又有人大喊了一声。

黑土怪,妖孽!

孙心儿心念一动,双足微微运力,身轻如雁,跟着便冲进四海楼内。

四海楼内的客人们早已四下逃散,掌柜和小儿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孙心儿入得楼内,只见偌大的酒楼只坐了两个人。一个面色灰黑,身穿一袭黑袍,正坐在一张四方桌旁,自斟自饮;另一个青眉大眼,仙风道骨,一身青色道袍,站在酒楼中央,双目如同灼日一般盯着黑衣人。

孙心儿暗自思忖:这黑衣人莫不是黑土怪,那青衣道士便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青眉道长了。

他眼见青眉一身正气,追杀妖孽至此,不禁起了几分敬佩。黑土怪又喝了一杯酒,悠悠开口到:“青眉,从西域到中原,你追了我一千四百里,你降不住我,我也杀不了你,如此下去,没完没了,你不觉得累吗?咱们不如就此罢手,从此海阔天空,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青眉冷哼一声:“我乃玉龙观弟子,降妖伏魔,为民除害,乃是我份内之事。黑土,你仗着有神天鼎,我一时奈何不得你,但神天鼎的法力须得正阳之气维持,你得不到正阳之气,神天鼎的法力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你只得束手就擒。”

听到青眉的话,黑土眉头一皱,语气有些恼怒:“青眉,你执意如此,休怪我下手无情。”

话音刚落,黑土大袖一挥,一记“黑云卷风”便攻了过来。

孙心儿瞪着眼睛,只见自黑土衣袖之中,轰然冲出一团黑云,翻滚中冲向青眉。

青眉五指成爪,迎向黑云,五指之前,缓缓现出一个幽灵幽幻的太极图案,青光四射,耀人耳目。

黑云“砰”的一声打在太极图上,激得一片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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