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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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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早知道她和天医药弭的关系,也知道她有能力,有想办法去除部分毒性吧? 那么说来,竟然连份量都掌握的刚刚好!
想到轻而易举的离开东陈岛,千方百计的,却正好进了祖母的宗门青阳。想到巧的不能再巧的大哥司东也在此修行,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一切,好像都在那人掌握中。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牢牢套住了她。
她只是一只小鱼儿,文不成、武不就,一个连记名师傅都没有的浮萍,除了灵魂特殊点,哪有能力反抗呢?
她大脑像运行通畅的高速公路,思维急剧的思考着。
一个庶出女儿,除了联姻有多大作用?
到底是谁,费劲偌大心机,所图的又是什么?
或者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普通?
快天亮的时候,她在《魔域奇花毒草集》的末尾,发现一个夹层。
打开一看,司南顿时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四十五、雀巢
四十五、雀巢
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一望无际,至深处,海水转为暗沉,有猩红色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间歇有两三座小岛,飞鸟盘旋,野松孤立,倔强傲视着天空黑云。
这便是寂寞深海了吧?
大而广博,浩瀚无垠。
司南指尖一点,在薄薄如羽翼的地图东面划过一道浅痕。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手指的触感极为柔软,富有韧性,弹性极好——就好像是人皮。
司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想天医门行医救人,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德医师送来的《魔域奇花毒草集》,竟然夹着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可不是李升给的那种手画的,潦草、抽象地图,细致的山脉、河流、以及各种大的势力分布,都有标注。
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世界地图”,但司南确定,自己穷尽一生,怕能也只能走这么远了。
北面白雪皑皑的高山,孤绝傲然,是受人敬崇的“神宫”所在。地图的右下角,写明,“神宫”已与凤历1870前所毁,也就是说,司南出生前两年,神宫就没了。
一大坨乌黑的墨迹在地图的西南面,似被人刻意污染。用更深更黑的笔墨写着两个令人惊颤的字“魔域”。备注上:魔域不适合仙道人居住,因魔域的气候会污染仙根,转为魔根。
司南不知这“魔根”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好事。
在她心目中,对那位下毒的人,认识更深刻了。那人一定去过魔域,或者和魔域有关系!不然不会了解魔域的奇花,更不可能下毒的剂量恰到分毫,刚好毁了她的比较优异的水灵根!
原本她以为,下毒的一定是司家的人。现在看来,未必。
说到底,一个庶出女,根本没必要耗费良多!
想到东祁堂堂第一世家的长孙,居然要娶她做正室夫人,这不是说明了蹊跷?她才不信东祁“加深十二姓联系”的说辞呢。从没有深思这场婚事来的奇怪,去的更奇怪的司南,皱眉凝神思索着。
她错了!小司雨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可惜小司雨死的时候才四岁,司南没有继承她的记忆。现在也失去了第一手获知真相的时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闭上眼,彷佛又回到了附身的那一天。
飘飘的,没有喜怒,没有观感,被一阵大力推攘着,无力的被*控着,进入一个陌生的身体。小女孩瘦病势汹汹,头脑昏昏,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只是本能的叫“妈妈”。她一定很渴望母亲的怀抱吧?
可是阴夫人到最后也没来看她一眼!
司南想起自己临出嫁之前,特意去看了阴夫人。阴夫人的神情,分明是厌恶,是拒绝。亲生母亲和女儿的关系,变成如此,司南暗叹自己两世为人,注定没有母爱。
也许这是天意。
正当她自嘲着,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升上来:也许阴夫人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儿?
不可能!
她自问一向善于演戏,而且如鱼得水。穿越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露破绽。况且小司雨也不是跟在阴夫人身边长大的,阴夫人绝对不可能察觉!
司南心脏一缩。低着头,在地图上寻找东陈岛。好半天,才从半个巴掌大的东川旁边,找到一个圆圈上,确定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
渺小,而微不足道。
心中生出一点陌生的,奇怪的感慨来。
原来困住她的,也就是区区不值一提的芝麻绿豆大小的地方。和整个天下比起来,算什么呢?她咬着拳头,目光闪闪。
究竟是穿越人,心底藏着一个包容天地的梦想。
她才不要困在一个地方白头到老呢。想起上辈子,身不出门,却知天下事,国事家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晓。哪像现在,连常识都要努力去汲取,否则就要出问题,闹笑话。
收了比她人还大的地图,面前一次摆开三本书。
这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初开始。
《东川风情志》、《魔域奇花毒草集》,《冥息术》。
《东川风情志》,是亦雨送的。可叹她上面不少字还为认全。
最后一本是曾经为司南测灵的英夙送来的,大概是占用了小辈的灵果炼丹,觉得不好意思。
《冥息术》只有简单的七八幅图,草草装订成册。分盘坐、仰坐、站立等各种姿势,每一种,对应了不同的呼吸方式。没有什么厉害的对阵法术,只是教导人呼吸吐纳,据说练了此术的人,通常比较长寿。
呵呵,长寿!只怕人人都以为她是废柴,不抱希望了吧?能活个百八十年,也许等到人人飞升后,她能有子孙成群,也是偌大一场福气。
可惜,她司南不愿!
芙苓翠果换这本破书,司南虽然不甘,却也无奈。不过,她很快微笑起来。
《冥息术》自然不算什么,那么瑜伽呢?
有了这本《冥息术》的遮掩,她倒可以无所顾忌的修炼瑜伽术了。
瑜伽姿势是一个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方法,能提高人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方面的能力。前世的她,修炼瑜伽是为了塑造完美的身材,以及改善自己的坏脾气。
现在的理由是一样的。
司南瞄瞄自己怎么吃也不长肉的身体,忽然想到昨晚朱探脸上的尴尬,还有失望,丧气,抿了抿嘴。
是时候向“完美丽人”进军了。
天,很快就亮了。
精细的雕花窗棂外,翠绿瓦檐被露水洗过,烁然闪闪。翘着尾巴的喜鹊离了鸟巢,站在一管探出的屋檐上叽叽喳喳,就像一颗在五线谱上的乐符。
司南爬在窗口,一夜无眠,除了眼底淡淡的眼影,丝毫看不出其内心的对身重奇毒的镇定、失去医门的后路的焦虑。
天空湛蓝的让人恨不得拥入怀抱。
只有眼望蓝天,她才露出一丝笑容。略微上翘的眼角微微眯着,尖细的下巴弯出一道倔强、冷硬的弧度。
如果她的外表是一个铮铮铁汉,那么这种表情,一定显示出无上的勇气和智慧。而换在一个瘦弱的,刚刚处在发育中的小女孩,未免有些乖张、不和时宜。只是这种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连随身伺候的月荷也看不出来。
走失了一个晚上,月荷终于回来了。
司南没有发火,甚至一点怒气也没有。转头笑说,“玫瑰。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来的。”
月荷,不,玫瑰目光游移不定。她昨晚去做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和司南提半个字的。幸甚司南问也不问,是大度,还是过度自信?
司南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谁让我是废灵呢?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这侍女也没意思,倒耽误你的前途了。今天,我就去说,送你回去好不好?”
玫瑰是阿织的丫头。但是现在,就算她有天大的背景,也不能再司南明言说不要她的时候,起一点作用。
玫瑰死死咬着唇,紧紧盯着司南,眼眶快有泪水掉下来了。
司南满不在乎的整理袖子。心说,小样,做这幅模样给谁看呀!
没过多久,玫瑰屈膝跪了下来。
无言的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玫瑰低着头,闭上眼睛。
司南勾了勾唇角,对这场占据上风的斗争,并没有多少得意,反而转了一个话题,“人都说,这雏凤居将来必要出凤凰的。我又不是凤凰,没的叫那些人嘴碎。我打算把雏凤居改了名字,就像你一样。你不觉得“玫瑰”比“月荷”好听多了?嗯,就叫‘雀巢’,怎么样?”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四十六、熏香道(1)
四十六、熏香道(1)
玫瑰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眼瞧着司南仰着头,直直进了静梧院的东厢,低着头咬着唇,义无反顾的上了神女峰的最高处。
孤傲的宫殿冷冷清清。彩色的壁画有些年头了,暗淡而褪色。三根朱红柱子,顶着圆形的天穹顶。两张并排的宝座上,做了两个端庄严肃的美妇。一着白色纱衣,直垂到脚,臂间一柄拂尘。一着绫红缎子袄,美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正是樱玉、飞琼两位风韵犹存的长老。
樱玉把茶水轻轻一放,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玫瑰,不,基于她本人的遗愿,还是叫月荷好了。她扑通一声跪下,举起一只手,向天发誓曰:“月荷所说,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狠毒的誓言,出自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少女口中。令樱玉哑口无言。
飞琼先一步信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简直岂有此理!”
她的声音十分有特点。像是一粒粒带着棱角的沙粒,带着磨不平的沙哑,尾音却高亢,如盘旋的夜枭。若是和睦的说话,或者做某些事体,她的声音独特而有韵味,倒是称得上性感。只有生气的时候,这丝沙哑高亢,就变得难以入耳了。
月荷低垂着头,把一双薄唇快咬出血来。眼中疯狂的恨意却像冬天层层落下的雪,压倒最后,那柔软的雪花,早已经变成坚硬的冰坨,能把血液冰封
哈哈,看你司南这次如何收场!
她心里冒火的缘由很简单。
雀巢!雀巢!这不是辱骂人么?
阿织的美,是天人之貌,皎皎如天上月,婀娜似风中柳,妖娆睥睨天下美女。
在月荷心中,阿织是不如亵渎的。甭说是她住过的地方,就是她踩过的路,闻过的花,那也是沾染了仙气的。司南大不敬,居然把阿织居住过的地方,称作“雀巢”!意思就是麻雀住的地方了?
月荷忍受不了。却完全忘记了司南现在才是雀巢名正言顺的主人,即便辱骂,也是司南自己骂了自己,与别人何干?
司南原意是不想和阿织并论,也不想被“雏凤居必然出凤凰”的舆论套住自己。称作雀巢,也有自嘲的意思。
至于另一层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却不想成了压垮某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她无知懵懂,该有此劫。
樱玉瞅了一眼犹自气咻咻的飞琼,笑道,
“仅凭这丫头一面之词,做不了数。”
月荷急了,“那余孽一早去静梧院了,只怕还来不及去毁灭证物。月荷愿意带领两位长老前去雏凤居探勘真相!是非黑白,一见可知。若是月荷撒谎,情愿受罚!”
樱玉沉下脸,语气还是淡淡的,
“余孽?你这丫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月荷咬着唇,磕了一个头。
她性子原本是最沉稳的,只是对阿织的崇拜,压过了一切。那一丝犹豫后怕。只短暂的存在片刻,便被主人驱散了,斩钉截铁的说:“月荷心甘情愿!”
即使背上出卖主人的名头,一辈子受人鄙视?
樱玉眯了眯眼,冷冷的说,“只怕你承受不了!”
月荷直直的跪着,倔强的直着背脊,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既然这丫头如此肯定,樱玉,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吧。”
————————————我是风雨欲来的分割线
司南还不知围绕着她的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笑嘻嘻的坐在一张梅花式的小凳子上,看着穿戴一新的应小环。
应小环年纪十四岁,却有了成人的体态,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而且某些部分,还有发展的前途。
司南不怀好意的偷袭,“给我摸摸大了么——”
未脱童声的她,混合着娇憨,天真的语气,伸手伸脚,把应小环弄的脸色通红,左右不支。一张布满胎记的脸,有,也只有司南能看出的羞涩红晕慢慢布满开来。
玩笑开完了。司南把一个玉环塞到她手里。
“给。这是我亲手做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制作玉环的石头,采自东陵——就是那块东祁在地上随手一抓,说是玉石送给她的。当时她随手一塞,没有想到居然跟着自己漂洋过海,一直没有掉。
整理物件的时候,司南用大哥的削铁如泥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剜掉了石质的部分,瞧着剩下的玉石,恰好可以做成一个玉环。而应小环,名字中有个“环”,便打磨好,送给她了。
说实话,玉质并不好,绿也非通透的漾着水头的纯粹绿,而是粉淡的绿,有棉絮似的石花,不过用指甲一弹,声音倒是清脆的。入手冰凉,有石质特有的厚重之感。
应小环握在手里,丑陋的脸上笑意盈盈,喜不自禁。
只有司南能看出她的喜怒哀乐。别人顶多看上三秒,就忍受不了那张脸上红红紫紫,过于可怕的脸,想去吐了。
“我很喜欢。”
声音低低的。这是她最宝贵的礼物。
司南笑眯眯的看着,感受到应小环对她的依赖和情感,不好,小环被感动的要流泪了!急忙转头看看屋内摆设,随口道,“这两天。没有人来欺负你吧?”
应小环黯然的摇头,“没有。她们根本不和我说话。”
司南闻言,登时大怒。
就像月荷拼了自己前途,也想要维护阿织的尊严,司南对救过自己性命的英小环也有母鸡护小鸡的想法。
对于别人上门的侮辱,甚至唾骂,司南都可以不在乎。因为那些人,与她无关。
感受到应小环的落寞、无助,她忍受不了了。
真的很想对天怒吼,长相能代表什么?小环性子又温柔,又善良。比起那些人好多了。为何让她承受不平等的待遇,饱受异样眼光?
“她们不理你,你也别理她们。看着我就好了。”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她们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过不了两年,你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何苦为她们怎么看你而烦恼?不值当。”
司南劝人的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只是,离开的时候,她暗暗想,小环的气不能白受。对这群人一味示弱,还真被她们瞧扁了。得找个机会,让她们知道厉害。别拿窝窝头,不当粮食正当她想办法整人的时候,蓝羽卿、左菡萏,玉雯、紫瞳、娇蝶、云芝等人都到了雏凤居。
“大家都看着,也做个证人。等人回来,看她怎么说。”
司南回到自己的“雀巢”时,就是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不大的客厅,被摆成三司会审的大堂。其间,樱玉、飞琼两位长老高坐,蓝羽卿、左菡萏分立左右。余下是玉雯、紫瞳等人。而跪立一边的正是玫瑰。
司南不解,任她如何聪明,也不知刚刚自己的小侍女把她告了。
若是诬告,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奴告主,还是以敲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罪名给告了,证据确实,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注意。
“司南,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南抬眼瞧着樱玉、飞琼,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本应该是她“记名师傅”的两个女人。按照女人看女人的角度来说,樱玉果然色比花娇,飞琼果然皎皎若琼脂。只是飞琼唇薄,人中狭长,显得苛刻。而樱玉斜眉入鬓,眼角的余光过于放射,心性不定。皆不如阿织惊鸿一瞥,便吸引人神魂。
司南抿了抿唇,“司南不知。不知……司南犯了何错?劳动两位长老兴师问罪?”
飞琼一拍茶几,“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看这几上是什么东西?”
后知后觉的司南,见摆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不用细看,她也知道。
因为这些都是她做的。
守着这么大的花园,眼看着花开花落,落红入泥,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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