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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星辰坠-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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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你要抓紧时间了,鬼部既然潜入尚吉城,说明二皇子在找宁正公主,陛下年末要立太子,大皇子和二皇子目前威望旗鼓相当,二皇子想试图找回宁正公主,让陛下为他记下一功,好压过大皇子一头……而杀了鬼部的人,应该与宁正公主有过接触,鬼部要出手杀人却暴露被杀,在梵阳二皇子执掌鬼部不是什么秘密,既然敢下死手,说明杀人的在梵阳权势不下二皇子……而你要抢在他们之前接触宁正公主,找到后不要遮遮掩掩,就大张旗鼓叩头就拜,就说,沧海军牛虎都尉李轻裘迎接公主殿下……声势搞大一点,排场摆得要有皇家威严,到时候爹爹再加派武士,一路送你回帝都,保证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年末陛下立太子时,顺便就把你的驸马之位定下来,咱李家福泽绵延,就再也不怕势单力薄了!”老将军特意说的详尽,就是为了让儿子能听明白,能从事情表象里看到更深的意义,不能再像个无头无脑的愣头青乱碰乱撞。
“沧海军牛虎都尉?”李轻裘疑问道。
“万一真和大皇子二皇子撞上,你也有个官秩,好说上话。爹爹知道帝国没几个人能看得起咱李家,你要说你是李暹的儿子,皇族估计不买账,有了官职,执臣子礼,皇族要是再使脸色,就太没度量了。其实这当官的,就和耍无赖泼皮没什么两样,早当初爹爹刚投军打仗时,给朝廷要钱要粮要兵马,就差没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闹腾,这才一点一点攒军功爬到现在的位置!”
李轻裘面露红光,兴奋道:“这个牛虎都尉,算几品官?”
这小子一听要当官了,过果然露出本色了,李家别的不怎么样,就是官瘾大,这一点,随自己!老将军呵呵笑道:“不大不小,正五品武将,能调用一千兵马。”
“才正五品?”李轻裘脑袋又耷拉下去。
“臭小子别不知足,爹爹也不过正二品沧海军都统而已,梵阳官秩正从九品十八级,六品是道坎,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被困在六品以下,你小子随随便便就捞个正五品官职,还不满足?这换成别人,还不眼红死!”老将军笑得乐开了花——儿子终于没有拒绝,以前要给他找个事做,这小子打死不愿意。现在给他个正五品官职,还嫌小?
父子两边走边聊,已快到正门口。老将军不忍唏嘘,给自个儿子谋个一官半职,算不了什么,反正李家名声本来就臭,不怕那些帝都自诩清流的酸腐读书人隔着几千里骂他。读书人的笔杆子,武士的刀枪,要是互砍起来谁生谁死一眼明了。从战场里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对那些名声尊严什么,早看淡了,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那些酸腐书生不懂这些生死之间的道理,李暹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若是在西南三郡,他们敢随便泼李家脏水,免不了剥皮抽筋一顿拾掇。
若只是六品以下官职,皇族不会计较什么,可直接任命六品以上官员,就要走好些程序了。李暹顾不了这些‘规矩’,皇族不讲规矩要剥他军权,那他也不讲规矩乱来,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军功卓勋的沧海军大都统?
臣子必须为皇族肝脑涂地,尽死尽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放屁!老将军没觉得是受了皇族的恩赐才得了现在的地位,他十四岁投军,一路杀人打仗及攒军功,现在这位置是他应得的,他李暹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敌人手里,现在却要折在尽忠的皇族手里?没这道理!
“儿啊,爹爹给你调了一百名咱沧海军谍子,供你驱使,哪怕是皇子们,只要说一声杀,他们也会毫不犹豫下死手!”老将军站在大门口转过身,身上淡蓝色甲胄泛着寒光,高大的身影将李轻裘整个遮在阴影中。“只是万不得已情况下,莫不要对皇族生杀心,真和皇族撕破脸了,咱李家在梵阳再无立锥之地。只是皇族现在做事越来越不讲理,万一这次找寻宁正公主,皇子们真要为难你要你命,那也就不能怪咱捡起砖头撂死一条乱咬人的家狗,爹爹也就你一个儿子,什么君臣之礼,还能大过父子情分?”
李轻裘听了这话,打个寒战,杀皇子?他不敢,真不敢!可是逆光而站的父亲面容冷酷,湛蓝色的眼睛寒光幽冷,像逼入死境中的兽,竟看得他脊背犯寒。
老将军伸手接过儿子手中宝剑,配在腰间,说道:“儿啊,爹爹这就走了,一百斥候谍子不日就到,有他们在,爹爹相信不会出纰漏!你也要相信自己,不要怕皇族,不要忌惮什么,大着胆子去做,和以前一样,捅破了天,都有爹爹给你撑着!”老将军拍了拍儿子的肩,接着转身走去。
大都统的扈从武士牵来马,老将军踏镫而上,大麾翻滚如云,上马利落潇洒——足见老将军当年雄姿。老人头发花白,最后看了儿子一眼,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转头对身后一众扈从武士吼道:“走——”
三十余骑绝尘而去,李暹老将军匆匆进城又匆匆离城。老将军在西南三郡时,那些自诩清流的骨鲠忠臣在便不惜口水大加笔伐口诛,甚至有人声称只要见了李暹,非要当面细数他这些年的跋扈罪责,屯兵自治,不尊皇礼,要让他众目睽睽下羞愧难当,自己动手剥下甲胄,无颜再当沧海军大都统。可老将军真的离开西南,在这最不缺名士清流的尚吉城,却是无人敢逆其锋,那些逞口舌之利,也是缄默其口,甚至连个脸面也没露。
读书人的笔杆子,骑马武将的刀枪,真要互砍起来,老将军自问一人可杀上百号读书人,那些只知圣贤书的虚伪君子,对生死之上的事,远不如征伐一生的沧海军大都统来的深刻!
李轻裘目送父亲离去,站在李家门口迟迟未归。
他在回忆父亲的话,仔细品味其中道理,还有那个让他脊背犯寒的眼神——父亲从未用过那样疯狂幽冷又透着绝望的目光看过他!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跟随父亲去观看处决一众西南作乱蛮夷,在刑场上,一名临死囚徒面对屠刀竟放声狂笑。那时候的自己跟着父亲站在高台上,俯视刑场,而那名死囚抬头远远看着要处死他的将军,眼神就是这样的——绝望又疯狂。
那个囚徒的眼神至今他记忆尤深,那时候小小的他被那样狰狞的目光扫了一眼,就畏缩在父亲身后不敢再看。直至父亲冷酷下令斩首,咕咚一声人头落地,他才敢从指缝间偷偷看,那名死囚最后的疯狂眼神被凝固在斩下的头颅上,却是蒙了血色。
现在才意识到,父亲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和那名死囚临死前的眼神何等相似?
父亲与皇族之间的嫌隙,真的到了要不死不休的境地了么?他李轻裘不是傻子,怎听不出父亲这几日对他说的话,近乎于要与皇族作对。
此时皇族就是那行刑人,爹爹就是那逼上绝路即将斩首的死囚?
李轻裘一拳狠狠砸在镇守李府大门的石狮子上,血花迸溅。
再看俊逸面容,狰狞如鬼。
第15章 宁正
入夜,尚吉城万家灯火通明。
梁家府宅高挑的屋檐弯曲翘起,一个消瘦身影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阴影与月光明暗相隔,而他就站在分割线上,神情落寞,像是不知道该不该一脚踏出,那双明澈的珊瑚红色眼睛阴晴不定,环视高高的梁家府宅墙院,那种笼中鸟的感觉更甚。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星辰就觉得这个大大空空的宅院幽深安静的可怕,却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隐隐作响——像身边游走着无数看不见的鬼魂。他修长双臂抱紧自己,终于还是踏出那一步,置身于清冷月光里。
像是覆了一层水银,他轻缓踩在院落中的石板上,像是怕稍微用力,就踩碎了这一院月辉。
他抱紧胳膊在院落里走了一圈,脚步轻盈,像踮起脚的猫,投在墙上的影子又像一只迅捷的豹子。有人说走路像猫般无声无息的人不算光明磊落,可猎食时同样无声无息,却迅猛无匹,星辰最崇尚的就是高贵优雅的金钱豹子——估计说不算光明磊落的人没有见过豹子走路。
院落里走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依旧像笼中之鸟,他也只能在这一个小小的尚吉城中飞翔?他看看姐姐的房间,已经暗下灯来,小五与六子也睡下了,那个看起来随时会老死的管家也不在,再看看自己的房间,那敞开的房门像一张要将他一口吞下的巨嘴,又看看已经换成秋海棠的中院,索然无味!梁家府宅这么大,他却不知该去哪。
目光越过墙头,看向远处灯火通明,金灿灿的光辉连夜空都映照如同白昼。他走到一棵临墙而栽的苍虬老树下,左右看了看,接着敏捷的爬上树,他本就消瘦,敏捷灵巧,又换了一身修身袍服,没有宽大袖摆累赘,爬起树来愈是得心应手。顺着一根树杈朝墙头走去,悄无声息的沿着墙头走着,张开双臂,微凉的风拂过鼻尖,长发被吹得飘扬,他深深吸了口气——竟是从未有过的豁然感。张开双臂时,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飞翔,而无边的尚吉城就在他身下沉沉的呼吸。
他走到梁家府宅最高的中堂上,爬上那高挑弯曲的屋檐,一直走到最高拱顶。两旁坐落着装饰用的辟邪瑞兽,而星辰坐在中间,弯腰将脸埋在膝盖上,好像要在微风中睡着,远远看起来,他的身影也宛如石雕。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拥有最优越的生活,为何总觉得苦闷,觉得胸膛像被什么堵着,莫名压抑!人多的时候沸反盈天他可以笑得戏谑猖狂,夜深人静时就心烦意乱睡不着。就像在人面前光鲜亮丽,背后却狼狈不堪不敢视人。所以他晚上心情苦闷睡不着时,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打扰别人,就是小五与六子也不说,怕被说矫情。
还有在甲秀湖畔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一袭鲛舞流仙裙,还有白皙的几欲透明的肌肤,那一双会笑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何,星辰见过的漂亮女子不少,可唯独对这个女孩念念不忘,他故意留下自己住处,很希望她能来找自己!她会来吗?
有的人就像命格注定,看一眼就刻在心里难以消磨,仿佛藤蔓在疯狂缠绕生长。
宁正?星辰自嘲笑笑,想起第一眼看到她时,她正蹲在甲秀湖畔一棵大树下,宽大裙摆如荷叶铺开,身边盈飞有萤火虫,像星辰缭绕其周围。只是那姿势分明与自己最落寞时的动作如出一辙——蹲在地上,抱紧膝盖,脸埋在臂弯中,努力缩小身子,像掀开石头时,被突然暴露在阳光下的可怜虫子。
他抬起头,坐在高处看夜晚的尚吉城,灯火璀璨若星河,宁正又在哪里!
“星辰……星辰……”一个柔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星辰身子一震,差点掉下去。回过头,一双碧澈的眸子正笑盈盈看向自己,翘起的嘴角带着玩味笑意。
他嚯的一下站起来,失声叫道:“宁正……你怎么来了!”
“我在客栈里住着,太无聊了就跑出来找你呗……”女孩仿佛天生就比男孩成熟,见了一次面后语气就有了朋友间的熟络。她换了一身淡粉色衣服,头戴淡蓝色的尖顶兜帽,一束头发俏皮的从兜帽里翘出来,她没再穿那身华贵雍容的鲛舞流仙裙,这一身衣裤打扮倒有些飒爽英姿。
“往那边挪挪,给我腾个地!”女孩瞪大眼睛,碧澈的眼睛像莹翠的宝石,在月光下分外好看。
星辰闷闷的嗯了一声,给宁正挪了一屁股地儿。女孩大大方方坐下来,蹬直腿伸了个懒腰,“这一路累死我了,特别是爬你家墙时,差点摔下去!你说你家墙干嘛盖这么高,万一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星辰挑起一根剑锋眉毛,看着这个清秀温柔的女子,惊诧道:“爬墙?”他上下打量这个金贵出身的小姐,仿佛颠覆了他这近二十年来的世界观。
宁正满不在乎道:“对啊,本来想来你家门口瞧瞧,结果看到你爬上房顶,我也就跟着上来……别把我想成毛贼什么的,我只是来找你而已!”女孩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星辰心思。
星辰哑然失笑。
宁正本来想说,就算她翻墙进了你家院子又怎样,反正整个梵阳都是她家的,她就当去自己院子!可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是悄悄溜出来的,估计现在哥哥和父皇正满世界找她,为了隐藏自己,她连自己姓‘皇甫’都没告诉星辰。
而且,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孩心里无边落寞,那样的俏皮话并不能让快乐多少。
“尚吉城并不安全,你一个人晚上跑出来实在太危险,赶紧回去吧!”
女孩伶俐一笑,将头顶的淡蓝色尖顶兜帽朝下拉了拉,遮住眼睛,笑道:“玩了几天,总觉得被人盯得怪怪的,我就买了这顶帽子,一路上遮住脸,没事的!”她又将兜帽掀下,长发露出来,被扎成一束清爽马尾,女孩摇摇脑袋,马尾辫也晃动起来,稍有凌乱的头发就变得柔顺整齐了。
宁正顺着星辰目光看去,落在自己头发上,瞪着眼睛问道:“很好看吗?”
星辰认真的点头,“很好看!”
女孩站起来,退后几步,踮起脚站在一线屋脊上,张开双臂转着圈儿,腰肢向后弯去,身体柔软的像最魅惑的蛇,那一束马尾在月光下泛着光泽,好似波光粼粼。女孩脸上带着笑,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仿佛能看到其下淡淡的血管来。
星辰赶忙站起来,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这儿是梁家最高的楼顶,掉下去一定会摔得半死。
可女孩身形像燕子般轻盈,转着圈儿慢慢停下来,扎着马尾的长长丝带被微风吹拂起,在月光下,整个人都梦幻起来。她脚尖点地,双臂张开,那一束马尾也停下来垂在一侧肩头,粉嫩脸蛋透着微红,碧澈的眸子看向星辰,牡丹红色的嘴唇笑意盎然。
星辰默默看着,狭长凤眼黯然,苍白的脸面笑得有些牵强。
“干嘛这么死气沉沉不高兴的啊,亏我还跳舞给你看!”宁正没好气的说,“是你爹娘骂你了?还是丢了什么东西?”
她蹦蹦跳跳走过来,脚踩在青灰色的瓦片上,悄无声息,重新坐在星辰旁边。
“我爹娘不在,家里只有我和姐姐,我也没有丢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女孩问的急促,清脆的声音在风中格外悦耳。
“不知道,就是感觉胸口好闷,睡不着,就出来散散心。”
“哦,你这是晒月亮!”
“晒月亮?”星辰侧头看着女孩,迎面就是那双笑意盈盈的碧澈眼睛。
“白天晒太阳,晚上当然就是晒月亮喽!”女孩认真说道。
星辰忍不住笑了,“有道理!”
“嘿嘿,对吧!”宁正仿佛也被自己逗笑了,她柔声道:“星辰呀,我觉得吧你还是笑着好看,多笑笑,板着个脸看起来好不近人情的样子。”
“有吗?”
“有!”女孩重重一点头。
星辰珊瑚红色的眼睛与宁正碧澈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女孩眼睛很大很明澈,像一汪碧澈的柔水。
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移开目光,说道:“有时候笑不出来!”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开心?那天看到你时,不是笑得挺好么?”
“人多的时候可以不用想太多事,当然可以大声笑,只有我一个人时,就笑不出来了……总觉得人前和人后没法做到一致!”星辰用脚踩着一块不太规整的青瓦,发出细碎的响声。
“总觉得我什么都有,可又一无所有,我像一只笼子里的鸟,能看到的只是这个笼子,没法看到外面有什么!”他低下头,垂头丧气道。
“笼中鸟?”宁正喃喃自语——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在幽深的皇宫里,自己不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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