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世录-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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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待到力量撤去，在雨辰面前，只剩下了一团晶莹剔透的物质，没有形态，甚至没有实体，就这么漂浮在虚空之中，一触之下，倒也没有感觉任何排斥。

“这就是灵质。”

突如其来的话语没有让雨辰惊讶，他知道，另一个自己看到这情况，自然会忍不住出现，头也不回，雨辰开口了：“那么你判断一下，现在的情况，究竟是福是祸呢？”

“你运气不错。”另一个自己走上前，触摸了一下灵质，若有所思，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可以让他吐出真实情况，并且不会有任何风险，你偏偏选择了暴力解决，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这副身体内，倒也清静了许多。”

另一个雨辰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抓起灵质，说道：“这东西先借我一用，这段时间你应该用不了那柄本命武器，待到我将着团灵质研究个透彻，自然会还给你，附带也会给你一些好处。”

“请便。”雨辰摆了摆手，便也不再理会，他知道既然另一个自己发话，这次的赌斗也算是完满结局了，自己体内的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保留了剑刃，再也没了后患。

他将精神从识海内脱出，只觉得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透彻，虽然是心理作用，但是终于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好！

“老师的事情，曦儿的事情，一切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便如今日一般，只是时机未到，没有让我抓住端倪而已，我切不可太过惊慌了。”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在太多太过复杂，从获得箴言的狂喜，到被袭击波及的愤怒，到再见故人的激动，到对自己思想疑惑的徘徊，最后再到识海之中，几乎是顺其自然地解决了自己最大的后患，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人生，的确是无法估量，永远也不会了解，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自然之流，便是因果，顺大因果，而做自身因果，天不可逆，人却可以改命，我似乎有些了解盖亚的想法了。”雨辰又想到了盖亚，作为大意识的集合体，掌管着因果平衡，但就算是盖亚，也不会去干涉任何分化的小意识，互相牵扯，却又互不干涉。

煞的力量本质与生命本源异曲同工，按照魔的说法，煞气原本就是侵占了一部分生命本源之后所创造出来的力量，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煞气能够干涉所见之人的因果了。

塔戈萨称邪念，后又被雨辰纠正为因果，皆是一个道理。

更新因果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毁灭之后，才有新生，生与死，便是一轮回，这一轮回了了，生出新的因果，却又是在新的轮回之中了，生命本源的力量来于因果阶梯的作用，自然需要新的因果来补全。雨辰慢慢了解了虚的担心，了解了安彻鲁斯覆灭的来由，如果说之前，他还在对生命本源抱有一丝侥幸，想要再次利用，或许不会泛出什么灾祸，现在的他，就是坚定不移，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只有彻底毁灭，才能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曦儿所爱的世界，就由我来守护。”

思想放开，心灵一片空明，不自觉进入了止水之境，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没有实体，再次汇入那意识的海洋之中。

脚下一沉，再次获得实体，雨辰端详四周之景，却看到中央世界那巨大的光球，夺目无比。

“盖亚空间？”心头一疑，这明明是虚曾经将自己带入的盖亚空间，按照虚之言，盖亚空间每个三百六十五日一个轮回才能重新进入，此刻为何自己却能如此轻松来到这里呢？

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心底涌出，雨辰加快步伐，蹭蹭几下，便冲进了盖亚无尽的光辉之中。

又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

仿佛在母亲的怀抱之中沉睡，安详，和睦。

雨辰睁开了眼睛，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盘旋而上的阶梯。

阿克夏阶梯相较于之前自己所见，颜色灰暗了不少，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纹。

“因果阶梯，已经开始崩坏了？”

惊讶之下，脱口而出，良久之后，一道声音直接映入雨辰脑海，平和安静，不问悲喜。

“欢饮你回来，天命之人，正如你所见，阿克夏阶梯，正在进入崩溃序列之中，一旦完全崩溃，便需要重组秩序。”

“伟大的盖亚，我想知道这一切的后果。”雨辰毫不犹豫，直言问道。

“所有生命体皆无法保持形态，回归生命之海，又再次重塑，这就是过程，重塑阿克夏阶梯的过程与崩溃的快慢成反比，上一次重塑，一共用了十三万年时间。”

那声音说道。

“伟大的盖亚；请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雨辰第一次对着盖亚问出了这个问题，眼神坚定无比。

“毁灭干涉因果序列之物，便可阻止阿克夏阶梯崩溃，因果序列也会重新开始自我修复。”

“还有多长时间？”

“在一个轮回之期内，因果序列将完全崩溃。”

还有一年吗？雨辰惊讶，看来现在，生命本源的力量开始被无节制滥用，如果再不将其找出，很可能会重复曾经安彻鲁斯发生过的事情。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最危险的地步。

“崩溃的过程会有影响吗？”

“崩溃的过程之中会有其他因果从上到下填补崩溃过程。”

顺着盖亚的思想，雨辰往上望去，果然从虚空之中不断涌出无数碎片，填补着阶梯上出现的裂痕。

“但是阿克夏底座一旦崩溃，整条因果阶梯便会崩溃，任何修补都无济于事，便也只能重组。”

“伟大的智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克夏阶梯开始崩坏，第一层空间便不复存在，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来到这里。”

雨辰思索了一下，再次说道：“那么，你能给我些什么帮助呢？”

“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盖亚平稳地说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雨辰眼光锐利，发问咄咄逼人。

“因果！这里是因果的圣殿，自然只能用因果来说话。”

第三十一章　不该出现的人（一）

离开了盖亚空间，又是如同上次一般莫名其妙被送出阿克夏阶梯，雨辰确定，大概是自己已经没有足够资本与盖亚交谈，才会被送出来。

“每一句话都会消耗一定量的因果，如果没有因果便会被送出盖亚吗？”通过分析，雨辰大概了解了盖亚的运作模式，只是有一定不明白，因果究竟要如何获得。

从字面上的含义来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因果循环的过程，处处在产生因果，思想为因，行动为果，无所不在。

下次有机会与盖亚交谈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可不能这么糊涂了。

心里暗暗做了决定，雨辰便上床，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

翌日，匆匆往督议院报到，刚巧碰到顶头上司艾卓·冯玛特正在与一个人激烈辩论着什么，随即凑了过去，试图听个究竟。

“我说了。”艾卓·冯玛特皱紧了眉头，他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显得有些滑稽，“督议院没有闲人，去帮你们军情部做事，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干脆的拒绝，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不过来人看来也非常了解艾卓，进一步死缠烂打，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我说艾卓，你们督议院人才济济，闲差满地，这个时候要是挤不出个闲人来帮忙，就太说不过去了，你也知道最近引渡的公共犯人，是一个硬角色，在米迦兰，圣教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没有办法让他开口，那张嘴，怎么说呢，跟石化了的一般，根本无法撬开。”

“那跟我们督议院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负责监督内阁动向，对于你们军情部这些狗屁审问，没有兴趣。”艾卓再次拒绝道。

“整个帝都，只有你们督议院有精神系法师，那个辛多莱·费克，有名的审判长，我这是最后期限了，如果我们再翘不出什么情报，犯人又要被引渡到托拉斯去了，天知道那群猴子会不会直接把那家伙分尸了，总之，既然现在他的交换期还在刚多，就要尽一切努力挖出情报。”

“辛多莱现在不在莫雷格，他正在米兰执行公务。”艾卓·冯玛特贼贼一笑，话语间满不在乎，看来他对军情部的所谓利益毫不关心。

“我不管！今天你非得借个人给我不可，否则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那人也怒，便开始耍起无赖来，看样子是与艾卓杠上了。

“冯玛特先生，今天的资料。”此时，雨辰来到冯玛特身边，将手中一叠资料递了过去，这段时间，雨辰在督议院的角色，便是整理资料，一天所做事务寥寥无几，十分清闲。

在帝都，人人知道他威名在外，身份又神秘，自然不会派他做什么复杂繁琐的工作，至于冯玛特，原本便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场面话说过，便交给他一些不相干的事做，总算是将这尊大爷安顿了下来。

此时，这名大爷却不识时务的出现在这里，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眼见来人，那与冯玛特争论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自然不会认不得这新来的青年，迫不及待一把揪住雨辰的衣服，便道：“就他了，今天借用一天，明日奉还，就这样，拜拜！”

也不等雨辰做什么表示，便直接拉着雨辰跑出了督议院的办公厅，动作迅捷无比。

“喂喂，你到底要拉我到哪里去啊。”一面跑，雨辰只觉得莫名其妙，又不好拒绝，只能试探性的询问。

“督议院人人都是审问高手，要不是我没办法，也不会来请你们了。”那男人哈哈一笑，也不停下脚步，直接将雨辰扯上一辆黑色马车。

“快跑！”一声令下，倒是像抢了宝物的强盗，要躲避官兵的追击一般。

一路飞驰，过了两分钟，一阵急刹车，那人一个踉跄，当先跳下了马车。

“本来就不是很远，非要扰绕一个大圈子干什么？”雨辰下了车，发现自己居然只是从督议院前方，绕道了督议院后方，这才想起，那所谓的军情部，就在督议院的背后，一阵阵的无奈。

“总之，今天就交给你了，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可不敢将那么重要的犯人交给我手下那群屠夫，稍不注意的话，恐怕那可怜的家伙就会被大卸八块也说不定。”当下向前引路，雨辰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随即跟着进入。

相较于督议院来说，军情部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阴冷，走在其中，无时无刻不觉寒意阵阵，一条狭长的走道，路过的都是面无表情如僵尸一般的工作人员，这让雨辰感觉非常不舒服。

便随着那人的脚步，经过了几道复杂的检查，就差没脱光，那人解释这只是例行公事，雨辰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越是往里，雨辰的好奇心就越强，再通过了一道黑色的大门，进入其中，就算雨辰心智再坚定，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一间间阴冷的牢房程一字排开，其中莫不是些痛苦呻吟的人们，看情况，甚为凄惨。

“别看了，都是些重犯。”那人掏出一把长长的钥匙，突然想起，方才讪讪说道：“走得太匆忙，忘记说一下，我是军情部部长雷诺，让·雷诺，叫我老雷诺就行了。”

雨辰点点头：“那么老雷诺，这次你要我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老雷诺回过头，牢狱之中阴暗的光线衬得他面容非常阴森诡异，咧开嘴说道：“别的无所谓，只要不在表面留下什么伤痕就行了，要发挥大国的人道主义精神嘛。”

“真会给我找难题。”

“先试试看吧，真的不行的话，我也只能祈祷你们督议院那名精神法师大人快点回归帝都了，还有一周便是引渡时间，到时候要是什么也挖不出来，别说是我，整个军情部在陛下心中的评价，恐怕会下一个档次。”

一面说着，雷诺打开了最里面那扇牢房的大门，随即说道：“里面的人目前来说还算比较稳定，除了不透露任何情报之外，吃食不具，但是他体内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抗体，任何迷幻类药物对于他来说都不管用，我们也不敢加大剂量，生怕将他弄死了，刚多面子上就过不去了，到时候难免造成外交问题。”

“喔？这么难缠的家伙，打又打不得，还要套情报，果然很棘手。”雨辰呵呵一笑，好奇心更甚，临进门，那雷诺再次嘱咐道，“你一个人进去吧，那家伙只要身边超过一个人，就会变得非常狂暴，大概是吃准了我们不敢对他怎么样，最近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我已经有三个属下被他抓伤了。”

“那你还说不危险。”雨辰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牢房内黑漆漆一片，阴冷潮湿，点起了墙壁上的火把，顺着火光，雨辰看到了，那团缩在角落中的身影。

“喔？原来是兽人，怪不得这么嘴硬了。”雨辰略带嘲讽的说道，却见那兽人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盯着自己，显然是对兽人这称呼很不满意了。

“居然能听懂我们的话，看来也不是普通角色。”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份文件，带着文件来到那兽人身前，蹲下，肆无忌惮的翻阅起来。

“嗯……第一号重犯，潜伏于帝国之内十年，化名多米尼克，最后这里更厉害了，艾尔文城受袭的罪魁祸首，罪名是……间谍，谋杀，反人类？”看到这里雨辰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米迦兰帝国对这位名叫多米尼克的兽人间谍可谓深恶痛绝，甚至连反人类的罪名都被安上了，既然他不是人类，那反人类又有什么不妥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雨辰摸了摸鼻尖，对着那兽人笑道：“看来你的确给他们制造了足够的麻烦，毁灭了一座城市？可是我看不出你有那个手段，看来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到让你成为了替罪羔羊。”

雨辰盘腿坐下，笑道：“既然你在米迦兰生活了十年，我不认为你现在还掌握着什么有用的情报，换句话说，你原本就没有什么情报价值，反而是一块烫手山芋，抛给刚多，也只是找刚多的麻烦而已，挖不出情报，没面子，将你杀了，更没面子，损了刚多的脸皮，对于米迦兰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这就是你的价值。”

那兽人眯了眯眼，随即闭上，对雨辰的话不置可否。

眼见如此，雨辰便笑道：“不过既然我受到了委托，不让你说话自然是不行的，我也算是常受到你们兽人的照顾，是老朋友了，你们之中一名叫亚斯基的和一名叫塔戈萨的我非常熟悉。”

说着，雨辰仿佛回忆起来，嘴角渗出一抹阴历的笑容：“喔，忘了告诉你，那个亚斯基的话，是被我搅成了碎片而死的。”

“什么？”一听闻这句话，那兽人直接跳了起来，直接冲向雨辰，却忘记了，自己还是被锁链锁着的，一扯之下，整个人反弹回数步，摔倒在地上，一下子站不起来。

“混蛋，你这个混蛋，二十四尊的亚斯基大人，原来是死在你手上的。”那兽人显然得到过亚斯基死在西人手上的情报，对雨辰的话自然深信不疑，毕竟，如果没有交流，雨辰怎么会知道亚斯基这个名字，更别说塔戈萨了。

“亚斯基死有余辜，你也不必为他打抱不平，不过你们兽人里倒是有值得我尊敬的对象，那名叫塔戈萨的男人，我的老师亦是败在他手中。”雨辰笑道。

“哼，塔戈萨大人纵横无敌，未尝一败，是我们兽人的最强者！”

“喔？”雨辰听闻如此，开口道，“原来被我断去一臂的，是这么强的家伙，我还以为只是一般强者呢，看来你们兽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第三十二章　不该出现的人（二）

“什么！你这个混蛋！”那名为多米尼克的兽人，自是当日与塔戈萨一同制造骚乱，真名为多明戈的男人，被雷蒙德所抓，交给米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