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世录-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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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然是托古之战留下的伤吗？早知道我就不仅仅让他只断一臂，至少拼上性命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下来。”雨辰咬牙切齿道。

“是，又不是，但不是那位强者留下的伤，他很强，强得叫人尊敬，如果再次遇上，我也会堂堂正正与他战斗。”雷戈萨笑着说道，听语气不似作假，突然，雷戈萨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对雨辰道；“辰儿，让我看看你的剑！”

“嗯？”虽然疑惑，但雨辰还是第一时间将死亡呼吸抽出，放在雷戈萨面前。

幽兰色的锋刃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仿佛只要看到这剑，便会被刺伤一般，无比的锋利，锋利！这就是死亡呼吸真正的写照。

眼见剑身无碍，雷戈萨松了一口气，他说道：“辰儿，记得，以后尽量不要太依赖这柄剑，这柄剑虽然好用无比，但并不是无敌的存在，它也有寿命，他也有……灵魂。”

“老师？”看到雷戈萨陷入沉思，雨辰也不打扰，只是想着雷戈萨的话语，久不做声。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雷戈萨环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开始有数道强大的气息往这边赶过来，当下不迟疑，对雨辰说道。

雨辰点了点头，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目前在帝都还是不要被帝国抓到把柄才好，应了雷戈萨，随着他往小巷之中落了下去。

两人收敛了气息，一下子两个人精气神一转，便和普通人无二了。

“记得当时你说过，如果杀了人，一定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保准谁也抓不到，现在算不算这个情况。”两人一边走，雷戈萨想起过去雨辰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笑道。

“心理死角而已，帝都的人毕竟还是太多了些。”拐上一条干掉，虽然是晚上，但是街道上依然人流攒动，丝毫没有减少的意味，不远处的骚乱对于平民来说，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自顾自的生活，才是当下的选择。

便随着雷戈萨前行，来到了市区中心的位置。

兰帕德广场，帝都黄金地段，商业中心，据传这里的地价每一幢房屋都值到百万金之多，科布雷亚在这里亦然有一部分产业。

也不废话，雷戈萨径直走进了一家店面，这家店雨辰知道，全莫雷格最大的武器装备店，店名为雷格造器，向来以价钱贵，质量高，私货足而闻名于帝都，大多是有钱人才能进入的场所。

当雷戈萨进入大门之后，雨辰惊讶地发现，周围人都对雷戈萨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而那称呼居然是……大师傅。

“这算哪门子情况，别告诉我你以前还是个铁匠。”压低声音，雨辰急匆匆询问道。

雷戈萨哈哈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径直走到最里面那扇门，推门而入。

“就是这样，这一批货的质量……”一进门，雨辰便看到坐在椅子上，背对自己的那个女人，此时，女人正在和对面的一名中年人交谈着什么，淡绿色的发丝披肩而下，雨辰只觉得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雷戈萨咳嗽了一声，大声说道：“格拉卡店长，麻烦先出去一下，有点事要和玛丽说。”

玛丽对雷戈萨的语气显然很不满，回过头来便说道：“雷戈萨你不能等等吗？大晚上到处跑，这批货少了一件都不知道，现在客人来……”话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因为她发现一名熟悉无比的年轻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就是这样，店长你先出去吧，我会处理这些事情的。”毫不犹豫，玛丽下了逐客令。

那中年男人一头雾水，但他只是店长，眼前的女子才是老板，只得点点头，随即出门，毫不停留。

“雨辰……你怎么来了。”眼见店长将门合上，玛丽才开口，语气有些尴尬。

“怎么，这里不欢迎我吗？那我走了啊。”说着，雨辰便摆出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好了，别逗你玛丽阿姨了，这段时间，最想你们的人就是她，每天念叨你们的名字，快将我耳朵听起老茧了。”雷戈萨戳了戳雨辰，压低声音说道。

雨辰回头，他看到玛丽已经是泪流满面，冲上前去，与她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好了，好了。”一股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雨辰知道，这是亲情的感觉，只有亲人，才这么温暖，不需要过多言语，便能知道对方的关心。

轻轻推开雨辰，玛丽转过头去，显然在拭着泪水，雷戈萨上前一步，说道：“好了，玛丽，现在既然已经见面了，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雨辰了。”

“雨辰，我和你阿姨正在进行一个很危险的计划，暂时没有将你拉进来的意思，并不是见外，而是你现在有你必须做的事情，待到一切都完结之后，再与你分说，不过现在，先让你知道一些来龙去脉，毕竟我和你阿姨，都不想将你们蒙在鼓里，早有个准备还是好的。”

“老师请说。”雨辰表情变得严肃，听雷戈萨的话语，便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计划，只是静待下文。

“琳达可能已经与你们说过了，我们过去的一些事情，你的老师我，在江湖上有个不怎么高雅的绰号，叫做雷神。”

“我知道。”雨辰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你大概不知道，你老师这个绰号其实是我给取的，通过你琳达阿姨的情报网，才得以传遍大陆，而在此之前，你老师则有另外一个代号……他叫杀神。”

雨辰先是一皱眉，稍加思索，开口说道：“杀神，风神，达蒙克雷斯……老师你以前是达蒙克雷斯十二神将之一？”

“没错，我过去是十二神将之一的杀神！后来叛变，才有了现在的雷戈萨。”

当时我全家被兽人杀害，我急于报仇，四处寻访名师，修习斗气，指望有一日能亲手报仇。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达蒙克雷斯，那个时候，达蒙克雷斯只是一个新组织，虽然有高手，但终究没什么名气，一开始，我只以为这是一个新的佣兵组织，甚至期望帮助它在大陆上打出点名堂，顺便锻炼自己的力量，我被安排在狂神手下，开始了修业。

一次任务，我获得了煞气，得到了这逆天的力量，过程我想你也能猜出一些，我的力量开始成倍暴增，渐渐在组织内占据了一席之地，终于，我获得了自己的封号，煞气杀敌暴虐无比，我的封号也是从此而来，最后的神将，杀神。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只是掉入了一个陷阱，克雷斯斑组织达蒙克雷斯，并不是为了在大陆上打出什么名堂，而是为了他自己。

克雷斯斑是一个疯子，他一直致力于研究一些疯狂的东西，他需要十二个实验体，十二名最强的战士做他的实验品，我恰恰赶上了末班车。

直到后来，一名一名神将被他改造，名义上是获得新力量，但是拥有煞气的我原本便对精神领域有一定了解，我发现，经过改造后的战士，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内心，最后，直到我的好战友，带我进入组织的狂神马克西姆被改造之后，虽然获得了绝强的力量，但也让我明白了，所谓的改造，只是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出卖给克雷斯斑的过程。

我决定反抗，但很快便被控制起来，眼看对我的改造即将到来，十二神将最后一位将要补全，再也没有人能制衡克雷斯斑，此时，恰好琳达率领着一支强大的军队杀上了天王山！

也就是在那一战之中，我获得了自由，结识了琳达，玛丽，你母亲，包括……

“包括卡穆。”玛丽接了下去，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怀疑卡穆也是被达蒙克雷斯控制，当初天王山一站，十二神将缺少一位，天罗大阵无法补全，克雷斯斑虽然节节败退，但依然凭借剩余的十一个绝强力量的神将杀得血流成河，此时，你老师一人之力勇抗十一神将，将克雷斯斑打下悬崖。”

“老师一己之力的话。”雨辰思索着，说道，“如果老师你当时所说没错，没有受过改造的你，力量应该不如其他神将，想必你用了什么特殊方法……如果我没猜错，正是因为当时种下的祸根，才造成了你现在的情况。”

第二十八章　裂刃之祸

雨辰说完之后，静静等待雷戈萨的回复，而作为雷戈萨，似乎欲言又止，几次之后，又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如果我当时有你一半的冷静，或许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只有毁灭克雷斯斑，毁灭掉他那些畸形造物的想法，所以才会使出这一招。”

“裂刃！”

雷戈萨说完双手比划了一下：“获得煞气，必将获得一柄自己的本命武器，而维系这柄武器的能量，就是自己的灵魂，换句话说，灵魂越强，武器也就越为强大；反过来，如果将武器爆碎，让其中的灵魂之能自由释放，所带来的杀伤力，不是可以用正常思维来衡量的。”

“当时，我已经理解到这一招的存在，极度暴怒之下，我选择爆碎武器，将半座天王山直接炸飞，克雷斯斑和剩下的十一神将也没了踪迹。”雷戈萨苦笑道，“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已经杀死了他们，但是当我发现，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无功，反而让克雷斯斑接势而逃，狂怒的我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并杀死他。”

雷戈萨看着雨辰，说道：“当时如若不是你母亲，我恐怕已经化为了复仇的恶魔，听从了她的话，我才收敛了杀心，潜伏在小镇之中，一面修复我的灵魂之刃，一面寻找着克雷斯斑的下落，不过他藏得比我想象得要深太多，我花了十六年，依然没有找到他的真正所在。”

“所以我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神将身上，当时其余神将皆没有被发现尸体，我也知道，获得克雷斯斑改造的他们，本来已经接近不灭的程度，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我杀死，克雷斯斑必将重新露出马脚，因为他需要补全十二神将，他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之前，我必须找到并杀死他。”

“那么，这里就是你重铸灵魂之刃的地方吗？可是老师，这柄本命武器……”言语之间，雨辰抽出了死亡呼吸，“这柄武器的材质原本就是不可捉摸的，你不可能依靠正常方法来修复的。”

“雷戈萨这么多年的研究，自然也有独到之处。”玛丽插话道，“这些年他常常不在家，其实就是游历大陆，寻找合适的材料，在琳达的安排下，我们在帝都开了这家铁匠铺，收集了大量的材料，再加上雷戈萨所搜集的材料，几乎大陆能看到的金属，这里全都能找到，最后，我们将六十多种稀有金属融合锻造，最终打造出了那柄戮天。”

对于戮天雨辰很清楚，他依然记得，那柄黑色战刀的威势。

“戮天的外壳就是用这种金属打造而成的，材质与本命武器基本无二，不过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无法如灵魂之器般可以很好融合煞气，每次都要灌入三倍左右的煞气才能获得以前正常的效果，这点至今无法理解。当时，重铸戮天的我非常兴奋，心道这力量如果可以无节制使用，那么天下自然不会有我的对手。”

这种想法；很危险。

至少雨辰这么认为，他自问，就算知道有这等力量，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绝对不会驶出。

再听雷戈萨说道：“可是我却忘了，这煞气的真正副作用，那就是干涉因果，本命武器，是融合自己灵魂的武器，也是煞气的载体，一旦爆碎，那储存的莫大因果，便会瞬间返还自身，换句话说，你用煞气造下了多少因果，这个时候便会如数算到你身上。”

精神领域与因果阶梯紧密相关，在盖亚的空间之中，雨辰已经理解到了这一点，煞气与精神力源出一处，妙用更甚一筹，自是干涉因果的原因。一想到如此推论，雨辰摇了摇头，如果再滥用这力量，自己不就成了第二个生命本源一般的存在了吗？

虽然矛盾，却又合情合理。

“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第一次爆刃，我将剑刃重铸，阻住了煞气反噬，虽然暂时减缓了作用时间，但是终究留下了祸根，而之前的托古之战，因果锁链崩溃，剑刃折断，无法修复，便再也无法阻止我自身因果的崩坏。”

雷戈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怪物，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好提前进行计划，前段时间帝都的骚乱，也是我造成的，直接引得洛萨出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喔？”雨辰皱起了眉头，“此话怎讲？”

“我放出消息，在莫雷格发现了新型生命体存在，对生命无比狂热的克雷斯斑，必将派出忠诚的手下一探究竟，这也让我抓住了他的尾巴，引出了狂神与血神两人，虽然是旧识，但对于无灵魂的人，我也只能报以悲哀，亲自为他们送葬。”说到这里，雷戈萨垂下了头，虽然看不到脸，但是雨辰依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的沮丧之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玛塔会议上出现的那个怪物，也是克雷斯斑的杰作，他已经完全疯狂，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造出如何恐怖的怪物，我只知道，他现在似乎掌握了一种新的技术，足够他开启那扇生命之门的技术。”

“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吗？”雨辰默默思索着，一条条线在脑海中穿插起来，织成了一张密密的大网。

“煞气干涉因果，如同生命本源的作用，只是更为激烈，剑是钥匙，掌控因果序列不崩坏的钥匙，一旦剑被摧毁，煞气便会成为摧毁自己的武器。老师身上的情况，便和当时在安彻鲁斯地下看到的最后影像一致，看来因果阶梯崩坏，的确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至于达蒙克雷斯，不得不说克雷斯斑是一个天才，克雷斯斑，克雷斯斑……”

突然一道灵感闪过，他回忆起了，那日在玛塔城外遇到的人物，心中暗自苦笑起来。

随即开口：“我想；我见过克雷斯斑，并且短暂交过一次手，他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说待到下一次，他成就完美躯体之时，煞气就再也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从当时的情况结合起老师你的话来说，那确实就是克雷斯斑无疑了。”

雨辰又说道：“不过从力量上来看，克雷斯斑甚至比不过我，更不要说老师了，我觉得他并算不上什么大威胁吧。”

雷戈萨摇了摇头，他拍了拍雨辰的肩膀，笑道：“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克雷斯斑与我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他的力量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理解，要从深度看，他虽然没有无敌的力量，却有着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大脑，有着那疯子才有的可怕思维与无与伦比的才华，说实话，有时候我也会佩服，究竟造物主吃错了什么药，会将人类的一切智慧交付在一个人身上，直到你开窍的那天，我才发现了另一个有潜力与其抗衡的智慧。”

“老师太高估我了，现在的我，相比于以前已经弱了很多。”雨辰诚恳的说道。

“但是你还是你，老师会尽力而为，并不是要你插手；你只需要答应我一点，如果我在杀死克雷斯斑之前先挺不住了，以后的事，还得交给你了。”雷戈萨笑着开口，仿佛再说一件毫无干系的事情。

雷戈萨的态度让雨辰心头一惊，虽然知道老师的身体状况有些问题，但是看起来已经到了非常棘手的地步，忙询问道：“老师您现在，究竟还有多久？”

虽然很残酷，但是雨辰依然问出了口。

“让我来回答吧，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的身体，我比他更加了解现在的情况，按照现在的速度，面具也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了，现在除了生命本源，没有任何东西能救活他的性命，两年，两年之内，塔戈萨便无法维持身体的实体形态，现在之所以崩溃这么缓慢，还要多亏于他最近突破达到的新领域，得以不断用元素修补自己崩溃的身体，不过毕竟是治标不治本。”

说着，玛丽看向了雨辰，面上满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