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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记 树下野狐-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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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脖子掐主,高高提起。
幻冰仙子苍白的脸顿时憋涨红紫,手指发狂似的抓着他的手掌,双足乱蹬。公孙婴猴最喜将人扼住咽喉,活生生折磨而死,她越是恐惧惊怖,他便越是畅快得意,斜睨着姑射仙子,仰头大笑,手指一点点收紧。
当日在东海之滨,姑射仙子便曾目睹他毙杀卢羽平,折磨虹虹仙子,此刻重见此状,更是惊怒厌憎,待要出手相救,却听丁香仙子喘息着咯咯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贱人,你也有今日!”
幻冰仙子妙目中闪过恐惧、愤恨,后悔等诸种神色,泪水悠然涌出。
丁香仙子又咳嗽了几声,道:“公孙小子,拓拔小贼是你眼中钉,也是我肉中刺,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报仇雪恨,让那小贼心碎欲裂、生不如死!”
公孙婴猴笑道:“说来听听。”
丁香仙子冷冷的道:“这小丫头与拓拔小贼有三生之缘,棺中女子便是她的前世。那小贼爱她入骨,先前离开时,还信誓旦旦的与她相守白头,她若是突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你,你猜猜那小贼会是什么滋味?”
姑射仙子双面飞红,公孙婴猴一怔,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不知前辈有何妙计,能让冰清玉洁的圣女变成水性扬花的荡妇?”左手一紧,“喀嚓”,幻冰仙子登时玉埙香消,被他随手抛飞开去。
丁香仙子淡淡道:“小丫头的右手里藏了一对情蚕。你吞下雄虫,再喂她吞下雌虫,不消片刻,她就只记的你这情哥哥了。”
姑射仙子大凛,翻身后掠,只听他大笑不止,如影随形。仓促间连挡了数十招,气浪汹涌扑面,险象环生,右袖“哧”的一声轻响,衣钵迸裂,那清玉瓶登时被他凌空夺去。
公孙婴猴的修为原本就远在她之上,这几个月为鬼国妖军所驱策,因祸得福,真七大涨,姑射仙子更难抵挡,又激斗了百余合,腰间一麻,被他封住任脉,既而双臂、双腿连接酥麻,奇经八脉尽皆被封,软绵绵地坐到在地。
公孙婴侯飘然立定,从那青玉瓶中取出白蚕,啧啧笑道:“情蚕活到千年,姻缘三世牵。木圣女,想不到你我之间竟有这等缘分。”他对天下蛊虫、奇毒素有研究,只一端详,便知这对黑白蠕虫当是情蚕无疑,指尖一弹,将那雌虫不偏不倚地送入她的口中。
姑射仙子只觉喉中一麻,朝腹中缓缓滑落,又是惊骇又是羞怒,泪水盈眶,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这一年多来,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摆脱对拖跋野的眷恋,远赴万里,来到这南海穷山,也是想借忘川之水将他彻底忘记。
而此刻事到临头,出了尖锐刺骨的恐惧,更多的是肝肠寸断的伤心。这一刻,她才突然醒悟,原来真的要让自己忘了他,竟比死还要难过!
公孙婴侯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摇头笑道:“如此佳人,何忍唐突?”见她并无一样,这才捏起那雄虫,抛入自己口中。
姑射仙子羞得双颊焚烧如火,喉中那麻痒之感徐徐下移,钻入心室,突然一阵剧痛,像被狠狠咬了一口,浑身一颤,闭上眼,强忍泪水,心道:“拖跋太子,今生已矣,来生再见了!”想要咬舌自尽,但经脉俱闭,竟连咬牙的气力也没有了。
当是时,忽听公孙婴侯嘶声惨叫,接着“轰轰”连声,气浪爆涌,睁眼望去,只见他弓身蜷缩,踉踉跄跄地朝后跌退,脸容涨紫扭曲,双眼凸了出来,痛楚、惊怒、狂乱、恐惧……交叠闪烁,左手捧着胸口,狂吼不止,右手狂乱地四下狂舞,仿佛一只濒死的困兽。
姑射仙子大奇,情蚕无毒,即便寄居于心室之中,也绝不会伤人性命,更何况情蚕雌雄连心,若雄虫有异,雌虫也当立时感应才是,自己又怎会殊无反应?心中一动,转眸向丁香仙子望去,只见她脸带冷笑,口中念念有词,果然在诵读咒语。
公孙婴侯疼得捧腹俯身,几欲痉挛,嘶声咆哮道:“食心金背虫!老贱人,你拿食心金背虫来诓我,我要杀了你!”想要朝丁香仙子冲去,但左脚方一迈出,立刻一头栽倒在地,满头大汗,簌簌颤抖。
丁香仙子淡淡道:“你又不是六岁的孩子,我更不是你娘,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怪得谁来?嘴唇翕动,越来越快,公孙婴侯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越发凄厉。
姑射仙子又惊又喜,这才知道她竟是在帮自己!食心金背虫是南荒罕见的奇毒蛊虫,形如幼蚕,遍体淡绿,唯有背上一线金黄,也不知她涂了什么染料,竟能骗得过公孙的法眼。
心中突然又有些后怕,若先前真听她所言,将这对“情蚕”与拓拔一同吞下,被整得生不如死的,可就是自己二人了。
正自庆幸,又听公孙婴侯纵声狂吼,突然一掌猛击在自己胸口。丁香仙子身子一晃,“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第四卷 天元 第九章 情为何物(下)
姑射仙子大凛,知道水妖舰队必已登陆,这绚丽如锦的诸夭之野很快便要成为一边焦土了!拓破野孤身前往融天山,也不知沿途会不回遇见水妖?正字忐忑,忽听身后穿来一声长啸,雄浑激越,姑射仙子喜道:“拓拔太子!”转头望去,一道人影如箭冲来,黑袍鼓舞。苍白的俊脸上怒意勃然,右臂狭着一个红衣女子,赫然竟是公孙婴候!
宵吴昂头怒嘶,姑射仙子心中徒然一沉,抄手提起了丁香仙子,往乘黄背上跃去,但公孙婴候来势极快,霎时间已冲到六丈之距,“呼”的一声,地火阳极刀狂飙怒卷,直追眉睫,逼到她只能翻身后惊。
四青蛇大女,破空急冲,争相朝他当头扑去,被阳极气刀扫中,光浪纷摇,尖嘶狂舞,齐齐抛弹开来。
“轰轰”连声,瞬息之间,公孙婴侯已急攻三十余刀,气浪澎湃,姑射仙子抵挡不住,双袖气带徒然炸裂,鲛珠登时脱手冲舞,凌空飞旋。
“鲛珠!”幻冰仙子妙目一亮,叫道,“公孙大哥,快起它吞到肚中!”话音未落,公孙婴候左手气旋怒转,募地将神珠兜卷而起,纳入口中。
丁香仙子又惊又怒,喝道:“臭小子,吐出来!”奋起余力,绚光炸舞,不顾一切地使出一记五行气刀轰然扫挡,顿时鲜血狂喷,猛撞出十余丈外。
姑射仙子被那气浪所卷,亦是喉中腥甜,天旋地转,心下大惊,此獠真气之强霸狂猛,比起当日东海交手之时,竟似猛涨了不下四成!当下聚气凝神,挥舞无锋剑,将气刀锋芒接连震荡开来,朝后翩然飞退。
霄吴嘶吼疾弛,堪堪冲至她身下,方一骑上,立即闪电撕的朝外冲去。
姑射仙子秋波转处,瞥见丁香仙子横躺在山壁下,气息奄奄,心下登生怜悯之意,不忍就此弃她而去,当下驱策乘黄,转向电驰,长袖气带飞舞,将她顺势凌空卷起。
公孙婴候哪容她们逃脱?纵身狂吼,气刀光浪爆涨,横卷如汹汹赤潮,那四条青蛇奋不顾身地拔地飞起,想抢在姑射仙子身前,为他阻挡,方一靠近,立时被劈得鲜血激射,冲天飞舞。
霄吴扬蹄,嘶鸣高跃,但仍稍慢了片刻,“嘭”的一声,被气刀外沿扫中后腿,踉跄飞跌,连人带兽撞入花海之中,吃痛悲鸣。
待要奋蹄冲起,公孙婴侯已然冲到,左掌一晃,橘红色的气浪层叠怒涌,将它硬生生按倒在地。姑射仙子呼吸窒堵,白衣猎猎,竟似被山岳当头压住,再也不能上移半分。
幻冰仙子大喜过望,从他右臂间挣脱跃下,掠到丁香仙子身边,重重地踢了她一脚,笑道:“老贱人,你也有今日!哼,你怕我们逃脱,逼我们吞了‘子母蛊’,可没料到竟会自作自受,让我顺藤摸瓜,将你找着了吧?”
丁香仙子这才知道他们竟是反向追踪自己体内的蛊母,寻到此处,心下懊悔,恨恨喘息道:“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婢……”还不及骂出口,当头又被她接连猛踢了几脚,眼前金星乱舞,登时昏迷。
幻冰仙子快意无比,咯咯大笑。公孙婴侯左手凌空探抓,正欲将姑射仙子提起,丹田中却绚光飞舞,周身陡震,双眼怔怔地凝望着她,神色古怪已极,手中气旋顿时一松。
姑射仙子呼吸登畅,清叱一声,无锋剑碧光冲射,将上方那赤红色的光轮倐然划破,“哧!”公孙婴侯身子一晃,朝后急退数步。霄昊趁势冲跃而起,驮着她奔腾破空。
几在同时,那四条青蛇怒啸着疾冲而下,如碧浪旋涡,春藤绕树,将公孙婴侯陡然紧紧缠住,幻冰仙子失声大叫,他却依旧楞楞地凝视着前方,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
姑射仙子微微一怔,旋即醒悟他定是受鲛珠所激,神志即将恢复清明,当下再不迟疑,袖带卷舞,将丁香仙子缠缚拽起,驭兽朝外电驰而去。
身形方动,忽听公孙婴侯纵声长笑,双臂一振,红光轰然鼓爆,青蛇飞扬,气浪掀卷横扫,“砰!”霄昊侧肋被撞,登时长嘶横飞。
长草摇曳,花海起伏,她凌空翩然掠起,抓紧丁香仙子,几个翻身抄足,堪堪避过气刀,有惊无险地飞到那方方正正的石山上。
公孙婴侯双眸炯炯,精神大振,脸上的狂暴郁怒已被倨傲从容所替代,竟似变了一个人般,嘿然笑到:“拓拔小贼连无锋剑都送与仙子,想必是作定情信物了。这等重要之物,若被公孙某人的血玷污了,岂不可惜?”
双手齐拍,赤浪飙卷,激撞在断剑上,震的姑射仙子半身酥麻,她肩头一晃,下意识地挥剑反撩,岂料公孙婴侯双掌立时逆向反旋,“呼!”气浪怒转,当空化为一股狂猛旋涡。
姑射仙子猝不及防,登时朝里冲去,此时若立即松手,当可全身而退,但她不舍得就此弃剑,稍一迟疑,已连人带剑拔身冲起,被那气浪紧紧缠住。
霄昊翻身怒吼,重又横空高跃,斜地里猛撞在那滚滚气浪上,红光炸射,姑射仙子飘然飞起,恰好落在它脊背上,反向冲天飞跃。
公孙婴侯哈哈笑道:“好畜生!既要舍身救主,我就成全你罢!”左手捏诀急舞,轰轰连声,地火气刀喷薄纵横,石山碎炸,落英缤纷,霄昊闪避不及,后腿被光刀扫中,顿时重重飞旋撞落。
片刻之间,乘黄兽已被其气刀接连劈中三记,再也支撑不住,蜷成一团,簌簌颤抖,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姑射仙子的手掌,摇头悲嘶,似是催促她快快逃离。
姑射仙子心中一酸,将丁香仙子放在它旁侧,翩然起身,正欲与他一决生死,天空中突然炮火轰鸣,漫天皆紫,三个黑衣玄帽的西海水妖骑鸟急飞而来,眼见她为公孙婴侯所困,纷纷连声欢呼。
公孙婴侯斜睨一眼,目中杀机大作,凌空弹指,“哧哧哧!”三道气箭破风激舞,闪电似的穿入那三名水妖胸口,惨叫陡起,火焰高窜,刹那间便连人带鸟,烧成了焦黑枯骨。
幻冰仙子吃了一惊,不知他为何忽然反又为敌。公孙婴猴森然笑道:“这些狗贼,趁着我误饮忘川水,失去记忆,竟敢冒充我娘,诓我为他们卖命。嘿嘿,我倒要瞧瞧他们何德何能,竟敢如此放肆!”
幻冰仙子被他冷冰冰的目光一扫,心中大寒,忍不住朝后退去。公孙婴猴眉毛一扬,笑道:“怎么?你也想去给他们通风报信吗?”
幻冰仙子脸色煞白,强笑道:“公孙大哥,我对你真心欢喜,又怎么会……有怎么会给那些水妖报信?”一边说,一边仍不自觉的忘后退去。
公孙婴猴哈哈大笑道:“当日我从阴阳冥火壶中,初到这融天山忘川,你连哄带吓,骗我作这女儿国主的人祭,见我一刀将她杀了,又立刻改换嘴脸,一口一个‘公孙大哥’,这见风使舵的工夫,可高明的紧哪。莫非今日有想估伎重施么?”左手一探,蓦地将她脖子掐主,高高提起。
幻冰仙子苍白的脸顿时憋涨红紫,手指发狂似的抓着他的手掌,双足乱蹬。公孙婴猴最喜将人扼住咽喉,活生生折磨而死,她越是恐惧惊怖,他便越是畅快得意,斜睨着姑射仙子,仰头大笑,手指一点点收紧。
当日在东海之滨,姑射仙子便曾目睹他毙杀卢羽平,折磨虹虹仙子,此刻重见此状,更是惊怒厌憎,待要出手相救,却听丁香仙子喘息着咯咯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贱人,你也有今日!”
幻冰仙子妙目中闪过恐惧、愤恨,后悔等诸种神色,泪水悠然涌出。
丁香仙子又咳嗽了几声,道:“公孙小子,拓拔小贼是你眼中钉,也是我肉中刺,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报仇雪恨,让那小贼心碎欲裂、生不如死!”
公孙婴猴笑道:“说来听听。”
丁香仙子冷冷的道:“这小丫头与拓拔小贼有三生之缘,棺中女子便是她的前世。那小贼爱她入骨,先前离开时,还信誓旦旦的与她相守白头,她若是突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你,你猜猜那小贼会是什么滋味?”
姑射仙子双面飞红,公孙婴猴一怔,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不知前辈有何妙计,能让冰清玉洁的圣女变成水性扬花的荡妇?”左手一紧,“喀嚓”,幻冰仙子登时玉埙香消,被他随手抛飞开去。
丁香仙子淡淡道:“小丫头的右手里藏了一对情蚕。你吞下雄虫,再喂她吞下雌虫,不消片刻,她就只记的你这情哥哥了。”
姑射仙子大凛,翻身后掠,只听他大笑不止,如影随形。仓促间连挡了数十招,气浪汹涌扑面,险象环生,右袖“哧”的一声轻响,衣钵迸裂,那清玉瓶登时被他凌空夺去。
公孙婴猴的修为原本就远在她之上,这几个月为鬼国妖军所驱策,因祸得福,真七大涨,姑射仙子更难抵挡,又激斗了百余合,腰间一麻,被他封住任脉,既而双臂、双腿连接酥麻,奇经八脉尽皆被封,软绵绵地坐到在地。
公孙婴侯飘然立定,从那青玉瓶中取出白蚕,啧啧笑道:“情蚕活到千年,姻缘三世牵。木圣女,想不到你我之间竟有这等缘分。”他对天下蛊虫、奇毒素有研究,只一端详,便知这对黑白蠕虫当是情蚕无疑,指尖一弹,将那雌虫不偏不倚地送入她的口中。
姑射仙子只觉喉中一麻,朝腹中缓缓滑落,又是惊骇又是羞怒,泪水盈眶,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这一年多来,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摆脱对拖跋野的眷恋,远赴万里,来到这南海穷山,也是想借忘川之水将他彻底忘记。
而此刻事到临头,出了尖锐刺骨的恐惧,更多的是肝肠寸断的伤心。这一刻,她才突然醒悟,原来真的要让自己忘了他,竟比死还要难过!
公孙婴侯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摇头笑道:“如此佳人,何忍唐突?”见她并无一样,这才捏起那雄虫,抛入自己口中。
姑射仙子羞得双颊焚烧如火,喉中那麻痒之感徐徐下移,钻入心室,突然一阵剧痛,像被狠狠咬了一口,浑身一颤,闭上眼,强忍泪水,心道:“拖跋太子,今生已矣,来生再见了!”想要咬舌自尽,但经脉俱闭,竟连咬牙的气力也没有了。
当是时,忽听公孙婴侯嘶声惨叫,接着“轰轰”连声,气浪爆涌,睁眼望去,只见他弓身蜷缩,踉踉跄跄地朝后跌退,脸容涨紫扭曲,双眼凸了出来,痛楚、惊怒、狂乱、恐惧……交叠闪烁,左手捧着胸口,狂吼不止,右手狂乱地四下狂舞,仿佛一只濒死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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