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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剑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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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苍穹，一个黑袍青年驾驭着一头翡翠颜色的透明生物犹如旋风掠来，银丝握在手中。
“埃利奥特！”蛮牛大王用尽全力呼喊，青年半空跳落，脚下托起缕缕狂风，踏着虚空奔走，来到德萨和韦鲁斯身前，一剑击退两人，立即抓起蛮牛大王跳向飞落的坐骑，一个有着四翼的怪鸟，全身上下青色的微风缭绕，“海蛇三兄弟与罗兰伯爵密谋倒戈，大军攻占了小岛，你的家人我派人保护了，现在什别说我们马上走！”
青年的杀到与离去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
“‘翡翠獠牙’埃利奥特·拉斐尔，没人知道他的背景，他的来历，近几年突然崛起于雪境，不同海洛伊丝从三百骑兵的追捕中逃脱那么轰动，他是镜湖七王内最为低调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难相信他有这样的实力。”德萨望向满地的尸体与山谷内被暴雨熄灭的大火，若有所思的说：“这个家伙真够可怕的，年轻精通布局，自身的实力不弱，为什么甘愿成为匪徒。如果随便选择一方贵族追随，或者成为一名佣兵，恐怕早在帝国境内成为游吟诗人传唱的大人物，韦鲁斯你与他一对一，有把握坚持多久？”
“恐怕不会超过十分钟，这家伙的魔法与近战能力都不简单，不是一般的魔剑士，速度、力量、反应…比我要厉害。”韦鲁斯搀扶着受伤的德萨走来，秦川费力的站起身，和他们拥抱，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山谷内已有骑手赶来搀扶，是青岚佣兵团的成员。没人再顾虑雨水淋湿了衣服，只想坐下来用力的喘气。
克舍尔站在堆积尸体的山洞后朝下挥手，喊叫着说道：“刚才号角声停止，魔兽恢复了理智成批涌向了洞口，把罗密欧吓的尿裤子了，幸好我懂火系魔法，艾登的剑术也不特别差。”在猥琐的魔法师身旁，罗密欧和卡斯帕探出脑袋，露出灿烂的笑容，瑟雅依旧保持冷漠的样子。焦臭与血腥的气味弥漫在山谷内，望向被佣兵团团保护的马车，一只女人的手缓缓掀开了帘布，她的声音隔着玻璃就已传出：“如果没有诸位，我或许会死在这里，诸神听到了我的祷告，派你们来保护我。”
等她跨下马车，德萨和韦鲁斯险些从坐着的石头上滑倒，“摩黛丝提·奥利弗女伯爵！”
第三章 亡灵古书
她回以礼貌的微笑，侍从撑伞为她挡雨。如果不是听德萨和韦鲁斯提及有关她的传闻，秦川绝不会把这样端庄的女人和荡妇联想到一起。摩黛丝提·奥利弗女伯爵的身材高挑，举止优雅，外罩一件黑色的毛衣，内里衬衫的领口严谨的扣到了第一枚。脸上施了淡妆，没戴耳环以及发饰，只有左手的小拇指戴着一枚红色玛瑙石戒指。
“原来你们认识我。”摩黛丝提的长靴踩过雨地，她不是手无寸铁的女人，腰带上系着单手剑，右手的手指有两道很细微的伤疤。
“请到马车上躲雨，佣兵们简单的清理完伤口会自己找地方休息。”摩黛丝提主动伸手去扶德萨和韦鲁斯，他们起身躲开，朝受伤的佣兵走去，“噢，尊贵的夫人，你完全不必顾虑我们两人的感受，像我们这些佣兵就是喜欢战斗，受伤以后愈合的伤疤，将证明我们绝非懦夫，不劳你辛苦。”
德萨和韦鲁斯一脸正紧的走开，秦川想要跟着起身，摩黛丝提已经走近，伸出她的手，“请不要拒绝女士的邀请，尊贵的魔法师请上马车躲雨吧，这样的大雨战士可以承受，视为体魄的锻炼，魔法师可会生一场大病的。”
“等等，我的朋友还在山洞里边。”
“不必担心，北地的骑兵很快赶到这里，他们会负责护送我们南下，你不好奇这次罗兰伯爵的行动么，在马车内等待的时候我们一边可以闲聊。”
“可是……”
“你不想终日躺在病床上的话，还是赶快进去躲雨吧。”
秦川被摩黛丝提非常有礼貌的请进了她的马车，马车的空间不大，中间横隔一张木桌，秦川看不出是由什么木料制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摩黛丝提看眼窗外，说：“你不建议我拉上窗帘吧，尽管我见过死人和战乱，可是仍对尸体心存恐惧，不瞒你说我的父亲和母亲全是死于意外，他们在雨天登临古堡的城墙，不幸脚滑跌倒，沿着石阶滚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当时的我只有十岁，清楚记得那是十五年前一个飘着薄雾的清晨，就在我眼前，命运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我看着没了知觉的父亲母亲，拼命的叫喊他们的名字，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生命的脆弱，一个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他们没再醒来，葬礼并不隆重，赶来参加葬礼的贵族也不多，当时的帝国正忙于和蓝蝴蝶王朝开战，大批的贵族涌向了南方海城，无暇顾及像我们奥利弗家族这样偏远地方的贵族。等到棺木入土以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安静的房间，面对古堡灰色的石壁，落地窗外的阳光淡去了最后的余辉，此后噩梦开始困扰着我，每当午夜梦回，我独自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仿佛听到了亡魂的叫喊，他们在夜里哭泣，于无人的房间低语，自言自语生前未完成的事情，成为了他们此生遗憾，那种可怕如梦魇的压抑，让我整夜失眠无法入睡。”
窗帘拉上以后，马车一下子变得昏暗，摩黛丝提的询问不是带着疑问的语气，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死者的亡魂在我的古堡徘徊不去，我原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些东西存在，每当夜里惊吓醒来，慢慢的我发现他们的存在，快把我折磨成疯子。我请当地的牧师来过，他们无人可以驱逐那些游荡的亡魂，因为死前心怀怨念他们不得安息。他们中有被我先辈杀死的骑士、女仆、平民…也有我们奥利弗家族的成员，他们大多保持着死前的模样，有的面容惨白、有的神情痛苦、有的表情狰狞、有的缺手断脚、也有的美丽英俊宛如雕塑…他们不是寻常的牧师能战胜的‘生灵’。后来由当地的老牧师向雪境的主教求救，维克托主教带了神官、牧师来到古堡查看情况，他们同样无能为力，这些亡魂有的即将变为幽魂或者恶灵，他们不得不向教皇请示，异端审判所的七位黑衣主教中的一位，从海岛亲自赶来。”
“这个世界真的有幽魂恶灵么，尽管我见过会说话的骷髅。”秦川打断了摩黛丝提的话。
摩黛丝提从座椅的软垫下抽出一本封皮黑色古旧的书籍，封面没标注任何字体。
“大部分人不会经历幽魂和恶灵，对他们的存在只是道听途说，而那些行走在黑夜里的驱魔师也会把全部的秘密埋藏在心里，这本古籍是异端审判所的黑衣大主教，英森诺亲笔抄录的《亡灵书》。教会的圣典《诸神喻示》共由四部分组成，分别是《上古书》、《人界书》、《冥界书》与《亡灵书》。其中《亡灵书》的开篇记载，亡灵是对亡魂、幽魂、恶灵以及恶魔的统称。恶魔专指来自深渊的生物，最早出现在上古纪元末期，由深渊领主带领，利用诸神内乱制造出的时空裂痕降临亡者大陆，他们在混乱纪元中期的时候，彻底被诸族驱逐。然后是幽魂与恶灵，是带有血气的生命死后生成，灵魂由于怨念的影响无法去到冥河等待诸神的指引，转生成了幽魂，或者恶灵，也被称为死灵。一经转生的亡魂，力量会发生质的改变。除了教会的光明魔法师，利用驱魔术、降神术克制他们以外，普通的魔法、刀剑通常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教会对黑暗魔法师在意的原因，是因为黑暗一系的施法者可以操控亡魂将他们转生为死灵，其中亡灵魔法师的转生能力最强，转生后的亡灵魔法师也被称为‘死灵魔法师’，是教会绝对不容许存在的大异端。其次的亡灵剑士，同样可以转生为死灵剑士，不同的是他们以召唤异界暗黑生物为主，很少向亡灵魔法师那样奴役死尸。巫妖与血魔则从魔法师重生的一刻起，就以死灵的形态出现，巫妖舍弃了腐朽的肉身，转生为骷髅的样貌。血魔的情况差不多如此，这成为他们被教会视为异端的依据，因为正常的人类即便死去，也不会掌握邪恶的力量。”
“回到之前的话题，那位黑衣主教为我解决了古堡的麻烦，将全部的亡魂封印进一枚戒指里面，这枚戒指的锻造者无人知晓，大概是年代久远的魔器，因为封印了成千上百的亡灵，具有极其邪恶以及恐怖的力量，她嘱咐我好小心的收藏，如果被充满野心**的魔法师拿到它，后果不堪设想。”摩黛丝提把书放在桌面，继续说道，“后来告她又诉我在多年以后的今天，等待一个戴了面具的魔法师到来，我想应该是预言术洞悉了你的存在。这次参与罗兰伯爵的行动，我真正的用意是等你的出现，那位黑衣主教说如果你选择的是黑暗的道路，放弃心里的光明，不顾我们这群人的安危离开，这枚戒指仍旧由我保管，继续等待合适它的主人。如果你选择的是光明的道路，坚守着心底的良善，会为我们的遭遇出于同情相救，这枚戒指就交给你保管，连同这本《亡灵书》一同交给你。罗兰伯爵的行动，我本不想加入，地方领主间的矛盾，不仅仅只是几个家族间的恩恩怨怨这么简单。”
“另外你想知道罗兰伯爵的过去么，也许你听过那我不再废话。”摩黛丝提示意秦川收下《亡灵书》。这本古旧的手抄本入手沉重，书有四、五厘米那么厚，秦川翻开第一页，上面墨水写下的小字不是玫瑰帝国现今通用文字，与古印加帝国的文字很相似。至于摩黛丝提说起的罗兰伯爵，秦川自然记忆起在冷风堡休息的最后一天，伯爵在城外雪地对男巫执行死刑的那个清晨，他祷告完以后，挥剑砍下了男巫哈里斯的头颅，然后在成千上百的人的欢呼声中，摩格山岭雪鹰展翅凌空，伯爵带着追随的骑士贵族返回古堡。
他从容淡定，年老不失威严，执掌雪境大权的这些年间，一直恪守着领主的职责，守护着雪境的荣耀，这样的贵族秦川确实好奇他的过去。
摩黛丝提略作沉思，说道：“罗兰伯爵与皇室的恩怨要从他的妻子说起，罗兰伯爵于神圣历2986年，三十岁的时候接替年老的父亲成为雪境领主，到如今神圣历3026年，已经执掌雪境大权四十年的时间，这四十年间，只有前十年，雪境与帝国处于蜜月期。在神圣历2998年，夏芝小姐出生，伯爵夫人遭到魔兽袭击死去，有传闻是皇室策划的魔兽暴乱，没人知道真相如何，伯爵与皇室的关系在当时因为这件事情变得非常的紧张，直到马恩的父亲霍奇三世在两年后遭到刺客暗杀，雪境与帝国间的关系才稍微得到改善。当时战争没有爆发的原因，主要是兽人名将马库斯进犯西部荣光要塞，等到马恩接过皇位，大清洗了父亲旧有的势力，镇压了宣战派，这么多年过去，皇室与雪境一直不想提起这件往事。关于伯爵夫人的死有很多个版本的传闻，引人注意的是，罗兰伯爵与他的夫人，来自君安显赫家族奥纳西斯的丽莲，以及马恩的父亲，霍奇三世年轻时是挚友，一同毕业于醒狮学院。丽莲·奥纳西斯远嫁雪境，霍奇三世因此冷落奥纳西斯家族，扶植了罗伯特家族。罗伯特家族在神圣纪元3000年，家主亨利伯爵战死，霍奇三世死于暗杀后走向没落。”
“我本人对八卦不感兴趣，历史总是有很多的真相隐藏在谎言中。失去了爱人以后，伯爵一改往日优柔寡断的态度，他年轻时曾有心成为教会的牧师的。四十年间，他多次号召了诸位家主一同出兵解决雪境的魔兽隐患，他曾写过一首名为《雨夜玫瑰》的歌，来纪念死去的爱人，我小的时候常听游吟诗人唱起。现在依稀记得他唱的第一段，维西纳，你爱上了雨滴落在剑锋上的声音了么，它们在黄昏的暮色里染上了鲜红的颜色，维西纳，你听到了脉搏跳动的声音了么，它们脆弱的隐藏在血与肉间，维西纳，你看到了铁马踏过冰河，火箭照亮山河的黑夜么，它们将是我走向毁灭的开始，殷红如玫瑰的血啊，在这样冰冷的雨夜悄然绽放……”摩黛丝提轻轻唱起，秦川就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在夜雨下失了去爱人而痛苦的男人。
“如果说爱情会让男人的心死去，也会令男人的心得到重生，毕竟是家族历史悠远的贵族后裔，不会那么软弱。听着这首歌，你不会想到它的谱曲者曾经想要成为一名牧师。经历了四十年的风云变幻，罗兰伯爵已经老了，然则他的为人变得更加睿智。”摩黛丝提轻轻的叹息，“这么多年来，他一心想要剿灭魔兽，容忍匪徒在镜湖占山为王，只是为了等待最佳的时机到来，就连镜湖七王的领袖‘翡翠獠牙’埃利奥特·拉斐尔也绝没想到，伯爵在结束了巨石冰山的行动以后，会这么快着手解决他们。早在诸位家主进军巨石冰山的时候，伯爵已经派亲信与我取得联系，我秘密北上，与他会见，从卢塔堡到我的领地黑堡间的城镇士兵、贵族侍从、家族守卫……都已经被伯爵号召，总共将近千人，在卢塔堡领主斯温·罗德尼伯爵的带领下，连夜北上，埋伏在镜湖的四周。我作为诱饵，诱使七王内最重视盟约的蛮牛大王前来伏击，现在罗兰伯爵与诸位家主联合七王内的三王，里应外合的攻破了匪徒占据的小岛、水道……他们暗中的结盟很快都将土崩瓦解，等到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雪境内部的矛盾基本上解决，今天过后的雪境，大权将真正的握在他们贵族手中，匪徒将不再可能对雪境构成威胁。”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而且是这么隐秘的事情。”秦川恍然发现摩黛丝提透露出太多的秘密。
“因为我想要把你绑在我的战船上。”摩黛丝提嘴角泛起笑意，“既然我向你坦白了这么多的秘密，你是否应该去我的地方多住几日，我的戒指还没给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是你自己好奇向我追问的，我可是将选择权交在了你手里，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不想被刺客追杀的话，如果我是你，不会拒绝一位像我一样年轻的女士的邀请。”
摩黛丝提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秦川不由感到愤怒，自己一不留神就被面前这个女人给骗了。她说这么多的原因，无非是想要让自己不能拒绝，乖乖的去她的古堡。
“你！”秦川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关于她的传闻。
摩黛丝提若无其事的拉开了窗帘，月光照亮她略显得苍白的侧脸，她的右眼角有颗泪痣，接近发鬓，秦川这才注意到。只听见她细微的声音响起昏暗的马车内，“你是否想问关于我放荡的传闻是真的么，接近事实，我确实和很多的男人上过床，我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能够守住家族产业、父母留给我的古堡的方式，只有屈服在男人面前，你如果认为我脏的话，也没关系，不管我是卑微也好，是高贵也好，我都要活下去。如果命运可以一帆风顺，又有哪个女人愿意选择去讨好你们男人活着。”
摩黛丝提不再说话，只是出神的望向窗外，夜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她轻轻哼起了《雨夜玫瑰》，“维西纳，你爱上了雨滴落在剑锋上的声音了么，它们在黄昏的暮色里染上了鲜红的颜色，维西纳，你听到了脉搏跳动的声音了么，它们脆弱的隐藏在血与肉间，维西纳，你看到了铁马踏过冰河，火箭照亮山河的黑夜么，它们将是我走向毁灭的开始，殷红如玫瑰的血，在这样冰冷的雨夜悄然绽放……”
秦川也看向窗外，注意到远处德萨和韦鲁斯看来的**眼神，却没有想要笑的冲动。
青岚佣兵团的成员整理好伤口以后，全部披上厚重的皮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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