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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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受不幸诅咒困扰，至今没有丈夫的女人，安静的坐在靠近壁炉的位置，有两名骑士陪同在她的左右。

炉火照亮女人光滑白皙的肌肤，没有皱纹的脖颈戴着一串蓝宝石项链，像她眼睛一样湛蓝纯净。

除了项链以外她全身上下再没有其它的首饰，紧身对襟长衣外罩着绣着飞鹰家徽的外褂，黑色长发垂落肩头，比起年纪相仿的阿格尼丝，她有种知性的美。

两名年老的骑士随行保护他，分别叫巴洛克和斯图坦安，是她父亲罗兰伯爵的心腹。他们有着传统骑士刚正不阿的眼神，严肃的脸孔极具正义感，站立那里目不斜视犹如两尊雕像。

“他们是真正的骑士，遵守着曾经宣誓的信仰，努力保守了自己应有的品行，他们很忠诚。”枚玖带着秦川来到她面前，隐秘的声音继续悄然诉说。

夏芝主动前来拥抱，秦川感受到来自科斯特和腓特两大家族年轻人嫉妒的目光。

“你美丽仍像从前。”枚玖正视夏芝，轻微的咳嗽着说道：“而我日渐容颜衰老，诸神如若给予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要有不同的人生。”

“如果可以有选择，我宁愿舍弃终会走向腐朽死亡的肉身，去拥有能够学习魔法的能力。”夏芝微笑，“请原谅父亲不能亲自来见证阿尔弗雷德家族荣光的传递，他正在西北雪山找寻冰魅的踪迹，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听爱德华说与冰魅的存在有一定的关系。”

“到时我的弟弟会代替我为罗兰伯爵分忧，他继承我强大的意志，剑与魔法的光辉同在。”枚玖的话引起诸位家主的注意。

“一名魔剑士么！”宾派腓特惊叹的走近，“能与魔剑士同在一屋，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好了，宾派大人，收起你那廉价的赞美吧。”派翠克·科斯特嘲讽的看向宾派的儿子朱罗，“这是我们家族的聚会，不是你个人的宴会，光凭一张嘴不能保证三年以后，鹰巢城的七大家族是不是还有你们腓特家族的位置，恕我直言你该管好你儿子的裤腰带，最近第七城区的平民多有不满，你儿子的鲁莽与无知总让我们几大家族的名声不时蒙羞，越来越多的平民对我们怨声载道，如今不比从前，消息是会长翅膀的，平民们日益增长的智商和贵族们不断滑坡的道德是个问题，你再放任自己的家族成员胡作非为，迟早有天拿起剑砍掉你儿子脑袋的不是我们，会是那群在你看来无权无势的平民。”

宾派被呛的胖脸通红，仍旧不住赔笑，如今的腓特家族日渐没落，根本无力抗衡科斯特这样有着大批佣兵追随的家族。

“躲藏在雄鹰翅膀阴影下的鸟儿怎么会有高瞻远略的目光，父亲。”科斯特的两个儿子随声附和，“曾经的狮子现在已是小猫咪，真是让人惋惜。”

“我们是来见证的，不是来吵架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宝贵，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看你们吵嘴上。”年老的汉克·林森适时说话。

派翠克·科斯特微微颔首，“既然老头子已经开口，我自然理应保持沉默。”

“派翠克的嘴巴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不饶人啊。”雷欧·伍德大笑，“可惜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

“岁月无情。”艾德里安·菲尔德感概的叹息，“时光一去不复返。”

琨迪·西尼尔摇头苦笑：“假如可以向诸神借个五百年的时光多好，我越来越羡慕拥有漫长生命的魔法师了。”

“诸位大人，你们正值男人最富魅力的中年，如果就此感慨，活到我这把岁数，会恨不得早日饮下罂粟酒和夜晚说再见的。”汉克·林森挺直身板，“不知道可以再活几年，一会我打算去痛饮几杯，夏芝小姐是否愿意陪我这个即将步入永夜的老人喝上几杯。”

“这是我的荣幸。”夏芝回答。

在他们的见证下，秦川以弥久这个名字，正式接任枚玖，成为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新任家主。

见证结束，蓝道不再理会父亲雷欧的斥责，自顾自的先行离开。

宾派看到派翠克总是有意嘲讽他，知道情况不妙，带着儿子灰灰溜溜的逃走。

剩下的诸位家主，首先开口的是汉克·林森，老人思索着说道：“冰魅历来是雪境的隐患，这次罗兰伯爵亲自追踪冰魅一族的踪迹，有爱德华跟随，不出三天的时间肯定有消息传来。”

“我麾下的主要佣兵团队已经暂时不接取任务，到时总共两百多人，可以轻骑直奔深山。”派翠克·科斯特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当年如果不是老伯爵在混乱的战场舍命相救，罗杰和列宾早就死在了匪徒剑下，宾派这个家伙已经被被君安的贵族收买，落叶不知道归根，只能迎风消逝了。”

“期待那天的到来。”琨迪·西尼尔冷笑，起身说道：“很怀念以前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时候不早我先走一步。”

“我也走了，蓝道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雷欧·伍德唠唠叨叨的低声咒骂，跟在琨迪身后离开。莉莉娅·菲尔德盯着阿格尼丝的背影远去，催促她的父亲赶快走人，无奈的艾德里安·菲尔德只好带着家族成员告别。

“好怀念以前的时光，年轻有勇力，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大陆了，夏芝小姐我在外边等你。”

诸位家主相续离去，唯独留下夏芝，她的两名骑士去到了主厅的门外。

“夏芝小姐有什么话想说。”枚玖笑意浮上嘴角。

“你一定知道我真正的来意，诸位家主想必心知肚明，有的话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现在能够拯救我们罗兰家族的，唯有你们阿尔弗雷德家族了，我需要一名合法的丈夫来保留住我们家族的封地，碍于诅咒的传闻，诸多贵族或者惶恐传闻属实，或者畏惧皇室势力，我的父亲说其余的六大家族出于种种原因不适合与我们共享领地。只有你们阿尔弗雷德家族向来中立，历来漠视世俗的法则，哪怕马恩皇帝本人，要派出刺客暗杀你们，也需要考虑你们与光明教会的关系。”夏芝坦白真正的来意。

秦川正思考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夏芝已经走近，继续说道：“我不会妨碍你找别的女人取乐，不管你拥有多少**我不会过问，我只想保住我们罗兰家族历代先辈用血与泪守护的领地，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对自己的贞洁视如珍宝，你的任何要求我不会轻易拒绝，请你好好的考虑，我的条件唯独只有一个，成为我的丈夫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

对贵族来说婚姻是场交易，秦川此刻的感觉相当复杂。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会耐心等待回复的。”夏芝从容的离去。

枚玖语调平静的说道：“这种事情总需要时间考虑的，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你要想清楚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命运，如果选择拒绝，你依旧是那位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新主人，可以继续自己的人生，继续自己的计划，如果选择同意，你将守护的是一个女人的一生，贵族固然把自己的婚姻当成谋取家族利益的筹码，可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幸福，她们有所求必然又有期望。”

第一章　人生选择

七天后。

弥漫着大雾清冷的早晨，由骑士和魔法师组成的战团秘密来到雪境西北方向的苏伦河群山。

披风裹面的骑士拉紧外袍，魔法师举目四望，寒风吹得他们的斗篷猎猎作响，亚麻织成的大衣绣着相同的鸟翼家徽。来自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守卫，五十余人迎着风雪在蜿蜒崎岖的山道艰难前进，时刻警惕周围动静。

栖息在深山老林的魔兽曾一度给北地带来过无止休的麻烦，此番由罗兰伯爵号召的秘密行动，消息于昨夜由信鸽带回城。

掌管城区的诸位家主在第一时间带领家族的成员先后进山，要联手消灭为祸雪境多年的冰魅。

一种懂得用雾霭遮掩行踪的魔兽，雪境目前最危险的生物。

多年来罗兰伯爵一心治理魔兽的隐患，半生的努力才换得领地不再魔兽泛滥成灾。

为确保任务顺利的完成，枚玖挑选出的守卫全是精锐，管家光明魔法师图安同行。

这是秦川初次领军带兵，感受着刺骨冷风的无尽寒意，倍感精力充沛，另有原因。

由于得到枚玖力量传承，暂时遗忘了原本的亡灵魔法，学会了四种新的魔法符文。

火系的单一魔法【炎热之刃】，以火元素聚集掌心形成滚烫的烈焰，是火系魔法的中阶魔法，施法者可以迅速的手刀挥出燃烧的半月火刃，带给敌人连续的伤害，并且造成持续灼烧的效果，这是火系魔法的特点——持久伤害。

水系转换冰魔法【冰冻肌肤】，引导冰元素环绕着自己的身体，令肌肤表面结冻出一层薄冰，可以削弱部分魔法伤害的同时，抵抗冷兵器的伤害，是冰系魔法最为基础的防御魔法。

雷系的范围魔法【奔雷之怒】，周遭的雷元素迅速的变得狂暴，形成螺旋式运转的狂雷，是比较危险的魔法，除施法者本人，任何靠近的生灵将遭到雷电的攻击，是身陷敌人包围，冲锋突围可用的绝佳魔法。

风系的范围魔法【疾风之刃】，风元素的围绕让剑的重量减轻，出剑的速度加快，是风系魔法的高阶法术，通常是魔剑士喜欢的辅助魔法。

能够掌握范围魔法奥义的施法者，在人为划分的法师等级中属于第四阶，在卡萨拉大陆四阶的魔法师人数只有百余人，越是高阶的魔法师越稀少，犹如金字塔的上层。

“枚玖，我的姐姐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遥望前方的山路，秦川向侍立在旁的光明魔法师询问。

图安回答：“除了勒桃不会有谁清楚知道的，总之很厉害吧。当年我来到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时候，也是勒桃代为接待。”

“我以为你会知道很多的秘密，我的姐姐连我也隐瞒了很多。”

“您同样有很多的秘密。”图安微微颔首。

“秘密，很多的时候无可奈何的要知道又不能向人坦言。”

“深有感受，这命运向来喜欢捉弄人，偶尔我会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追不回的旧时光，深藏着很多的秘密。”

“他们回来了。”

“比预想的慢，大概是为确保安全，毕竟是多年来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第一次参与领地的行动。”

等待哨兵探查完山路大致没危险，大队继续前进。

苏伦河群山又名巨石冰山，传说在某个时代常有冰冻巨石怪出没得名，自古以来是危险的地域。

现今冰冻巨石怪绝迹大陆，仍有凶猛极具攻击性的魔兽生活在群山里，很多的佣兵会组队前来，意味着贪婪的赏金猎人、杀人掠货的暴徒会跟随他们的脚步。

“走过前边的蔓延山道将进入怒号峡谷，然后穿行过峡谷，翻越山头，我们大致已经接近目标。这次西尼尔家族与林森家族负责从北方迎击冰魅，菲尔德与伍德家族会从西方与东方的科斯特和腓特家族，形成左右夹击的形势，我们负责占领中心地带的‘冰巢’，难免会有人死伤，枚玖大人让我转告您要习惯这样的死亡，未来的路长，免不了痛苦与失去。”图安取出羊皮地图，辨别山峦叠嶂间山路正确的方向，跟随在后的骑士保护着魔法师列队整齐。

“我想暂时不能短时间内习惯，我们的经历毕竟大不相同。”

“记得第一次来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时候，很不习惯处理琐碎的事物，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适应了城里贵族相处的方式，时间总能让我们习惯一切，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从怒号峡谷赶到冰巢，大概要多久的时间。”

“少说需要三天，如果道路没有被冰封的话，沿路可能遭遇魔兽攻击，尤其是接近冰巢的冰风台，是片峰顶平坦的小山，通往顶峰的道路最好的选择只有一条，如果行动顺利冰魅会被迫向南逃亡，伯爵带领的家族守卫将会把这群类人的生物全部杀光。雪境至少十年，不会再被魔兽的问题困扰。冰魅过去残杀了不少雪境的城镇居民，他们需求人类的鲜血来让自己冰冻的心融解，再缓慢的吸收水元素重新造就坚固的冰心，获取力量的方式尽管是生存需要，对我们来说也过于的残忍，也许到时你会不能适应他们的死亡，在我第一次杀人时双手颤抖了很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即使是祷告和忏悔也不能抚平心中的不安。”

“在来鹰巢城的时候，我们遭遇了匪徒的埋伏，我砍伤了很多暴徒，剑刃切入骨肉带来的感觉和砍杀魔兽的手感不同，他们死命喊叫的时候我确实非常的不安。

“我想那些久负盛名的骑士，纵横战场的勇士，他们年少与敌厮杀的时候也一定恐惧过，在我们身后的这群守卫中就有人曾经呕吐过、颤抖过，最终变得不同。”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很多人想回到过去，去弥补什么，瞧瞧我这记性，又说起了刚才说过的话，不过我们可以把握的只有现在。”图安止步，取出羊皮地图继续查看道路，“天色快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营，太阳西沉很多的狩猎者将苏醒，天边又有乌云，夜晚大概会下起雨。”

入夜的大山温度骤冷，守夜的骑士佩剑守候在附近，没人能够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睡去，靠近篝火闭眼休息。

魔兽的嘶吼不时从附近传来，山路崎岖难走只能选择步行，对战士来说这样的长途跋涉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魔法师则对这样类跋涉深感厌烦，队伍里的魔法师除了图安，另外四人全是一、二阶的魔法师，尚且年轻，来苏伦河群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意志对战士和魔法师同样重要。

“再过几天会有新人来家族宣誓，会是很年幼的孩子，他们将成为你日后最值得信任的守卫，他们多数是这批现任守卫的孩子，到时你要听完他们的宣誓为其祝福。”图安在篝火旁盘腿坐着，魔杖搁置在旁，闭着眼睛。

秦川不能像他一样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冥想，将烫好的酒喝了口，说道：“我不值得他们信任，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某些秘密。”

“我最喜欢一句话，是当年我的导师对我说过的话，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只有十二岁，年轻刚好可以挥得动斩剑，我们二十人组成的团队只有我一人活着，十九名战士为了保护我战死了，面对失去战斗力的敌人，我流着眼泪挥剑，既恐惧又愤怒，最后不胜寒冷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救起，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语，眼泪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痛苦与死亡则会让他拥有钢铁臂弯，拥有勇力去为爱的人挽起苍穹，枚玖大人说现在的你像个新兵，什么不懂，总有天会与众不同。”

“但愿。”

※※※※

夜色渐深，守夜人持剑叫醒众人，密林的深处传来窃窃私语声，离近声源有火光穿透灌木丛的枝叶，一群三眼双头的怪物扛着死尸朝前方黑漆漆的地洞走去，地洞前火堆还在炙烤着魔兽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焦臭的气息。

“是三眼双头怪，这里常见的魔兽，在附近有它们比较的危险，要先把他们解决掉再上路。”图安和魔法师退步向后。

守卫拔剑悄无声息散开队形。

“杀！”

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守卫中有人高吼，纵身起跳挥剑砍下一个双头怪的脑袋，立刻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该死的希尔，别这么横冲直撞啊，一会的山路不晓得还有多少魔兽潜伏。”图安轻吟咒语，圣光瞬息治愈他流血的伤口。

希尔继续挥剑，“狂战士专长于不惜代价去伤害对方！长久的修行养成了习惯，生命的信仰，流血只会让战意变得更狂热。”

在希尔的冲锋下，守卫势如破竹，秦川同年轻的魔法师站在一起，掌心火元素涌动，烈焰霎时间燃起，火系魔法【炎热之刃】的符文勾勒，炙热的半月火刃连续从指尖飞出，让冰冷的空气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