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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策,云若皇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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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边。
呼吸声,血腥味,弥漫四周。
慕云若扶着心口的伤,咬牙喘息着看着面前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所有共事的兄弟,所有与她有过交往的人,均已倒在了她的身旁。
面前,六辆装甲车打着大光将她重重围住。
光的背后,正有无法数清的枪口对准着她。
“狡兔死,走狗烹吗?”云若咬着牙,绝望的笑起,若水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无法言喻的自嘲。
随着她的声音,一个浑身凛然的男人缓步走近,披在身上的西服外套,被夜风冷冷吹起。
那人如帝王般,冷静,沉着,令人压迫。
走过那阵刺目的聚光,他站在了她的面前。
“云,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人,也是独一无二的谋划师。我是爱你的,但无论多爱你,你终究是我最大的威胁,而你又天生会让如我这般的人,无法自拔的被你吸引。所以,我不能留你,更不能让别人占有你。”
那人静静而说,垂眸间有了一丝的痛,可是下一瞬却毫不犹豫的自怀中掏出手枪,冷冷的对准了云若,上了膛,声音刺耳又寒凉。
“云,谢谢你为我建立的这一切。最后一次,为了我,骄傲的离开吧。”
“原来如此……”云若轻轻笑了,扶在心口的手亦安静垂下。而后迎风站直了身子,高傲,冷静的直面这眼前的这个男人。
发丝被夜风撩起,卷缠这一世的痛彻。
敬,一个她深爱多年的男人。
因为爱他,她为他夺得了权力,夺得了无法数清的金钱。为他建立了一个有史以来最不可撼动的帝国,更让他站在了一个世人无法触及的顶端。
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浩劫。
原来多么刻骨的爱情,终归是抵不过男人对权力的痴狂。
于是她唇角扬了笑,安静,宁谧的看着眼前这个足以令无数女人倾倒的他。
然后一步步走近,如初见他时那般,双眸冷静,傲然独立。
“既然如此,那就亲手做到彻底吧。”
言罢,她冷冷一笑,将敬的枪用力抵在了自己眉心,然后闭了眼。
她一生从未输过,如今,独独输给了他。
谋者对于主宰者而言,终归是一颗棋,只是她愚蠢的动了情,忘记了自己置身棋盘。
望着她到最后一刻都不曾惧怕的神情,敬眼含深情,指尖撩过她耳畔的长发:“你果然,永远都是我认识的那个慕云若。”
声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然而当那一声巨响落下,却发现怀中之人突然间消失不见,没有血迹,没有倒下,什么都没有。
敬显示有些诧异,没过多久,便安静了下来。
半响,他垂下手看向那片污浊漆黑的天。
天,何时才会亮,云,又终究会去向何方……?
他沉默着,转身离去了。
——————月下的神兔穿越线——————
“找到了!这疯婆子在这儿!!”
云若仿佛沉寂了很久,忽然被一阵叫喊声和几乎可以刺穿眼皮的强光惊醒。
她微微蹙眉,睁眼间天旋地转。
她为何躺倒在地上?视线透着些红,似是额头黏腻了鲜血。
抬头远望,发现她早已不在先前那崖边野地,而是被一片巍峨耸立的宫殿所围。
古香古色,冰冷慑然。
此处有重重侍卫把守。侍卫各个持刀威严,却如见不到她般不曾将一丝一毫视线落向她处。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为何会在这里?
敬呢,那些要她性命的人呢?
脑中仿佛正有什么在疯狂涌入般,好难受,好难受。
002废后慕氏
云若用力摇摇头,缓慢撑起身子。
侧眸间,忽见一群穿着蓝衣红裤的太监向着自己跑来,边跑还边喊着:“疯婆子,可抓到你了!!”
一、二、三……足有六人。
云若一惊,忍着头上的剧痛尽可能保持冷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见那些太监来势汹汹,她即刻向后退至安全之地,然后贴着身后的雕龙石像,警戒的看着眼前所有人。
几个太监气喘吁吁的停下,恶狠狠的看着慕云若。
为首太监厉声而道:“你这疯子,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我呸!竟敢往景隆宫跑,若是惊扰了圣驾,我们还得陪着你受责罚!!”
景隆宫,皇后,疯子,圣驾?
一系列莫名的词汇传入脑海,令云若蹙紧眉头,拼命的判断着目前的情况。
为首太监见云若不回,狠狠啐了一口,大喊一声:“你个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罢,他扬了手便要掌掴云若。
云若眉角微挑,下意识攥住了太监的手,接着动作非常流利顺畅的以他的手为点,将他整个人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哀嚎,那太监便握着自己脱臼的腕子满地打滚。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慕云若咬牙低语,而后收了手,只不过心中不免有些揪痛。
她十五岁便和敬在一起,本是个体弱之人,一切的体术都是敬亲手教她的。
如今,竟还要用他教的东西保身,还真是……万般讽刺。
那些本是来追她的太监一下懵了,看看地上打滚的人,又看看面前这明明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的女人,一个个杵在那里晃着步子,想靠近却有些踌躇。
然而就在这时,方才一直往自己脑中渗入的片段,此刻突然如洪侵入。
慕云若蓦地一阵发寒,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多陌生的记忆,好痛好痛的情感,陌生的人,陌生的名字!
东卫国,废后,慕云若!
“难道……”云若咬牙低吼,眼中都迸出了血丝。
难道,是在她死后穿越到了另一个慕云若的身上了吗?
这记忆,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实。
那么这份痛彻心扉的记忆,会是另一个慕云若的吗?
“还不快动手!!等什么呢!!”此时,倒在地上的那太监猛喊一声。
其余几个太监一见,连连点头,而后迅速将慕云若的身子狠狠按住。
身上的一块雕着“慕”字的染血玉佩不其然掉下,孤零零的滚至一旁。
“你们在干什么呢!皇上就要去宴客了,还不赶紧把这疯子带走!”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远见一个太监跑来焦急的喊着。
“严公公,这就走这就走。”几个太监顿时如犬般点头,揪起云若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才挪动分毫之际,景隆宫的大门突然被两个侍卫拉开。
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盈步走出,站定,大喊:“皇上起驾!”
四字即落,云若身边这几个太监顿时一僵,脸色也变得煞白。于是边低声咒骂着,边将云若狠狠押跪在地。双膝狠狠落下,磨得雪肤渗出了血色。而那些太监们也纷纷颤着身子全身跪倒,再也不见了方才的跋扈气势。
一瞬间,先前面无表情的侍卫全部跪倒,齐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浩大,仿佛震动了整个皇宫。
仍旧头痛欲裂的云若咬着牙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她下意识的向着景隆宫望去,心口忽的被一阵强烈的痛楚席上。
不久,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步出,威严,凛然,身后卷着九龙的披风随风肆摆。
当那人完全走出宫殿大门的那一刻,云若的双瞳顿时放大,唯剩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喃:“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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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文文改了好久,王府文实在不顺手,还是写顺手的宫廷文。致歉亲亲,这次真不再改了!
003丧家之犬
众人齐跪,帝与天齐。
慕云若被强按在地上,成为帝王脚下的一隅。
不远之处,那人一袭明黄龙袍,长发卷风而起,透着冷傲与高贵。双眸狭长,凛冽而慑然,面如刀刻,仿天上之人,俊美,却又渗透着无形的残酷。
他毫不停顿的傲然前行,风亦不敢阻挡其路。
身后倾城佳人婉步而跟,娇媚的脸上透着盈盈笑意。
慕云若望着眼前那人,蓦地恍回神智。
有那么一瞬,她将眼前之人与敬混淆,但他,并不是他,而是比敬散发的帝王君者的气息更为震慑和冰冷之人。
她好像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看到了许多片段——女人,皇宫,封后大典,冷宫,还有一个,将将门慕氏狠狠捏碎的、慕云若曾爱着的男人。
就在那人自她眼前而过的瞬间,她轻颤的唇,下意识念出了一个名字。
“夏侯……靖。”
那人闻声,顿了步子,缓缓侧过眼眸看向旁边的她。
一时间,风起,令所有的人一阵惊恐。各个将额头贴在地上,不敢直视面前之人的双眸。
唯慕云若抬了头,对上了那双如夜般深幽的冷眸。
半响,他紧抿的薄唇勾了一丝轻蔑的弧度,俯视着被勒在地上的她,道:“慕氏疯癫成性,竟仍记得朕的名讳,朕,何其荣幸。”
云若望着他,清眸中撩过一丝波澜,还有一丝掺杂着复杂情感的倔强,然后一字一定的说道:“记得……很清楚。”
这时严公公迅速弯腰走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恕罪,是奴才疏忽才让这疯子从绛雪轩跑来这里,奴才一定会重重责罚绛雪轩的奴才。奴才这就让人把这疯子带走,不会让她污了景隆宫!”
夏侯靖望着云若,半响收了视线,冷漠说了一句:“那就快些将她带走吧。”
言罢,他便甩开绒色披风便继续前行。随者即刻跟上,丝毫不敢怠慢。
而一直跟着夏侯靖的那佳人则用着一抹得意的眼神望着云若,小声低喃了句:“当年的皇后娘娘,如今,还真是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呢。呵呵呵……”
她哼笑,遂转身跟去,流彩群下的脚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踩过了雕着“慕”的那块白玉。
望着渐行渐远的人群,那些太监终是松口气站起了身,而后在云若身边继续不停的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咒骂。
而云若,则是伸出右手,缓缓捡起来那块被那些人踩于足下的玉佩。
随着不停涌入的属于原者的记忆,她的思路,逐渐清晰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似乎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废后慕云若的身上。
过去的慕氏曾是辅佐夏侯靖的最大势力,但是风云骤变,竟不知为何反被夏侯靖狠狠吞噬。缘由记忆,她看不清楚,只道在慕云若的心里,有着莫大的恨意和冤屈。
或是她与她的命运是那般相似,云若用力的捏住了手中的玉佩,不经意的笑起。
云若,云若,你也同我一样愚蠢吗?
为了一个男人,落得如此地步。
抬眸间,她逐渐敛了笑意,当她将那玉佩重新挂在身上之际,她的眼神满含着两个人的痛。
慕云若,你的痛苦,我确实收到了。
既然上天让我借你的身子重新再活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受那个男人的摆布。
慕云若,以此为誓!
一阵风过,卷起了她的长发,眼中先前的迷茫再也不见,也仿佛是一瞬间,她心中的那种几近癫狂的痛苦终于消失不见。
云若垂眸,缓缓将手贴上了心口。
安心的,去吧。
004绛雪轩
被太监推回绛雪轩的时候,天上恰好也零零星星的开始下了雪。
云若踉跄几步,站稳,破旧衫衣之下单薄的身子因着先前的逃离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抬头环顾这所谓的绛雪轩,清眸中很快便映出了一层晶透的色泽。
这里,四处覆着冰霜,冷到透骨。虽不是冷宫,却寒过真正的冷宫。
呵……脑中还残存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当是云若曾居住的地方。
相较这绛雪轩,还真是天上地下,不禁让人心中发寒。
许是听见了院里的响动,忽有一个素衣宫女自房内匆匆跑出。
宫女见了云若,便一阵哽咽的向她跑去,“娘娘……啊……不,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您突然冲出去,吓死奴婢了!”
云若脚上一滞,看向来人,沉默了半响,试探性的唤她的名字:“怜香……?”
怜香一怔,抽泣着吸了吸鼻子,问道:“主子不一直唤奴婢香儿吗?”
云若想了想,遂点点头。
记忆里,确实有香儿这个名字,似乎是一直跟着她的宫女,也是在她被废之后唯一誓死陪伴着她的丫头。
回忆起了这点,云若轻舒口气,这才卸下防备,道:“让你担心了。”
闻言,怜香鼻尖顿时一阵酸涩,眼上竟“啪嗒啪嗒”落了泪,委屈的说:“主子定是疯症又犯,又去见皇上了,您这都跑了好几次了,那些想要害主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让主子见皇上,再说了,若是皇上肯听主子诉说的冤屈,主子早便不是这种待遇了。”
怜香说到伤心处,一下又开始止不住的哭了。
云若望见她手臂上处处青痕,知道跟着一个地位连奴才都不如的废后,当是受了许多委屈,于是疼惜的摸了摸怜香的发,随即陷入沉思。
历朝废后大多处以死刑,且不说云若乃是世人眼中的疯子,光是当朝帝王容不得慕势力这一点来看,也绝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为何慕云若还能活着?为何慕家没被找借口满门抄斩?
世间之事皆有缘由,此事之由,定会决定她慕云若的何去何从。
只不过,这段记忆似乎被原来的慕云若紧紧锁住,每每回忆都会一阵头疼。
回忆起先前记忆涌入的片刻,她不禁猜测,或许云若将心扉封闭的太紧,唯有在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才会将记忆解开。
“看来,还是要再见一次。”她喃喃自语,却吓坏了一旁的怜香。
只见她蓦地抓住云若的双臂道:“主子,咱可不能再疯了。皇上不可能见主子的,若是再跑一次,主子十条命也不够赔的了。好了好了主子,别再想着皇上了。今日皇上宴客,御膳房会有些剩下的珍品,和怜香一起取来尝尝,也算是压压惊。”
怜香似是务定了云若已然成疯,不停的耐心哄着。
然而相较怜香的紧张兮兮,云若却是沉静不已,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她眸子一动,转而对怜香说道:“香儿,既然有珍品,那我们就去一趟御膳房吧。”
怜香一听,以为云若是听了话,于是大松口气,乐颠乐颠的去准备东西了。
而院中云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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