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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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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哎呀表哥你就别不好意思了,都城里都传遍了,反正你们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用不着瞒我的。仲卿那脾气,跟无底洞似的,根本摸不透,你快说说究竟怎么将他弄到手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桓廷不好意思了,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殊抽了抽嘴角:“我觉得此事你还是去问仲卿比较好,他一定有办法。”

桓廷不确定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

好不容易哄走了桓廷,谢冉又来了。他坐在谢殊跟前,似笑非笑:“丞相,武陵郡景致如何啊?”

“美。”

“还想再去吗?”

谢殊看看他的脸色:“咳,有机会再说吧。”

谢冉冷着脸起身:“丞相今日回府,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他拍了拍手,立时有几个男子走了进来,一溜的瘦高美男子,年纪各异,上至中年下至少年。

“这是……”谢殊一脸疑惑。

“这是我为丞相安排的幕僚。”

最后“幕僚”那个词谢冉的调子说得尤为古怪,谢殊瞬间明白了,险些摔到地上去。

这是哪门子幕僚,这是入幕之宾啊!

谢冉摆手叫几人先退下,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丞相既然喜欢男子,我便为丞相寻遍美男又如何?但您真不能对武陵王动真心啊,他心思深沉,若反过来利用感情操控您怎么办?”

谢殊捂着隐隐生疼的胃道:“别急,你先让我缓缓。”

“……”谢冉看她这样,皱着眉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她的糊涂心思给掰回来才行。

桓廷听了谢殊的话,果真想去找卫屹之取经。

他本想叫上杨锯、袁沛凌一起,借庆贺得胜还朝之名,请卫屹之去覆舟山上赏景饮酒,但袁沛凌和杨锯不肯。武陵王和丞相之间的传闻正火着呢,这会儿去见他,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袁沛凌,他可是最初参与传播的人之一啊,卫屹之自视甚高,万一因此揍他,铜皮铁骨也得残了。

桓廷没办法,怕惹恼了穆美人,又不敢去大司马府,干脆一大早起身,等在卫屹之上朝路上去见他。

卫屹之一早起身,进来伺候的不是婢女,却是穆妙容。虽然服孝期已过,她还是一身素白襦裙,也没怎么修饰妆容,稍稍掩去了一些娇媚。

卫屹之皱着眉头故作不悦:“你是刺史之女,怎能做下人的事,传出去本王可要受人唾弃了。”

穆妙容显然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不慌不忙道:“武陵王退了敌军,平了反贼,又杀了慕容朝,便是替家父报了仇,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当下人伺候武陵王以报恩德了。”

她走过来要来为卫屹之束发,有意无意贴到他身上。

卫屹之没觉温香软玉在怀,反倒想起了躺在他怀中青丝旖旎的谢殊,起身避开道:“不用了,出去吧。”

穆妙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被连番拒绝,脸面挂不住,怏怏不乐地出门去了。

都豁出脸面做到这一步了,武陵王却还是没对她上心,看来对太后那个暧昧不清的回复也不用抱指望了。想着想着又觉得心酸,她一个人对着园子里的假山哭了许久。

卫屹之乘马车去上朝,支着额头正思索着要怎样处理穆妙容的事,苻玄在外面道:“郡王,桓公子来了。”

马车停下,桓廷急切地爬上车来。他的身上也穿着朝服,原先瞧着有些稚气未脱的秀气里一下多了许多成熟稳重。

“恩平怎么来了?要借我的马车一同上朝?”卫屹之其实还想去和谢殊偶遇一下,很想把他弄下车去。

桓廷凑过来道:“不只是为这个,我还想向你求教个问题。”他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卫屹之这下不想把他踹下车了,笑容满面道:“原来如此,你我朋友,我肯定是要帮你的。”

他招手叫桓廷凑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桓廷听得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一脸认真。

被桓廷这么一搅合,自然就没在路上见到谢殊。早朝之上,百官都因为传闻紧紧盯着二人,卫屹之也得摆出严肃面容,专注国事。

皇帝大病初愈,脸色还不是很好,脸颊都微微凹了进去,有几分颓态。对亲弟弟造反这种事,他自然痛心疾首,可再痛心疾首还是要将人送上斩头台,连家眷也不能留,这是向来的规矩。

说实话,皇帝本人是下得了手的,他若没这点心性,也不会看不上太子那善良软弱的样子。只是太后那关比较难过。她老人家虽然明白事理,但到底是亲儿子,司马戚又是个人才,走错了路而已,作为母亲,她会不舍得再正常不过。

皇帝是孝子,得对太后有交代,所以杀人的事就不能自己来做。他的视线瞄啊瞄,瞄到了谢殊身上。

“谢相此次劳苦功高,朕对谢相的办事能力愈发倚重,此次处置长沙王一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兹事体大,谢相务必要全程亲力亲为才好。”

借她的手杀个人而已,也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谢殊没犹豫,立即拱手称是。

下朝的时候,卫屹之老远就与她递眼色,谢殊一看见他就想起那晚在武陵郡王府的事,可怜她难受了许久的身子在路上才养好,根本不想看见这只披着人皮的狼,头也不回地就出了殿门。

谢冉见机跟了上来,一路跟着她上了车,坐下来道:“我这几日不用在东宫当值,想与丞相同车上下朝,丞相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谢殊看着他,犹豫道:“那个……你带回府的那些‘幕僚’,都送走了吗?”

“为何要送走?”谢冉伸出手指挑起帘子看着正走出宫门来的卫屹之,幽幽笑道:“丞相口味太刁了吧。”

谢殊无奈叹气。

谢冉听见,以为她是舍不得卫屹之,又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我这是为丞相好,你与武陵王太亲近他就不会想着你的好了,就该若即若离,届时他对你情难自拔,你自己心底却清清楚楚,才能占着主导啊。”

谢殊上下打量他几眼,有点震惊。

深藏不露啊堂叔,早知道就让桓廷来请教你了啊!

 64六二章

卫屹之接连几天都没看见谢殊;愈发怀念在武陵郡的日子,愈怀念就愈发想见她;但谢殊最近似乎有意避着他;连独处的机会也没有。

没几日;谢殊定下了司马戚的罪名;将他押往断头台,并按照皇帝的吩咐,亲自前去监斩。卫屹之总算逮着了机会,也去了现场监斩。

原本只有谢殊一个人在,看热闹的百姓还没什么异常,他一出现大家就骚动了。

丞相太嚣张了;杀人还要带着武陵王来得瑟!可怜的贤王,一定被丞相欺压地很惨吧!

看着一双璧人;已经有百姓都很不纯洁地幻想出了许多场景……

卫屹之在百姓们同情的目光中走上监斩台,直接挥手撵走谢殊身边的官员坐了下来。

谢殊用扇子遮着阳光,实际上是挡着他的视线:“你真是嫌不够乱啊。”

卫屹之一本正经:“本王来陪同谢相监斩,谢相快动手吧,本王也是很忙的,没多少时间在这里。”

“……”谢殊瞄他一眼,你就装吧。

午时三刻一到,司马戚与其家眷一同被提上斩头台,百姓们顿时破口大骂,纷纷丢掷东西表达愤怒。

司马戚脸上血污还没擦去,神情却分外坚定。家眷们被押到他前面,排成一行,哭声不绝。司马戚的王妃哀戚地转过头看着他,泪水涟涟,说不出话来。他有两个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哭得瑟瑟发抖,眼睛都睁不开。

一片哭声中,最小的儿子忽然挣扎着要跑,大声哭喊着“皇祖母救命”,被侩子手按着,最先开斩,血溅三尺。

王妃大声哭嚎,要扑上去,被第二个问斩。接着是女儿,部下……

司马戚的神情终于变了,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儿女一个接一个死于刀下,简直睚眦欲裂。

谢殊冷冷道:“反贼司马戚,你起兵反叛时也害了无数人家破人亡,现在可知这是何种滋味了?”

司马戚抬眼望着监斩台上并肩坐着的二人,忽而朗声大笑,声嘶力竭:“本王要反的不是皇帝,是你们这些世家门阀!当初大山一统,如今却让北方大好河山尽落胡人手中,而你们这些世家只知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就是因为你们,让皇权有如空置,我大晋一统天下的盛世风光再不复见!你们只道本王是为私利,最重私利的却恰恰就是你们!该死的也是你们!”

原本群青激愤的百姓被他的话震慑,倏然安静下来。

北国河山,上至贵族世家,下至平民百姓,多少人想回又回不去的故土。他们也希望国家一统,再无纷争,但至今也只有这一人提出了这个念头,甚至用全家性命付诸实施。

卫屹之沉默着,甚至对司马戚产生了一丝钦佩。

谢殊面无表情,迎着司马戚愤恨的眼神,许久之后,简洁明了地说了个字:“斩!”

鲜血喷洒,尸体仆地,百姓们鸦雀无声。

她起身走下监斩台,朝服随风翩跹,姿容绝艳一如平常。

天下?我从没看过这么远,也不能看这么远。

刚在车舆中坐下,卫屹之跟了上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手道:“他有他的抱负,你有你的责任,无须理会。”

谢殊捏了捏眉心,歪头靠在他肩上。

她还是第一次这般依靠自己,卫屹之伸手揽住她,想起司马戚临死前的话,心情复杂难言。

天下时局常有变化,前段时间还是吐谷浑和大晋联手对付秦国,如今却是和平破裂,秦国出使。没有安定长久的时候,谁都知道如今不过是暂时的安稳,谢殊毕竟是女子,在这尘世苦苦挣扎,还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司马戚被斩杀后,太后许久没在众人眼前露面,终日吃斋念佛,皇帝也低调了许多,在朝堂上谈论政事也刻意避开任何有关皇亲国戚的话题。

接连两日落雨,天气渐渐转凉。谢殊被冻了一下,这两天总在小咳,一下朝就急着回府去休息。匆匆走到宫外,沐白快步迎上来给她系上披风,刚扶她坐上车,卫屹之来了。

他毫不见外,坐在她身边捂了捂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问道:“吃药没有?”

谢殊眼瞅着沐白还没放下帘子,想要提醒他注意些,一着急开口就咳了几声。

卫屹之叫沐白开路,伸手放下帘子,拍着她的背道:“这般激动做什么,沐白和苻玄都不是外人,你我的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谢殊又咳两声,这次是干咳。

卫屹之看她咳得眼中水光盈盈,脸颊微红,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角,谢殊立即防备地坐远了一些。

他有些好笑,手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那晚是不是弄伤你了?你回来一路上都没怎么理我?回了都城也总避着我。”

谢殊睁眼瞪他,朝帘子看了一眼。

卫屹之竖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点点头,又低声问了句:“还要不要紧?”

谢殊是第一次被人关心有关女子的事,虽然对他的体贴很受用,但这也太私密了,别说她不是真男人,她就是真男人也觉得害臊啊。她用扇子遮着脸:“我不想说话,你给我闭嘴。”

卫屹之见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难免对自己的冒失自责,她早年吃苦,身子未必结实,又是头一次,早知就克制着些了,何必急着讨债。这么一想就尴尬了,搂着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车舆忽然停了下来,外面有人说话,谢殊连忙推开卫屹之往边上坐了坐,已经有人揭了帘子进车来。

“原来武陵王在,这么巧?”谢冉眼神婉转,落在卫屹之身上,施了一礼,又扫过望着车顶自顾扇风的谢殊。

卫屹之正襟危坐:“是很巧,冉公子这是从何处而来?”

谢冉没着朝服,显然不是从朝堂上来的。他笑道:“秦国使臣已在路上,我奉命去安排此事,现在来向丞相禀报进展。”

“原来如此。”卫屹之看向谢殊:“本王与秦国常打交道,此次他们出使大晋目的未明,本王也许可以相助一二。只要谢相需要,随时可以知会本王。”

谢殊手拢着唇低咳两声:“如此甚好,多谢武陵王了。”

车外苻玄提醒道:“郡王,到朱雀航了,可以下车回青溪了。”

沐白吩咐停下车舆,卫屹之像模像样地向谢殊道了谢,正要下车,谢冉笑道:“武陵王对丞相果然诸多照拂,难怪这么多人里丞相最看重您。”

卫屹之愣了一下:“这么多人?”

谢冉并不回答,伸手为他打起车帘:“武陵王慢走。”

卫屹之下了车,谢殊眯起眼睛看他:“这就是你说的若即若离?”

“这是让他看清丞相并非非他不可。”谢冉叹了口气:“我都是为了丞相好,为了谢家好,又有几人能懂我一番苦心啊。”

谢殊一阵猛咳,抚着胸口道:“我真是快感动死了。”

天刚擦黑,桓廷已经拉着袁沛凌、杨锯一起坐在酒家里喝酒,只是心不在焉。

没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小厮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一下来了精神,一溜烟跑了出去。

袁沛凌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转过头问杨锯:“恩平这是怎么了?”

杨锯呷了口酒:“你不知道吗?他看上了穆刺史家的小女儿,这些日子天天围着人家转。”

“就是那个号称大晋第一美人的穆妙容?不是说她会嫁给仲卿吗?”

“你看恩平这劲头,没有仲卿允许他敢下手么。”

袁沛凌沉默了,这样的美人都入不了仲卿的眼,他果然是将传闻坐实了吧。

桓廷冲出门,恰好大司马府的马车过来。苻玄坐在车外,看到他立即吩咐停下。

车帘揭开,卫屹之探出身来,朝桓廷使了个眼色,走下马车对苻玄道:“本王有事要忙,让桓公子替本王去接穆姑娘,不要声张。”

苻玄点点头。

之前穆妙容请青云观的道士为父亲做了法事,今日去观中答谢还愿。襄夫人见天色将晚,便让卫屹之去接她,偏偏卫屹之将这机会让给了桓廷。

桓廷坐上车,不好意思道:“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点登徒子的样子了。”

卫屹之既无奈又好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为一个姑娘这般用心。”

桓廷憨笑:“我就是喜欢她嘛。”

马车驶出去,卫屹之站在道旁看着,竟有些羡慕。这样明目张胆的追求,他和谢殊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他忽然想起谢冉白日里说的话,决定去相府一趟,刚好这里离乌衣巷也近。

沐白刚找了大夫来给谢殊看病。大夫姓钟,年届四旬,据说当初犯过事要被斩首,是谢铭光看他医术高超保了他一命,此后就留在相府里做大夫。他也不给别人治病,只负责谢铭光父子的身体调养,谢殊回府后,自然也在他管辖范围内。

谢殊对这个钟大夫还是比较放心的,她身子虽弱,生病却不多,但只要生病都是这个钟大夫瞧的。虽然至今没有什么涉及隐私的病情,但谢殊觉得他对自己的性别应当是有数的。谢铭光留着他也是考虑周全的,离了谢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唯有与谢家共存亡。

钟大夫话不多,看完后利落地开了个方子就走了。谢殊自从被族人害过后就防心很重,只相信沐白,叫他亲自去取药煎熬。

沐白走后,她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忽然听见书房门响了,睁眼看去,走进来一个美貌青年。

谢殊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是那天谢冉送来的美男子之一。

青年见她看着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来,趋近几步跪在她榻边道:“丞相,今晚让小人伺候丞相吧。”

“……”谢殊睁大眼睛,接着就捂着唇一顿好咳。

谢冉找进府的必然都是心甘情愿的,会主动献身也正常,但她还是被惊到了。

青年伸手拍她的背,给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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