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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钱的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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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坐,直接坐进了地狱。
车走开了,孟媛坐在车后座,车里果然有人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板寸头发,穿着一件拳击背心,裸露出来的臂膀上纹刺着一个硕大的狼头。本能地,孟媛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他的五官明显的显示着他的内心,那是**特有的气质,区别与普通老百姓和善的脸和温和的眼神。他眼睛不能正视什么,总在飘忽,闪烁着戾气与恶气。他的脸过分地严肃,是一种不宽容的尖锐,看得使人不寒而栗。他像蜘蛛、蜥蜴、毒蛇、蝎子等有毒物种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使人汗毛倒竖,对这类物种的恐惧不是靠推理得来的,而是靠本能的感官得来的。孟媛把自己紧紧地贴在车门上,使自己尽量地与他拉开一段空白的距离。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孟媛问,你要去哪里?孟媛虚虚地笑笑说你就走吧,反正贾志伟坐十元钱的路程,坐够贾志伟就下车。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孟媛琢磨了一下,没在说话。
与孟媛并排坐在后座上的男子却忽然地活跃起来,他抖了一下双腿,扭过头来看孟媛。孟媛感觉到了一种不怀好意的注视,一阵的紧张,鼻子上冒出了汗珠。那人问孟媛,你是刚下火车?孟媛没有扭过头来看他,却还是卑怯地笑笑说;是。那人挪挪身体,靠近孟媛又问,没人来接你?孟媛已经紧紧贴在车门上了,她没法再与他拉开距离了,很老实地,孟媛居然说,是。说了是以后,孟媛很后悔,又赶紧加了一句,来找贾志伟姥爷和舅舅。但是说完了这句,孟媛更后悔,和妈妈吵架时的坏脾气和爆发力此时躲得无影无踪。
那人更大尺度地靠近孟媛,一口气呵在孟媛的脖颈上,孟媛全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刻全都竖立起来。她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死死地贴在车门上。
孟媛哭了出来。
仿佛是受到鼓励一样,那人的手顺理成章地放肆起来,他袭击了孟媛尚显稚嫩的胸脯和碎花裙覆盖不到的光洁大腿。孟媛啜泣着,竭尽全力地抵抗着。
唉,那些抵抗啊!
袭击在逐步上升。孟媛又把希望寄托在司机身上,她紧紧盯着司机的后脑勺,期盼着司机回过头来,大声喝止。
司机没回头,车继续走着。那人一把拽过孟媛,孟媛像一个纸蝴蝶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体上。随后,孟媛被掀翻在后座上,那人一只手紧紧卡在孟媛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伸向孟媛的裙底。孟媛的双手死死护着裙底单薄的裤头,此时她早已忘记了哭泣,只有满眼满眼的恐惧。
“嘎”,车停下来。
很缓慢地,司机回过头来,他说胡哥,别这样。胡哥也很缓慢地,抬起头,突然地眼里精光四射,他看向司机。中年司机急忙地回避他的眼神。胡哥恶狠狠地说,给老子开车。连孟媛都能听出,这句话里,有着怎样的恶毒和威慑。
沉默。中年司机转回头去,沉默不语。孟媛紧紧护着裤头,即满怀绝望又满怀期待地,也沉默着。胡哥卡着孟媛脖子的手和那只侵犯孟媛身体的手,静止着,沉默着,他也在等待着司机沉默后的抉择。
一个扫大街的环卫工挥舞着大扫帚裹在一团尘雾里,他旁若无人地经过出租车,向前走去。不远处,一个老年秧歌队正扭的热火朝天。
不知道是永恒还是瞬间,车开动起来。随着车的开动,一切又活过来了。一切又万念俱灰地死去。孟媛单薄的裤头抵挡不住胡哥罪恶的毁灭之手,以最惨烈的方式被撕裂开去。孟媛被脖子里的大手卡得金星四溅,严重的呼吸不畅使得孟媛直翻白眼,她强烈地扭动着,双手挥舞着抓向胡哥的面部,划出一道指痕,血迅速渗透出来,胡哥拨开孟媛的手指,顺手一个耳光把孟媛打得耳朵隆隆直响。胡哥左右开弓,连接又打了孟媛十几个耳光。孟媛逐渐瘫软下来,紧绷的身体松懈下去,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在这时,一个坚硬无情的东西进入了孟媛,撕裂了孟媛。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孟媛的喉咙里冲出了穿透力最强的尖锐叫喊!
是掉在一口井里了吧!世上竟然有如此黑的彻底的井,仿佛是把所有的黑都装在这里一样。孟媛在这种黑里,想大声呼喊,可偏偏发不出如何声音,想要挣扎着爬起,却偏偏一动不能动。可是,在这黑暗里,却能感觉到那些爬来爬去的蜘蛛、壁虎和蜈蚣,那些湿漉漉冰凉凉滑腻腻阴惨惨的身体,让人一阵阵掏心裂肺的干呕。孟媛在这种黑暗里挣扎着,一分一秒,却死不去。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仿佛一个晃动着的光圈映照在井底一样,孟媛的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那光圈指引着孟媛,让孟媛首先感知到声音。有些嘈杂,但有着穿透黑暗的融融暖意。接着,孟媛又感知到了气味,一丝一缕的,那是牵引孟媛走出黑暗的导线,然后,孟媛又感知到阳光,那种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越显金光灿灿的阳光。
孟媛又真实地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却漂浮着,仿佛是漂在白茫茫的大海上,也或是在无边无际的天上吧!一波又一波的眩晕,使得身体如同羽毛一般轻盈,飘飘荡荡,无着无落。
姑娘,你没事吧!
世上总是有这么一种人,一出现,就是一种破坏。一个眼睛略带浮肿的中年男人的脸孔印在孟媛空洞的眼仁里。孟媛一动不动,他推了推孟媛。仿佛晃动了一个庆祝宴会用的香槟酒瓶一样,所有的气泡迅疾地集聚膨胀起来,一切的感知全都向孟媛汇集过来。疼痛、羞辱、惧怕、惊恐、绝望,齐齐在孟媛的身体里爆发开来,那样的迅猛,那样的激励。
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还活着?孟媛迸发出嚎啕大哭来。在孟媛嚎哭的过程中,一切都还在继续着。城市已经进入上班上学的高峰期,街上到处是急匆匆行走的车流与人流。嘴里叼着饼子的学生边走边吃着,灵活地躲避着环卫工的扫帚和荡起的灰尘;急着赶车的上班族提着大小各异的包,一边等车一边跺脚,显示着非常的不耐烦;自行车流被挡在红灯线里,等着变灯的人们,把脚放在脚蹬上,准备着随时冲锋陷阵;各种汽车的轮子在高速地飞转,释放着浊浪排空的尾气和热量。没有人会去在意一条小道上,靠边停着的出租车里,有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孩。?
第四十章不在想象里
?时间是个行进着的庞大的机器,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它一刻不停的步伐,所以在它的运行过程中,再悲恸的哭泣。
孟媛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她该去向哪里?她不知道!
中年男人耐着性子等到孟媛终于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后,拿出了俩张一百元的钞票,把其中一张递给孟媛,他说:“这是胡哥给的,这张是你的,这张是我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羞耻都没有。他该有着怎样的一颗心脏呢?他该流着一身什么样的血呢?
无论你相不相信,无耻就是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行其道的。孟媛连咒骂都想不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
这个世界超乎孟媛的想象。
司机见孟媛坐着不动,也没再说话。
太阳升高,气温炙热起来。
时间在一刻不停地流逝着。
连续擦了几次汗,司机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开口了,他对孟媛说,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孟媛的心中也还没积聚起恨来。鬼才知道怎么办,孟媛鄙夷地看看司机。司机说,我不能再这么陪着你了,不然我连一天起码的汽油钱都赚不来。
孟媛看着他。
他迟疑着说:“要不,你先下车吧。”
孟媛就下车了,在关门的时候,她看到后座上有一摊血。孟媛对司机说,你不得好死!司机很平静地对孟媛说,我不在乎怎么死,我只在乎怎么活。
出租车开走了。孟媛站在原地。
只是半前晌,太阳就蒸腾起袅袅的热气。孟媛顶着头上硕大的火炉一样的太阳却手脚冰凉地站着。
一直站着。
一切都有些恍惚,孟媛多么希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她就还是原来的自己,可是,她的手里却明明白白捏着一张百元大钞。它是这场恶梦的见证,它也是阻隔孟媛回到原来自己的障碍!
出租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辆留有孟媛鲜血的出租车,它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消失了。
不能回家,也没有要去的地方,十七岁的孟媛被抛弃了。仿佛一个滚筒带动着无数人在快速绝伦的奔跑,而孟媛却被巨大的离心力一不小心甩了出来一样,被抛弃了。
孟媛孤独地站在人潮汹涌的街上。夏日的太阳流火一样,发着炙热的光芒!
也就是这一刻,孟媛的心底里涌出恨来,仿佛是决堤的狂潮汹涌而至,在顷刻间溢满孟媛的整个胸膛。妈妈,姥爷舅舅,那些藏匿在口袋里的钱,恶魔一样的胡哥,中年的司机,那辆消失的出租车,那一摊血,都变成重锤,带着震耳欲聋的回响,一下一下锤打着孟媛的心。
在毒日头下,孟媛的头发一根根地竖立起来,瞳孔一点点地收聚起来。
“新品三棱刺,识货你就看,瞧见没?一根3厘米直径的钢管经过削切开槽,从大到小以对角三角形的方式开封,偌,越向刀尖越锋利。”小贩滔滔不绝说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边用眼睛窥探着孟媛。
“你直接说多少钱吧”。孟媛早已习惯了他的技俩。小贩一笑说:“嗨一看就是个识货的主,这么着吧,你是老顾客了,我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给三百六得了,也就是你,别人这个价我肯定不卖。”孟媛骂道:“少放你妈的屁!”
小贩对着孟媛嘿嘿一笑。“最多给你一百六,卖就卖,不卖我走人。”孟媛衣服泼辣样。此时的孟媛,已经不是之前的孟媛了!她们之间没有联系。或者说,孟媛不想让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贩睁大白眼睛:“一百六?你也说得出口?你看看,要把整钢开成三条1厘米深的槽,难度可想而知,之后还要淬火,还要打磨开封。。。。。。。。得,给你!”小贩什么的,最善于察言观色了,他看出来了,孟媛不是一个号欺骗的主!
这是孟媛买的第十七把匕首。
五年里,孟媛每买一把匕首,就兴奋一回,就能在梦里和想象里报一回仇。打开孟媛的柜子,上面一格全是保温饭桶,下面一格里全是匕首。尼泊尔弯刀、博克折刀、蝴蝶、巴克、阿拉伯军刀、兰博2号,应有尽有。在这些刀具的浸润下,孟媛逐渐失去了女性的特征,她决不再穿裙子,也不留长发,也从不涂抹口红从不穿高跟鞋,更不会戴耳环戒指。她的衣服总是简单紧凑,鞋永远是绑紧鞋带的。一种随时要上战场的神情和装束。
她的心里有恨!
早晨八点,孟媛会准时站在一个大型商场的一隅。
不管孟媛如何在夜晚恶梦连连,但只要她站在这里,就得保持住满脸的微笑。能做到恶梦与微笑同时并存,孟媛就能在商场家电区卖小家电挣到工资养活自己。
此时的孟媛与五年前的孟媛已经恍如隔世。
这五年里,孟媛也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工作了,从不服气到服气,从不习惯到习惯,从不可能到可能,孟媛对自己逐渐有了认识。
在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不太了解自己,只有经历一些事情后,我们才对自己有一些初步的认识。在这个认识自我的过程里,我们同时也认识了这个世界!
在这个过程里,孟媛心里奔腾着的那些东西,也此起彼伏一次次起来倒下再起来。
生存里的人和事,原本不在孟媛的想象中,可有些罪恶和不公平却显得那样顺理成章和理直气壮。在这些顺理成章中,孟媛的眼神也就不再是以前的眼神了。
在这家商场里卖小家电,孟媛的工资不高,但上班时间也不长,还提供住宿。这就够了,孟媛需要时间跟踪俩个人,一个是中年出租车司机,另一个,就是胡哥。
时间的巨轮在一刻不停地行进着,它在碾过的地方,总会留下刻痕一样的烙印,永难消逝,那些关乎快乐的、幸福的,总是痕迹模糊,那些关乎悲痛的、绝望的,却总是那么清晰,选择记住什么和不记住什么,从不取决于自己。更为要命的是,我们往往记住那些关乎悲痛的和绝望的!
相比之下,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那些快乐的和幸福的,往往少之又少!
“孟媛你看,小陈又来了!”
和大家一起坐在地摊儿的小凳上上吃午饭的孟媛应声抬头,果然看到了小陈。
小陈是一个社区诊所的医生,有着黑漆一样的板寸头发和阳光一样明亮的笑脸,他隔三差五的来看孟媛,每来,必定捧着一个保温饭桶。
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对走来的小陈评头论足,她们不避讳孟媛。孟媛人缘不好,经常被孤立着。孟媛不在乎自己的孤立,能孤立着的,都是不同寻常的。孟媛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种笑来。
孟媛的笑,恰被走来的小陈捕捉到。这是一种孩子气十足的笑容,有着分明的狡黠和淘气。可这笑却是以冷漠和沧桑的脸为底衬的,这种组合放射着不可琢磨的迷人之光。当明显不和谐的东西被生硬地放在一起的时候,所产生的效果往往更为强烈,更为令人过目不忘。在小陈看来,孟媛仿佛是一口隐藏在杂草丛中的一口井,总以为自己能随时吞没路过的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把警示牌挂在最鲜明的位置了。
小陈走进孟媛,对着孟媛露齿一笑。
如果孟媛的生命中没有那个改变一切的早晨,小陈正是孟媛想象中的王子。可是现在,小陈越与孟媛的想象越接近,孟媛就越恨他!如果可能,孟媛也会拿刀桶了小陈,毫不犹豫的。
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这就是生活最可恨的地方。
孟媛把对生活的恨,转在小陈身上。
无论如何,你都出现的晚了一步!孟媛在心里恨恨地想:晚了一步!晚了,那么致命的一步!
小陈把手里的保温饭桶递给孟媛,“我炖了一只鸡,给你。”
孟媛和往常一样没有接,她冷冷地说贾志伟不需要。小陈笑笑,没说话,放下保温饭桶走了,身后是姑娘们“哇”“啊”“咦”的尖叫声。
这样的保温饭桶孟媛的柜子里有十七个之多,都是小陈送的,和孟媛买的刀具数量正好吻合。
孟媛从来没有要还回保温桶的打算,小陈也没索要过,但隔一段时间,小陈还是会提一个新的保温桶来看孟媛,里面或是一只鸡,或是一条鱼,或是一个猪蹄膀,或是浓香的排骨汤。在小陈看来,孟媛的瘦有些触目惊心了,她看上去是严重营养**的样子!
小陈想要接近这个让他不太了解的女孩。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像自己的表妹吧。但也不尽然,孟媛除去脸上在某个角度有些像表妹,其他都与表妹不一样,她虽然也瘦弱,但她的眉宇之间常常有着一股英武,那是表妹绝对没有的气质。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气质,在深深吸引着他对她的注意。
时间是个行进着的庞大的机器,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它一刻不停的步伐,所以在它的运行过程中,再悲恸的哭泣。
孟媛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她该去向哪里?她不知道!
中年男人耐着性子等到孟媛终于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后,拿出了俩张一百元的钞票,把其中一张递给孟媛,他说:“这是胡哥给的,这张是你的,这张是我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羞耻都没有。他该有着怎样的一颗心脏呢?他该流着一身什么样的血呢?
无论你相不相信,无耻就是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行其道的。孟媛连咒骂都想不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
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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