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武欺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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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敖齐总管方家内务，为人沉稳但不善言谈。这种与外族打交道的事原本由四长老方敖飞出面的。但这四长老和族长今日并不在庄上，便由他负责接待。

　　　　方敖齐脸色阴沉，道：“方少峰确实在禁闭之中不便相见，那周如风今天也不在庄上，不过我已经做人去找了。但不知道寒贤侄，今日来我方家有何见地？”

　　　　寒长措一摆长袖，冷哼一声：“哼！那日你方家子弟欺凌我儿，既然他的这些叔父迫于你方家势大，不敢替开儿出头。那只有让我这做父亲的来替他讨回公道了。”

　　　　方敖齐虽然对那天发生的事情略有所闻，但对具体经过却是并不知情。再说如今方家英才辈出，更非以往可比，又岂能让人欺上门来。方敖冲淡淡道：“后辈之事，他们难免纠纷打闹。长措你身份尊贵，事务繁忙，此等小事何须你亲自上门，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寒长措怒气冲冲道：“如果是你方家子弟无故被人打成重伤，你们岂会置之不理？”

　　　　寒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恨声道：“那方少峰好不讲道理，无故突然向我动手，今天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方振声此时刚刚进门，闻言便道：“少峰小你五岁，尚未过成人礼。技不如人，你倒说得是振振有词！”

　　　　寒开整日寻花问柳，武技早已荒废。寒长措闻言有几分羞愧，暗骂儿子不争气，不过今日既然是来讨回公道，又岂肯一句技不如人就含羞而退的？

　　　　“振声兄岂能以年龄论武功！习武，讲天赋，机缘。即使方少峰修为深厚，他又怎能把我开儿打成重伤！”

　　　　“拳脚无眼，既已动武难免会有所损伤。少峰年龄尚小，远没有达到收发自如的地步。长措兄又何必如此介怀？”

　　　　方敖齐也道：“我方家是非分明，何况方少峰，方少云二人已经在接受方家家法惩戒。”

　　　　“哼，你方家护短，人所共知！用惩戒来推诿，岂是当我好欺！”寒长错对方敖齐冷眼相向，又转头看着方振声道：“振声兄，我听闻少清已然成人。十二年前，你我两家可是许下婚约，下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以我之见还是先把二人的婚礼办了。”

　　　　方振声脸色一凝，知道对方这是在要挟。恐怕这才是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他眼睛一扫寒开，见他神情轻浮，更是不喜。

　　　　“少清，还未成年。此事以后再提！”

　　　　寒长措冷笑一声道：“振声兄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少清，从小丧母，生性顽劣，我想等她过完成人礼后再谈其他？”

　　　　寒长措道：“开儿虽然在寒岭名声不好，不过那时年纪尚小，如今却是大有改变。如今开儿年过十九，正需要有人让他收收心。振声兄，不如今年就让他们成婚！”

　　　　方振声断然拒绝道：“那不成！”

　　　　寒长措大怒，身上的衣袍鼓荡，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动手之意，场面顿时紧张起来。要说这寒长措也确实了得，数年前便是寒岭的成名人物，当年比试武技仅在方放琴心，方振声之下。他也被定为寒家下任族长。今日他虽然是孤身带着寒开来到方家，竟然是气势不减。

　　　　“你方家可是要反悔！”

　　　　“呵呵，以前也是说的成人之后。你寒家可是要逼婚？”

　　　　方振声毫不相让，二人虽然摇摇相对，但一股劲力已经在暗中较量。寒长措虽然表面莽撞，实则阴狠。他做出这副模样也是想试一试方家底线。见方振声竟然是毫不相让，他怒极而笑：“哼哼，振声兄今日所言长措暂且记下。在过几日，我寒家在登门拜访。”

　　　　“长措兄慢走，恕不远送！”

　　　　寒长措领着寒开离去，方敖齐道：“振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与族长好好商议一番。今晚举行长老会商议对策。”

　　　　寒岭集市早已经热闹起来，周如风揣着玉瓶，仍然想着那神秘老者所言。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眼前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上书万商盟三个鎏金大字。这里不同于寒岭镇的摊街，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是寒岭有身份地位的。

　　　　万商盟实力极为庞大，据说是一些实力极为庞大的财团组成的联盟，他们的店铺开遍了整个沧月大陆。万商盟的主要业务是收售一些奇珍异宝，灵药灵兽，野兽皮毛等。寒岭地处偏僻，但往东是横在中间的西华山，往西更是茫茫无尽的无尽山，和广袤无边的莽原，那里都有一些奇特的野兽，甚至灵兽，所以也吸引了一些猎杀者进入探险。也正因为如此，万商盟才在寒岭镇设置了店铺。要知道整个南岭，出了这寒岭镇也就是在南岭城里面有一家罢了。

　　　　周如风进去，早有专人接待。这万商盟果然是财大气粗，里面的装饰如此奢华。周如风只是随意打量，便随着那个小伙计来到了一个老者面前。

　　　　“小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出手？”

　　　　这老者笑吟吟的看着周如风，等待他的回答。这万商盟收售物品，从不问其来历，不论是偷是抢，是拐是骗。只要价格合适，都会收购。

　　　　“我这只有些药草，你帮我估个价吧！”

　　　　周如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几株青木耳和那日方少华送的药草。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接到手中赞叹道：“嗯，不错不错。这青木耳二品药草，包含了纯净的木元气，一朵二百晶石吧。嗯，这几株金线草，白蓝根我一共再给你一百晶石吧。小哥觉得怎么样？”

　　　　这万商盟这样的大商团，口碑自然不错，也不会为了这么点药草做出有损声誉的事情。周如风便道：“万商盟的信誉我自然信得过，那就依老丈所言！”

　　　　从万商盟出来，周如风身上已经怀揣七百晶石，这是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有了钱财周如风自然是要为方少清买一件礼物。在顺便打探下华阳那边的事情。

　　　　周如风往摊街行去，四下寻找，终于见到那日那个摊主，他立即走到那摊前问道：“老丈，你那日那紫木钗呢？”

　　　　那摊主抬头，谄笑道：“那紫木钗不是卖与你们一起那方家公子了吗？这位公子你看老朽这还有不少好东西，你挑选几样？”

　　　　周如风随意的摆弄了下那些诸如木梳，银钗等小饰物，并没用看到合乎自己心意的东西，微微有些失望。他听闻摊主的话不由奇道：“少峰，何时来买的呢？”

　　　　那摊主四处瞅瞅，才靠近他，低声笑道：“方少爷出一百一十晶石，老朽自然是卖给他了。再说老朽也看的出，方少爷对那方姑娘一片心意，自然也有意成全于他。就在上次集市的下午，他又单独来找到老朽的！”

　　　　少峰又单独来过吗，他倒是有心了。又闻摊主所言，周如风心下更是沉思道：“少峰对少清一片心意吗？连这摊主也看出来了！”

　　　　周如风突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也无心在镇上闲逛。沿着街道一路行来，正看到一面大旗飘扬。

　　　　“震天行馆！”

　　　　周如风一喜，着人通传一声，便被领进了屋内。这震天行馆可是最近才在寒岭立足的，前段时间陈家，贺家多方打压。但这震天行馆也是来头不小，竟然生生的挺了过来。周如风也是听说他们走南闯北，接受一些押运的事情。

　　　　“在下叶无望，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这位兄弟？”眼前的青年一身白衣，举止从容，他看着周如风淡笑道。

　　　　“在下周如风，冒昧来访，只是想打探些事情。”周如风也学着那青年抱拳回礼。

　　　　叶无望一笑道：“原来是周兄，请但讲无妨，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叶无望比周如风还大，不过他们行走大陆素来低调。

　　　　“叶兄，可曾到过华阳？此去华阳又该如何行走呢？”

　　　　叶无望一听就知道周如风的意思了，虽然震天武馆时常都有货物要押运，一个月后正好有一趟要去华阳。不过这次押运的货物非同一般，叶无望可不会随意向人透露的。

　　　　“华阳在下倒是去过，不过如今天寒地冻，山路难行。此去华阳近四千里，一路多野兽盗匪，可是极为不易。”叶无望看了看周如风又问道：“莫不是周兄想到华阳一行？”

　　　　周如风道：“嗯，正是。只是在下从未出过寒岭，所以特来向叶兄打探一二的。”

　　　　叶无望起身让周如风稍等，一会从内宅出来，递给周如风一张略显破旧的地图道：“周兄，我这有一张大陆的简略地图，就送给你了。其它的也恕无望，爱莫能助了。”

　　　　周如风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第十四章　洗髓炼身】………

　　　　14。洗髓练身

　　　　夜色低垂，灯火点点。早上那神秘老者说的话让周如风得到希望，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方叔看他是否听说过破元体之类的。

　　　　方家管理森严，西厢的药房和练功房可不许随意走动的。时常周如风也从没有进入过，但他知道此刻方振声仍然在药房，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偷偷的溜了进来。

　　　　夜色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绕过一个个的巡逻子弟，直向方家西厢小院深处行来。

　　　　“六叔，您回来了！你受伤了！”

　　　　猛然听到声音，周如风吓了一跳。如果在这方家内宅他被发现，责罚必定不轻。待他听到是方振声的声音后，心中稍安，便悄悄站定。

　　　　“咳咳！受了些小伤，不碍事！”一阵闷咳，接着传来嘶哑的声音：“小风最近怎么样？”

　　　　方振声赶紧扶着老者坐好，又拿出几颗疗伤的药丸给他服下，才回道：“寒毒每一年都时有发作，现在发作却是越来越频繁了。振声能力有限，护不住小风周全！”

　　　　方振声口中的六叔正是方家六长老，周如风的外公方敖冲。方敖冲又是一阵轻咳，他摆摆手道：“这些年若不是你悉心照顾，恐怕他早已撑不住了！方家就心儿和你天赋最高，本来我方家光耀门楣全落在你们身上。谁想……？”

　　　　“咳！咳！”

　　　　方敖冲声音哽咽，急急的咳了几声。问道：“振声啊，你如今什么实力了？”

　　　　方振声脸色一肃，垂头回道：“振声资质驽钝，虽习武三十载，却仍是玄境尊级！”

　　　　“资质驽钝么？呵呵，二十年前你也是到了玄境圣级吧。为何这么些年，境界不进反退？”

　　　　方振声垂头并不答话，方敖冲自顾自说道：“你十五岁已经到达真武境了吧。你自幼聪慧，却不好表现。我知道你爱护心儿，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族中第一人。你六叔虽然老了，这又怎么瞒得过我？这些年不是你时常耗尽功元为小风疗伤。你早已进入地境，是一个响彻大陆的绝世人物吧？”

　　　　周如风在远处凝神静气，心中却震惊不已。他实在是没想到方少强所言竟然是真的，方叔果然是为自己，导致实力不能提升。一念及此，心中愈发愧疚不由深深的自责。

　　　　方振声道：“所谓虚名，与我何用？小风自小命苦，饱受伤寒折磨。心儿是我妹妹，小风我视若己出。如果能换得小风痊愈，别说地境的功元，就是天境的功元消耗又有何妨？倒是六叔你，为了寻些灵药时常在外奔走，而小风还一直对你心存芥蒂。”

　　　　方敖冲凄然一笑，一滴浊泪滴在了地上：“哎，每次看到他我都不由自主想起了心儿，那暴躁的脾气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心儿外柔内刚，温婉中透着倔强。唉……！小风也是天资聪敏，只是不能习武。不然放眼天下，将又回多一个绝世的人物。”

　　　　方振声两人谈起方琴心之事，不由唏嘘不已。顿了半响，方振声又道：“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他虽然这些年饱受欺凌，但一直为人和善，不过骨子里却是透出一股倔强和坚毅。”

　　　　周如风一直在外面静静的聆听，眼泪无声的滑落。按理说他不习功法，以方振声两人的耳目聪敏早就应该发现有人偷听。不过周如风的体质特殊，如果屏住呼吸，好似与天地合为了一起，更无半点气息波动。而方敖冲身体受伤，本身气息不稳，加之二人的感情波动，所以一直竟未发现周如风的存在。

　　　　“这五年，我走遍华岚遍寻灵药。终于，苍天看眼让我寻得一枚洗髓丹！”

　　　　方振声喜道：“洗髓丹？太好了，这下小风有救了！”

　　　　方敖冲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里面正装着一枚金黄色药丸，犹如殷桃大小。只一打开盒子，一个清香之气便萦绕在房中。

　　　　方振声拿着丹药看了半响又问道：“这洗髓丹珍贵异常，可谓万金难求，六叔是如何寻得？”

　　　　方敖冲顿了顿道：“这自然需要些机缘，你就别管了！赶紧不把小风给我叫来！”

　　　　方振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丹药的来历恐怕是不简单。虽然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滴丹药，可是珍贵异常。它需要数十种异常珍贵的灵药在辅以一种灵兽的血液为药引，由炼丹大师提炼数十天得来。方振声只有在心中祈求，希望别给方家引来祸端吧。

　　　　“这洗髓丹虽有神效，可只有这丹药却也是不行的！”方振声突然想起了范长旭，他是地境的高手，又他出马再配以洗髓丹定然是十拿九稳了。

　　　　“方叔，如今正好有寒落的师傅，无影刀范长旭在寒岭，我们不如请他帮忙？”

　　　　方敖冲断然拒绝：“不行，这洗髓丹关系重大，除了你我和小风外再不能让第四人知道。”

　　　　“其实我早已到了灵境圣级了，只是心有郁结不能释怀，所以一直无法突破。现在借组洗髓丹相助，一定能帮助小风的！”

　　　　“可是……！”

　　　　方敖冲打断道：“别可是了，我已经老了！去吧！”

　　　　方敖冲转身离开：“你带小风到研习堂见我，我回来的消息先向族长保密，到时我自会告诉！”

　　　　望着老者萧索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方振声也急急离去。周如风急急抄着小路往小院赶。他没想到平常对他漠不关心的外公，竟然是如此的爱护他，心中不由涌起阵阵温情。想到外公所说能让自己恢复健康，心中再也掩不住激动的心情，朝着小院拨足飞奔。

　　　　周如风平复好激切的心情，同方振声若无其事的向研习堂行来。

　　　　“外公！”一见到老者，周如风朗声叫道。因为没有了误解，他这一声叫得包含深情。方敖冲肩头一颤，并不回头，应道：“嗯！”

　　　　“振声啊，你先下去吧！替我守着这研习堂不准外人闯入！”

　　　　方振声点头称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拉上门而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方敖冲身材高大而消瘦，两鬓斑白，不过他精神矍铄，举手投足间气势非凡。方敖冲也定定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五年不见，少年身体又拔高了两份，剑眉星目，卓尔不凡。只是他脸色苍白，瘦骨嶙嶙，显得有几分弱不禁风。

　　　　两人没有言语，半响方敖冲才道：“琴心自小聪慧，受我宠溺！当年，哎…………？”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周如风错愕半响，不知道如何答话：“母亲她……”

　　　　方敖冲缓步上前，触摸他的眉眼，鼻梁，又爱怜的摩挲着他的头，显得几分慈爱：“你和你母亲太像了。一样灵动的大眼，不屈的眼神，倔强的性格！”

　　　　方敖冲闭上眼睛，长长一叹，沉浸于往事之中。

　　　　“这些年，你受苦了！”

　　　　周如风摇摇头，眼中闪着晶莹。方敖冲呵笑道：“要不怎么是父女，母子呢？你母亲也是，即使再多的苦，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落泪的！外公就只有见她离世时流过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