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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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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侍女夕湘问道:“可要再去求上一求?”

翁昭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既然是内侍相拒,那就是陛下的意思了,何必自讨没趣。”

此时扶鸾宫里的太医聚在一侧,个个捻着须摇头,待到翁昭容问起,为首的韦太医便道——

“昭容娘娘,皇后娘娘这病来得奇,前一刻老朽去把脉时,娘娘唇青脉滞,乃是中毒之像,可这才过了不久,那中毒之像便一扫而空,只是体虚发热而已。”

一提到毒,翁昭容的神色便古怪了起来,道:“娘娘的饮食俱是宫女层层把关,怎会中毒?韦太医可确定?”

“这……因现在又毫无中毒之像,而娘娘也正在退烧,老朽也不得笃定。”

翁昭容立即道:“那还请太医就娘娘现在的情状开个方子吧。”

“遵命。”

扶鸾宫里本乱作一团,所幸有翁昭容前后统筹调动,约过了两个时辰,卫将离的烧终于退了大半。

此时天也亮了,乃至于近了上朝的时分,皇帝始终没来。

“你说,红芍阁离此处有多远?”

“娘娘,红芍阁不远,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翁昭容点了点头,这段时日初为人妇的那一点悸动在看到卫将离的情状时彻底冷却下来。

母妃说天家无情,今日之卫将离,又何尝不会是明日之翁玥瑚?

正暗暗如此想着时,外面一声通禀,却是江贵妃来了。

江贵妃脚步有些快,径直便入了寝殿,在帘外望了望,对翁昭容道——

“晨起时惊闻娘娘凤体不适,本宫却未在扶鸾宫伺候,娘娘如今身体如何了?”

翁昭容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且安心,太医已开了药方,娘娘此刻已退烧了,再过半日,若是醒来便能用膳。”

江贵妃长舒一口气,道:“好在拾翠殿近,有你这亲眷照顾,本宫的不察之过也能轻些。”

翁昭容笑了笑,道:“贵妃娘娘这是说得哪里话,此处人多手杂,还是先移步偏殿用茶吧。”

江贵妃心中暗暗惊奇,那日看来皇后也并非是什么任人拿捏之辈,怎么弄得自己的堂妹区区九嫔之位倒反成了这扶鸾宫半个主人,难道就从未生过嫌隙吗?

翁昭容请了江贵妃坐下,故作疲惫道:“妾与皇后娘娘远道而来,本来在这宫中便是异数,幸得陛下宠眷,这才能安于檐下。今日见贵妃娘娘对我姐妹如此关怀,心里便有几分话,不知能不能与娘娘交心。”

江贵妃面上浮起和煦的笑容:“妹妹既愿交心,本宫哪有相拒之理?”

翁昭容眉间泛起愁云,将派了宫女去通知陛下皇后病重,陛下却流连红芍阁一事添了三分愁苦油,加了七两哀怨醋说与江贵妃听。

江贵妃听罢,道:“若是红芍阁马美人,那也不意外了。妹妹虽是西秦人,但与我等后妃一般,俱是公爵世家出身。可那马美人出于商贾,相较之下,还是觉得妹妹亲近些。只是近来朝中户部上查出两个贪官污吏,连带着南夷的军粮也出了点状况,得靠着点马家,这马美人才得了势,若本宫所料不差,今日必有提她位分的旨意。”

江贵妃言罢,眼尾一扫,见到翁昭容秀眸含煞,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不过妹妹也不必挂心,左右不过是商家之女,这辈子的福分捅破天也便止于九嫔之列了。现今九嫔之中,昭仪空悬,便是以妹妹昭容之位为首,何必在乎那小小美人。”

此时江贵妃的侍女从外面走进来,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陛下下旨,册封红芍阁马美人为婕妤,请娘娘回宫赐下婕妤宝印牌子。”

江贵妃见翁昭容一愣之下,眼泛狠戾,心中略有满意,起身叹道:“天家薄情,不外如是,本宫代理六宫,这些事跑不掉的,望妹妹勿要往心里去。”

“妾不敢。”

待江贵妃走后,翁昭容眼底的狠色为之一淡,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一边侍立的夕湘问道:“娘娘要顺着贵妃的意思对付马美人?”

“她自以为拿到了把好刀,却瞧不见是双开刃的……且卖个破绽给她,教她也好安下心,少给扶鸾宫添麻烦。”

翁昭容刚想回寝殿看看卫将离情状,不料江贵妃前脚刚走,皇帝这个正主儿后脚便来了,而且一来就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皇后情状如何了?”

翁昭容还没说什么,扶鸾宫里一个年纪最小的宫女忽然哇一声哭出来了。

“陛下您还不来,昨夜皇后娘娘望着红芍阁哭了半宿,奴婢发现娘娘发烧时枕头都哭湿了……”

雾草这娃谁放进扶鸾宫的???

以及卫将离一代枭雄为一个男人哭半宿你逗我呢!!!

翁昭容只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心脏都差点吓停了,连忙指使夕湘把那小宫女拽着按在地上。

“陛下,这宫人才来扶鸾宫不久,失礼御前,罪该万死,妾定会好好教她的。”

不过对卫将离的前科了解不太深的皇帝仿佛很吃这套,听了小宫女的话,面上顿时如遭雷劈,抖着声音问道:“她……竟如此在意吗?”

不不不她平时吃得好睡得香一点也不在意!!!

夕湘没能捂住那小宫女的嘴,便听那小宫女把神一样的脑补当成了铁一般的事实,笃定道:“回陛下,这半月鲜有见陛下踏足扶鸾宫,娘娘整日神思恍惚,这两日更是脸色都熬白了,陛下一见便知。”

那是她还没给她补好血!!!

“陛下,并非如此,呃……”翁昭容本觉得自己有义务控制一下这个事态,哪知一抬头便见皇帝一脸追悔莫及之状,后半句话便咽了下去,转而问道,“陛下可要先进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帝匆匆进入寝殿,一眼便瞧见卫将离那模样,那双熠熠生辉的碧瞳也死气沉沉地闭着,顿时心底一揪,向太医们吼道。

“脸色怎会苍白至此?!不是让你们好好调理吗!”

太医纵然觉得冤屈,也不敢申辩,便又一如既往地跪了一地:“娘娘这是邪风入体,臣等不察,请陛下降罪。”

皇帝大怒:“皇后乃一国之母,你们胆敢如此怠慢,朕——”

皇帝后半句还没说出来,便觉得胳膊一痛,那力道不小,差点没把他掐疼。

回头一看,只见榻上的卫将离半睁着眼,断断续续道——

“……跟您……说了第二次了……太医年纪大了,不要医闹。”

——哦。

卫将离醒了,扶鸾宫又是一片兵荒马乱,之前那小宫女在一边狂喜乱舞地说是皇帝来了,皇后娘娘才醒来的,引得皇帝又是一阵脑补。

——她对朕用情如此之深,当时又何必把朕往外推呢?

这么脑补着,皇帝看卫将离的目光越发柔和,简直柔和得有点恶心。

不过卫将离倒是完全没有接收到皇帝的信号,醒来之后脸色虽然仍旧很差,眨动了几下眼睛,眼底的精气神反而强了些,待用了些鸡茸粥,胃口打开了,声音也不虚了。

等满足了胃的需求,卫将离的脑子也回来了,这才望向一直陪在她床前的皇帝。

“天色不早了,陛下还不去上朝吗?”

“你……”

终于注意到皇帝的眼神各种诡异,卫将离一脸困惑:“陛下怎么了?”

皇帝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道:“朕本想好好待你,却不料伤你至此。”

卫将离本能地回忆了一下,道:“我与陛下未曾交过手,何来伤我之说?”

皇帝:“????”

翁昭容咳嗽了一下,出来圆场道:“陛下,妾想皇后娘娘这连月来祸事不断,虽说妾不信邪魔之说,但也不能不敬鬼神,是否要请些高僧为娘娘祛邪祈福呢?”

卫将离很想说这都不关鬼神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作的,但一时间也不好开口。

皇帝:“有道理,皇后近日伤得太过频繁,想来有邪祟缠身。恰好母后那处近日有苦海的修行僧讲禅,朕便去借几个来。”

东楚佛道亦盛行,佛家也是半入江湖的组织。“苦海”便是东楚最负有盛名的佛家修行之地。

一听是苦海的修行僧,卫将离一阵猛咳,道:“不……不必了。”

皇帝帮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道:“为何?”

卫将离想起年轻时的斑斑劣迹,一时脸红,道:“还是莫要麻烦了,我昔日与东楚苦海佛地的大师们有些恩怨,见面未免尴尬。”

你怎么跟谁都有仇?!

饶是翁昭容很想这么说,一瞥皇帝那边,只见他眼睛发直,想来是头一次见卫将离脸红。

不知怎么地,皇帝便脱口而出——

“朕决定了,既然要为皇后驱除邪祟,朕倒是有个主意。”

卫将离见他一脸坚决,迷惑道:“什么?”

“二十日后春耕祭地,皇后定要养好身子,随朕去龙脉之地吧。”

“哈?”

☆、第十一章 谁想多了?

前朝末期,皇帝昏庸、朝政*,加上夷狄侵扰,中洲各地处处狼烟。时东楚太上皇在此地村落躬耕教书,本也过着平静的生活。可乱世不饶人,一股流窜的官军到此,烧杀抢掠,强夺妇女,将其所在的村落烧光,正要将太上皇等男丁坑杀之时,夜中赤龙山忽然风雨大作,山坳里泥石滚滚,犹如赤龙,吞没了一百官军,太上皇侥幸得生,但妻女全数被杀,悲恸之下一刀斩了官军头目,与其余几个男丁揭竿起义。

后来前朝土崩瓦解,太上皇率领的楚军打入前朝都城,斩杀昏君奸佞,并娶了前朝皇女为妻,建立了东楚政权。

而前朝残余势力被东楚打压得节节败退,直至退到太荒山脚下,军中哗变,一个郡王之子杀了残军统帅夺得军权,并让东楚饮恨太荒山,后来这位郡王之子因其祖母是匈奴女,不被前朝遗臣认可,便改国号为西秦,定都西都,自此中州一分为二,开启了两朝时代。

总而言之,赤龙山便是东楚龙兴之地,太上皇为感念赤龙山山神护佑,每三年的暮春三月,便要带着太子去赤龙山脚下躬耕,以教其勿忘贫苦。

皇帝自继位以来也去过两次了,往年因后位空悬,也只带了一个宠妃前去,但妃嫔乃是妾,并没有涉足龙兴之地的资格。

而皇后就不同了,帝后同耕乃是太上皇在时便有的先例,只不过因卫将离是西秦人,去东楚的龙兴之地未免尴尬。前朝后宫都觉得待三年后,皇后建立威望再商议也不迟,是以便无人向卫将离说起此事。

“……朕做太子时宫内有人作弄巫蛊之术,朕也是如你这般缠绵病榻,待与父皇去了趟赤龙山,祭拜了山神,在那里的圣田耕作过后便百病全消了。”

卫将离想起十来岁中出去看社戏,村口的巫婆也是烧了符水忽悠广大善良淳朴的百姓一些“天上神仙水一口百病消”云云,骗完了钱后让她打了闷棍。

而且皇帝这分明是缺乏锻炼,耕耕地活动活动身子骨就好了。

当然现在年纪大了人也成熟了,自然是不能打耿直指出的,何况皇帝虽有点医闹的毛病,但人还不错。

卫将离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肯定不少人反对,一时有点担心皇帝的参政积极性,便道:“陛下,我才刚嫁来两个月,想必朝中对我出身西秦还颇有担忧,如此冒犯龙兴之地,怕是不合适。”

皇帝又说道:“你既嫁来东楚便是东楚之人,再者帝后同祭才是循礼法之正,至少儒家礼道一脉是不会反对的。”

翁昭容听了,心中暗暗有些担心,祭地一事乃国之重礼,如此一来等同奠定了卫将离国母地位,只怕不止要招惹后妃眼红,还会引起太后及权臣的不满。

在翁昭容斟酌言辞时,卫将离一脸平静地问道:“陛下当真觉得合适?”

“有何不可?”

卫将离便抿唇笑了:“陛下是天,天意如此,妾便却之不恭了。”

皇帝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立马就上朝去商议此事了。

翁昭容略带羡慕,道:“陛下虽然凡事考虑得少了些,但对娘娘倒是极好。”

“你真觉得他蠢吗?”

听见卫将离这么一句,翁昭容疑惑道:“此事一个不慎便要落个宠妻失德的名头,娘娘有别的看法?”

卫将离摆了摆手,让宫女们都离开,才徐徐道:“你这是妇人和后妃的看法,凡事患得患失,唯恐行差踏错得罪了掌权之人。你可听见他刚刚那一句‘儒家礼道一脉必然不会反对’?”

翁昭容“啊”了一声,惊道:“陛下要借祭地一事看清朝中泾渭?”

卫将离一边点头一边道:“东楚国君明年便要至而立之年了,这个年岁,国家大权还操持在母家和权臣手里,他比谁都急。带一个西秦人去龙兴之地,今日朝中必有争议……争是个好字,争中明是非曲直,争中亦见君王威仪,若此事让他争成了,就是他一扫昏君之名的前兆了。”

比之卫将离眼中越亮,翁昭容眼中微暗:“我倒真以为他动了情。”

卫将离想了想,道:“我反而觉得他倒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他只是关心人的同时无意地想把两边的事都做好,可能在你们看来像是被利用了一样,有些伤人。”

翁昭容一脸古怪道:“您不介意自己被利用?”

卫将离:“倒不如说他肯这么做,我心里反而更轻松。虽然我是个例,但我还是建议你就接受现实吧,嫁谁都一样,不如自己练好金钟罩铁布衫,生活就是这么残暴。”

翁昭容:“……”

翁昭容面无表情道:“看来娘娘有胃口了,月蕊,药拿来,拿三碗。”

卫将离:“……”

……

皇帝要携皇后赴赤龙山祭地一事传开,六宫为之一震。

“陛下当真如此看中一个西秦女吗?!西秦可是手染我朝百万男儿之血的虎狼之国,怎能让她染指龙兴之地?!”

“我父亲来了家书,说朝中炸了锅了,先前太上皇拿八十万石粮养他国之虎一事就已是惹怒了世家一系,这次……”

“陛下太过荒唐!比纳了任素雪还荒唐!”

“你低声些,勿让慧充仪的耳目听到了……”

“啧。”

这两日六宫之中出身世家的妃嫔住所处瓷器的碎片成车地往外运,反倒是那些主位宫里的,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就连两三日要出来走动的太后也专注礼佛去了,上面的人没动静,朝中的风向慢慢就变了。

首先是一些年轻的儒家礼道之人说东楚南部洪水频频,乃是因帝王主天,国母主地,近年来国母未曾祭地,故而地势不稳,是以此事必然要成行。

世家一脉立刻驳斥说便是祭地也不能是与东楚有血仇的西秦之人。

这观点一开始还站得住脚,可不知是谁嘴快,说既然一定要有人祭地,那不如让地位最高的江贵妃去代皇后祭地。

这话直接拖了江贵妃下水,本来站背后煽风点火的江氏一族被拎到台前,不得不为了避嫌表示支持帝后同耕。

儒家尤其重视礼法,正妻与妾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一些大儒出身的中立派老臣当殿骂得世家一脉抬不起头。

这时点燃导火索的皇帝终于出声了,大意是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了咱们已给了人八十万石粮,正是两国摒弃前嫌建交的契机,这时候你们为皇后是否有资格祭地一事吵成这样,岂不成了重金买了马骨,又当众把马骨弃之如敝履的蠢事吗?

多年未听皇帝说过一句像样人话的重臣们顿时醍醐灌顶,因为皇后国籍问题这一小节吵来吵去,险些忘了太上皇定下的两国休兵的大局。

相形之下,皇帝的眼界倒是震惊了不少人。

今年的新科士子意外地看到了皇帝不似传言中昏庸,那颗尚未被官场之道侵蚀的济民之心顿时小鹿乱撞。

于是这事便算是定下来了,二十日后,随着卫将离脸色越发红润,祭地的日子也到了。

“……我来时还想着后半辈子就只能住在深宫里数地板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来放风了,心情爽朗啊……雾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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