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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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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边厢她师兄满脸都是一副“我见阿离多妩媚,料阿离见我应如是”的神情,仿佛正想要无视时间地点人物情况撩她一句。
好在太后开口了。
“哀家请了大家来讲禅,战儿,你与皇后进来一同听吧。”
卫将离满脸卧槽地被太子扯了进去坐下后,就懵逼地盯着白雪川看。
——你咋那么牛逼呢?别人家想进宫得偷摸遛进来,你这是光明正大地被人请进来的啊!
由于视线太过古怪,别人想无视都难,坐在正中间的太后便出声道:“白先生自来这堂中后便目无下尘,为何现在盯着皇后瞧?”
卫将离:“……”
白雪川听了,并未收回目光,丝毫没有在宫中避嫌的态度,眼神温和平静得仿佛别人想歪了是别人污,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眉尖多有郁色,清中见微浊,山根疲惫,这位……想必近日事有多舛吧。”
太后看他眼神清澄,心里那一丝疑虑便去了,叹道:“先生说的是,哀家这儿媳近日波折不断,也曾去过祭地大典,却仍是难有好转,近日又伤了,还请先生为她看看。”
听到“儿媳”这一词,白雪川终于敛起目光,道:“玄学命相乃道家之术,在下所研不深,若要消灾祈福,还请迷界、悟界二位神僧先过目。”
卫将离本来还是一脸无语,听到白雪川口中提到的名号,这才看了一眼他对面坐着的两位僧人,脸色立时便凝重起来。
只见那二僧人须眉皆白,耳垂长如佛像,颈上各有一串佛珠,那佛珠似乎本是白玉之色,因年久数珠,佛珠发黄渗血,可见此二僧修为高深。再一细看,二僧双目返璞归真,呼吸间胸膛几乎不动,至少是天下数得上的那拨人里的高手。
——师兄是遇上扎手的点子了。
白雪川这人其实并不好打打杀杀这一挂的,之所以人人喊他魔头,乃是因为他这个人虽然很少发脾气,但若是真觉得这人无可救药了,便会直接渡人归西。
这一点在与他交谈过的高手眼里是有共识的,是以这两位高僧见了他这个刚杀过剑圣的魔头,才没有动手。
那迷界僧道了一声“失礼”,抬眸望了卫将离片刻不到,便收回目光,道:“此女杀性已敛,虽面相招厄,颇有几分邪性,却也是代人受过,难得的秽中见净,功德只怕要甚于老衲数十年红尘修业。”
太子咦了一声,他从小没少来过讲经堂,偶有见过这两位神僧,对谁都不假辞色,甚至于对他父皇直接就是“昏聩”两个字,从未对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太后听了,微微撑起身,道:“大师所言,乃是此妇吸灾纳劫,反而是好事?”
这话说的便有些过了,毕竟人不是个物件,你说让你儿子娶个媳妇是让媳妇舍命为儿子消灾挡劫的,这放谁都不高兴。
那迷界僧德高望重,垂首道:“阿弥陀佛,老衲并未如此说,望太后斋口。”
卫将离并不信这一套,反正她也知道太后不喜欢西秦人,便未往心里去。
但有人替她往心里去了。
手里的茶瓯轻轻放回在茶盘上,白雪川淡淡道:“代人挡劫?只怕有些血光之灾,并非一介女子所能承担。”
迷界僧一直半阖的双目微睁,道:“白佛友,你那日暂平剑阁之乱,算东楚之人欠你半个人情。只是你我有约,佛香之前,不论贪嗔,还望谨遵。”
他自是在警告白雪川,谈玄论佛可以,想动手行凶,则要先问过他掌下是否留情。
这佛僧说话的时候,从卫将离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周围袅袅的佛香烟气从四周微微散开,可见其周身真气已是在有意识地外放,若是全然施为,只怕这讲经堂便要拆了。
卫将离心里比较了一下,若是自己巅峰之时,独战这迷界僧倒是无妨,只是一来白雪川似乎被她师父封禁了功体,二来旁边还有那悟界僧,二者联手又不知是几倍的战力叠加。
心里想着万万别起冲突时,太后又开口道:“白先生话中颇有忿忿之意,哀家却向来以为身为女子能以一己之身为夫为家,乃至为国牺牲,是值得赞许的荣耀,不是么?”
白雪川这话分明已有冒犯之意,太后却毫不在意,倒令得卫将离有些疑惑。
白雪川垂眸答道:“众生有贪、嗔、痴、恨,亦有舍身、报恩、悯善、助人。佛渡众生,乃是得见众生有此八情之长短,分而渡之,而太后一以渡之,怀善而行恶,不足取。”
此时那悟界僧开口了:“太后发愿以已渡人,也望百姓悟其大愿,行出于善心,白先生对此可有说法?”
白雪川淡淡道:“渡人亦有善、恶之分。精诚自省,以己渡人,以身立则,是为善。反之分明心入执迷,一张口条条律人正法,强求他人损己行善,便是为恶。
太后又道:“可众生大多非为公而生,若如先生所言,若不强求其善,人人皆私己,届时家国受难,岂非无人愿流血?”
白雪川微微颔首,道:“太后所言之意,我却是有相近之寓言,诸位可愿听?”
太后前子前倾,道:“愿闻其详。”
那迷界僧也收敛了隐约的压迫之感,神情专注地听白雪川讲述。
“北冥有鼠,每至秋末冬初,倾巢而出,动辄百万计,偶遇深堑,入则粉身碎骨,若不入,待冬雪来时,百万同胞俱都要僵死雪中。此时首鼠便想,它纵身一跃,填平千尺之渊,好让儿孙也过得这条深渊,前往南方避寒,岂不美哉。这么想着,首鼠跃入深堑之中,粉身碎骨。”
太子也是听得入神,不禁开口问道:“只是那老鼠至多有二两肉,单它一只,如何填得千尺之渊?”
“它之后,有仿效它者,十而成气,百而成势,万而成城。一如史书载朝代之更迭,一人行,则千万人行,一人入阿鼻地狱,则千万骨骸填火海,埋刀山,待骨骸成灰,化膏腴之土,再撑人世之万年。”
言罢,佛堂中一片寂然,迷界、悟界二僧皆恍若沉思。
而太后听罢,久久不语,叹道:“天下之大,分分合合,神州之地,不知吸了多少生民泪。战儿,今日白先生之言,你要字字记在心中。”
“孙儿记得了。”太子点了点头,又转头向白雪川问道:“白先生说的本宫都明白,可万年之后,谁又记得那首鼠之牺牲呢?”
“我记得。”
“诶?”
卫将离微怔,只见白雪川看着她笑了笑,道——
“在下生来一把闲骨头,别无他事,便是专为那首鼠抱不平的。”
——虎狼窝里也敢当众表白,妈蛋干脆今天就私奔算了!
卫将离仿佛又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那会儿她正是叛逆期,吃的苦受的伤,什么都不愿意和别人说,只有白雪川一直感同身受,不管她走得多远,这人都会在她最难受的时候走到她身边,说一声——没事,谁欺负你,我帮你讨回来。
此时太后从那种郁郁的情绪里恢复过来,道:“今日哀家与孙儿受益匪浅,辛苦白先生与二位高僧了,请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谈。”
二位神僧点了点头,起身道:“若有闲情,白先生可有兴致一论‘三藏’之学?”
白雪川道:“后学末进,大师愿谈,荣幸之至,便约在明日如何?”
“自然。”
卫将离直看着白雪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憋得略微有点发疼的气管这才放松下来。
太后终于想起卫将离这边,问道:“你可是为慧充仪一事前来请哀家处置的?”
卫将离定了定神,抬头道:“妾昨日稍稍核对了一下那夜宫人的口径,红芍阁的宫女都可以证实马婕妤是听见秀心宫的动静才去查看情况的,与马婕妤口实相符。妾便想着应是有歹人偷入秀心宫中妄想行刺慧充仪,可中间被慧充仪的宫女带人进来打断,这才未能下成毒手。”
太后微微眯眼道:“你怎一口咬定是歹人?”
卫将离道:“先前回宫的车队曾经遇刺,妾便是在那时被刺客所伤,所中之毒与慧充仪同出一辙。”
太子在一边细细观察太后的神情,道:“皇祖母,孙儿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被刺客伤得很重呢。”
太后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便依你的意思,让殿中监将此事转交刑部处理,通缉刺客吧。”
卫将离诶了一声,问道:“不用再提审那夜的几位太医了吗?”
太后面庞微冷,道:“不必了,那些太医多半也是与刺客一伙的,昨夜已经畏罪自杀了。”
卫将离:“……哈?”
太后冷冷道:“你是皇后,你的说辞哀家自然是相信的。至于马婕妤,虽然无罪,入夜时分妄自外出,禁足一月,抄五百遍心经;江贵妃为代理六宫,督查不力,罚俸半年。此事已定,无需再议。”
卫将离:“……”
这就是权力顶层处理事情的方式,你有证据,她就毁灭证据,有说辞,也能让人割了舌头。
太子微微咬着下唇,眼神一片迷茫。
似乎又想起太子也在这儿,事情不能说得太深,太后又道:“说起来慧充仪为殷氏诞育龙凤胎,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吉兆,正巧哀家也少有与皇儿同庆,哀家五十寿诞便与中秋宴合在一处办吧,你再与皇帝商讨一番给慧充仪拟个加封。皇后,你初来乍到,本来应该交给江妃操办,但江妃身子不适,此事便由你操持,勿让哀家失望。”
“哈?”
……
跟皇帝说了觐见太后的结果,皇帝一点也不意外,只说让按太后的意思做吧。而卫将离主要是受到了白雪川正大光明地追到宫里这件事的刺激,迷迷糊糊便答应了,冷静下来想一想,内心一片混乱。
操办寿宴……她会个锤子,这糟心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卫将离心里乱,銮驾到了白鹿园附近时,自己下车,命令随从们都回去,只带了月宁和月枝两个宫女去了白鹿园里散心。
前段时间她也跟这园子里的白鹿混熟了,而且白鹿很有灵性,每次她来时,只要打个唿哨,便有一头小鹿叼着一种无名果子递到她手里。
这果子拿去问了园中负责花草的花匠,也没人认得,好在卫将离有系统外挂,花了100点数提交过去一鉴定,说是一种叫“鹿灵莓”的东西,生于白鹿砥砺鹿角的地方,有活血化毒、滋养筋骨、催化内息的奇效。
卫将离还特地回到武侠频道的商城查了一下,发现百草列表里还真的有这么个东西,兑换点数一枚一万五千点。
当时吓得她赶紧一口吞了,而服下之后,她竟隐约能感受到气海复苏的迹象,若非体内遗毒作祟,她至少有两三条经脉可以恢复周天运转。
那白鹿似乎也很喜欢她,例行地带来一枚鹿灵莓之后,便蹭起了她的手心。
“谢谢你们啦~每次都这么照顾我,要不一起喝盆绿豆汤吧?”
旁边跟着的月枝叹道:“娘娘,您再喜欢这灵兽也只是牲畜,怎能与牲畜同食呢?”
卫将离抱着白鹿的脖子一边摸一边道:“这就是你作为人的偏见了,它对我好,我对它好,很简单的事情,非要高鹿一等纠结于一些细节,不觉得累吗?”
白鹿仿佛也很同意地呦呦两声,但很快它水润的大眼睛忽然转向一边,挣出了卫将离的怀抱。
“怎么了这是?”
白鹿很焦急地原地绕了两圈,拿头轻轻拱了拱卫将离的手,见她没动,再次叫了一声,围在卫将离周围的三只鹿便一起跑回了林子里。
月枝道:“娘娘,这是?”
“……没事,你看这天要下雨了,你们两个去拿些防雨的东西吧,我在那边的小亭子那儿等你们。”
支开侍女后,卫将离就朝着白鹿跑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原因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打她多了个杀虎太岁的名号,食草动物都喜欢她,食肉动物都怕她。
白雪川恰好反之,往深山老林里一坐,不一会儿周围全是像猫咪一样趴着的狮虎豹,而鹿啊鸟啊之类的,离他百丈之遥都能闻风丧胆四下逃窜。
卫将离发现自己出了一手的冷汗。
……害怕_(:3」∠)_
☆、第二十八章 中秋宴
夏日的天色总是难测得紧,前一时晴空万里,后一日便浓云密布。
卫将离约走到一处花墙下时,天空已然落下了几许雨丝。卫将离的脚步便停下来,歪头看了看紫藤花下面,蹲下身从石台下抱出一只小黄猫。
猫一向是怕水的,不知为何跑到了这里,天又下了雨,便缩进了脏兮兮的石台里。
猫也勉强算是老虎的近亲,见了卫将离,扑腾着爪子想跑,被卫将离捏住后颈按住,拿出帕子把它沾上泥污的四爪擦擦干净。
这猫脖子上有一只小金环,想必也是宫里的后妃养着的。
卫将离正想看看金环上写的主人是谁,可那猫仿佛是怕极了,一扭身从她手里跑出去,蹭地绕到她背后。
卫将离一抬头,一把伞的阴影正遮在她头上,为她挡去渐渐密集的雨丝。
“我记得你自幼便喜欢猫,可惜总是养不长。”
卫将离拍拍手站起来,对跳进白雪川怀里的小黄猫嗤之以鼻:“养猫是因为天隐涯那荒凉地方闹老鼠,你又成年累月地不着家,没人镇宅,不养猫怎么行。”
白雪川从善如流道:“是我之过,日后必唯阿离马首是瞻。”
卫将离一阵无语,伸手把伞柄扶正,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先前便说了,三日一解毒,直至你余毒剔尽,武脉重生。”
他这么一说,卫将离又想起他那个所谓的“解毒”法,干咳了一声,道:“我要解毒也不是非你不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白雪川摇了摇头,与卫将离走入一方遮雨的紫藤花亭,收下油纸伞,语调淡淡道:“阿离,我独不喜你这点,每每我有难时,你就倾情以待,恨不能立时生死与共……可一旦轮到你对我有所求,话语间便又生分了。”
他的话仿佛正中卫将离的心结。
她彼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密宗。若她一人便罢,可却连累了白雪川为她与密宗决裂,被关入地狱浮屠那种非人世的地方。
她闯进去过,知道那里的厉害,十八层地狱,冰火煎熬、毒瘴密布,这些还在其次,那当中终年回荡着极其刺耳的魔虫鸣叫之声,一层比一层难熬,关在那里的人无不疯癫。
卫将离难以想象白雪川那些年被关在无间之底是如何熬过来的,每每一想便是五内俱焚。
白雪川自是知道卫将离对他有心魔,轻声道:“事到如今就算我说上千万遍未曾怨你半分,你还是难以自纾,恨不得找个机会代我去死,我就觉得你心魔已深。”
听到这,卫将离头低得更深,片刻后,只觉得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耳侧的发丝。
“后来你去北地那半个月,我便去找了个人,问他如何解你心魔,他说你命中当由此劫,让我选是让你破劫重生,还是避劫留魔。”
“破劫,非要劫尽方能重生;避劫,则要耗你一世心神。”
檐下朦胧的雨帘里,卫将离碧色的眼瞳望定了他,问道:“师兄选的是那种?”
“我选了坐以待毙。”
“为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
心脏忽然一紧,若是他什么时候舍得了,只怕早就遁入空门了。
卫将离忽然觉得很难过,仿佛所有的苦痛和委屈一口气堵在了喉咙,想一下子倾诉出来,可忍到最后,也只说:“对不起,我真的……”
白雪川伸手就接住想站起来却一下子要滑落在地上的卫将离,握住她的脉门不到片刻,便拔下她头上的一只错银钗,在自己腕脉上一划,顿时暗红色的血液流下,滴入卫将离唇间。
与此同时,抵在卫将离后背上的手引动了她体内缓和的温流,不住地导往她残破不堪的气海,将破碎的武脉虚虚拢起。
眼前的黑色散去,卫将离放开白雪川的手,捂着嘴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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