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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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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芷在边上看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尽管不熟练还被毛刺刮了几道小口子,却仍是优雅而从容,等扎好了她却看不太明白这应该要描什么图样。徐禹谦只管使指她去取颜料和笔,行水流云的作画。
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便惟妙惟肖的出现在惋芷眼前。
小姑娘拿着纸鸢的时候,莫名就眼睛鼻子发酸,徐禹谦温柔的摸她的发:“为夫想怒力来着,你总太娇气,等我把你好好再养两年,这胖娃娃也就该出来了。”
惋芷又被他逗笑了,嗔他不正经。
徐禹谦却走到她跟前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先把你当女儿养了,带你放纸鸢去。”
惋芷气得想踢他,可看着他宽阔的背又有些心动,趴在上边很舒服的样子。
徐禹谦瞄到她的小眼神,往后伸手直接揽了她的腿,让她跌到背上就站起来。小姑娘被他吓得尖叫,忙去圈住他脖子,连纸鸢都丢了。
男子清朗的笑声便在院子里响起。
老爷背着太太在后花园放纸鸢,一群小丫鬟们躲在远远看脸上写的都是羡慕,真是做梦都想自己能遇上个那么宠自己的。
纸鸢飞上天,惋芷便从徐禹谦背后下来,夫妻俩拉着线时不时低头交耳,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馨而甜蜜。
待太阳夕斜,徐禹谦收回纸鸢,丫鬟们已在水榭里摆了饭,夫妻俩才入座腰间别着配刀的黄毅寻过来。
玉竹远远就瞧见他了,小脸泛红。
自从上回太太同意许配她给黄毅后,太太再也不让她见黄毅,还赏了许多好看的衣裳,派她出门办事却都安排小丫鬟和别的护卫跟着她。
外边小丫鬟禀黄毅有事求见,惋芷先下意识去看玉竹,然后轻哼一声。
徐禹谦去捏她手指,让黄毅来回话。
大半个月未见着人的愣头青,第一眼就是瞟心爱的姑娘,惋芷险些没忍住要把碗砸过去。
“咳咳。”徐禹谦也有些顶不住,忙清咳两声。
黄毅猛然回神,眼角上的疤痕都泛了粉色。“四…四爷,外边来个没剃度的和尚,喊了太太闺名要寻太太。”
“人现在在哪?”惋芷听到和尚两字唰的就站了起来,徐禹谦忙起身扶她。
“别着急,既然他来寻你,定然不会再不见了。”他也是有些吃惊的。
找了那么久没逮着人,反倒自己送上门。
夫妻俩急急去了花厅。
黄毅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去看比往前又漂亮几分的玉竹。
颜色鲜艳的衣裳,还带着珍珠耳坠,细白的脸庞染着健康的红晕,一双杏眼大大的。就像有清泉在内里流动,那么清澈动人。
怪不得那些臭小子天天嘴里都念叨着玉竹越来越好看了,太太一吩咐玉竹出去个个都恨不得打一架好冲到最前面被点名。
这明明是他媳妇!
看得眼都不想眨的黄毅想着突然毅跨了肩膀。
可太太生他气,告诉他半年后才能娶玉竹,若是他还敢把成亲的风声放出去,就让他做一辈子的梦。
黄毅这么个大粗汉子想着惋芷对自己厌烦,也忍不住委屈和幽怨,万一他媳妇被别的臭小子拐跑了怎么办啊!!
内心无比煎熬的黄毅如同吃了黄莲,在快到花厅时见着惋芷对自己的神色悻悻退下。
不会儿,郑二老爷就被领到了花厅。
还是惋芷见的那身赤色僧袍,带着僧帽,帽沿还露了一圈黑发。
郑家人都是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郑二老爷亦是,又肤白唇红,一身僧袍反倒把他衬得出尘清逸,半点佛门气息也没沾上。
惋芷盯着他打量好大会,一声二舅舅怎么也喊不出来,倒是郑二老爷笑呵呵蹲下身朝她张开双臂:“小芷,你以前见着舅舅不都抱着不放手的?”
徐禹谦眉心一跳就站在了自家媳妇身前,眼神警惕。
惋芷有些想揉额头,她什么时候抱着二舅舅不撒手了,完全没有印象。
察觉到自己被外甥女不太待见,外甥女婿还虎视眈眈防仇人似的看自己,郑二老爷很自然又站起身来,当着夫妻俩的面取下脖间的一百零八子珠串,然后啪一声。
珠串的绳子应声而断。
夫妻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数了十八颗佛珠走到徐禹谦面前,抓过他手让他手心向上,一股脑全放他掌心里。“给,外甥女婿,见面礼,随身带。还有…谢谢。”
饶是活两辈子的徐禹谦此时也有些懵了。
惋芷更是睁大着双眼看那刻着细小字的佛珠,这个颜色,是鸡血石吗?
郑二老爷却还没完,又摘了三颗下来,走到惋芷面前。
惋芷下意识的就先伸手出来。
“小芷还是和以前一样乖。”他慈爱的摸了摸她头,然后才将珠子放到她手心里。“你也随身带着。”说着又取两颗,“给我以后的甥孙,甥孙女,一人一颗。”
“二…二舅舅,你怎么就知道有甥孙,甥孙女。”惋芷觉得自家舅舅有些神神叨叨的,便想起相国寺主持说的有悟性,难道是因为有异于常人之处?
郑二老爷将珠串就那么打了个结,重新挂回脖子,很随意的挥挥手。“不知道啊,两个甥孙也可以,难道你们只打算要一个?那到时再还我一颗就是。”
惋芷看着他脖子上那空出的一截绳子,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全是蒙的啊!而且,送人东西有要还回去的?!
徐禹谦已从懵神中缓过来,捏了捏那十八颗佛珠,朝郑二老爷道谢,看他的神色竟带着郑重与探究。
郑二老爷又挥挥手,问:“小芷,舅舅饿了,可有吃的?也不知你表哥他们上哪找的厉害人,这人追得太紧,险些就被逮着了,闹得我两日都没敢露面找吃的。”
此话一出,徐禹谦挑了挑眉,猜测应该是陈虎追的。
“难道您现在还准备躲?”惋芷说,“您要是还想躲,我也不敢给您饭吃,外祖父知道了会怪我助长您潜逃。”
“我都露面了还躲什么,不过是不想见你表哥他们,等我把佛珠都送完,自然就回南京了。”郑二老爷马上解释。
把佛珠送完,敢情这还是要跑的意思!
惋芷双眼就瞪得溜圆,气鼓鼓的想说什么,徐禹谦却比她先一步开口:“我们正好在后园水榭里刚摆饭,还望您别嫌弃。”
听到有吃的,郑二老爷顿时笑眯了眼,嘴里不停的道不嫌弃不嫌弃。
惋芷见已往后园去的两人跺了跺脚跟上,她与郑二老爷都未发现徐禹谦在转身前,朝明叔做了个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雷,摸摸大~
☆、第75章 腹黑的四爷
晚风徐徐,将碧青的湖水吹起一层涟漪,夕阳落在上方被揉成无数碎光熠熠生辉。
水榭里郑二老爷却大煞风景的不停扒饭,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二舅舅…您慢些吃。”惋芷先前是有些生气,可见有谪仙气质的小舅舅此时狼吞虎咽,也是心疼。
徐禹谦不动生色给他碗里搛菜,郑二老爷菜色不忌,给就吃,全塞嘴里。
惋芷真是怕他噎着,忙给他盛汤,只是才转头就听得咚一声。
一回头,郑二老爷就歪头磕在桌子上,还沾了小半脸的饭,不动了。
她吓得白了脸,徐禹谦这才放下筷子,让丫鬟把后边上的几个菜都端走倒掉,柔声安抚小姑娘:“别急,中了些蒙汗药,睡个把时辰。”
“四…四爷,您……”她说话还是有些不利索,震惊的。
徐四爷依旧慢悠悠,换了双筷子给她搛菜。“你不是怕他再跑?吃饭,吃完把他送到郑府。”
惋芷是怕舅舅再跑,可也没想过将人迷晕直接送走,好像有点不那么地道……
见她还盯着人发呆,徐禹谦直接将菜送到她嘴边。“乖乖吃饭,对付你舅舅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老实的,陈虎追他都没逮住他,再跑了可真不好抓回来了。”
陈虎?四爷暗中也派人去找舅舅了啊,小姑娘后知后觉,也不再同情郑二老爷了。如若人真是在她这跑掉,她也不好跟外祖父交待的。
于是夫妻俩对着睡得死沉的郑二老爷慢条斯理用完饭,将人抬上马车直接去郑府。
郑嘉宇听着表妹和表妹夫将叔父送来,惊得险些要掉下巴,可看到自家叔父一脸已经变硬的饭粒神色就很古怪。
“宇表哥,这个…是在用饭时候把舅舅迷晕的,你寻个人好好照顾他吧。”惋芷有些尴尬的解释。
“人也已经交到你手里,我们就先回府了。”徐禹谦朝郑嘉宇笑笑,“为再避免节名生枝,还是尽快回南京的好。”
郑嘉宇一万个认同,忙给他道谢:“子冲帮了那么大的忙,回到南京我定然会如实与祖父说明,我们这就收拾上船。我就不信到了水里,二叔父还能再生翅膀飞了!”
“如此,那我也就不相送了。”徐禹谦朝他拱手,扶着惋芷准备回府。
“芷…芷表妹!”
收到消息的郑嘉文也赶到垂花门,堪堪见着要离去的夫妻俩。
惋芷脚步一顿,徐禹谦倒是神色不变。
“见过文表哥。”惋芷还是转身朝他行一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与徐四爷道她先到马车上,又再朝他福礼离开。
郑嘉文一双眸子便染了失落,却是走到徐禹谦面前:“徐大人,上回是我轻浮了,还请你替我向表妹转达歉意。”
“徐某人的妻子不须要这种道歉。”徐禹谦微笑着,身上却散发一种凌厉的气势。
郑嘉文退后小半步,旋即苦笑道:“徐大人不愿意转达也无妨,我总能寻到机会与表妹说的,也只是怕你迁怒她罢了。是我自己心思不纯,虽然有些晚,可我总还是有机会的。”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徐禹谦倒未曾想郑嘉文那么敢说,眉眼瞬息变得冰冷,丢下话便大步离开。
两人离得门口处已有些远,郑嘉宇又一心在郑二老爷身上,自然没有留意前方是不欢迎而散。
郑嘉文见人生气走了,只是笑笑,抬头看那半轮弯月,冷冷清清的月光将他身影照得很是落寞。其实他也不希望自己有机会,那样芷妹妹就不会难过,到底还是晚了,徐禹谦应该会是她的良人吧……
戌时,有人给徐禹谦回禀郑家兄弟已带着人蹬了船,并送了两个大箱子过来,指名是给惋芷补的嫁妆。
看着四名护卫合力才抬起来的箱子,惋芷也是好奇,让打开后发现是整整两箱银锭子!五十两一锭的银子!
数了一数发现居然有五万两。
这…这不会是外祖家贪来的吧!!
惋芷一副想哭的样子,徐禹谦在边上看得直想笑,其实郑家人性子都蛮耿直的,直接送银子当嫁妆他也是首次见。
“我让人给换成银票,你存起来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惋芷点点头,没想到居然还发笔大财。然后又想到自己只给表嫂送了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点翠头面,不安心起来。
徐禹谦总能猜到她的心思,轻轻拍她手。“这是长辈给你的心意,不能相提并论的。”
也是多想无益,如今人都怕已经离京,以后见面再说吧。
惋芷便服侍他沐浴,最后却被他也捉到水里,待两人出来的时候净房地面都是湿漉漉的,小丫鬟们红着脸打扫了许久。
次日,惋芷见管事的时间又晚了,季嬷嬷将炖一晚上的鸡汤端到她手边,小姑娘看着脸发热。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每次有房事后季嬷嬷就会端鸡汤上来,如今所有人一看到鸡汤就心知肚明太太与四爷又恩爱了。
慢慢啜着汤,惋芷一边和管事们吩咐端午的事情,端午后也是徐老夫人生辰,如今再是与长房生分但老人家的寿宴也必须要去的。
“端午的时候,往前侯府都发夏衣了,大厨房会提前包棕子,各式馅料的好送给亲朋好友。下人们按等级份例各有不同。”齐妈妈恭敬将以前的规矩说来。
惋芷听着便抬眼去看针线房的管事,那人忙站出来道:“夏衣都在赶制,定能按时发放。”
季嬷嬷便与惋芷小声说家里的关系,惋芷理了理再添减一些,让大厨房的管事记下,就让散了,自己回屋去拟端午来往人情的礼单。一忙便是一日。
徐禹谦让林威送信回来今日晚归。
他上任刑部第一日,同撩还算热情,晚上由他作东请刑部众人小聚。
洒过三巡,气氛也就热络起来,同为主事的任敏之就与他说起寇军救走头目一事。
“那头目真是个硬汉,用刑极致,手指脚指都去了,仍是死咬着不松口。那些寇军先前抓过一批,兵器精良,且混有由工部造的……你这被调来查此事,可万万当心些。”
任敏之说到最后声音渐低,甚至有些同情的去看徐禹谦,仿佛他就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只兵器的来源便很大问题,搞不好就得牵扯在其中了,所以皇帝震怒甚至对张敬起了疑心。工部如今可就在张敬手里。
徐禹谦替他满上酒,敬他:“谢过任主事提醒。”
任敏之豪爽一饮而尽,徐禹谦亦面不改色饮完朝他亮杯底。
一更钟响,众人自觉散去。
看着都歪歪斜斜被各家下人扶走的同撩,徐禹谦目光清澈的登上马车回府。
回到屋里,惋芷已经拥着薄毯靠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粉唇微微嘟起,小几是边上已有一摞礼单,还有未写完的被夜吹过哗哗作响。
徐禹谦伸手将东西都拾好收到多宝阁上,闻着自己一身酒气没有靠她太近,而是转向去了净房,又喝过浓浓的茶清了清嘴里的味道,才将人抱回床。
刚将人塞到被子里,小姑娘就迷迷糊糊的睁了眼。“四爷您回来了,这是什么时辰。”
“快二更了。”徐禹谦伸手帮她解外衣。
惋芷贴上前,用鼻子在他脖间蹭了蹭。“您喝酒了,用过醒酒汤了吗?”
小姑娘还睡眼朦胧,说话轻柔吐气如兰,徐禹谦只感觉一股热气从脖子蔓延到全身,心里阵阵的发麻。
“惋芷……”他情不自禁哑了嗓音。
她就往他怀里缩,然后抱住他的腰,去亲他脸。“四爷,我过两日又该服药了。”
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让徐禹谦失控的事,几乎是瞬间,惋芷便被他压在身下,中衣里的肚兜系带都连着被扯开。
感觉到身前一凉,徐四爷已埋头下去,惋芷的睡意也都飞走,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瞬间满面绯红,被温柔爱|抚的身子都泛着粉色。
次日清晨,摆饭的时候不但惋芷手上端着鸡汤,连徐四爷手里也被季嬷嬷塞了碗补汤,夫妻俩看着汤盅实在有些不知如何形容心情。
***
徐禹谦未到刑部衙门,便瞧见了正在刑部大门处徘徊的汪明毅。
见着他来,汪明毅脸色涨得通红,朝他揖礼后许久后才呐呐开口。
“子冲,此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却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你能借我些银子吗?”
一大早被堵在衙门口借银子,徐禹谦怔了怔,看着汪明毅恨不得将头都埋到胸口去的样子,又露着笑拍他肩膀。
“还以为你是遇着什么大事了,不过是银子,要多少?”
“五…五百两?”
徐禹谦又一怔。
汪明毅忙道,“若是不方便,再少些也可以的。”
“倒不是不方便。”徐禹谦沉吟着开口,想起一件事来。“上回就听内子说你是有意求娶她三妹妹,你实话告诉我,到现今没有动作莫不是因为聘礼的事为难了?”
汪明毅面红耳赤的点头。
他母亲当初供他读书已是四处举债,如今的俸禄也有一大半也是还债用,翰林院又清贫,实在是兜比脸都要干净。
“你…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徐禹谦直叹气,“这重要的事如何能拖的,这都去了大半个月,你得让宋家的人如何作想。”
他说着将远处的林威喊了过来,吩咐道:“去给汪大人取两千两银票。”
汪明毅张大了嘴在那忙摆手,他却是睃了他一眼。“以后你我是连襟,还怕你跑了不成?都已经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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