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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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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是他的婶娘了,要避也该是他避!”

“玉竹,你再口无遮掩,小心我告诉夫人将你给打发回去,省得累了小姐!”

玉桂被吓得直掐玉竹胳膊,惋芷却是将唇都要咬破,呼吸极乱。

杨花水性什么,杨花水性无凭准?

玉竹说的是这个意思吧,玉竹的意思是徐四爷先来提亲,所以自己才病了?偏她什么都不记得,她记得的明明是与徐光霁定亲,继母搂着她喜极而泣,道百年后她也有脸去见她娘亲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惋芷不敢相信风光霁月的徐光霁能说出这种恶毒话,将她比作那种下。贱心性的女子!

可她又寻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玉竹说的是假的,她之所以喜欢玉竹,就是喜欢她耿直的心性。天底下,只有她这小姐是最好的,谁敢对她有一丝不敬,都恨不得上前去拼命的。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莫不是她真是病糊涂了,先前一切是她所做的称心梦。

惋芷由心生出彷徨,对自己的处境更是不安。

两个丫鬟见自家小姐脸色苍白似枝头上的雪,都紧张盯着她看。玉竹心中懊恼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她怎么没忍住又戳了小姐的伤疤!

净室内气氛紧张,徐禹谦已从正堂的筵席上脱身,脚步步匆匆回到槿阑院。

齐妈妈一直守在厅堂,内室没动静倒是听到外边小丫鬟喊四爷回来了,笑着迎上前。

不料徐禹谦只是与她点了个头径直就往内室去了,在见着空空的屋子,温润清隽的眉眼霎时变得严肃。

☆、第3章 她要睡哪里

圆桌上的席面还未动一下,床沿的锦被有些皱,徐禹谦扫了一圈内室,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正想转身问情况,有细微的水声传入耳中。

他视线一下就落在净房方向,拳头倏地就松开了。

太过紧张,居然这样患得患失,徐禹谦心间好笑,烛火映照的侧脸平静柔和。

“四爷,太太似乎用不惯槿阑院的丫鬟,是她的陪嫁丫鬟伺候着的。”齐妈妈跟进了内室来,轻声禀道。

徐禹谦无所谓的笑笑,“随她喜好,让当差都的机灵些。”

齐妈妈被噎着了一样,没了声音。

这话是说以后近身伺候夫妻俩的都用太太的人了?她本意并不是这样!

齐妈妈压了压不平静的心跳,“四爷,太太她刚才似乎不舒服,嚷嚷着要出去找宋家大少爷,她的丫鬟险些没有拦住。”

“不舒服?”徐禹谦终于侧头看齐妈妈,眉头蹙起。“有说是哪儿不适?”

后面的话全被忽略了……齐妈妈表情都不自然起来,呐呐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今日妈妈也累了一天,先下去歇着吧。”徐禹谦挂心起惋芷的身体,不欲多说。

齐妈妈只得福了福身,脚步有些打晃的退了出去。四爷从来没有这样敷衍的听她说话过,新太太一进门,她这奶娘也无足轻重了。

净房的水声已经停了,徐禹谦坐到圆桌旁若有思,惋芷换了件海棠红折枝花的家常小袄,一脚踏出来就看到他穿着吉服坐那。

她脚步一顿,有种想转身退回耳房的冲动。

徐禹谦已经看见她。

凤冠摘了下来,松松挽了个倾髻,只用一支散发莹光的白玉簪中固定。看着他的一双桃花眼盈盈润润,带着慌乱,娇娇媚媚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徐禹谦站起身朝她走去,惋芷废了好大劲才稳稳站在原地。

“刚好,陪我吃些,我在前边光喝酒了。”

惋芷确实闻到了酒气,手也落入前来的男子掌中,不由她抗拒拉着她到圆桌旁坐下。

一双银箸又递到了眼前。

惋芷有些害怕又有些怔懵,她哪里吃得下!

徐禹谦却是看了她一会,察觉到她的紧张便将银箸又放回桌子上。

站在一边伺候的玉桂玉竹也紧张万分,她们小姐也太不给姑爷面子了,万一姑爷……

“你们过来给太太布菜。”

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个丫鬟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是跟她们说的,忙应喏上前搛了惋芷平素爱吃的菜色放她面前小碗里。玉桂想了想,没有只伺候小姐晾着姑爷的道理,见徐禹谦目光正落在元宝肉上,搛了一筷子搁进他的碗里。

徐禹谦道:“多给你们太太夹些肉食,吃得太素了,不用管我,我习惯自己用饭。”

玉桂听得手有些抖,偷偷去看他神色,温润清隽的脸上很是平和,逐才放下心来应喏。

惋芷手上虽是握住了被玉竹塞过来的银筷,却仍是一口也没有动,坐在那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禹谦浑然不觉的样子,说了一句话便自顾吃了起来,很斯文吃得却不慢,不一会已吃光碗里米又喝了汤搁下了筷子侧头与她道:“我先去梳洗,你多吃些。”

说罢已起身转出了内室与外边伺候的吩咐两句,自己再重新回来径直去了净房。

玉桂忙伸手轻轻推了推惋芷:“太太,您该去伺候姑爷梳洗的。”

说话间已有小丫鬟低着头送水进了净房,又转出来取了套衣裳送进去,玉竹也看得着急。

惋芷在徐禹谦走后才有种找回自己的感觉,慢慢放松下来,先前不动一分的筷子动了起来,吃了口菜才道:“不是有人伺候去了。”

哪知这会净房的门再度打开,两个小丫鬟出了来,经过她时还福了礼才退出了内室。

玉竹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惋芷则皱了皱眉。

这样一来是不是自己就没有理由不前去伺候了?

可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事情,除了知道这对不上的成亲日是正月二八,一切茫然。便是弄明白了,她也决不可能会去伺候徐禹谦梳洗的吧,她做不到!

惋芷想着出嫁前继母与她讲的,出嫁从夫,夫为妻纲,要在夫君面前恭敬温婉,两人才能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她不由得双眼发酸发胀。

她嫁的并不是他,并不是那个人,这些她或许都要做不到了。

惋芷深呼吸,心头又似被揪住般的疼,停顿下来的筷子再度落在碗碟里。

他不是让她多吃些吗,正好她饿了,话是他说的,他总不能再反过来责怪她吧。

玉桂玉竹看着完全不为所动的主子,心中即着急又惆怅。她们小姐表面看着是柔弱温和的,性子实则最是倔强不过甚有主见,任谁也难以劝服。

该要怎么办,还以为小姐是想清楚了,哪知是出嫁了反倒再出状况,只希望姑爷真不会计较这些。玉桂惶惶的想着,惋芷面前一小碗的米已见底。

徐禹谦动作很快,在她放下筷子的时候从净房走了出来,鬓发上沾了湿湿的水汽,只着了中衣将暗红色的袍子披在肩上。

惋芷听到动静又紧张起来,不自就咬了唇用余光偷偷扫了一眼,见他那样自在的装扮第一反应是还未出正月,不冷吗?

徐禹谦此时察觉似的也看了过来,惋芷忙端起玉竹捧在跟前的薄荷茶漱口,他平直的唇线霎时就弯成了一个弧度,走到多宝格取了一本书往拔步床那去了。

惋芷听到那边传来的细微动静,知道他是坐到了床上,那她怎么办?

她看着还剩了大半桌的菜,有些傻眼。

新婚之夜,她也出不去这间屋子,惋芷兀自拧眉正试打量起房间。

槿阑院正房应该是五间,这屋子是两间打通,她所坐的圆桌斜上角是拔步床与黑漆嵌大理石描金山水八扇围屏,再有同是黑漆描金的妆台,衣柜、长案、多宝格。圆桌正前临窗方向是搁了张罗汉床,铺着大红毛毡…要不她晚上睡这?

惋芷觉得那毛毡看上去也挺暖和,把上边的小几撤下来就是。

偏徐禹谦的声音这时候传了过来,“太太用好了就将席面撤下去吧,惋芷你帮我把多宝格上标着文安县怪志的书取过来。”

很熟稔柔和的语气,仿佛两人是相识许久的人一般。

惋芷心跳得有些快又咬住了唇,玉桂玉竹已开始将席面往食盒里收,玉竹还不时抬头向她挤眉弄眼的。

要去取吗?那样她就得走到拔步床那去,惋芷想到她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夫君,她怎么也行动不起来。

那边,徐禹谦没有听到脚步声,是意料之内。

她一直用慌乱又警惕的眼神偷看他,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听说她身子还不舒服,这成亲也是她不情愿的,使得他连问都不敢贸然问。也不知她究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徐禹谦想着无声叹息。

慢慢来吧,她不愿主动,只能由他来了。

徐禹谦起身,披着衣裳往外走,果然见着她还发呆坐在圆桌边。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神色,取了所说的书本,他直直往惋芷那去。

“这是什么习惯,不怕把唇咬破了。”

惋芷还在陷入在天人交战中,双唇上传来不熟于她的温度,在交换酒杯时碰触到的微凉指尖正轻轻压了压她唇。

她惊得唰一下就站了起来,险些带倒凳子,亏得玉桂眼明手快扶了一把。

又是这样,微微一有动作,就能让她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徐禹谦目光深黯,随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别坐这了,我给你念书听。”

惋芷手有些发抖,徐禹谦只当不知,又用了一分力拉着她往拔步床走去。

惋芷紧张得全身都有些发软,脚步也是踉踉跄跄的,玉桂玉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担忧。可这是新婚之夜,姑爷就是做什么也是正常的,两人只得加快收拾的动作,拎着食盒退下。只在心里希望她们小姐不要再犯糊涂,姑爷也怜惜些。

说是被拽着也不为过的惋芷被徐禹谦直接按坐在床边,床头放着大红底金线绣多子多福的迎枕,中间微微凹了下去,方才徐禹谦就是靠在这上边。

而徐禹谦已踢掉鞋,绕过她去了里边,压着锦被就侧趟下来,用手撑着脸朝她笑道:“文安县你知道吗,保定府辖内的,那里出了不少奇人异事故有人遍著了这书,我无事时翻了挺有趣的。”

徐禹谦笑起来清俊的眉眼就似泼墨山水画般,有种让人心境宁和的秀逸,是惋芷所见过的男子中最当得温润如玉一词的人了。

惋芷竟看得出了神,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他方才停唇上的微凉指尖,一个明明很温和的人为何手会那么的凉。

☆、第4章 直视'捉虫'

对于徐禹谦,惋芷实在是了解得少。

只知道他是老承恩侯的老来子,承恩侯府的四老爷,很受他母亲与兄长的溺爱。今年二十一,与徐光霁只差了三岁,两人是一同长大的,是叔侄更似兄弟,再有……再有就是和传言中一样的俊雅。

惋芷出神得厉害,忘了自己对这嫁得莫名的夫君很抵触,就那么直直打量起他的面容。

徐禹谦是第一次见她直视自己,虽她实则是心不在焉,心底那激动仍压抑不住。这可是前世今生第一遭,他唇角杨起的笑意愈发温柔。

待惋芷发现自己举动不妥时已经晚了,徐禹谦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指尖,还轻轻的捏了捏,好像她的手是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样。

惋芷忙抽回手,唰的就站了起来,脸在发烫。

徐禹谦也坐了起来,笑容不减:“前年母亲的生辰,我让人到山上抓了一双鹿给她老人家贺寿,那鹿儿刚到府里时,黑溜溜的眼珠子总是盯住靠近它的人看,连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吓得躲进灌木丛里。”

他和她说这些是做什么?

他先前送过什么给他母亲,与她有什么干系吗?

惋芷怔一会,猛得又回味过来他是以物喻她,说她像小动物,一张脸涨得通红直盯着他看。这会,她不觉得他的笑是那么温润宁和,甚至有一丝揶揄的意味。

徐禹谦却是不在意她不太尊敬的目光,低低的笑了开来。“我可是说错什么了。”

明知故问,他就是故意的!

惋芷从来没有被外人这么寻开心过,有些着恼的想磨牙,面对徐禹谦也没了先前的紧张不安。

“您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听着您说的也想起我送给我父亲的生辰礼物,一只总是喜欢引言自乐的鹦哥。”她直视着他,语气极淡的回道。

徐禹谦听得一愣,打量她的神色。

小姑娘脸儿红红的,极媚的桃花眼潋滟生辉,内中还透着一股不服气的倔强,使得他印象中那种好欺负的模样散去了些。她这样看着,好似真有那么一丝的气势?

拿着他打趣的话来反嘲他,他真不知道其实她是这么个性子。

以前总是远远的注视她,只觉得她长得好却很端庄,虽似牡丹娇艳妩媚又让不能起亵黩的心思。这样的女子无疑非常耀眼,让人只是一见就不能忘却,他亦是这样陷了进来,比谁都情深。而眼前的她,倒像是寒冬傲梅极有风骨,但不管她是哪一种样子,总比是怕他怯怯不安的有趣多了。

徐禹谦思衬着,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又觉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被风拂过的铃铛清脆空灵。

他笑容里就多了丝宠溺在里面:“哦?原来岳父屋前廊下那只鹦哥是你送的,我有见过,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吗,都给长辈送过小动物。”

徐禹谦大方的态度反倒让惋芷傻眼了。

她这在是讥讽他,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能一本正经的说那么暧。昧的话。

谁和他心有灵犀,他脸皮也太厚了些!

惋芷虽说母亲去得早,在家里却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兄弟姐妹都是相让着,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人能得寸进尺。徐禹谦不但占着上风还继续温温和和说话,完全不理会她刺人,她又是最怕这样子的人,会让她无力得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不过三两句话,惋芷发现自己要哑口无言了。

徐禹谦看似说话随意,心里是拿捏着的,他发现小姑娘与他印象中有所差别,在慢慢探她的底线。他可不想真惹着她,让她再冷冷的对自己。

有着计较,他也从惋芷此时被噎着一样的神色有所了解了,逐转了话题:“说要给你念书听的,快坐下吧,我这样抬头看你也挺累的。”

经此一提,惋芷才发觉自己是在与他斗起气来,她的情绪怎么就被带偏了?

惋芷看了眼笑容温和的男子,退开一小步,她的举动使坐着的徐禹谦腰直了三分。

“我…”

“我听奶娘先前说你身体不舒服。”徐禹谦说话间已挪到床沿,脸上的笑意敛了些。“是我疏忽了,还拉着你要给念书听,还是早些歇下吧,明天还得早起。”

是为她着想的意思。

惋芷听着张嘴要说什么,他已经趿着鞋子下了床,去吹屋里的烛火。

行动间有着与他先前拉着她一样的不容拒绝,他果然也有发现她的抵触?

惋芷透过围屏往外张望,与外边相隔的槅扇早已关上,屋里的光线因烛火渐灭变得昏暗,四周都很安静,安静得她心湖又不平和起来。

徐禹谦只将龙凤对烛留了下来,见她有些惶惶的往外看,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将她打横抱起。

惋芷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衣襟,好闻的竹子清香萦绕在她鼻端。

“你…你…”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抬着脸也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

果然还是像只小鹿一样,不经吓,方才的气势呢?徐禹谦抱着她,先是觉得好笑,亏他还以为她能一直像方才那样理直气状的与他相处,而后又觉得她好轻、好软、好香。是淡淡的花香,有些像兰花却又要甜一些,让他不自觉凑近。

“别紧张,你身子不舒服,我不会怎么样的,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不体贴的人吗?”徐禹谦说着已快步走到床边。

其实也就两三步,坐到床沿将被子掀了开来,把有些无措的惋芷放到最里边。

惋芷想要再爬起来,他却已经伸手放下帐幔在外侧躺下,手还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扯出了方白色的帕子随意扔了出去。

惋芷咬起了唇。

她这时候要再出去,就得从他身上爬过去,他刚才扔出去那个是铺在床上的元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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