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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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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安心里涌上一股古怪的感觉,总觉得这陈将军这个时候进宫面圣多半跟聂暻的死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这里她原本急着见聂毅的心倒是沉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凑到窗边。决定先探听一下动静再见机行事。

陈将军进了内殿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屏风后面正在批阅奏章的聂暻,透过朦胧的岁寒三友绣屏,他对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陛下。”

聂毅头都没抬,应了一声一边处理着手上的公文一边沉声问道,“怎么想着这个时候进宫来见朕了?”

“微臣本应在泽鲁城一役后马上带兵回京述职,却耽误了这些时日,所以今夜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特意入宫请陛下降罪。”

说着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

聂毅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目光幽深的扫了他一眼,“耽误些时日倒是不要紧,关键是朕交给你去做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

“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全部办妥,绝无半点纰漏,所有事情也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绝对万无一失,否则微臣哪儿敢回来见您?”

聂毅勾唇笑了笑,起身踱步到陈将军身边,眼睛里露出别有深意的目光,“这么说该解决的也都全解决了?不需要朕特意说是什么事情了吧,你,应该心里很清楚。”

陈将军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可当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时,心里瞬间恍然大悟,皇上这是在问他有没有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全都灭口,永消顾虑。

他连忙点头称是,“陛下放心,微臣解决的很彻底,保证不会留下一定一点麻烦,包括那个两面三刀的副将,也早已经……”上反纵圾。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聂毅却突然目光一凛,抬手就制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虽然这目光只往他身上落了一下,却还是像无数把冰刀一样刺得陈将军马上闭住了嘴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这话明明是皇上先问起来的,为什么说着说着突然就让他闭上了嘴巴了?

他的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情,聂毅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盯着窗外一抹神色的倒影,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外面起风了,斑驳的树影随风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陈将军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忍不住疑惑的小声问道,“陛下,出什么事了?”

聂毅笑了笑,这个时候的笑比方才明显多了些许的玩味,意味深长的盯着窗外摇动的树影说,“没什么,大概是不知哪个宫人养的猫跑到朕这院子来了吧。”

“刚才你说之所以回京述职晚了,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那你说的这事是跟靖王有关吗?”

他的声音比刚才亮了许多,但语气却凝重了许多,再也没有之前那副不以为然的冷淡模样。

他突然来了这样一句毫无边际的话,让陈将军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不是在说毁尸灭迹的事情吗,怎么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靖王。

不过他替聂毅做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又是一个极其聪明机敏的人,所以马上就意识到这话怕是别有深意,接着再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嘶哑起来。

“……的确是跟靖王有关,是微臣无能,到现在才彻底查清整件事情的始末,微臣该死,微臣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死去的靖王和那多么兄弟,请陛下降罪!”

他“砰砰砰”的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跪伏在地上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聂毅揉了揉眉头,沉声道,“朕现在没工夫追究你有没有错,也不想听你在这里长篇大论,你只需要告诉朕你彻查清楚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六弟的尸骨你究竟找到没有!”

提到“尸骨”这两个字,一直站在门外的骆心安脑袋瞬间嗡一声响,抓着门框的手掌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她很想现在马上掉头就走,自欺欺人般安慰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这样阿暻就仍然在她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好好地活着,而不是变成他们嘴里的一具尸体。

但即便她心里已经如烈火般灼烧,两条腿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死死地站在原地,连一步都动弹不了。

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必须要将这个真相听完,又或许是她心里已经知道接下来的结局,所以身体先于意识承受不住,所以连迈出这一步的力气都没了。

此时,大殿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陈将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半响之后才战战兢兢的说,“靖王的尸骨的确……已经找到了,只是……”

听到这话,聂毅再也坐不住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陈将军猛地跪伏在地上,一开口声音已经在颤抖,“只是在微臣和一众将士找到王爷尸首的时候,王爷他……他已经脱了人形变成了一捧焦炭,根本就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

“泽鲁城那一场大火烧得太过惨烈,不仅是漠北那帮蛮子被烧死了大半,连我军也死伤惨重,陛下没有亲临战场,没法想象当时那个场面……满地焦尸,腥臭熏天,完全就是人间炼狱,幸存下来的人全都帮着给那些阵亡的兄弟们收尸,可那么多尸体,全都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而王爷的尸首又混在其中,微臣实在不敢疏忽大意,也正因为如此才耽误了回京述职的日期,请陛下恕罪。”

听到这话,骆心安的脑袋轰然炸开,像是被投入了上万吨炸药,将她整个人都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她死死地抓着窗棂稳住不断颤抖的身体,连指尖都因为用力而被木沿上的倒刺扎得淌出了鲜血。

可她已经感觉不到这点疼痛,心口像是被硬生生的捅了一刀,接着被人连肉带皮撕开,露出内里最脆弱的五脏六腑,疼得她蜷缩起来,发出无声的闷哼,全身剧烈的颤抖,腹部也如刀绞,即便她再能忍,两条腿也控制不住的发软,身子沿着柱子一点点的滑落在地……

大殿中的聂毅听到声音,眸子闪烁了一下,接着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冲着窗外厉声道,“什么人,谁在那里,给朕出来!”

陈将军闻言,立刻提到跃了出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已经蜷缩在地的骆心安。

“这……”

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聂毅这时也跑出门外一眼看到脸色惨白的骆心安,脸色当即一边大步上前,“心安!?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心安眼睛已经一片猩红,可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死死地咬住嘴唇一把抓住旁边的陈将军,目光凌厉的说,“尸体呢,你既然已经确定是他,那尸体呢!为什么没有带进宫!?”

陈将军看了聂毅一眼不敢随便说话,聂毅却叹了一口气,一把将骆心安抱起来低声劝慰道,“心安,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你先随朕回屋。”

骆心安一把推开他的胳膊,“放开我!我刚才听得一清二楚,你不用妄图岔开话题,我今天就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包括阿暻的尸身现在究竟在哪里!”

聂毅听到“聂暻”两个字脸色顿时僵了一下,冰冷的扫了周围的侍卫一眼,一众人马上得令不敢再多做停留,恨不得自己压根没长耳朵和眼睛,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一般,赶紧刷刷的告退了。

第230章 遗落的信物(1)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门口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聂毅揉了揉额角,“你想知道的事情等朕问清楚了自然会亲自告诉你,包括六弟尸首的下落,不仅是你要找到他,朕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算了。但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况且你的身子最要紧,现在先回去休息,以后有空我们再谈。”

听了这话,骆心安一把挣开他的胳膊,扶着窗棂艰难的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只要你想,你有一百种理由可以跟我推脱,但今晚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除非你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聂毅听了这话顿时皱起眉头,一副被骆心安辜负的样子开口道,“朕心里护着你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所以一直不愿意告诉你太多,结果到了你嘴里却成了百般推脱你的理由,心安,事实早就已经摆在眼前了。只是你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罢了,六弟他已经死了,这就是真相,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那尸首呢?陈将军不是说已经找到靖王的尸首了吗,那现在放在何处,为什么国丧都快举行完了还迟迟不上交朝廷,将军若真是说得实话,阿暻确实已经不在人世,那你堂堂一个将军私藏王爷的骸骨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这般躲躲闪闪,到底是故意藏而不发,还是手里其实压根就没有阿暻的尸骨!?”

陈将军早就知道骆心安极其聪明敏锐。很难骗取她的信任,但没想到她竟还如此咄咄逼人,几句话问的他竟然哑口无言,支吾了一下才开口道,“微臣冤枉啊,王爷的尸骨是微臣三天前才在沙场上找到的。一确认过身份之后微臣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给皇上禀报了,哪里像小主说的如此不堪。”

“好,你说你已经确认了尸骨的身份,那证据呢,方才陈将军可亲口说了泽鲁城如今已经变成一片焦黑。尸体面无全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那将军倒是告诉我,你是怎么在这么多尸骨中找到的靖王,又是怎么这么确定你找到的那一个就一定是阿暻他本人?”

骆心安的灼灼目光盯的陈将军如芒在背,他的脸色发青,攥着拳头说,“微臣……微臣自然有微臣的方法,靖王乃我军统帅,自当按照军中办法辨认,而这军中之事像来不容许后宫之人过问,军中将领也没义务向后宫娘娘们回报,所以小主还是不要为难微臣的好。”

骆心安闻言冷哼一声,嘲讽道,“是不能说还是压根不知道怎么说,陈将军你比我心里有数。”

“你们军中之事的确没理由跟后宫之人汇报,可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我现在不是什么后宫之人,跟你们这位陛下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聂暻发妻,靖王府正妃,是靖王明媒正娶的人,现在他下落无踪,生死不明,作为接管靖王府的女主人和他的遗孀,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亡夫的下落?”

“骆心安!”

聂毅砰一声将一个茶杯砸在了地上,怒火中烧的狠狠瞪着她,“原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你现在只是朕的女人,不是什么靖王遗孀!”

骆心安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嗤笑一声,“怎么?看到陈将军无话可说了,陛下就亲自为他圆场了?”

“你说我自欺欺人不承认阿暻已死,那你何尝不也是在自欺欺人?我这辈子只与一个男人成过婚,那个人就是阿暻,除此之外我与你或与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你现在提到阿暻就如此气急败坏,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这位得力干将现在故意相瞒,其实是因为阿暻就是你亲手害死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本来就站立不住的骆心安被这一巴掌一下子打在地上,脑袋撞在旁边的桌角上,趴在地上半天没有抬起头,露在半边脸已经肿了一大片,留下一片鲜红的掌印,嘴角淌下一抹刺目的血痕。

聂毅打完就后悔了,可还冷着脸站在原地冷声道,“骆心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跟朕说几句好话吗?你但凡示弱一点,朕又何至于这样对你?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逼得朕对你来硬的。”

骆心安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心中一软,当即想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于是叹了口气,弯下腰温柔款款的伸手将骆心安搂在怀中,一副疼惜的模样,“心安,你如果一直像现在这么乖多好,何必一次次的激怒朕,让朕和你都不好过。”

骆心安仍然沉默,换做是以前被聂毅这样亲昵的搂住,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挣开,可这一次她却一动没动的软在他怀里,半垂着脑袋像个了无生息的布偶。

“心安,心安?”

聂毅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声呼唤了几句,可骆心安始终没有回应,他心里当即一慌,赶紧攫起她的下巴才发现骆心安的额头破了一大块,像是撞得极其严重,此刻连神志都有些模糊了。

聂毅这下彻底懵了,心口骤然一缩,猛地整个将骆心安打横抱起来吼道,“心安!你醒醒,你别吓朕,太医呢!快传太医!”

他失声低吼起来,抱着骆心安就想放到旁边的床上,可这时骆心安似乎恢复了些许的神志,竟不知从哪儿突然涌上来一股力气,在途径陈将军的时候,突然伸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袖,气若游丝却无比执拗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阿暻……告诉我阿暻……在哪里……我不信他……不信他已经死了,告诉我真相!”

她平时的力气根本就不是聂毅的对手,可这会儿他竟掰不开她的手指,好几次在差一点就要把她拽走的时候,她又收紧掌心,知道指尖都因为用力而磨出了血渍。

陈将军见状实在没有办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说,“微臣本不愿当着小主您的面说出真相,可既然小主如此坚持,微臣也只好全盘托出,还望小主能保重身子切莫如此糟践自己啊!”

说着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趴伏在地上沉吟了许久才从衣领里拿出一枚染了血污的金戒指。

骆心安一看到这枚戒指整个人都僵了,踉跄着走到陈将军面前,死死地盯着戒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她一开口声音嘶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拿,可当手指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她又像被电到一样,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这、这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停地后退,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几乎让她站立不住。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她心里却一清二楚,这枚戒指就是当初与聂暻结婚信物,即使这个时代还没有用戒指定终身的习俗,但阿暻曾经答应过她,除非是他死,否则永远不会摘下这枚戒指。

可现在这枚阿暻发誓绝不离身的戒指,却静静的躺在陈将军手上被送到了京城,甚至上面还沾染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污!

心脏骤然一缩,她撇过头尽力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绝不能在聂毅面前失态让他看笑话,可心里这么想身体却不听使唤,肩膀轻轻的颤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声音来。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拿过那枚指环攥在手里,上面的每一个纹路都那么熟悉,甚至连聂暻平时经常摸索留下的光滑印迹都一丝不差,世上的戒指千千万万,相似的也肯定是不胜枚举,可这一枚她送给聂暻的戒指,却是她用别的旧物改的,世上就这独一份,根本就没有重样的可能。

所以……即便这姓陈的不说,她也知道这的确就是聂暻的东西。

“……这个,你从哪里弄来的?”

一开口她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陈将军垂着头不敢看她,低声说,“回小主……微臣是在泽鲁城那一片被烧成灰烬的废墟里找到的,若不是先找到了这枚戒指,微臣恐怕到现在都找不到靖王的尸身……”

“住口!”骆心安没法接受一个从她身边离开时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别人嘴中的一具尸首。

她紧紧攥住拳头,极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说,“就单凭一枚戒指你就能断定靖王的身份?那我要是杀了你,再在你的是身上扣上陛下的金鸾冠,别人是不是就可以把你当成皇上了?!”

“……微臣不敢!”

陈将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旁边的聂毅更是脸色发青,“放肆!骆心安你别太没数,连朕都敢拿来侮辱!”上找序亡。

骆心安剧烈的咳嗽几声,强撑着一根柱子稳住身形,虚弱的嗤笑一声,“我哪儿说错了,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随便拿一个戒指就想糊弄我靖王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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