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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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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这一股子气撒完,直接拎着一旁的刀递去:
“您杀了我吧,我也死个痛快”
宣阳侯被气的脑袋生疼,“杀个屁快帮老子想辙”
林夕落也不再抱怨,直接道:
“让人拿针、刀子、锤子,不然我拿什么刻字?”
宣阳侯立即吩咐侍卫去寻,取来这些工具,林夕落直接劈了宣阳侯桌案上的一块木头
这黄花梨木桌案被削去一块儿,宣阳侯心疼的脸格外抽搐,可此时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
打开书信,林夕落拿着细细的针,三个绑在一起,随即握于手中,照着书信上的字刻上。
可细针终归比不过雕针,刻不了多少字便会断掉,虽说这其中也有林夕落故意的成分夹杂其中,但宣阳侯却是看不出端倪,只在一旁急的踱步不停。
林夕落的手咯出了血,只得用棉布擦了再继续,耗费的时间可比她起初雕一块木字要多出两三倍的时间
待这一封书信刻好,宣阳侯捆于鹰隼爪上放飞,已经是深夜
鸟翔于空,宣阳侯的心才算撂下,看着林夕落在旁边擦着汗,他不免道:
“我会派人再为你准备一套用具,你有何要求也可提出来。”
“我不愿每日都去侯夫人院子里立规矩,她让我教习仲恒少爷习字,可让仲恒少爷来我院中。”林夕落道:“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听她说出教魏仲恒习字,宣阳侯不免皱紧了眉,“今日之事若出差错,我唯你是问”
“这怪不得我,要怪,也得怪将我的刀具木料烧了的人”林夕落顶撞回去,随即福礼道:
“侯爷若无吩咐,儿媳回去了。”
宣阳侯只摆了摆手,林夕落便出了门。
一出门口,就见魏青岩与齐呈都在院中等候,见她出来,魏青岩即刻快步上前,上下看个清楚,待见她手上青痕,脸色瞬间乍冷,看向宣阳侯道:
“明儿军营我不去了。”
“兔崽子,你不去谁去?”宣阳侯站了门口斥骂,魏青岩回驳:
“你又不止我一个儿子,若嫌不够就再生几个,反正都当奴隶用着”魏青岩说到此,扶着林夕落道:“咱们走。”
林夕落点了点头,随着魏青岩脚步离去,齐呈在门口看着宣阳侯,小心翼翼的道:
“侯爷,五爷在此等候多时了。”
宣阳侯想着林夕落,不免冷哼,“这丫头也跟那小崽子一个德性,都他吃软不吃硬”
“五爷也疼五夫人。”齐呈抹了额头的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五夫人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能举着鸡毛掸子将城尹都打上一通,旁人家的夫人哪有这么泼辣?
宣阳侯不在多说,吩咐道:
“你在此地守着,若有信回来,即刻向本侯回禀。”
“侯爷这是去何处?”齐呈忍不住问出口,宣阳侯沉了一刻,“先去‘筱福居’,随即到书房寻本侯”
齐呈看着宣阳侯离去,心中只感慨,侯夫人恐怕是惹了茬子上了……
侯夫人见到宣阳侯忽然到此,不免即刻整好衣装上前相迎,花妈妈刚刚递上茶,就听宣阳侯恼声呼吼:
“之前已说过让你不要去顾忌那丫头的雕件,你居然亲自去将她这些物件给烧了?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耳听宣阳侯这般说辞,侯夫人笑容散落,驳道:
“不过是个丫头,还至于闯祸?她是得过太后的赏赐,可这乃宣阳侯府的后宅,我管教儿媳,哪里出错?”
“放屁”宣阳侯茶杯摔地,碎片蹦起,将侯夫人的脚割伤
侯夫人忍住疼痛,却见宣阳侯依旧怒嚷:
“我告诫过你不要沾惹她,你为何不听?从今往后,她不必再来你这里立什么破规矩,这不是你立侯夫人微风的时候,你这是在要青石的命狗屁的军功,兴许全都毁为一旦本侯会再赠她一副雕具,你若敢插手,本侯就禁你的足,不信你就试试”
撂下此话,宣阳侯转身出门,侯夫人惊呆万分,忍不住吵嚷:
“这死丫头为何就这般重要,侯爷为何不肯坦然相告?”
“闭上嘴,滚回去”
声音渐小,侯夫人气的晕了过去,花妈妈即刻派人去请大夫,闹腾一晚都未能清闲下来。
而此时此刻的“郁林阁”,魏青岩与林夕落在对坐。
“为何不告诉我?”魏青岩直接出言相问,林夕落知道他应该对这些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不必再将所有事重新讲过:
“早早告诉你,自不会有今日之事,没有疼痛,怎能让侯夫人记得清楚?”
“那你也应早早与我商议。”魏青岩带有几分不悦,抓着她的手,那上面的青紫历历在目,让他的眉头更为皱紧:
“这是我的,容不得你随意虐待。”
林夕落起了身,坐在他的腿上,“这后宅是我要占稳脚的地儿,你说的不算”
魏青岩粗喘口气,“这丫头,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纵使我告诉你,又能如何?侯夫人瞧我不顺,大夫人在一旁溜缝儿,二夫人与我势同水火,三哥、四哥与你的关系倒是不错,可惜又都不在侯府,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我不把此事搬出来,让侯爷恼火、让侯夫人忌惮,她指不定要对我下多么狠的手。”
林夕落说到此,沉了口气:
“如今只有我一人会这份手艺,侯爷不得不留着我的命,她就不敢太过拿捏,起码表面不敢,你整日在外忙碌,这府中之事就踏踏实实的交给我,就不行?”
魏青岩攥紧了她,“魏青石本是去边境接我的战功,孰料中途出了茬子,侯爷才着急去信,你这一笔划下的恩怨可不小,我不在时,你可要小心谨慎。”
“怪不得我,若是真出了事,那也是他们大房自找的。”林夕落冷着抽动着嘴,“俩字,活该”
魏青岩对她无了辙,让冬荷拿来了药,他亲自涂抹在她的小手之上。
夫妻二人没再对此事多说,就这样静谧亲昵,随口叙聊整晚……
侯夫人喝了一碗药,擦拭着嘴,花妈妈即刻送上甜汤,侯夫人一口都不想用,她也只得放在一旁。
“那个丫头,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侯爷如此斥骂我,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他……他居然是为了那么一个崽子,那样一个丫头”侯夫人仍旧气恼,连连哀叹,眼角湿润,可却没有答案。
花妈妈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侯夫人一直盯着她,她也不得不回道:
“夫人,您何必对五爷仍存芥蒂?已是二十多年过去,放下吧。”
侯夫人听她这般说辞,即刻横眉厉目,嘶嚷道:
“那个小蹄子,居然跟随侯爷出巡一次就怀了种,我派了那么多丫鬟、婆子亲自侍奉,可她难产而死,这些人全都被侯爷下令砍了头,其中可还有我的舅母,这个仇,我怎能忘记”
“夫人五爷如今已经是娶第三次了,若再出差错,您也要想一想他如今可格外受皇宠,连大爷都比不得的”花妈妈劝慰,侯夫人则推开她:
“你不要说了,这个仇,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丫头想在这府里头享福生子,除非我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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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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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撵走
翌日醒来,林夕落睁开眼便躺在床上不动。
终于不用再去“筱福居”那憋屈的地儿立什么破规矩,她要仔细体味下慵懒的滋味儿。
魏青岩许早便已经出了门,林夕落摸着脖子上仍丝丝酸痛的吻痕,她知道,昨儿他心中略有不悦,因为她的刻意隐瞒。
她承认自个儿的手段拙劣,算是刻意的在急迫之事中插上一脚,这事宣阳侯清楚明白,但她必须要如此做。
依旧是那一句:摔的狠才能感觉到疼。
恶意的腹诽,林夕落更希望那位未曾谋面的大爷魏青石这场硬仗败了,不单是让侯夫人疼的更重,也因他是去接了魏青岩的战功。
这无非是从旁人手中硬抢,拿的凭什么那般舒坦?
林夕落想到此不免自嘲一笑,她这算是恶毒吗?
没有任何的答案,她也不愿去想,在床上伸了懒腰随即起身,冬荷立即拿上来洗漱的水。
“夫人今儿不多睡会儿?还起的这般早作甚?”冬荷在一旁添着话,林夕落用冷水净了一把脸,感慨道:
“起早惯了,这反倒还睡不着了。”
冬荷说起昨晚的事,“……晚间的时候,常妈妈离开院子半晌才回,奴婢也并非刻意盯着,是去看秋翠的时候遇上,她那时正与一个小丫鬟说着事,奴婢瞧见时,她则立即停下。”
林夕落也并未奇怪,直接问:“丫鬟?是哪一个?”
“是粗使里的一个年纪小的,叫春萍。”
冬荷说完,看着林夕落:“可是要叫来问一问?”
林夕落思忖片刻,“就当没这回事罢了,一个小丫鬟,能挑出多大的事来,何况暂时也无往内填补的人,岂不还是要大夫人送人来?”
冬荷点头应下,“夫人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瞧着。”
林夕落梳好发髻、换好了衣裳去前堂用早饭,这一会儿,常妈妈便来回差事:
“侯夫人传来了话,让五夫人在院中好生歇息,暂且不必去她那里伺候,五夫人为人和善,仲恒少爷那方还离不开您了,大夫人让老奴问一问,可否把仲恒少爷送至您这儿来?”
这话说的倒是漂亮
让她在院中歇息?她也得乐意去啊,但这显然是侯夫人自个儿寻的台阶下,林夕落也不愿揭了。
可孙氏依旧要把魏仲恒送来这里行字,这也算变着法的想看着她吧?
“那就送来吧,我左右也无事,陪着他就是了。”林夕落没有拒绝,而是应下,常妈妈又说了这院子里的琐事随即便去给孙氏回话。
未过多大一会儿,魏仲恒便被人送来这院子,其后除却一伺候的书童,还有一婆子。
“给五婶娘请安。”魏仲恒依旧客套的行了礼,林夕落脸上带几分笑意:
“今儿来的人可都齐全了,连书童都配上了,倒是要恭喜仲恒少爷了。”
魏仲恒听她提及此事,不免挠了挠头,“母亲说我长大了,应该有这些人跟着。”
林夕落未多说,带着他便往书房而去,魏仲恒坐下行书写字,书童便在一旁研墨,好歹是有点儿用处,可那婆子站在一旁除却给倒个水以外,没半点儿事可做。
林夕落看着书,时而看向那婆子,似也觉林夕落的目光不善,这婆子也不多说话,一直低着头。
“你怎么称呼?”林夕落忽然开口,这婆子吓了一跳,连忙道:
“老奴夫姓刘。”
“刘妈妈……”
“不敢让五夫人如此称谓,老奴不过是个粗使婆子……”刘婆子这般出口,倒是让林夕落笑了,“粗使婆子?你可识字?”
刘婆子连忙回答:“老奴不识字。”
“不识字你跟着仲恒少爷作甚?他来此地读书,大夫人派了你来,可是怕我这院子里没有粗使婆子可用?”
林夕落才不信这婆子不识字,她否认识字不过是怕林夕落忌讳她偷看、偷瞧些什么……
刘婆子怔住,“老奴只是伺候端茶倒水的。”
“让你个粗使婆子端茶倒水,谁下的令?仲恒少爷好歹也是大房的少爷,怎么能用如此不合规矩的人?”林夕落的脸色冷下,连魏仲恒都讶异的转过身来。
“五婶娘……”
“你写你的字,我去去就来。”林夕落起了身,叫着这婆子便往外走。
刘婆子本以为林夕落会直接将她撵走,孰料她只站在门口,吩咐道:
“仲恒少爷暂且用不着你伺候,你去给我倒杯茶来,要温茶,入嘴不能冷、入手不能烫,去吧”
刘婆子怔住,林夕落则看着她:
“怎么着?还不去?倒个茶还不会吗?”
“老奴这就去。”刘婆子说着便往一旁走,脚步踌躇,带着点儿疑虑,可知道拗不过这位五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去倒茶。
林夕落就站了这门口等,过半晌,刘婆子才把这茶倒来。
入手倒不热……林夕落抿了一口,当即把茶碗儿倒了,冷斥着道:
“这茶都没沏开就拿来喝?你懂不懂倒茶?”
“五夫人不是要温茶……”
“温茶是沏开了的茶再晾半晌,不是你这入嘴的苦茶,这般事都不会做,你还想来伺候仲恒少爷?”林夕落看向远处,“将常妈妈给我叫来”
婆子们连忙去喊,常妈妈连忙赶来,“五夫人,怎么了?”
林夕落指着刘婆子道:
“将她给大夫人送回去,并且问一问,这是谁给仲恒少爷派来的人,收了她多少的银子,连沏茶都不会的粗使婆子贴身伺候仲恒少爷?她这安的什么腌臜心?如若不够人用,我这儿自然有人伺候仲恒少爷,少送这些个不懂得做事的人来吃闲饭”
刘婆子吓的连忙跪在地上,“五夫人饶命,您撵老奴回去,大夫人定会责罚……”
常妈妈在一旁瞪眼,可见林夕落依旧目光坚定,她只得拽着刘婆子起来,口中斥道:
“走吧走吧,五夫人可是最不挑剔的人,你自个儿做不好事,能赖得了谁?”
刘婆子也没辙,被常妈妈连推带搡的撵走,林夕落则叫来了秋红,“往后仲恒少爷的吃喝都由你亲自过手,一定检查好,千万莫出差错。”
秋红虽年纪小,可也明白林夕落这话的意思,应下后便在书房门口守着。
林夕落看着常妈妈带那婆子走远,才算舒了口气往屋内走,可转过身就见魏仲恒在门口看她。
“五婶娘。”魏仲恒似是有话要说,林夕落看向他身后的书童,那书童倒是个机灵的,即刻捂着肚子去小解。
“仲恒少爷有何事?”
只有他们二人,林夕落也撂下几分架子。
魏仲恒挠着头,“我其实不用别人伺候,一个人就行。”
林夕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免开口问:“平日里你吃吃喝喝都是谁管?”
“是……是姨娘管。”魏仲恒咬着嘴唇,显然称自己生母为姨娘,他的心里也有尴尬。
林夕落看他,豁然想起胡氏口中曾经说起父亲年幼时的苦,想起魏青岩幼时,连个姨娘都没有……那日子岂不是比这孩子还苦?
“去吧,往后有婶娘在,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行字,待有闲暇空余能出去,婶娘就带你出去走走。”
林夕落说完,魏仲恒眼睛都快瞪出来,“侄儿能出去?”
“能。”林夕落允诺,魏仲恒立即跑回屋内,闷头提笔写字。
林夕落瞧着那副小模样,心中道:她该不该让这孩子有幻想?
常妈妈将刘婆子送了孙氏那里,更是复述了林夕落的话。
孙氏气的脑门直疼,看着刘婆子一巴掌便抽了过去,狠斥道:
“她要喝温茶,你就不会动脑子想一想,怎么可能是沏不开的茶水,旁日里就是个粗使的没近身伺候过人,孰料你还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东西”
刘婆子捂着嘴,跪地求饶:
“老奴也是被五夫人给看的有些急了,这才出了错。”
孙氏懒得多说,叉着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向常妈妈,“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办?”
常妈妈斟酌下才开口:
“五夫人脾气怪异,老奴也摸不准她何时会忽然闹脾气,有些事她都能忍得住,可有些事她是一刻都等不得,着实摸不准。”
孙氏焦头烂额,“这让我可如何向母亲交待?”
常妈妈没再回话,孙氏只得去寻侯夫人。
侯夫人却真的是病卧在床。
宣阳侯那一顿斥责,让侯夫人这颗心始终郁郁不宁,孙氏来此斟酌半晌才不得不开口:“母亲,派去的那粗使婆子被撵回来了。”
侯夫人顿时气恼,连连重咳不止,捶着胸口道:
“都是一群废物”
“您说如何办才好?”孙氏不免硬着头皮问。
侯夫人猛的瞪她,“何事都来问我,你的脑子长哪儿去了?青石在外征战身涉险境,这家里头也不让我省心,你们是想气死我”
孙氏不敢开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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