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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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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魏青岩的目光带一丝调侃,林夕落依旧摇头,“怕您忍不住……”
魏青岩初次哈哈大笑,格外畅快,起了身,他拄着拐向前走几步,拽着林夕落便往屋中走,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魏青岩拽他坐于那条未伤的腿上,未提盐行之事,反倒说起侯府的几位爷。
“侯爷子嗣不多,共有五人,我乃最小,嫡长兄魏青山、嫡次兄魏青羽、三兄魏青焕、四兄魏青石,我得长兄、四兄名合一字,才有青岩之说。”话语停顿,魏青岩续道:
“魏青羽在盐行的两成干股是为他岳丈顶了名,他岳丈便是严政衙门的官,而我与魏青羽自幼便不合,他右手的拇指便是被我掰折……丫头,你怕吗?”
林夕落只觉其中关系格外复杂,而魏青岩所问的“怕”恐怕不单单指这盐行一事……她沉了许久,喃喃苦吟:“怕,可怕又能如何?”
第八十七章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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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辞官
为魏青岩换了伤药,林夕落又依着他的口信刻了字,这是给城外的张子清的,字简,林夕落不懂其上字意,她也无这份好奇。
寻了一个装有铜钱的盒子,结结实实捆绑,刻字的木条只作盒锁的插条,格外不起眼,若非魏青岩特意嘱咐过,连林夕落都看不出端倪来。
让侍卫送走,此时天色也已不早,林夕落有意回她的屋子歇着,可想起刚刚还未同魏青岩说林政孝辞官一事,她是否要回去问一问?
可她不愿他近昵的模样……
并非林夕落对他丝毫感觉都未有,抛开规矩与男女大防不提,他不是一循规蹈矩之人,林夕落也不是,可如今这种状况让她觉得这是个漩涡,只要迈进去,她怕自己出不来。
何时她心甘情愿的迈,再伸这个脚也不迟?
脚步依旧迟疑,林夕落没再回去寻魏青岩,父亲辞官一事,就交由他来斟酌吧。
回了寝房,春桃已等候在此,兴许是得了胡氏的嘱咐,林夕落只要去魏青岩的院子,春桃就不再跟着。
洗漱过后,林夕落虽觉疲惫但躺卧床上却睡不着……看向春桃,她则将其叫过,拉她坐在床角,林夕落问起她离开之时,“麒麟楼”的状况。
春桃本以为林夕落会问起魏海,可说出是问“麒麟楼”,她的小脸嗔红,连忙道:
“大姑娘走了以后,奴婢就跟李千总在那里守着,可魏统领归来时就受了伤,李千总下令不允随意出进,齐献王爷的人时而找上来,奴婢不敢出去,而且那里又都是男人……魏统领也为护着奴婢,就让奴婢跟着他,免得出乱。”
春桃说完,待见林夕落看她笑,她才恍然,怎么说着说着又拐到魏海身上了?
连忙摆手,春桃道:“大姑娘,奴婢整日被他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对很多事都不知道,奴婢要回来寻夫人和您,他又不允。”
林夕落拍拍她,“行了,瞧你这副模样,女大不中留了,魏海倒是个汉子,可以考虑。”
春桃的脸色赤红,“魏大人对大姑娘也有心。”
林夕落看她,不用问春桃就答:“魏海说的。”
揉额,林夕落不愿再提此事,转过身睡去,春桃也不知自个儿是不是说错话,心里连连埋怨她实在话多……
二日清晨,林夕落并未急着去钱庄和赌场,粮仓她看过,但粮行还未去,何况盐行的事给她敲了警钟,魏青岩虽未有半句埋怨,可将其中的关系摆明,明显是她略有过火。
洗漱用饭,林夕落继续查看账目,可她不寻事事寻她,刚刚看完一本帐,李泊言便从外赶来。
未有寒暄之词,李泊言开门见山便道:“魏海有意要娶你的丫头,让我来说合说合。”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林夕落边说边看向春桃,春桃这小脸依旧是红,磕磕巴巴的说去给李泊言倒茶,就赶紧跑了。
李泊言苦笑,“这主子的事都没成,这俩倒是动作快。”
“师兄,狭隘。”林夕落知他的意思,可这酸醋味儿可够大的,这并非是对她有好感,而是气不过。
李泊言摆手不再说,反而问起林夕落这几日的粮盐之事,林夕落一五一十的说了,李泊言沉了许久,嘘声道:
“宣阳侯功绩卓越,但他可没有魏大人的胸怀,莫看大人能得皇宠,偶尔连齐献王也忌他几分,但在侯府,大人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久居‘麒麟楼’,也不会将皇赏的土地、买卖置之不理,任由众人糟蹋,师妹,你要小心。”
这是提醒、也是告诫,林夕落点了头,将账本撂下,反倒有意推心置腹:
“师兄,妹妹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做,从回到幽州城,能有今日的结果,好似都乃我一手惹出来的祸,”林夕落自嘲苦笑:“上了梁子下不来了。”
李泊言看着她,安抚道:“放心,还有我在。”
林夕落朝其一笑,二人则叙起闲话,更提起林政孝辞官一事,李泊言一早赶来也正为此事,这事儿拿主意的还得是魏青岩,他也不再耽搁,直接去了后院子领命办事。
林夕落脑中回响李泊言所提之事,再想魏青岩那副冰寒之面,他在侯府不如意?
不再多想,她继续看帐,也要想出这粮盐商行和要如何办,这可不是林府,管事们不服扣点儿银子、再不服赏几个板子就能老实的事,身边还真是缺几个得力的人……
临近午时时分,林夕落才屡清粮行的账目,根歪藤歪,她之前直奔粮仓一点儿错处未有,粮仓一堆错,可粮行就是耗子的门儿,那里才是耗子洞。她就等着明日再去,看看慨然拍胸的管事们都如何说辞了。
准备用午饭,林夕落则被胡氏直接带至后院,魏青岩依旧让“福鼎楼”送了席面,林政孝一家子与他、李泊言同用。
李泊言并非初次体验,可见魏青岩吃的顺顺当当,连天诩都时而插上两句话,他的心中豁然有种感觉,规矩越大,情分越浅,大人整日如此,不会是把这儿当成家来体验吧?
想着魏青岩的刑克出身,李泊言再思自己父母双亡,胡氏在一旁给林夕落不停的夹菜,林政孝依旧不语,时而天诩嚷嚷几句魏大人讲给他的故事,林政孝思忖一二便点一点头,随即继续用饭。
家……李泊言的心里也阔然些许,索性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林夕落却无他这么多的想法,用过午饭则直接说起她手边缺人手,“齐呈民女不信他,我也不能总四处盯着,那岂不要累死?大人要派人手给我,而且得是信得过的。”
魏青岩擦擦嘴,架着那条伤腿,想了片刻看向李泊言,“你有何人推介?”
李泊言摇头,随即道:“魏海如何?他正有意提亲,看上了师妹的丫鬟。”
魏青岩瞪了眼,四处看去,“哪一个?”
林夕落回头去寻春桃,可这丫头早就跑得没影,只得道:“就是我身边一直带着的春桃,可我还没答应呢。”
胡氏怔愣,随即使着眼色,丫鬟许个亲是正事,何况魏海乃魏青岩的侍卫统领,这可是好事
林夕落不依,“我的丫鬟怎能那么容易许出去?他也得做出样子给我瞧瞧。”
“这小子”魏青岩斟酌下道:“他不合适,虽有头脑,可他为人直正,你所选之人应有几分缺点,有缺点的人更好拿捏,无论是贪财亦或好色、官迷都可。”
林政孝一口茶险些喷出,胡氏急忙捂住天诩的耳朵,“吃饱了?娘带你去小寐。”说罢,也不顾天诩是否乐意,拽着他便往外走。
林夕落瞪其一眼,“那又有何人选?”
林政孝轻咳两声:“我有一人推介。”
“何人?”林夕落直问,林政孝答:“金四儿。”
金四儿?林夕落想起他,那倒是又贪财又好色……
魏青岩不知此乃何人,看向林夕落,林夕落答:“贪财好色一主,是林府故去的老夫人族弟,以往在林府中主管修缮,外方的事倒也混的熟。”
提及林府之人,李泊言多少有些顾虑,“他靠得住么?”
魏青岩不驳,与林夕落道:“都依你斟酌着办。”
这顿饭用过之后,李泊言则离开去办事,林政孝未当着林夕落的面与魏青岩商议辞官一事,寒暄几句离去。
林夕落将粮行的账目大概说了几句,魏青岩便不耐摆手,反问道:
“你就不问问,你父亲辞官一事如何?”
林夕落撂下账本,“这事儿心又无用,大人说的算。”
“没心没肺,不孝之女。”魏青岩冷斥,林夕落答:“民女力不从心,何必再给父亲身上施压?”这也是林夕落近日心中之感,这事林政孝都未再开口与她细谈,而是直接来请魏青岩拿主意,她如若插嘴,恐怕此事更复杂。
魏青岩拍了她的小脑袋,“倒是比以前学聪明了。”
“大人对父亲之事有何意?”林夕落揉着脑袋,看着他。
魏青岩冷笑,“林忠德想让你父亲去求他,连林政齐都能站于你父亲脊背之上,他这心思不正。”
林夕落道:“本就不正,这话何必再说。”
“我给他两种选择,一乃继续辞官,待我病愈,直接去吏部拿了尚书大印盖上罢了,还有一选择,便是将你父亲调职至吏部,让林政齐去边塞当一小县令,你觉如何?”
林夕落一张脸憋红,“你这做法够狠,估计父亲会选辞官。”
让林政齐与林政孝官职对调?这还不得将林政齐气吐血?何况依着父亲那副心肠,估计仍会选择辞官,林夕落看着魏青岩,目光中的惊愕、审度丝毫不遮掩,一次五品官,一七品县令,官职对调在他口中如此简单……他要林政孝做官,可否还有旁意?
魏青岩挑眉看她,“你想什么呢?这事儿也需筹策,你以为我说句话就成?”
“难道不是?”林夕落不顾惊讶,魏青岩只道一字:“笨”
第八十八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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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卑鄙
齐呈倒是个守日子的人,林夕落去粮仓后数三日,一早他便来到此地,请林夕落去粮行看一看。
“粮仓那方已经开始在筹备重新选粮、筛粮,管收粮的胖子、管运粮的麻子也都在粮行等候为林姑娘回禀这两日的事宜。”
林夕落应下,而此时春桃端来了早饭,看齐呈在此,不免问道:“齐大管事用过了?”
齐呈微怔,连连退后,“卑职在此等候即可。”
“一同用吧,再为齐大管事备一份。”林夕落指着那粥菜道:
“这都是魏大人让‘福鼎楼’每日送来的,如今这早、中、晚的饭菜几乎都是‘福鼎楼’,这院子的厨房快成了摆设,厨娘们整日只做点儿点心,闲的都开始纳鞋底儿了。”
齐呈抽抽着嘴,“福鼎楼的一餐饭可不便宜……”
“所以这赚银子的事,还得齐大管事多多帮衬着了。”林夕落话中若有所指,齐呈面怔,连忙道:“愿助林姑娘一臂之力。”
春桃再端此一份,齐呈推托两次也便坐下吃用,二人用过,便起身出门,向东城那方的粮行赶去。
粮仓在城郊,这“顷东粮行”便在东城的繁华之地。
偌大一片空场,其中的粮米一袋袋摞起,除却大米之外,还有黄米、玉米、高粱等物,经营之物齐全,一进院子便觉此地小厮苦力干劲儿十足,朝气蓬勃,可就是俩字:亏钱。
林夕落站在空场之中四处扫量许久才行进粮行正厅,右侧房乃前来付账买粮的百姓,瞧见众人簇拥一女眷到此,不免目光投来,也多几分议论。
正厅之中,管收粮的胖子、管运量的刘子都侯在此,在粮行主管卖粮的便是那瘦骨嶙峋的瘸老头,那日指着林夕落鼻子斥骂,如今依旧一副不入其眼的做派。
这老头姓严,曾乃宣阳侯爷之麾下,自瘸腿无法从军之后,就在粮行管一差事吃饭。
见林夕落到此,胖子与刘子先上前拱手行礼,严老头只投来目光,坐在椅子上也未起身,齐呈瞪他一眼,他才道:“瞪我作甚?又不是没见过,那日去见林姑娘,却立即带着众人去粮仓,老头子我体弱无力,这粮行也多事,自当走不开。”
齐呈有意驳两句,林夕落则摆手让他不必多说,胖子懂眼色,立即上前道:
“林姑娘,那日我可说了,这蒙骗老子银子的,我是一个接一个去砸了门,”往一旁的箱子指了指,“挨个的都给我赔了银子,只不过银两琐碎,还望林姑娘受累数个清楚,行军多年,也未坏过一次军纪,这事儿我办的窝囊,就此不提。”
林夕落没当即开箱子数,而是看向了刘子,那日他撺掇人弄耗子吓唬她,这事儿林夕落还没忘,“刘大管事,您这些时日作何了?耗子可都喂饱了?”
刘子一怔,脸上没几分好颜色,慨然道:
“林姑娘这是骂我,这几日我去寻了帮我从城郊往城内运粮的人,开始不肯说,挨了一通拳头才肯坦白,这一路上他们也有克扣,银子我也要了,都是一群吃喝玩耍的东西,没要回多少。”
一个袋子往桌上一放,稀里哗啦的碎银子倒是有些分量。
林夕落笑着道:“此事绝不再提,往后对这些人等多留份心眼儿便罢,涉及到银钱,谁都不能随意信。”说完此句,林夕落看向严老头,“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严老头冷哼着嘬口大烟袋,不吭声,林夕落则继续道:
“严大管事不肯认这个理,那我倒是要问一问,刘管事往常运至此处的粮,为何到您这儿计数就会少?纵使运量的汉子们一人偷上两口,也不至于少上三成?除此之外,这粮为何要比旁人家的粮都便宜三成?您倒是说说是何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老子跟随宣阳侯出生入死,能为宣阳侯挡刀子的人,还要向你个小丫头汇报?穷苦百姓吃不上、喝不上,卖的便宜点儿又如何?”严老头皮包的颧骨格外高,露出一口糙牙吵嚷,模样极为可怕,而且摆出为宣阳侯挡刀子,无人敢再接半句话。
胖子与刘子在一旁不吭声,他们惯于分资历论排行,这严老头乃是资辈最老的人,纵使有怨,他们也不敢提。
林夕落看着严老头,齐呈在一旁道:“严大管事,林姑娘也是为魏大人掌管粮行事宜的……”
“魏大人?”严老头看向齐呈,也知他这乃提醒,闷声沉一口气,再次开口:“之前粮价就是如此,只不过旁人家涨价,顷东粮行粮行的价格终究未动而已,魏大人公务繁忙,几次问他,他都不当回事,就此拖延。”
说完,严老头则拍拍屁股往外走,指着搬运米袋子的小厮就是骂:“你轻点儿,本就比别人家卖的便宜,少一粒米都会被扣不够称的屎盆子,这世道的人都钻了钱眼儿里,没义气二字了,还想占便宜来买粮?那是做梦了”
严老头这大嗓门一嚷嚷,门外的小厮议论声更大,而买粮的百姓也跟随议论开来,这刚刚进去一位女眷,严老头便说出粮便宜?这可是要涨价?
“黑心的人太多了。”
“此地粮价本就便宜,兴许是合不上本钱了。”
“浑说,如若赔钱,这么大的粮行还能如此多年都不关门?旁人家黑心,这边也不白了”
“快些买,过些日子涨价了……”
“对对……”
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传进正厅,厅内静谧无声。
胖子一直看着林夕落,而刘子也觉气氛不对,在一旁灌上了茶,可又因茶太苦,接连呸着茶叶……
齐呈见她一直都在闷声思忖不说话,也知此事实在过分,则开口道:
“严老头之前乃是侯爷身边一近身侍卫,征战时被打瘸了腿,一直都是侯爷给银子养着,而后大人这方缺一管事,侯爷便让他来此地。”
“他可有子女?”林夕落问,齐呈愣半分,“有,林姑娘问此事作何?”
林夕落看向齐呈:“他这般年迈,不如让他儿子来接替?”
齐呈即刻摆手,“此事不可,之前曾有人私下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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