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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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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说罢气恼离去,林夕落被晾在原地,不知心中该说何话,呆呆的站了许久,到底谁的错?

午饭林夕落未吃用,晚上二位兵将则来寻林夕落问传信之事。

林夕落沉上半晌,将心中想好之策一一说出,更教习如何看此物以及刻字特有的笔迹。

昨日三人,今日两人,一切平淡如常,好似那被砍了脑袋的人从未出现。

林夕落见其二人拿着刻好的字和碎晶片来回尝试,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曾说过,如若是特别紧要之事便以此法相送,周身之人还是戒备一些,别被人窥见,免得再出人命。”

耳听林夕落说此,其中一军将将手中之物放下,自知她所言为何,开口道:

“人命怕啥?沙场里滚出来的,还怕没了这条命吗?怕的是兄弟反目,那可不单单是二人对峙,而是死伤千万。”

“林姑娘,朝堂之争您本不应知,但替大人刻字传信,您还是要清楚的好,文辞道理我早已不会讲,但曾因一道消息被截,与他国交战时死伤十万于众,这非乃对战之国的阴谋诡计,只因朝堂各派为了那位子所做的恶事,您说这些人死的冤吗?”另外一人冷哼讲着,继续道:

“而且为此败仗,朝堂的官被满门抄斩的又有多少?一个雷霆大怒便是不知其数的人掉脑袋,可非您所想‘人命’二字那么简单。”

“说这作何?林姑娘大族出身,怎么能知摸爬滚打之人死活?”另外一人撂下晶片,“这事大概明了,往后就靠林姑娘了”

另外一人同其撩物拱手告辞,林夕落收拢这些物件,心中起伏不定,对这二人所说之事,她不懂,但死伤的数量格外震撼人心。仅仅为了让另外一方失败,便可葬十万余人性命?她时常自诩非善人,但与此较恶,她真觉自己渺小。

脑中回想魏海今日当面的斥骂,林夕落咬紧了牙,旁人死活与她无关,护着自家父母、弟弟才是她所求……也要扎扎实实的硬气起来才可

心思想通,林夕落晚间用了两大碗,吃饱睡觉,二日一早便洗漱装扮好,出门让侍卫教习骑马。

魏海不在,侍卫不知如此可行,可见林姑娘执意如此,只得到马队中寻一小马牵来,提前告知道:

“林姑娘,此马虽小,但性子不熟,您兴许会被摔下来。”

“我不怕”林夕落说着就要上去,侍卫连忙挡住,“您稍候,还未系好马鞍……”

林夕落尴尬怔住,就见侍卫将马鞍、缰绳都系好,又拿了一把菜叶递给林夕落,叮嘱道:

“您在其右侧喂它半晌,将菜叶摊平于手中,它便不会咬到您,千万不要去它身后。”

林夕落依着侍卫所教这般喂着,心中带了一丝紧张,但手掌摊平,果真不会被它咬掉,喂上几片菜叶之后,她便尝试着欲凑进马鞍,迈腿欲上……

踩着马镫,好容易骑了上去,林夕落正欲松口气,可腿还未等放好,此马忽然抬起前蹄,嘶鸣不已,林夕落惊愕喊出声,一声叫出,周围几乎都可听到,随即小马前蹄落地,尥蹶子一拱,林夕落纵使手再有力也拽不住缰绳,如此顺势飞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浑身好似散了架,胳膊、腿不是自己的一般,但左右看看好似还未摔断,可却瘫倒在地起不来身,侍卫上前探看,见其还有口气即刻跑去向魏大人回禀。

林夕落几次欲起身都未果,只得这样躺着,让绷紧的身子缓一缓。

过了不久,林夕落就听耳边急促脚步声来,仰头往身侧一看,就见魏青岩正在看着她,口中只斥一个字:“笨。”

第七十五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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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活该

魏青岩有意上前扶她,林夕落坚决不肯,昨日之事,她依旧心中缓不回味儿来,不愿那双沾满人血的手再碰自己。

并非她有意如此,而是见他便能忆起那具无头尸……

她的心里烦乱不知所措。

僵持在此,魏海去寻一随军大夫来,大夫来此也掸手无策,他终归是一男大夫,这是一女病人,旁人家的女眷病了不过号脉即可,这位是摔伤,怎么办?再看魏大人那冷峻的脸,他更不敢下手了,但这话要怎么说?大夫心中一凛,忽见魏海的眼色,只得硬着头皮道:

“大人,这摔伤单以目瞧,是瞧不出端倪的,您可否劳累的帮衬着将这位姑娘扶起?卑职也要依伤准备药。”

魏青岩依旧看着林夕落,林夕落仰头自见不到后方魏海所使眼色,但魏青岩来扶她不愿,挣扎着自己欲起,却动弹一下,又被石头子咯的生疼。

“不必忌男女尊卑,你亲自扶她瞧伤即可。”魏青岩这话一说,大夫则立即看向魏海,刚刚那眼色是他理解错了?这大人不是要寻台阶?

魏海转头自作不知,而此时,魏青岩已转身离去……魁梧阔姿,身后的单束发随风飘起,带一分孤寂冷漠。

不知为何,林夕落见此,心中浮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心酸,魏海吩咐侍卫在此陪护,他则快步追上魏青岩。

林夕落摆了手,未让大夫瞧,就这样在沙土干草上躺了很久,直至身子能动弹些许,才扶着木桩子,由侍卫送回营帐内。

一连几日,林夕落除却帮魏青岩刻字送信,便出门学骑马,摔过几次,都是静静躺着,直至能起身,才由侍卫送回营帐,魏青岩未再踏入她的营帐半步,即便让其刻字传信,也由魏海转述。

林夕落倒觉如此甚好,以免心中那烙印无法消除。如今跟小马熟稔,已经可以让她骑在背上不将其摔下,每日这番驾马溜上两圈,时而它喷鼻不耐就即刻下来,时间一久,林夕落心中感慨:马,比人的脾气还大……

清晨一早,林夕落洗漱用饭过后便准备去溜上两圈马,而此时军营二兵将迎上前来,时间一久,林夕落也知二人身份,一乃陈凌苏,此地营将,年岁稍长,二为张子清,参将,随同宣阳侯出生入死,两肋插刀之属下,魏青岩对此二人格外信任。

互相见了礼,林夕落则道:“二位大人有何事?”

张子清先上前半步,拱手道:“魏大人昨日深夜便带侍卫出行,本是说好今晨便归,但如今已过约定时间,可否请林姑娘刻一信送去?卑职也好斟酌是否前去迎大人。”

走了?林夕落想起昨晚的确未见魏海出现,便问道:“刻信随时都可,但此地可有能送信方式?”

“有一鹰隼,林姑娘放心。”陈凌苏朝天哨音,绕出三旋,未过多久便有一黑影急速飞来。

林夕落立即进了营帐,取来雕针,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极小的木枝,看着二人道:“如何写?”

二人面面相观,索性此事推给了林夕落,“姑娘斟酌。”

林夕落沉上片刻,只与其上划道:“何时归”三字,陈凌苏捆绑于隼爪之上,鹰隼提爪飞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陈凌苏先回营训兵,张子清在此与林夕落一同等候消息。

林夕落无心再去溜马,而是安安静静在此等候,心中焦虑,索性寻一话题叙起,张子清更知她乃林家出身,话题萦绕便说起其父林政孝,继而便转至李泊言身上,张子清恍然点头,“泊言时常会提起林姑娘之父,道是他今生的恩人之一,如今知晓姑娘身份,便不觉稀奇了。”

说罢此话,张子清再看林夕落的目光中多几分不自然,却未开口探问,反倒让林夕落觉出不愉,“参将有何欲问不妨开口。”

张子清怅然一笑,说道:

“曾知泊言的婚约乃是其师之女,想必乃是林姑娘?大人曾为其提亲,他便以此推脱。”

“正是民女,”林夕落未想到众人都知此事,自嘲一笑,张子清点头,“兵部统领大人之女,多少人想攀的高枝,可惜泊言却坚决不应,林姑娘好福气。”

林夕落摇头,“师兄此时恐怕已消此念。”

张子清怔愣,随即大笑,“林姑娘大气,性子刚烈,比之某些文人书生都慨然大义,深闺中拘不得,泊言虽已从军,但身上难免还有几分文气,的确不妥。”

“民女也纳闷,师兄当初科考很顺,为何忽然从军。”林夕落一直都纳闷为何李泊言投入魏青岩麾下,而且如此尽职尽忠。

张子清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此事也已有几年了,泊言不愿多提,但与林姑娘叙一二句也无妨。”

林夕落不言,等其开口,张子清道:

“不多追叙,从其科考府试过后讲起,本已上榜,可惜那时却遇奸人考官,收了银钱,将其卷宗调走给一纨绔公子哥儿,故而他便落榜,本以为是学识不够,孰知那纨绔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将此事说出,泊言急了,一刀捅死此人,便被收押大牢,等候处斩。”

“那时正赶上监斩的官乃宣阳侯之徒,随意谈天说起此事,本是痛骂这贪银子的官,也感慨穷苦出身之人的命,这话正巧被魏大人听见,便是发了话,如若泊言敢将那贪官也捅死,他就亲自出面保泊言一命,那人自然不信,孰料泊言还真红了眼,将那贪官数刀捅死,随后魏大人出面,将其收拢麾下。”

林夕落心中怔愣,她一直都觉李泊言是一矛盾的人,文生去做武将,硬气之中还不乏几分文生规礼,可较比文生来看,他对儒雅圣言又多几分鄙夷。

如今张子清所言正可解这迷题,林夕落感慨命运多厄,大起大落,富贵荣华又能有几时?

“师兄这命,还真是杀了人换回来的。”林夕落想起魏青岩,“魏大人倒是一言九鼎之人,还真瞧不出他有如此善心良意。”

提起魏青岩,张子清本不欲多说,但再想这林姑娘与他……张子清不妨开了口:

“林姑娘,魏大人并非对任何人都如此善心良意,泊言孤苦,他怜悯,故而才肯伸手,对您,魏大人心意也足了。”

林夕落心中一抖,低头闭口不言,二人索性如此沉默等候,未再交谈。

可时间越发的长久,二人心中越不能安稳,林夕落本是平缓的心不免焦虑起来,他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午时已过,饭菜放于面前,林夕落却颗粒未曾入口,张子清与陈凌苏二人换了职,轮番在此等候消息,他则大口大口的将食物填入口中,好似无事之人一般。

“您还咽得下……”林夕落苦着脸带一丝抱怨,陈凌苏看她,又往嘴中塞了几口,咽下便道:

“有何咽不下?魏大人不在,难不成还寻死觅活?不填饱肚子怎么等?把自个儿饿成了鬼,还如何出去营救?如今不过才半天而已,出兵交战之时,等上三五十月都是好的,妇人之仁”

林夕落被这通斥,不免也端了碗,可往嘴中塞了几口,怎么都嚼咽不下。

在营帐前这般坐着,陈凌苏则就地补觉,醒来便莹烛看书,只有林夕落一人默默在营帐前坐等……

时至深夜,张子清训兵归来,陈凌苏二人嘘声商议此事该如何办才好,林夕落在一旁焦急的等,可孰知二人居然商议结论乃是就此作罢,明日再议。

林夕落跳了脚,“此时不出去寻一寻?”

陈凌苏不愿对其一女眷解释,张子清安抚道:“林姑娘,此时不佳,您不妨先进营帐安歇,一旦有消息自会来寻您。”说完就走,林夕落连追几步都未能留住。

就这么等?林夕落心底不安,但营兵归来人员杂乱,她只得行进营帐之内,不再出去。

这一夜,林夕落未能闭上眼,虽有侍卫在此看护,可一旦外有纹丝声响,她就豁然惊醒,一直都睡不踏实,旁日虽然也一人独睡,可知魏大人在,她好似未有何事担忧,如今这人不在,怎么就睡不着呢?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林夕落这一宿瞪着眼直至天亮,侍卫在外已备好洗漱的水,林夕落随意抚了一把脸,整好衣裳,出去问陈凌苏与张子清可否有消息传来。

张子清不在,只有陈凌苏一人,待见林夕落来问,他才恍然道:

“忘记告诉林姑娘,魏大人已经回城了。”

“回城?”林夕落顿时火冒三丈,“那我怎么办?怎么不来说一声”

“应会有人来接你,如若无人,自会派侍卫送您回去。”陈凌苏转头吩咐营兵做事,待见林夕落站此不走,则问道:“林姑娘还有何事?”

林夕落僵在原地,只觉头晕脑胀,气的浑身发抖,这一宿她如何熬过?她一直担忧其安危,孰料却将她扔此地归城?张子清还提什么良心善意,狗屁林夕落指着自己鼻子骂道:“自作多情,林夕落你活该活该”

第七十六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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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威胁

再隔一日,林夕落才等来接她回城的人。

不是魏海,也非李泊言,而是宣阳侯府的人,林夕落略有惊讶,此人从未见过,即便张子清与陈凌苏都能确认此人身份,她依旧心中有疑。

“魏爷果真妙算,就知林姑娘不会相信卑职,请看此物。”此人从怀中拿出一包裹好的锦盒递给林夕落。

林夕落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带有划深印痕的晶片,正是她当初没制成之物……

行了礼,林夕落才开口问:“您如何称呼?”

“卑职乃侯府的管事齐呈。”

“齐总管。”林夕落看向行此的车马随从,却无一辆马车,她要如何回?

似是看出林夕落心中所想之事,齐呈上前道:

“此处有一段山路,马车行走不便,故而这一段路林姑娘要骑马前行。”

“骑马……”林夕落略有担忧,她不过是刚刚骑在马上不摔,能不能安稳骑驾实在心中没谱。

“林姑娘放心,有护卫随从,即便您不能骑马,也可以支架抬着您过去。”齐呈与张子清和陈凌苏告辞,便让林夕落上马,侍卫前后左右护着,她的心依旧没底。

因有林夕落在,回程的路走的很慢,她的马由侍卫牵着,倒是未如之前的小马那番倔强不屈,不过时而响鼻、时而低头嚼上几口草。

就这样慢慢前行,林夕落也不再有紧张之感,倒是放眼向四周看去,茫茫荒野,极远之处才能看到村落的袅袅炊烟……行出不知多久,便见一崎岖山路之地,齐呈驾马在前,看向林夕落道:

“林姑娘,此地狭窄,您莫害怕,有侍卫牵马,您别太紧揪缰绳,以免马匹忽然惊蹿。”

林夕落点头,齐呈不放心,自行为林夕落牵马,一条小径,一面山壁,一面悬崖,林夕落来时因被魏青岩的披风盖住眼睛,不知还曾走过此地,如今回去,心中的确害怕。

齐呈在前缓慢带马行过这一段窄路,林夕落只闭着眼睛听到石子掉落悬崖之下的声音,尽管眼中看不到实景,可她的心依旧跳个不停……脑海中浮现起初被魏青岩披风盖住时的抱怨,还有那将二人勒紧的绳子,林夕落忽然开口问:

“魏大人那日为何没归此地?”

齐呈摇头,“卑职只奉命来接林姑娘,并不知具体之事。”

他如此说,林夕落便未再细问,行过这一段狭隘之地,林夕落除却松了口气,心情索性也豁然安稳,忽然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她真的是一硬气的人吗?

前方有一辆马车等候众人,林夕落骑马行至那里便被扶下,上了马车,她见眼前之人便愣了,魏青岩与其对视半晌,言道:“上来。”

他怎么会在此地?林夕落顾不得多思忖,坐于马车一旁,不知该如何开口。

魏青岩扔过一封信来,“你看一看,然后告诉我如何回他。”

林夕落看着那封信,其上自己格外眼熟,心中惊愕,连忙拾起打开,一笔风韵之字映入眼帘,几行书笔表明心迹,林夕落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魏青岩,他却在一旁闭目不语,心中忧沉,这让她怎么回答?

此信乃林竖贤所写,其上之意无非是丁忧期出仕之后愿为魏青岩行正事三载,请魏大人莫在三载之内为林夕落许婚,甚至将其慨然大意、以身救林府声名写的淋漓尽致,快塑成一伟岸之人。

但三载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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