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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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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看着她道:“怎么?五弟妹不吃用呢?”

“四弟妹,你也别光护着五弟妹,还是吃点儿东西,否则饭菜都凉了。”姜氏看到侯夫人也有些忍不下去,只得亲自为齐氏夹菜,想把她的嘴给填上。

齐氏笑着道谢,随即端起饭碗吃起来,侯夫人长舒一口气,随即看着林夕落那堆叠的菜饭也实在难以入目,则与花妈妈道:

“给她换一碗,饭菜堆成那般模样连我看了都难受,还怎么吃。”

花妈妈应下,立即让丫鬟们重新换了餐碟,林夕落初次觉出侯夫人做件好事,则立即道:“谢过母亲。”

“嗯,用吧。”

侯夫人说完,则众人接连用饭,而此时,魏青岩正在与宣阳侯说起皇上在西北建行宫、奏折三日汇行宫审阅,侯夫人则撂下了筷子,看向林夕落道:

“上一次给你的药,你可都服用了?改日再请乔医正为你诊一诊脉,一个女眷还是居家诞子为重,外面的事就让老五处理,你就不要乱走了”

林夕落心中一紧,她又来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渣滓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五十六章渣滓

侯夫人盯着她,连齐氏与姜氏也巴巴的瞧着。

有人乐意她养身子生子,有人则没这么简单的心思,林夕落豁然想起乔高升,他再见自己的时候,会什么德性呢?

如今魏青岩回来,“麒麟楼”的事她则可以放手,除却与雕匠师傅们掌握好雕件的品质,其余的事不需要她再操心。

那是不是该将这份心放置府中了?

林夕落也的确惦记着自己的肚子……

“那就依母亲的,改日还劳烦母亲请乔医正来为媳妇儿诊脉。”

林夕落这般应承,侯夫人连连点头放心,这一桌则说起孩子该如何养,而魏青岩那一桌说的都乃朝堂之事。

宣阳侯至始至终都没说上几句,可他凝重的面色摆明对皇上下令西北修建行宫一事格外不解,更不信魏青岩口中所说。

兄弟几人推杯换盏之余也都感慨不知如今这事态该做什么,之前一直都辅佐周青扬,可如今侯爷与太子之间好似出些问题,倒让侯爷这一家子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青岩听魏青羽口中感慨,他自当知道与周青扬之间划下裂痕的原因,但他不会说,也不能说。

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夕落,却见她也正投目过来,冷漠之色纵逝,涌上宠溺疼爱,魏青山在一旁轻咳几声,“五弟,五弟?”

“嗯?”

“别这般急色,父亲可还在呢。”

“嗯。”魏青岩看着宣阳侯,“往后每隔十日要赴西北行宫一趟,先去睡了。”魏青岩说罢起身就走,走到女眷这一席,只朝着侯夫人拱了拱手,拽起林夕落就走……

“这小子……”

魏青山见侯爷嘴角抽搐,也缩了脖子不再说话,而魏仲良个小辈则在一旁闷头吃饭,一脸的怨气,扭头就见魏仲恒目光看向魏青岩与林夕落,似是在琢磨要不要跟随离去,不免斥骂道:

“看什么?那不是你亲爹亲娘,可要记得是谁肚子把你生出来的”

“生我的是姨娘,养我的是婶娘,我记得很清楚。”魏仲恒豁然回答,让魏仲良愣了,这寻常从不敢回驳半句的小子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

魏仲恒倒不是有意顶撞,而是他这些时日在“麒麟楼”与林天诩呆久了,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说话的方式。

见魏仲良惊诧瞪眼的看他,魏仲恒眨了眨眼睛,随即道:

“明日还要去上课,先告退了。”

说罢,魏仲恒起身与侯爷、两位叔父拱手请退,随即便带着小黑子与杏红离去……

看着这接连离开的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宣阳侯手中举杯的酒怎么都入不了口,难不成往后真的要靠着他?

再看魏青羽与魏青山,想着被禁足的魏青焕,宣阳侯心里苦涩难言,这几个儿子怎么就这般的不中用、不争气啊

因林夕落告知魏青岩侯夫人让她留府生子之事,魏青岩没有多说什么,但却一连七日都没出“郁林阁”的院门,连上朝都不去,专心陪着林夕落在府中下棋、逛园子、雕物件、看书行字,时而还教一教魏仲恒如何揍人。

如若是一天两天还罢,可七日都这般窝在院子里不出门,但凡是个人都看出不对了。

侯夫人一早得了下人们的传话,心里头就是气,“去传乔太医,让他直接去‘郁林阁’给那丫头诊脉,老婆子这一份好心好意何必要顾忌着那个崽子在?”

花妈妈叹了口气,只得出门吩咐人去请乔高升,而宣阳侯此时听齐呈回禀魏青岩七日没出院门只陪着五夫人吃喝游玩,不免猛捶桌案,“混账,正是紧要关头他……他居然这般胡闹”

“侯爷,卑职听说……侯夫人又下令不允五夫人出府,不知五爷是否心里头……”

“何时的事?”宣阳侯声音更恼,齐呈连忙道:“正是五爷回来吃饭的时候。”

“添乱”宣阳侯豁然想起魏仲恒,“那孩子呢?这几天也都在府里没出去?”

“每日都有侍卫送仲恒少爷往返‘麒麟楼’,据说再过半月,林修撰便要赶赴西北,于皇上跟前听差,不能再教仲恒少爷与五夫人的弟弟了。”

宣阳侯沉默半晌,“去将老五给本侯找来,另外你亲自去找侯夫人,让她少下什么令,那丫头还有事帮本侯办,留在府中生孩子谁不行?偏偏要她?这整个侯府都已岌岌可危,她还顾念着后宅那点儿破遭乱事有个屁用,少跟着添乱”

齐呈领命往外走,可侯爷这话他能直接传给侯夫人?那侯夫人还不当即气死?

这等难事总要他来办,他这是什么命

齐呈用了格外委婉的方式说出侯爷之意,侯夫人却仍然气的犯了病,而乔高升来此正巧先给她瞧了病、开了药。

花妈妈按照药方子喂侯夫人喝药,侯夫人苦药用下,则气恼嚷道:

“我如今做什么都成了添乱,我容那丫头生孩子也成了添乱?我就添乱到底,去让乔太医为那丫头诊脉,不让她生出个孩子来,她休想出府”

花妈妈知道侯夫人这话中多少是有气话,可这会儿无论怎么劝都是无用,只得让人先引着乔高升去见林夕落,而这方只得等侯夫人气消了,再掰开了揉碎了劝,这却是个漫长的功夫了。

耳听侯夫人仍然让他去给五夫人诊脉,乔高升是有苦难言。

早间听说宣阳侯府夫人要请她去为府中的五夫人诊脉,乔高升当即就冷汗直流,虽说这几日他未得五夫人召唤,可却也没能闲着

他答应了五夫人以做事来还债,本寻思是了了这笔债务拉倒,可孰料当初想让林忠德林老太爷认他的女儿当儿媳妇儿,不免诽谤了林家大族几句污言,旁人不当回事,这林忠德却不依不饶了

这些时日天天找他算账,硬是要让他出面把此事好生说道说道,否则林家不依

而自己闺女整日以泪洗面,当日乔高升带着女儿见林政辛,无非也是故作偶遇,并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女儿说清,如今林家找上门来讨说法,他的闺女自然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

自家爹想以她抵债,人家居然还不肯要,她这一个女人的名声哪里还有?

好似是不要脸上赶着等人买,而且还被挑挑拣拣的嫌弃了

乔高升是个为银子舍脸面的,孰料他这女儿没随了爹,是个骨子里极其守礼之烈女,当即找根绳子欲上吊,以保名节不受污。

幸好发现的早,他用尽全力将女儿救回,而他的妻子也受不了他的这番作为,当着女儿的面将他好一通臭骂,而且越骂越生气,更是放了一把火,将家给烧了

乔高升这个跳脚的救火啊,可一人力小,火势力大,将他这些年抠门贪赃存下的无价好药材全给烧成灰渣滓了

火是灭了,可乔高升的心也灭了,如今顾不得自己是对是错,他可快没命活了

刚刚又舍了银子将家修缮好,安抚好妻女别再闹事,宣阳侯夫人找上门了,一听及“五夫人”仨字,乔高升当即就腿软,可没等进侯府的门,就听说侯夫人病倒。

找急忙慌的给开了药,而后又要去给五夫人诊脉。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就绕不开这位五夫人了吗?

乔高升这几日过的度日如年,可心里也不再似以往那般的吝啬到骨子里了。

俗话说人总要撞了墙才知道回头,乔高升正是如此,他还能吝啬什么?吝啬了一辈子,银子被儿子败了,攒一辈子的药被媳妇儿烧了,女儿如今到现在还不理他,他除却一医正之名外,一无所有啊

抠是没用了,只得再去凭本事赚了,可如今还不给他赚钱的机会,债主先找上门了

乔高升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步一步的往“郁林阁”而去,心里头只想着如何跟这位五夫人说一说,让林政辛娶了他的女儿当媳妇儿?否则那丫头可要终身不嫁,而林家得了媳妇儿总不会再逼迫他给个说法了。

乔高升虽然自己心里谋划的好,可心中没底,这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着,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郁林阁”正堂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雄壮威武之冷面男子,那一双审度之目锐利如刀,乔高升吓了一跳,险些将药箱子扔了地上。

随后看清此人的面目才连忙行礼,“卑职乔高升给魏大人请安了。”

魏青岩点了点头,“为夫人诊脉?”

乔高升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侯夫人派人让卑职来……”

“进去吧,我等着结果。”魏青岩的眼睛一直目送乔高升进门,而就从屋外迈步行进屋内这一刻,乔高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可当他看到桌上摆着的药渣子,心里豁然一凉,没等开口,就听林夕落在屋中道:

“乔太医,这些药渣子,您熟悉吗?”

乔高升走进细看,用手捻起凑至鼻部闻上一闻,只觉得脖颈子发僵,这是上一次侯夫人吩咐他给五夫人开的药,这些药渣子她怎么还留着?

第二百五十七章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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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事急

乔高升在做人上抠门渣了些,但在医药方面却极有天赋。

他自成为太医的那一天起,对任何人所下的药方都能铭记于心,故而当初为林夕落诊脉调的这一副药自当没忘。

可现在,他巴不得自己忘了,因为这其中可有那么点儿小动作。

他可以咬牙不认,或许那点儿物件让别的太医来此也发现不了,可他乔高升行医一辈子了,却从未在医药上瞒人

可以骗人坑人蒙人,但不能蒙蔽药,哪怕是一株极为普通的药草都不行

这些东西可都乃天地灵物,绝非人能比的,他可是指着这些神仙们吃饭的,故而宁可骗人,不可骗药

奇怪的思想塑造奇怪的人,而乔高升就是如此,故而此时看着那药渣子,他纵使冷汗直冒,也开口道:

“魏大人、五夫人,这些药是卑职上一次为五夫人诊脉时所写的方子上的……”

“本夫人对此颇感兴趣,不妨乔太医为我讲解一二?这其中都是什么药啊?可有方子上没写的?”林夕落这话已说的很明,无非就是在问侯夫人是否在送的药上做了手脚。

乔高升浑身一颤,就感觉除了五夫人之外,还有一双如刀一般的锋锐目光盯着他,而此人正是魏大人。

怎么这么倒霉?乔高升心里头腹诽,可也硬着头皮说了:

“五夫人,卑职行医多年,可从未做过害人之事,您这一张方子说起来其实也是为您调理身子的,可就是……”乔高升说到此不免顿了下,魏青岩轻咳一声,他立马叫嚷道:

“就是多了点儿红铃子……”

“红铃子?”林夕落有些纳罕,所谓的红铃子就是五味子,这不是个有益的药么?也不是什么有毒的玩意儿。

林夕落目光纳罕不解,魏青岩在一旁开口问乔高升:

“你额外加了多少剂量?”

“卑职不知,卑职只在方子上写的时候将字写大一些,至于熬药的人放了多少,卑职真不知道”

乔高升连连推脱,魏青岩指着那一堆药渣子道:“这些你还看不出来?”

“多……多个三四倍、不是,六倍的剂量吧。”乔高升缩了脖子,余光偷看魏青岩,心里巴不得二人不要再对这件事问个没完了。

林夕落不愿再问乔高升,而是看向魏青岩,魏青岩知道她想问什么,则淡言道:

“物极必反,虽说红铃子是良药,但用多了、对何人用都有说道,这世间不分良药毒药,只是看用法了。”

“魏大人聪颖高明,您说的太对了”乔高升没寻思魏青岩能说出这话,连忙马屁拍上,林夕落则惊讶万分,“合着你旁日里都是用良药害人的?我说陈妈妈喂的那些个牲畜怎么一天到晚就是睡,还有睡死过去的。”

乔高升咬了嘴,合着这位夫人压根儿没用,全喂了畜生了

倒吸一口冷气,也算是将心彻底的放下,乔高升忍不住道:

“魏大人、五夫人,卑职不过是一太医,也就靠这点儿本事吃饭,谁家有了吩咐,卑职都得从啊?过往之事都乃卑职糊涂,卑职往后愿为魏大人、五夫人效力。”

“你想不效力也不成啊?还欠着我银子呢。”林夕落瞪他一眼,乔高升又缩了脖子。

林夕落也不容他,当即问起他近期家中的苦事,乔高升可是寻到了机会,敞开了嘴将一肚子委屈全说了,魏青岩自不会插手林家的事,故而在一旁等着他给林夕落诊脉开方子对此半句话不提,全友林夕落对此事做决定。

“你这浑人还能生出这样的闺女来可真不容易。”林夕落看着他,“不过本夫人是信不过你这张嘴的,稍后把你女儿带来让我瞧瞧,另外该怎么给我开方子,你可斟酌好了。”

乔高升立即道:“五夫人放心,别的不敢说,开方子熬药一事卑职以性命担保,不出十副药,卑职定能让您的身子调理的妥妥当当,如若侯夫人问起,我自当用另外的方式回答。”

“嗯,算你聪明。”林夕落让冬荷准备了笔墨,乔高升当即开了方子,魏青岩拿在手中看过之后,才由冬荷去取药。

而这件事算告一段落,魏青岩则没放过乔高升,把他拽至书房之中,则问起调药一事来。

如若战起,伤病众多,死伤若多,再赶上夏季炎热,瘟疫若起,这可绝不是一件小事了

虽说有军中大夫跟随,但这等事魏青岩自也要心中明了,乔高升乃太医院医正,对此应该有一定的见解和想法。

林夕落看着冬荷取来的药,倒是一口都喝了,似是乔高升故意巴结讨好,这一碗药倒是没有苦药味道,反而有些回味的甜。

“行行出状元,这乔高升能把大夫做至如此程度,也实在不容易了。”林夕落口中嘀咕,不免补了一句:“医术不错,人品太差。”

冬荷在一旁笑,而魏青岩则揪着乔高升说了一个多时辰才放他走,林夕落只见他走时的那双腿都发软,好似逃命一般的离去。

“怎么吓成那副模样?”林夕落有些惊诧,魏青岩进屋道:“问了点儿伤病问题。”

林夕落心中恍然,“你说了那……脚伤?”皇上传出受伤,他这是故意放出消息?

魏青岩点头,“不单如此,还有东宫那一位的病。”

这指的恐怕是太子周青扬了……

“不会是装的吧?”林夕落一直都觉得周青扬不像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上一次来虽面色病容很重,可不至于风吹就倒,何至于能病至皇上对他都不喜?

魏青岩缓缓摇头,“乔高升说他最初曾诊过脉,可后期有一位专门的太医负责,他则一无所知了,他这人老奸猾的,巴不得不碰宫闱之事,这是随时都能要了命的。”

乔高升的心眼儿极多,这自不用说,而太子有专门的太医瞧病,这就是故意隐瞒了……林夕落叹口气,不再多提此事。

而夫妻二人对“麒麟楼”的事谈了许久,彻底的定下十四日后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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