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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喜欢我-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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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人现眼也全是你们所赐!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存在就是个丢人现眼的笑话!现在就让我的存在时时提醒你们,提醒你们自己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两个笑话!才造出我这么个笑话来!”

他紧皱了眉,把照片夹进书里,拿了手机,电话播了回去,“胡主任,你好,我是你们科室病人董欣然的亲戚。”

“我知道,宁先生。”

“是,我想知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听着胡主任的话,眼神愈加暗淡。

“不过……”胡主任在那边来了个转折。

“什么?你说。”他眼神一亮,然而,亮过之后,却更加暗淡了,“胡主任,那拜托你,努力争取一下好吗?”

“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谢谢。”

放下电话,他呆坐了一会儿,拿出一本书来看,看了几页,什么也没看进去。

下午,下班时间,宁至谦在车里等阮流筝,打开早上彭主任给他的邮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多年经验,一目之下就已经了解地十分清楚,关了邮件窗口,手机扔一旁,静静等她出来。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跑步过来,他脸上浮现笑意。

夕阳照在她身上,她的发梢闪着金光,还有她红润的脸庞,比阳光更温暖的眼眸,毫不掩饰的笑容,都在柳条轻扬,花开锦簇的背景里分外夺目。

“今天科室累不累?”等到她上车后,他问她的第一句话。

“还好。”她吐了口气,“每天都差不多啊!重症监护室今天还算平静,病房里各种状况不断……”

他开着车,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快速而清楚地细数9床怎样,20床怎样,25床怎样……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之后,她缓了口气,“然后还做了个急诊手术,那血出的,把我吓一跳,还好我冷静,嗯,程老师也冷静,顺利止住了。还有你在门诊看的那个病人,送来住院,我去检查的时候,呕吐,吐了我一身,我白大褂都浸透了,你看,我外套都没穿,洗了没干!你闻闻,嫌不嫌我臭?”

她笑嘻嘻地挥着手,把自己身上的味儿扇给他闻。

他只是开着车,微微地笑,这个时候,她真的只是个医生,不是女人了,一般女孩被吐了一身之后,穿着臭烘烘的衣服,还能这般谈笑自若不以为意吗?

她那又说开了,“我还好,护士今天才真的忙坏了,不是周末吗?怎么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谭雅可怜的,今天上厕所都没时间,从上午憋到下午,午饭也没吃!哎,车上有水吗?我渴死了!”

他指指后座,暗暗好笑,她上来一直在说,至少说了五分钟了,怎么不口渴?

可是,夕阳西下,街灯初上,没有一种夜色美过归家的灯火,没有一种声音胜过耳边的琐碎。

繁复人世,终起伏不再,沉浮不复。

第210章 终于有个了断

她取了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转头问他,“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他看她一眼,笑,“我得插得了话啊!你一上来就跟小炮仗似的。”

她想想,好像确实如此,“那现在换你说。颏”

“……”他失笑。

“……你笑什么?”她狐疑地看着他夥。

他想,她的确是不懂他这一刻在笑什么的,“你说,我喜欢听你说。”

“……”她瞟了他一眼,“不理你了,不知道伯母下午好些没?你打电话问了吗?”

“还没。”他说,“你打吧,你打她肯定开心。”

她拿出手机,刚要打给温宜,又听他道,“如果你叫妈,她就更开心了!”

她再瞟他一眼,好笑,他一定不知道,他妈妈暗地里教她,当着他的面叫伯母!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温宜其实已经不再卧床了。

宁守正看了眼手机,叫她,“你宝贝儿媳妇电话来了。”

温宜其实声音还是嘶哑的,白天和宁守正哑着嗓子哭了大半天,这会儿喉咙痛得不行,接了,压着声音说,“喂?”

“伯母。”阮流筝在车上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宁至谦只是笑,她便瞪他,“还笑,伯母声音不对,哑着呢!你回去看看药需不需要改改!”

“流筝,在跟至谦说话呢?”温宜在那端说。

阮流筝忙回到对话中来,“伯母,是的!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了,不用挂着我!喉咙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正好,公司开会可以偷懒不讲话了!”温宜说着笑话,连带着笑容也温婉起来。

是以阮流筝并不能听出温宜这边有什么异常,只道还是那个教自己背着他叫妈妈当着他叫伯母的调皮准婆婆,和温宜拉了会家常,体谅温宜喉咙痛说话不便,早早把电话结束了。

温宜放下手机时,宁守正看着她,感叹,“这些年果然是难为你了。”

温宜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说她善于做表面功夫,刚刚还恨天仇地的,现在和流筝说话,又温柔亲和了。

“是。”她哑声承认,“这么多年,我心里对你都是恨的,所有的温柔体贴识大体都是假装,你满意吗?”

宁守正听了不出声。

温宜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到楼下,宁想正在跟两只狗玩,“想想,奶奶陪你遛狗去。”

“奶奶您可以吗?”宁想瞪大眼睛,“奶奶不是生病了吗?”

“可以,走吧,奶奶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病好得快!”

保姆见状不放心,也赶紧跟着一起出去了。

宁至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便安安静静的,只有小保姆在做饭,楼上的书房,宁守正在里面。

书房门开着,他径直走过去,问,“我妈呢?”

“跟宁想遛狗去了!”宁守正低着头回答。

“好了?可以外出了?”他问。

宁守正没吭声。

他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宁守正反而叫住了他,“等等,你进来一下。”

他略迟疑,走了进去。

宁守正起来把门关上,指指椅子,“你坐。”

他们父子俩很多年没有这么面对面正式谈过话了,他有种预感,预告宁守正要跟他说什么。

宁守正在他对面坐下,却半天不说话。

宁至谦懒得再等下去,干脆说,“想说沈阳那边的事?”

“……”宁守正愣住,显然没想到他也知道了,首先冒出来的念头是,“你……你一直还关注着?”

宁至谦摇头,“没有。但是你和妈很久没吵架了,这次闹成这样,鬼都能想到是为什么!”

宁守正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既然你知道,那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了,她……病了。”

宁至谦是知道的,不语,等着他说。

可是,他不说话,宁守正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很多话难以启齿,得有个搭话的人才能往下说,所以,憋了一阵,反问他,“你怎么不问什么病?”

宁至谦往椅背上一靠,“什么病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我该问的,你该问的是我妈吃过药了吗?烧退了吗?现在在外面吹风会不会再着凉?晚上她吃点什么清淡的好?保姆有没有专为她煲粥?”

宁守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宁至谦不打算再说下去,站了起来。

“等等!别走!至谦!”他喊道,“我没说完。”

他只好又坐下来,“麻烦您快点,有话一口气说完!”

宁守正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羞愧、沮丧、难过,“至谦,我……作为一个父亲,真的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也觉得愧为你的父亲。记得我小时候,我是很崇拜你爷爷的,觉得他无所不能,一身正气,是我人生第一个偶像,可是很可惜,我没有成为他那样的人,也……不能在你的成长道路上成为你的领航人,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我不配当你的父亲,而你,不像我,没有我的引领,反而成长得这么出色,这些,都是你妈妈的功劳。”

这些话倒是让宁至谦诧异的,他们父子俩这几年来各种不对盘,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这个当父亲的除了大把拿钱给他,他照单全收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交流方式,而他之所以一边鄙视一边收钱,不过是觉得,既然是他的私房钱,不拿白不拿。所以,今天这么深刻谈话的目的是什么?

“至谦,你妈妈很好,我对不起她,我知道,我在用我后半辈子来补偿她,她最爱的是这个家,我也在努力帮她经营这个家,不管怎么样,她还拥有一个家的完整,有我,有你,有宁想,还有即将回家的流筝,家里成员一个都不缺,而你妈妈不去想往事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是很幸福的,可是,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不仅仅只有你妈妈一个。你妈妈或许不理解,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我还对不起她,和你妈妈相比,她更凄惨一些,当年……咳咳……”

在儿子面前提往事,宁守正觉得老脸挂不住,“你也知道的,当年她被……被迫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带着孩子我也不知道。我是荒唐,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可怜的,在别人家长大,又是女孩,我想起来总是内疚,后来想补偿一下她们,结果最终她们还是去了云南大山里,我一直以为她们在云南,没想到上次在沈阳会碰到她,我去看病人,凑巧她也在住院。”

说到这里,宁守正抬头看儿子的脸色,小心地说,“她们母女俩也没亲人,苗苗有个哥哥吧,也是没有血缘的,当年就不太亲,现在估计早没了联系,孤零零母女俩挺可怜……”

“行了,不用你可怜这个可怜那个,你要为她们好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们,就是真好了!她们也不是孤苦伶仃,她们自己有家!家里有男人!那个男人还很靠谱!”他正色道,“还有,我和我妈一样,一点也不明白你,不理解你!我没法陪着你谈心!”

宁守正唯恐他又要走,赶紧把他拉住,“你听我把话说完!她病了,这里长了东西。”宁守正指了指脑袋,“沈阳那边的医生说,不好做手术了,可是……”

宁至谦明白过来了……

果然,宁守正道,“可是那边主任说,你们医院,你,有办法!宁至谦医生!学科带头人,你开创的那个什么……我不懂那个词,你可能可以做手术!主任说会联系你们医院,请你们去沈阳会诊……”

刚说到这里,门开了,外面站着温宜,声音嘶哑,脸色铁青,“我不准!”

“温宜!人命关天!”宁守正急了。

“我不管什么人命关天!”温宜冷冷地看着书房里的人,“我只知道,如果我儿子去救了这个贱女人,那就不再是我儿子!如果人命关天比较重要,那你们前脚去救那个贱女人,后脚就等着给我收尸吧!你们自己掂量,到底谁的命对你们来说重要一些!也好,终于有个了断了!”

第211章 好不容易 我会珍惜

温宜说完,愤然离去。

宁至谦也起了身,宁守正在他身后大喊。“至谦!”

眼看着温宜已经走远,宁至谦也不再回头,宁守正上前拉儿子。

宁至谦急着走,拉扯间,书桌上一本书掉了下来,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董欣然和董苗苗。

宁守正拾起照片,递到他面前,“她到底是你妹妹。”

他目光在照片上扫过,眉心浅蹙,“妈现在很伤心,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去看看?”

宁守正动了动唇。

宁至谦转身而去

我的摩托女友。

温宜快步走进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宁至谦刚好赶到,差点撞上门板。

敲了敲门,“妈,是我。”

温宜没有开门。

“妈,您让我给您把把脉?”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妈……”他轻轻叩着门。

温宜的声音终于嘶哑地响起,“至谦,你是怎么打算的?”

“妈,您先开门。”他再次叩道。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温宜憔悴的容颜出现。

他进来,“妈,我先给您把脉。”

温宜拂袖,“不需要!我一个感冒还死不了!你们去抢救那个要死的人吧!”

“妈!我是您儿子!”

温宜盯着他,“好,你是我儿子,所以,你会站在我这边,你不会去救那个贱人是不是?”

“妈,他只是说请北雅医生会诊。”他垂下目来。

温宜眼中满是失望,苦笑一声,“我觉得我这辈子真的很失败,我最亲近的两个人——丈夫、儿子,都因为一对母女而远离我!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残害她们母女,这辈子要这样来还。”

“妈,您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说我说什么?你爸爸说,我什么都有,丈夫、儿子、家、公司、财富、荣耀,外人看我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女人!可实际呢?一到关键时刻,我便众叛亲离。”温宜眼中显出恍惚之色。

“妈!您别这么说!您怎么会众叛亲离?您有我,有流筝,有宁想,还有……老头!虽然他曾经不靠谱,但是他不会离开您。”他低声劝慰着。

“是吗?”温宜冷笑,“你以为,离开才叫背叛?人在你身边心不在就不叫背叛?你们男人大概不知道,心的背叛才是真正的背叛!而人心,在关键时候才体现得尤为明显!他的心在那边,你的心又在哪里?你是我儿子没错,可我也没指望你会帮着我,当年我和董欣然闹一场,你爸爸回来和我闹一场,拿着我和他辛辛苦苦创业的钱去养私生女,我把卡拿回来,他转头又拿回去,这也就罢了,我也不指望他和我同心,可是你呢,我的儿子,我一手带大的儿子,竟然为了我教训了小贱人对我有怨气!宁至谦,你终究是姓宁的,你们流着相同的血啊,包括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就我是外人!那我这个外人不怕告诉你,我只恨我不够强大,不然当初何止是教训她们一顿那么轻松,我一定撕碎了她们!”

宁至谦扶着温宜坐下,“妈,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您还病着,别胡思乱想,先养病吧。”说着,手指搭在她腕上,给她把脉。

“过去的事?”温宜呵地一笑,“我倒是希望真的都是过去的事,我也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把过去忘了好好过日子,可是你爸忘了吗?现在又开始痛心痛肺地追悔往昔了,说什么董欣然什么都没有而我拥有一切,他这是后悔了吗?后悔没给董欣然这所谓的一切?至于你,呵,如果你真的跟我一条心,你会去给你妈妈最恨的人做手术?宁至谦,你并没有和我一样地恨董欣然,因为那个小贱人!你什么都可以答应!什么都可以原谅!”

她生疏地叫着他的全名,她这辈子没这么叫过几回。

“妈,您冷静一点,那些是是非非我们不是早都已经说清楚了吗?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您是我妈妈,我永远站在您这边,我现在拥有的,是我最渴望的,好不容易,我很珍惜,我们这个家,包括即将回家的流筝,我不希望少任何一个,也没有人会离开”他给温宜倒了一杯温水,捡出药丸来,送她面前,“妈,您先吃药。”

温宜的脸色虽然仍然不好看,但是没有再冷嘲热讽儿子,也吃了药,“所以,你不会因为那个小贱人去救她妈了?”

宁至谦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放回桌上,“妈,这个词并不好听,也不合您身份,别老挂在嘴上。”

温宜听了,稍稍缓和的脸色再度变冷,“你是听不得这三个字落在她身上吧?”

“妈,我说过,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已经忘了。”他眸色缓沉,“您说我不恨,我当然是恨过的,恨老头,也恨您最恨的人,但是,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办法选择她的出生,她比谁都更恨她的身份,我知道这些话您不爱听,但是,妈,如果恨少一些,您就会快乐一些,其实有两次都足以让您与老头离婚,但是您都没有,老头也没有,可见你们之间牵绊的并不仅仅是利益,说实话,如果我是您,我会选择分开,我也曾劝过您离婚,可是您不愿意,然而如果不分开,又恨着生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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