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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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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君说道:“当然记得,姜嫄乃上古人物,有邰氏部落之女,帝喾之妻,周朝祖先后稷的母亲。传说她于郊野践巨人足迹怀孕生了后稷。”

这时,王诩又道:“那巨人足迹据传说乃是神兽麒的印记,后稷长大后,以他为首领的部族便以麒为图腾,后麒字“鹿”旁改作“女”旁,成“娸”,以此为族姓,而姬,娸相通。

其实有感而孕一说也皆是信口开河的狗屁,大约都是女子与人私通,产下的私生孩儿。不过这般被神迹掩饰一下,产下的个个都是人神血脉了。

因为后来姬姓逐鹿天下,推翻了商王朝,总是不好用这私生子的图腾代表王室,于是便有了‘周之兴也,鸑卺健乃捣ǎN闶欠缒瘛J且匀缃裰芡跏业南笳髂耸欠锬裾獾热鹉瘢庑派系耐继谏跏且蓿羰嵌约赵ㄔ床簧趿私庹撸皇本故窍氩坏降摹!

王诩的智力超乎常人,竟是一时天马行空联想到了这里。姜云君听到这言,拧起了眉头道:“你是说这写信之人乃是姬姓,周王室之人?”

王诩没有再说话,闭眼沉思了起来。

他向来专注于六国风起云涌的变化,而对于那日渐衰落的周王朝却是不甚关注,虽然在王室里安插了兼听者,可是汇报的也无非是日常起居一类的琐事而已。

至于现在坐镇王室的天子,乃是周烈王之弟姬扁。这时闻名于诸侯的一个窝囊废。

当初周烈王死后,现任齐王一时有事耽搁,去奔丧的时候晚到了些时日。那新任的天子姬扁竟然抖起了以前周王室显赫时天子的架子,派遣使者对齐威王说:“你再不来奔丧,就一刀斩了你。”

结果齐王是何等的脾气,当下毫不客气,当着使者面,直指着京城的方向喝骂道:“叱嗟!尔母婢也!”这话的意思也“你母亲就是个婢女,你这个丫头养的贱人!”

这等痛骂王室的贵人,实在是酣畅淋漓。一时满天下的人竟然是争相效仿,待得流传到了民间时,便多多加起改良,衍生出“尔母豚也,尔母狗也,尔母女闾也”等各种花式,一时间竟然成了国骂,实在是大大丰盈了周人唾骂的词汇。从此以后飞禽走兽皆可为人母。

其实平心而论,周烈王在世时,齐王多加辅佐恪尽礼责,算是诸侯王里难得的忠臣,可是新王却如此苛责于他,齐王也是被气得头脑发胀才这般失礼的痛骂!

如此一来吗,王室更加式微,先前诸侯皆是称为“公”,可是自此以后,在各自在自己的王庭里自称为“王”。只差会盟时,互相称王,公然挑衅周王室的权威了。

所以如今的周王室便是这样不能扶众的绵软样子。这样的王室,如何能安排如信内一般,用心险恶以极的勾当?

要知道,如何信中之事,真的可以成真,将是可怕的祸事,群贤中不乏各国的公子士卿,若是身死,而号召召集此盛会的秦变成了众矢之的,商鞅变法取得的那点子成就顷刻间便可化为乌有。搞不好,诸国间的恶战再所难免。

那个信中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要挑起诸国见的鏖战不成?

王诩觉得有必要将此事追查到底。不过奉劝商鞅更改了群贤大会的主意,也是要紧的……

于是王诩又沉思了一会,拿出了绢布,连连修书急封,着人分别松了出去。

待得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到了中午。府里的两位男客死赖着不走,立意要品尝一下府内的美味。王诩虽然不是个好主人,但是还是要成全几分待客的礼数,自然是要留客吃饭。

而莘奴那一边也要留客吃饭。总是没有男女主人各自宴请的道理,于是六人自然是坐到了一个厅堂内,分席而坐。

午宴甚是丰盛。厨下新近购得了两只大鳖,便精心烹煮了异味炰鳖。用薄饼沾着着浓稠的鳖羹,当真是美味无比。

可是在座的诸位,除了两位主人似乎都是无心享受美食。

尤其是那妫姜礼节性地食用了几口后,看也不看频频献殷勤的姜云君,径自向两位主人告退,先自离开了。

而姬莹也随之起身,告知身有不适,先自告退了。

莘奴眼看着二位男客脸色各自有一份不自在的阴郁,心内也是万分感慨。

新砌的暖墙果然是个避寒的利器。待得暖墙阴干,再通了炉火后,整个屋室都是温暖异常。屋外是白雪皑皑,而屋内则是暖意融融。莘奴贪暖,这几日因为屋外寒冷,便在屋内闲适着,减了许多的外出。

而那秦国的太子嬴驷,在调适了身体后,便不在耽搁行程,整顿待发,前往大梁面前魏王去了。

据说在临行前,那公子疾又去了姬莹。而张华竟然也随后前往。当时的情形十分混乱,那张华气急败坏地要打姬莹的嘴巴,被姬莹躲避了过去,然后毫不客气地回扇了张华两记,据说打得甚重,那张华踉跄地撞向了桌角,回去后腹痛难忍,竟然小产了。原本还算遮掩得妥帖的同门情谊,就此被扯得七零八落。从此以后便是互相看红了眼的仇敌。

公子疾当时便铁青了脸,竟然命人将姬莹捆了起来,一同带往了大梁。

这些事情,莘奴当时据是一无所知。都是那秦国的马车走了足有三日后,才从妫姜那听来的。

当莘奴听闻这等惊天的巨变时,一时也是傻了眼。直问妫姜为何不早些告知她。

妫姜皱眉道:“这事发生在至夜,姬莹当时便被捆了去,她府里的人都被秦兵控制住,一时无人报信,第二日秦人便整顿行装出了城门,她紧随着的婢女要去给你送信,可是吃了闭门羹,这才来找我,我也是事后才知。你的府宅与姬莹乃是一墙之隔,都没有听到动静,我又如何知晓?”

莘奴一听,自己的确是错怪了妫姜,便拧眉叫门房的仆役过来,厉声责问他为何胆敢不通禀此事。

仆役见莘姬动怒,顿时有些惶惶,连忙道:“是家主吩咐小的,这几日天气阴寒,姬不宜出门,若是有人前来叨扰,直挡了去便是。小的见是隔壁的女婢,只当魏姬又要寻姬去玩,便依了家主的吩咐挡了她回去……”

莘奴只觉得一口恶气登时梗在了喉咙,拍着桌案高声喝道:“他一个入赘到我府里的,何时竟然成了你们的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国骂的精髓,请详见鲁迅先生的文章《论‘他妈的’》……话说我一天究竟都看了些什么……

第129章

正拍桌子的功夫,入赘的那人便施施然走了进来。鼻尖犹带着从户外一路风雪走来的冷意,只立在门口,酝酿着残雪冰河望着正牌的女家主。

莘奴冲着家仆喊出那句话时,犹带着担心姬莹的激愤,可是这也算是背后论人短长,被当场撞个现形,难免有鸡飞蛋打之感。只是这愤怒如脱缰的野马一时收转不会,只能打着响鼻儿,一路抖着四蹄跌落山崖……

当下她便是强自硬撑着家主啊傲骨,仰着下巴道:“你……来的正好!为何命人拦住了姬莹的奴婢,可是你与那公子疾商量好的不成?”

王诩没有说话,只是原地站着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瞪着莘奴,然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走。

当着仆役的面儿,女家主的脸面死命也要撑起,莘奴并没有叫住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又向仆役细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形后这才遣他退下。

之前妫姜与她说起此事时便嘱咐莘奴莫要太过担心姬莹,一切后续皆是由她来处理。可是妫姜身为齐女,就算出身不俗,她身在魏地也是于事无补,若是想要有所作为,必定又要求助那刺客宗师。本已经下定决心尽断了的妫姜,岂不是又要藕断丝连?

可又不能放任着姬莹不管,那张华怀的乃是秦王室的血亲骨肉,却被姬莹两巴掌给扇没了,那公子疾先前能负气依照赌约将张华关入棺材中,这一会岂不是要直接扔进热鼎里烹煮了不成?

思来想去,唯一能解困者,当时方才负气而去的那一位伪家主。

想到这,脚步愈加沉重,却不得不一路朝着卧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瑛娘无措地守在门外,她狐疑地探头一看,只见那男人正从柜子里翻出了被子还有枕席,抱着正往门外走。

莘奴只得问:”你这是要去哪?”

王诩垂着眼眸道:“民间入赘者以后要仰仗女家吃食,被人背后非议,但是入赘之日,也要给些彩头脸面,由女家备四人轿,并用行人执事,专迎新郎,这便‘抬郎头’,是对男家的敬重,可是方才听了你之言,我才醒悟到自己竟是连这唯一的扬眉吐气时都没有赚到,便无声无息地入赘给了你,这般的自轻自贱也难怪你浑然不放在心上,当着仆役的面随口斥责……”

说这话时,男人的脸上面无表情,全然是年少为奴仆时,被人申斥了时的冷傲。

那一句“入赘”实在气话,换成别的时候,莘奴是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对于王诩,总是等着她渐大了,才慢慢地了解了这个男人。

他因为自幼失父的缘故,吃尽了人间苦楚,而千里寻父的结果,却是只能冷眼看着一个顽劣的女娃霸占了他的生父。而他还要给这个女娃为奴为仆,更是要照管衣食冷暖。这内里的点点滴滴,以前只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越发觉得内里的辛酸。

所以现在男人被她白白奚落,却一声不吭地似乎要卷铺盖走人,顿时是叫人不能忍耐的委屈。

莘奴理亏地咬了咬嘴唇,道:“你要去哪里?”

“既然未成礼,怎么能白白给人睡了?我自回去柴房,也免得叫下人们错拿我当了主子。”

这北风寒雪的天气那柴房哪里能住得下人?只怕不用一宿,他那伤腿的旧疾就要复发了。可是王诩这人她如何不了解,他既然说睡在柴房,便绝不会进瓦屋。臭硬的脾气叫人真是恨得牙根发痒。

她也不多说,只抓住了被子瞪着大眼道:“哪个白白睡了你……倒是成了我占你的便宜不成!”

王诩大掌握住了被子不放,浓眉微挑,眼若寒星,沉吟了一会,薄唇轻启道:“这般日夜不停地对我抽搅压榨,还不是占了我的便宜?”

莘奴都听傻了,从个耳根处一路烧到了喉咙,亏得眼前这男人乃是饱读诗书的一代纵横宗师,怎的能旁若无人地说出这等污言秽语?

男人微微低下头,贴着她能滴出血来的耳道:“就是在昨夜,家主你还嫌不够饱足,都已经绵软了,还只捏着不放,非要再战……”

剩下的话再也没有出口的时候,莘奴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狠狠地道:“你要再胡言明,我……我便睡柴房去!”说着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棉被,气呼呼地往外走。

这次,倒是王诩一把抱住她,顺势连背带人的抱起来,几步就来到了床榻之上。如今,这怀里的姑娘倒是摸清了他的命门所在,将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运用的娴熟异常。

王诩运用屡试不爽的苦肉之计一时再难以施展了。他将气鼓鼓的佳人揽在怀里,柔声道:“ 我哪里知道姬莹又闯祸了 ,只是近日你总是外出与她们厮混,最近天气不好,担心你一时贪玩,损伤了身体,便想让你在府里清静几天。至于姜云君和公子疾他们私下里的闲事,我向来是懒得管的。”

王诩说得倒是实情,他这辈子唯一的一点柔情尽是折损在怀中的丽姝身上,对于其他人的儿女情长,真是不闻不问。

至于姬莹,当初他疑心腹内乃是嬴驷的孩子,若是如此,倒也不失为将来安插在秦地的一步棋子。

可是随后眼线来报,嬴驷在郊游当时正与几位丽姝厮混,分身乏术,不可能与姬莹有些首尾。既然不是秦王室的嫡孙,王诩自然也懒得继续探查。就算是自己至交好友的坎坷情路,也是不关他什么关系的。心情若好,还可指点一二,可是最近照顾病娇娇分身乏术,哪里会去管他们的狗屁倒灶?

听了王诩的解释,莘奴的心里倒是隐隐松了一口气,若是真有王诩动的手脚在里面,她一时也不好拿捏自己该如何是好?

只是一时虽然止了羞恼王旭之心,这心内却依然存有郁闷。莘奴闷闷地说:“那公子疾性情古怪,脾气也是不好的,原是该找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可看上去偏是对姬莹不能放手,纠缠不清,只怕最后落得两败的下场,这究竟是图个什么。”

王诩只捏着莘奴的纤纤指尖,轻点着他的嘴唇,慢慢地说道:“情深而不自知,犯下几许的糊涂而已……”这话不知是在点评公子疾还是说着曾经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第130章

莘奴自然听懂他话中之意,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捏住,一时收回不得。

情深而不自知,却不知那“不知”会有多么的伤人,有些事情虽然可以原谅,却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她不愿姬莹重走她的旧路,这条路太过坎坷而心酸,是需要足够宽厚的心怀才能释怀,假装淡忘的。

王诩定定地看着她,半响才说:“我会着人保护姬莹的安全,你尽可放心,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你太过用心强行改变反而不美。”

听了王诩这话,她才彻底地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便有气力游刃有余地对付这入赘的了。

她推了推王诩,道:“不是要去柴房睡吗?你拿的被子太薄,我一会叫瑛娘给你带一床厚的去。半夜睡觉的时候别踹被子,好好睡啊!”

王诩却纹丝不动,嘴角半翘,翻身搂住了她道:“我若去了,你岂不是孤枕难眠?总是不好独独留下你……”

说着便自亲吻上了她的嘴唇。今日这小孕妇得趣竟是怎么也喂不饱的样子,自然是要勤下些气力才好。

于是这场来势汹汹的争吵竟是以床上的翻搅结束。

可惜并非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抽搅压榨一番便可云淡风轻了的。

那群贤论会看似格调高雅,却暗藏玄机。若是不及时阻止,恐怕那写密信之人的奸计便要得逞。

王诩不便亲自现身,而是命身在秦国,与商鞅较为亲近的弟子辗转将那杀机四伏的信笺透露给了商鞅。

商鞅也不是个傻子,看到那信自然大为震怒,这明显是要引祸秦国,若是真的如此,因为变法而刚见起色的秦国岂不是要为诸国所仇视?

可是群贤论会的风声已经放出,若是此时才匆忙地取消,他商鞅恐怕朝令夕改也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生平只有一样坚持,那便是自己既定的命令决不容许有半点的更改。当年的南门立柱,立下了他商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诚信,为秦人所信服,如今怎么可以因为一封来历不明的信笺而怯然止步,毁了自己言出必行的好名声?

不过那呈信来的臣子却是个懂得变通的人才,他倒是献上了能解了眼前危困的完全之计。群贤被杀的祸事若是发生在秦地,自然是对商君影响莫大,可若是群贤论会的地点易处,发生在别国,自然可以洗脱了商君的嫌疑。

商鞅觉得这一招祸水旁引甚妙,可是引向哪一个又是一件愁事。

那臣子自然又献计道:“现如今秦魏两国正在议和,且国境相距不远,若是将论会设在魏国,相信向来喜欢装出礼贤下士的贤德魏王必定心内欢喜,会欣然应允。

到时在魏境发生惨事,自然向世人证实魏地盗匪横行,昔日的霸主魏国已经无力内政,回天乏术了。这对凸显秦的国力蒸蒸日上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商鞅正担心着那向来隐居低调的鬼谷子不能欣然赴约,此时听了这计谋,顿觉甚妙。据说王诩正在魏地,若是在魏地举办,他便是不想赴约都难以推脱!

于是当下便与魏王书信商议此事,只借口群贤因为顾及着秦地偏远不愿前往,愿借大梁的会舍场地一用,当有重金奉上以示酬谢。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魏王本来正愁因为庞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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