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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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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球沉声道：“我侦测不到微子兽。”
我道：“这个空间更与迷宫的其他空间不同，有点像空间里的空间，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确是耐人寻味。”
歌天思索道：“是否因为我们是以极子的速率运作，故能破入迷宫里空间与空间的秘密快捷方式，如果方向正确，说不定我们可绕过迷宫，直抵浮游世界。”
我一震道：“你的猜测很有道理，这是个尖微子的空间，只有首尾连接别的空间，一端是我们进入的空间，另一端却不知连接往何处。”
大黑球大喜道：“如此我们岂非找到通往浮游世界的快捷方式了？”
我困惑地道：“真的这么轻易吗？”
歌天沉吟道：“我有个新的想法。石妖并不是要阻止我们到浮游世界去，他设下的重重难关亦非针对我们或任何人，而是淘汰的手段，他只接待够资格的人。既然我们来了，怎么都该试闯这条神秘的快捷方式。对吗？”
大黑球道：“我同意歌天的看法。”
歌天的话合情合理，我只好抛开疑虑，道：“我们去！”
“轰！轰！轰！”
我们投向快捷方式的尽端，撞上密集的微子层，不断调校速率。
快捷方式的空间与“尽端”外的空间，和迷宫各空域间的关系有着结构上明显的差异，比较像进入尘海的入口，没法凭神游力预先掌握，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见步行步。
光雨爆溅。
我们差点想放弃时，飞行变得顺滑了。
忽然间我们闯进了另一世界去，视野所及一片漆黑，却不是黑空那种令人感到窒息的重力空间，充盈着气体。更不是黑空般的绝对黑暗，在空间深远处有一点光芒，辉散朦胧的色彩，非常诡异。
歌天凝视远方的光点，叹道：“那不是星体，而是本身能发光的一块巨石，我还嗅到了生命的气息。兄弟们！我们终于到哩！五光年外就是永恒在尘海里漂流的浮游世界。”
我的心弦一阵激动。
对！终于来了。
眼前的奇异石体，虽密藏在宇宙最僻远的神秘尘海，却操纵宇宙的起落荣枯。追根究底，我们人类灭族的始作俑者，不是奇连克仑，不是黑龙藏布，而是眼前的石妖。
自离开九月星后，几经波折阻挠，但最后我终于来了。
大黑球吁出一口气道：“我的神！我们面对的极可能是来自宇外的异物，他的能力超越了宇宙的物理法规，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打一场硬仗，如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变成三块顽石，那实在太冤哉枉也。”
歌天道：“硬仗早开始了，由进入尘海的一刻，他一直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照我看他的法宝已用得十有八九，不过我们当然不可掉以轻心。”
我们并排朝浮游世界缓缓飞行，好有更多时间思索。
我问大黑球道：“你害怕吗？”
大黑球苦笑道：“说不害怕就是骗你，石妖摆明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最糟的是压根儿弄不清楚他对付我们的手段，只知连黑龙藏布和奇连克仑也奈何不了他。奇连克仑不是说过他是栽在石妖手上吗？还说终有一天你会步上他的后尘，想想都教人心寒。你有什么奇谋妙策去应付他呢？”
我微笑道：“还记得初遇我时，你随意胡诌的笨方法吗？”
大黑球愕然道：“我说过什么？”
我笑道：“你忘记哩！你说可在我身上做手脚，若形势不对，你可硬将我从浮游世界移走，不用变成另一块石头。”
大黑球叹道：“那确是胡诌出来的，宇宙哪有这种装置？更何况我无从得知你何时何刻陷于变成石头的危险。”
歌天欣然道：“很多胡乱随便想出来的东西，不少最后证明了是伟大的发明。这样的物质装置的确不可能，但非物质的神游级装置又如何？我想到的是活的移神器，让我们在这尘海里的最后一击再度携手合作，撕开石妖的真面目。”
大黑球不解道：“什么活的移神器？我不明白。”
我道：“活的移神器就是哈儿哈儿，你的优点是仍不懂如何运用神游力，但却拥有与我们通神的能力，当我们神游远方时，你便成为我们出窍元神归依的基石，因而不会迷失。所以只要我们加强心灵的联结，任石妖施尽手段，亦没法夺去我们的魂魄。明白吗？”
大黑球大笑道：“明白了！原来我的作用可以这么大。哈！我们立即到浮游世界去，和石妖决一死战。”
浮游世界在前方不断扩大，愈来愈清晰，展现视野内的虽是个奇异的东西，却是在想象力之内的。比起由入口直到这里来的“途中所见”，眼前的浮游世界远较其他超乎我们宇宙法规的异空容易接受，合乎我们习惯了的常理物性。
它宛如一块大上百倍的“遁天号”，那是我初遇大黑球时他那艘由陨石改装的宇航船，两端尖窄，中部宽敞，且明显有底面之分，一面平滑宽整，另一面凹凸巉嶙，就像个悬空的巨台。
毫无疑问这是块大石头，矿质闪烁，黑黝黝的岩体泛着橙红色的奇异光点。
岩石上，中央处有座高起的石山，彩光流溢，呈立体三角形，尖峰处异芒烁闪，辉散着超越光谱的色光，却绝不同梦还那种慑人的异芒。在三角山的四周疏落有致地分布着两千多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大小不一，有的高过我十多个身长，齐齐众星拱月般围着尖角石山体，似向它朝拜。这些石头难道就是变成顽石，永远失陷在这里的生物？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遗痕。它们透射出不同的色光，似某种能量体多于生命，合而形成七彩缤纷的奇异世界。
我从没想过浮游世界是这么一个地方，不是因它超乎想象，而是因它太像我们习惯了的宇宙的产物，比之我们遇上的汪洋、冰山又或空间迷宫，过分地接近传说中描述的浮游世界。
我们飞临平台，在群石上飞翔，朝中央的角形山飞去，大家的感觉都有点怪异。
歌天传感道：“我有个古怪的直觉，由这块怪石乃至整个空间，都有种压抑的倾向。压抑的是微子的运动。表面看来，这个空间与我们遇上过的微子汪洋和空间迷宫本质相类，但我总感到有一股无所不包的力量，压抑着微子的动向，如果移去压抑力，微子将分解为极子，我们面对的将是极子的物质结构和空间。”
大黑球在我们结合的心灵内道：“这代表什么呢？”
我正暗自咀嚼歌天直觉观察得出的分析，心中震惊，无暇答他。
歌天解释道：“这代表我们可能正面对极为可怕的情况。这个空间虽然只有十光年的广阔度，但要控制这么一个空间，恐怕上参无念仍力有未逮，我们更要担忧的是一旦转化为极子空间，除非我们能硬生生撕开缺口，否则将永远被困死这里，再不能凭极子的速率脱空而去。”
大黑球骇然道：“我们岂非踏进石妖的陷阱？”
我正要说话，一声深沉的叹息，震荡我们的思感神经。
我们往浮游世界降落，站在三角形彩石山的前方，足踏处似硬非硬，带点弹性，非常怪异。
我们严阵以待地仰望尖峰，看石妖用什么手段来收拾我们三个成功的访客。
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尖角山的深处传出来，以阿米佩斯语道：“你们终于来了！但却太迟哩！我的生命已走到尽头，再不能有任何作为。”
歌天冷然道：“你的苟延残喘果然与众不同，死到临头还在背后操纵尘海，阻止我们的旅程，你究竟有何居心？若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就毁掉你的浮游世界。”
大黑球接续道：“你晓得我们是谁吗？”
石妖叹道：“操纵尘海的并不是我，而是黑龙藏布，我和他的斗争已延续了七百多个生气周期，在你们的宇宙诞生后不久便开始。我的世界已逐渐被他蚕食，脱离我的控制，若不是我拼尽余力，开辟通道，你们是没法到这里来见我的。”
他的声音苦涩疲惫，不疾不徐，说起自己的事，却透出一种隔岸观火般的平静。
歌天半信半疑地道：“那是说你想见我们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里，你想对我们说什么？”
我和大黑球都紧张起来，石妖会不会立即开始说故事？那是关乎宇宙的大秘密，曾令横行宇宙的生物奇连克仑，也要抛开一切，不择手段地行事。
歌天传感过来道：“伏禹！千万不要被他的言词所惑，我不信任他。”
我像从一个梦中惊醒过来，暗抹一把汗。
歌天说得对，我们怎么能凭他一面之词，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我这么容易被他迷惑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太想听那个故事，以致忽略了其他。
我淡淡道：“且慢！告诉我！梦还在哪里呢？”
石妖呆了一呆，没法作声，显然压根儿不晓得梦还是什么。
歌天一拳击出，蓄聚的太阳能量脱拳而去，轰向尖角山，同时大喝道：“这个石妖是假的，他就是黑龙藏布。”
歌天一拳击空。
尖角山不见了，整个浮游世界都不见了，空间紧缩，压抑的能量瞬间移除，微子疯狂攀上极子的状态。那种转变的力道近乎宇宙级的庞大，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若候鸟神是“自然之道”的能者，黑龙藏布则是更能得其精髓的自然魔法师。
粒子的升阶是自然的物性，就像你把强弓拉成满月，一松手，劲箭脱弦而出，形成一往无前之势。
我们被空间转化的能量分割，幸好我们亦属极子级的能量，否则立即溃不成军，败下阵来，但在目前的情况，不要说反击，连自保也有问题。这样的空间陷阱，如此出人意表的招数，是我们从未想过的。
空间从十光年塌缩至一光年，形成一个极子的重力场，极子以远超过宇宙之心的紧密度排列，却是全动态的。黑龙藏布变成这个空间，空间就是黑龙藏布，我们等于到了他的能量身体内去，除非能进行极子级的季候式极速投射，否则永远没法脱身。一般的思感能是没法在这个超级重力蛋内运作的，只有神游力才可勉强掌握情况，视觉神经更是不起丝毫作用，我们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
终于见识到黑龙藏布的真功夫，如果他不是有假扮石妖之计，早在入口处便可以这样的手段收拾我们。
黑龙藏布的声音在我们的心灵震荡，再没有丝毫疲惫，这个无影无形，力量却无处不在的可怕生物狂笑道：“伏禹你不是来迟了！而是来早了！如果再过几百万年，即使以我之能，亦没法将你的地母阳魂从你处分割出来，现在我肯定能办得到。太阳怪你则是愚蠢至极，竟陪这小子来寻死。你们的命运已注定了。”
在他说话时，我和歌天联结起来的神游力，毫不闲着地搜索他心核的位置，这叫擒贼先擒王，要破开如此般的极子空间，恐怕涅尼迦南才办得到，但只要能击破他的心核，当能瓦解他的超级力场。
老妖的空间变成最狂暴的世界，宇宙之心比之于他也要瞠乎其后，那仍然是个旋涡状的空间，但涡心处处，我们被扯进一个接一个的旋涡去，挣脱后又陷进另一个旋涡，能量迅速损耗。最惨的是这种情况将永无休止地继续下去，直至能量崩溃。不用说极速投射，要保持稳定飞行也办不到。
大黑球变回大黑球，我和歌天踏足他的黑球体，在黑暗中抛掷翻滚，身不由己，饱受极子旋涡的摧残蹂躏。
大黑球叹道：“快想办法，我挨不住了。”
歌天狂喝道：“找到了！快动手！”
在大黑球惊呼的刹那，我们的神游力终于触碰到黑龙藏布的心核，我和歌天正要出手，我早该想到但又毫无解决办法的事发生了。
黑龙藏布是故意让我们探索到他的心核，我们尝到众候鸟母亲被灭绝时的可怕遭遇。
他的神游力大如磁石般吸摄着我和歌天小磁石似的神游能量，刹那之间建立直接的连系，同时向我们射出他独家的能量箭，我们的攻击既及不上他的速度，能量的精密度也逊他一筹，大家虽同是极子能量，但排列不单没他的精致，速率的运作亦稍微落后，他的神游箭等于精神之箭，真正的随心所欲，我们自以为正确的策略，反变成致败的蠢行。
两支神游箭笔直插向我们的心核，我们攻向他的能量刃则被他的箭势如破竹地瓦解，变成往两旁翻滚的能量泡沫。
我晓得歌天完了，就像我的候鸟母亲，他的心核该比她们远为强大，可是此箭是于黑龙藏布最强大的“势力范围”发射，我们被他的力场紧锁局限，变得只余挨揍的局面，歌天能硬挨多少箭？
我也完了，心盾肯定可轻易挡他第一箭，但当黑龙藏布弄清楚心盾的神游结构，他迟早可毁掉心盾。论神游力，宇宙没有一个生物，包括上参无念、芙纪瑶等，能望其项背。
若我们没有身陷他的死亡虚空，该还有一拼之力，现在却是全无机会。
“轰！轰！”
我和歌天的心核同一时间中箭，将我们轰离大黑球，各自带着大蓬光雨，在充满致命极子旋涡的漆黑空间抛掷。
令我们更惊骇欲绝的事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发生。
黑龙藏布两支有惊天泣地威力的神游箭，虽因歌天强大的防御力和我心盾的挡格，未能旗开得胜，贯穿我们的心核，却没有就此分解，只是能量削减。又在黑龙藏布的操弄下，只余约十分一能量的两支神游箭，反弹开去后合而为一，拐个弯追上了大黑球，直破入他的球形身体内去。
我记得当年神游箭命中法娜显，被她的心盾挡开后改而追杀我的情况，不禁后悔莫及。
但纵然预知又如何？我们从踏进陷阱的一刻，已步进死局。
自出道以来，我从未经历如此无奈、绝望，眼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伙伴被屠宰，却是自身不保，束手无策。
大黑球在我们的联结里发出受重创的惨叫声，却奇迹地保住小命，只是身体萎缩至直径不到一地米，硬生生消化了老妖的一箭。
不过只要老妖多加一箭，他肯定魂断尘海。
黑龙藏布是全力出手，没有一点保留，耗用了惊人的神游力量，一时之间再不能发动第二轮猛攻，可是我们的形势并没有丝毫改善，他的空间仍紧紧操弄我们，令我们无法重整阵脚，只能各自为战。
但最糟糕的是我们不敢以神游力去探索他，因而不知他的主力所在，那是满腔怒火，纵有拼死之心，仍无处着力的沮丧失败的惨况。
我们就像三条送到虎口边的肥羊，只有待噬的分儿。
异变骤生。
第七章 歌天归天
歌天的声音在我的心灵响起道：“伏禹！我的好兄弟，保护哈儿哈儿，记得为我复仇雪恨！”
我听出不妥时，已来不及阻止。
“轰！”
能量从歌天处释放，他的身体以心核为中心，激射出无数射线，闪烁虚空，接着他变成一个太阳，威力如超级太阳的大爆炸。无可抵御的太阳能爆炸波倏地扩展，将黑龙藏布的空间旋涡逐一碾碎。我顿然浑身一轻，被歌天自我毁灭的能量从黑龙藏布的空间陷阱解放出来。
我强忍撕心裂肺的悲愤伤痛，下一刻顺势移往大黑球，将陷于半昏迷的他收进心核内去，以心盾重重保护着。
歌天的牺牲是有计划的，其首爆是有节制的，让我能及时救援大黑球，接着第二轮才是终极的剧爆。
“轰！”
过千节的能量从歌天的太阳核内释放，形成横扫整个空间的强烈爆炸波，以神游的速度往四面八方扩散。
黑龙藏布的极子空间被歌天毁灭性的能量摧枯拉朽般粉碎，情况类似涅尼迦南当年的黑空大爆炸。歌天点燃自身的太阳能量是无可抵御的，强如黑龙藏布也没法逆转情况。我躲进心核内，能量输往心盾，随波逐流地被带往不知何处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或许是十个宇宙年，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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