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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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江湖人士都传说风扬子是听闻叶、江两家的不幸遭遇后抱着为民除害的侠义心肠才出山来到苏州阻止独孤天傲暴行的。要说风扬子的剑术确实超出凡人一大截，他只用了一剑就将大魔头击退，独孤天傲这才遇见一个与他有着同样紫色剑气修为的顶尖高手。一见来了厉害人物，独孤天傲更加兴奋，也看不上重伤之下的李家家主，反而跟风扬子斗了起来。风扬子将独孤天傲引到郊外，两人从晚上一直大战到第二天天亮，有幸见识过那场史上唯一一次剑圣之间对决的人都无一不被深深地震撼到，天地乖离，紫气纵横，那场面已经不是我们常人能够想象到的了，若是能够看上一眼，真是此生不枉。”欧阳林满脸憧憬，又带着一丝遗憾。

　　　　“结果呢？谁赢了？”秦然迫不及待地问道。

　　　　“结果就是，风扬子击败了独孤天傲，之后独孤天傲销声匿迹，江湖从此也逐渐太平。风扬子这家伙虽然品行不怎么好，但剑术还是没得说的。”三年前欧阳林在云巫山吃过风扬子的亏，现在对他仍旧没什么好感。

　　　　“虽然独孤天傲消失了，但他留下的仇怨并未消失，当时他所造的杀孽太多，仇人不会因为他消失就放过他，包括我们欧家。这些年来陆续有人到猎人谷出钱买独孤天傲的人头，想要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报仇雪恨，累积之下已有二十余万两黄金，但一来独孤天傲不知去向，没人找得到他；二来他剑术超群，只在风扬子之下，也没有人敢接这个单子。所以，独孤天傲的名字就一直挂在第一的位子上，只在更新赏金数目时取下来过。不过我倒是希望有人能接下这一单，为我舅舅和舅妈报仇！”

　　　　欧阳林恨得咬牙切齿，青筋直露，若是他知道独孤天傲在哪里，或许真的会跑去跟他拼命。

　　　　“秦老弟，真是抱歉，咱俩兄弟久别重逢，本是一件大大高兴的事情，却被这十几年前的仇恨破坏了心情，是大哥不好。”欧阳林充满歉意地说道。

　　　　“欧大哥，你万万别这么说，是小弟提起了大哥的伤心往事，还请大哥不要责怪。”

　　　　“你小子又跟我客气……算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欧阳林拍拍秦然的后背，脸上又露出了平时豪迈的笑容，他生性乐观豁达，狂放不羁，烦恼的事情朝脑后一扔又能恢复如常，心情转变得极快。

　　　　刚才不小心踩了个地雷，秦然也感到十分歉意，他在猎物榜上又是一阵搜索，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名和物品名，秦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问好了，省得又问出什么几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突然，秦然看到最靠右下角的位置上有个很特别的猎物牌，牌子上面没有猎物的名字，只有一个赏金数目，并且少得有些夸张，只有十两银子。

　　　　“欧大哥，最后的那个猎物牌是怎么回事？”

　　　　欧阳林瞟了一眼，有些无所谓地道：“那个牌子是官府送来的，挂了好些年了，因为赏金少得可怜，所以一直无人问津，我们也只有在前面的牌子不够时才拿它出来凑凑数。”

　　　　“那为什么没写名字呢？”

　　　　“因为官府也不知道他们要抓的是谁。”欧阳林有些无奈地道，“这种单子我们最不愿意接了，我们猎人谷每成交一单都是要抽赏金的一成作为佣金的，这一单赏金这么少，抽成就更少了，连成本费都捞不回来。”

　　　　“哪儿的官府这么穷啊？”秦然半开玩笑道。

　　　　“我也记不清了，官府就派人送来个卷宗，好像是个叫秦家堡的地方，要缉拿一桩灭门惨案的凶手。”

　　　　秦家堡……灭门惨案……秦然全身一抖，脑海中万千思绪突然爆炸开来！

　　　　

第19章　灭门家仇

　　　　十三年前，在秦家堡，秦然亲眼目睹了自己全家十七口人惨死院中的景象。曾经，那个如同梦魇的画面无数次出现在秦然眼前，犹如一把拔也拔不出来的利刃，深深地刺在他幼小的心中。

　　　　十两！十七条人命只值十两！

　　　　欧阳林见秦然的表情不太对劲，便把手放到秦然肩膀上，关切道：“秦老弟，你没事吧？”

　　　　“欧大哥，官府送来的卷宗，我能看看吗？”秦然声音颤抖着问道。

　　　　“哦，没问题。”

　　　　欧阳林不知道为什么秦然听到这个案子之后会如此反常，但看他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好吩咐下人去屋后拿了卷宗过来，交到秦然手里。

　　　　“城西秦家堡一十七口，丁丑年七月十三于家中毙命，皆因咽喉被割一击致死，伤口细长且深，应为长剑利刃所杀，且伤口位置形状相似，判断乃同一凶手所为。家主秦至谦，妻郑氏……”

　　　　秦然默默地读着卷宗上的文字，上面的名字有的他已经不记得，但自己爹妈的名字，他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十三年前的一场灾难，使得秦然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间毁于一旦，即便秦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也只能在云巫山上过着没人疼没人爱，天天受尽师兄弟欺负看不起的日子，而造成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如今却仍旧逍遥法外，自己甚至连仇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今秦然已经离开云巫山，独自闯荡江湖，他要揪出凶手，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欧大哥，我想接下这一单。”秦然把卷宗合上，认真地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欧阳林虽外表粗犷，但心思却十分缜密。这一单赏金很少，秦然必定不是为了钱而接下，但又似乎对这一单格外重视，加上秦然也姓姓秦，便大胆猜测道：“莫非秦老弟认识这家人？”

　　　　秦然的手紧紧地攥着卷宗，上齿紧咬下唇，眼神中布满了悲痛，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秦至谦是我爹，我就是秦家堡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欧阳林听后震惊地后退了两步，他半张着嘴巴，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秦老弟，没想到你……如果你以后有用得着我欧阳林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这血海深仇，大哥一定帮你报！”

　　　　秦然感激地看了看欧阳林，但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欧大哥，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但是灭门家仇我是一定要亲手报的！”

　　　　欧阳林盯着秦然看了许久，对方目光坚定，看来是已经下了决心。

　　　　“唉！我知道你的感觉，的确只有亲自手刃仇人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慰藉家人的在天之灵。这样吧，大哥在江湖消息方面还是有些门道的，我马上派些人去打听一下当年事情的细节和凶手的线索，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多谢你了，欧大哥。”秦然向欧阳林点点头，有这个义气相挺的大哥在，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这个王八羔子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揪出来的！”欧阳林拍着胸脯承诺道。

　　　　吩咐了仆人一声之后，欧阳林带着秦然来到御风苑后面，一扇红漆大门出现在秦然面前，门前有几位家丁站得笔挺，脸上都是不可进犯的威严表情，他们一看到欧阳林来了，站姿更加挺拔，昂着头，目光直视前方，

　　　　“少谷主好！”几位家丁异口同声地喊道。

　　　　“嗯，这位是我的好兄弟秦然，以后他可以随意进出内院，都对他尊敬点。”

　　　　“是！少谷主！”

　　　　欧阳林回头对秦然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爹和我娘。”

　　　　方才欧家家丁的表现让秦然大开眼界，这样整齐的动作和声音必定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才能达到的，看来欧阳林的爹欧震欧谷主是个严谨认真的人，想必他对家丁和仆人的要求极其严苛，惩罚也非常严厉，否则他们不会对欧阳林如此敬畏。

　　　　猎人谷的内院就是欧家人和仆人们起居生活的地方了，这里没有巍峨高耸的亭台楼宇，有的只是淡雅小筑，假山湖泊，小桥流水，全身一派江南水乡的清新风格。

　　　　“我娘是在杭州长大的，所以这里的景色大多按江南那边仿照而来。”

　　　　原来内院是完全按照欧阳林母亲的喜好来装饰布置的，能够在这山谷之中建造出江南水韵，其过程必定费工费力，看来欧谷主对自己的妻子爱意颇深。

　　　　欧阳林和秦然一路往里行进，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个小花园中，这里的繁花艳丽多彩，青草碧绿整齐，一看就知道平时有人在精心打理这些花草。

　　　　花园中间位置，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在修剪多余的枝叶，她背对着两人，手里的剪刀精巧灵动，几番下去，本来杂乱无神的花丛经她巧手雕琢，立刻焕然一新。

　　　　“娘！”

　　　　欧阳林快步跑到中年妇人身边，秦然一惊，难道这位朴素的妇人就是欧阳林的母亲叶凤仪？他还以为是个照顾园子的大婶呢。

　　　　“林儿，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中年妇人直起腰，转过头来，一双慈爱的美眸看向欧阳林，顾盼轻盈，不施粉黛，虽然叶凤仪的眼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纹，但能从俏丽的五官判断她年轻时的风采。

　　　　苏杭盛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叶凤仪还是叶凝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久居云巫山上的秦然今天倒是大饱眼福。

　　　　“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三年前把我救出云巫山的好兄弟秦然！”

　　　　叶凤仪听到秦然的名字有些惊讶，她盯着秦然看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林儿，你不是说他坠崖身亡了吗？”

　　　　“呃，我也不清楚，秦老弟今天刚来，我正带他参观谷里，还没来得及问呢。”欧阳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答道。

　　　　叶凤仪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秦然面前，轻声道：“秦公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当年幸得您出手相助，林儿才能成功脱身，凤仪代夫君向您谢过了。”

　　　　叶凤仪向秦然轻轻作揖，后者连忙摆手道：“欧夫人不要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秦老弟，没有你这‘举手之劳’，我可能得一直在云巫山上吃素吃到现在了。”欧阳林搭着秦然的肩膀，两人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天天偷吃鸡腿的“幸福”牢狱生活。

　　　　

第20章　魔女戏男

　　　　“秦公子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林儿你还是早些带他去沐浴更衣吧，晚饭时间就快到了。”叶凤仪柔声提醒道。

　　　　“对对，秦老弟，你随我到后院来沐浴吧，我再给你找几件衣服换上，你坠崖的事情咱们吃饭的时候一块儿说。”

　　　　欧阳林带秦然来到了花园后面的一个僻静的院子里，据欧阳林所说这是猎人谷平时专门接待贵宾所用的。两人走进屋里，欧阳林派下人们放了一大桶热水给秦然沐浴，后者脱光了衣服，兴奋地跳进木桶里，一种久违的舒爽感觉传遍全身。自小在山上长大的秦然都是跟师兄弟们挤一个大洗澡池，想想只有五岁之前才享受过单独洗澡的待遇。

　　　　“秦老弟，衣服我给你放在外面了，都是我没穿过的新衣服。”屏风外面传来欧阳林的声音，秦然应了一声，这三年来他的个头长了不少，身体也结实多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羸弱瘦小的少年，而是一个十九岁年纪的健壮青年了。若是以前的秦然，恐怕没法撑起欧阳林的衣服。

　　　　“小的时候，我也曾这样坐在木桶中沐浴，那时候还有娘亲在一旁帮我洗澡，木桶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大，但很温馨。一晃十三年过去了，我却已经是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秦然心头一阵酸楚，自己的母亲也是像欧夫人这般温柔体贴，他多想有一天能扑到母亲的怀抱里，哭着说一句：“娘，这些年我都好想你……”秦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现实就是现实，回不到过去，他已年近弱冠，不能再轻弹泪水，而是要坚强地面对未来。不论是幼年幸福的家庭生活还是后来在云巫山上的艰难困苦，都是漫漫人生的一部分，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而未来还有更多更难以想象的经历在等待着他，并且自己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欧阳林这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在帮助着他，所以秦然更应该振奋精神，把眼光朝向未来，在偌大的江湖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那么，就让自己在这猎人谷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吧！

　　　　洗净了身体的秦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他拿布子擦干了身体，围在腰间走出去拿干衣服。

　　　　“衣……衣服呢？欧大哥不是说就放在外面吗？”

　　　　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衣架，满脸困惑。自己那件脏兮兮的旧衣服已经让欧阳林毫不留情地扔掉了，但欧阳林所说的新衣服怎么也不见踪影？难道欧阳林在跟自己开玩笑？不会的，他这个人五大三粗，不会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喂！外面有没有人啊？请问放在这里的衣服去哪了？”隔着房门，秦然朝外面喊道。

　　　　“哈哈哈！”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外面传来，秦然心头一惊，是个女的，而且声音还分外耳熟。

　　　　“秦然啊秦然，这下我看你怎么出来！”

　　　　果然是叶凝儿这个小魔女！秦然终于明白自己的衣服去哪儿，原来是被这小魔女偷偷拿走了。两人虽然认识不过几个时辰，但秦然已经惹得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很不高兴了，想起来叶凝儿报复他也是有情可原的。

　　　　不对，现在可不是替别人着想的时候！秦然从欧阳林口中得知，这个小魔女向来是欺负人习惯了，锱铢必报，欧阳林还特意嘱咐秦然要小心他的表妹，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突然。

　　　　“喂！外面还有别人吗？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你们少谷主？”

　　　　“秦然，你不用白费心思了，院子里就我一个人，仆人都被我赶走了，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答应你的。唔哈哈哈哈……”

　　　　小魔女坏事做尽，猎人谷的每个仆人都受过她的“凌辱”，自然是对她怕得要命，估计不用她赶人家都会吓得瞬间跑光的。

　　　　“叶姑娘，咱俩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为何要如此捉弄在下呢？”

　　　　“呸！谁说没有深仇大恨？我都能给你列出三大条罪状！第一，你偷偷跟踪我，坏了我两坛好酒，这酒我是要孝敬姑父和姑妈的！第二，你一个区区橙色剑气水平的家伙，居然能跟我金色剑气斗个不分上下，让我丢了面子，我以后还怎么在松桥镇混？第三，你……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秦然真是被小魔女的天真打败了：“第一，酒是你自己扔过来的，还好我躲得及时，要不然早就头破血流了，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第二，你一个金色剑气修为的剑法却这么烂，打不过怎么能怪我？回去不好好练剑反而跑到这里偷我衣服，这算哪门子道理？第三，你什么时候想好我什么时候反驳你。”

　　　　秦然哼哼一声，前十三年我净受欺负，现在离开了云巫山，绝不允许别人再骑到我头上！

　　　　“混蛋！你……你……”叶凝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从小娇生惯养，猎人谷的仆人们都忌惮于她是谷主的外甥女而让着她，没有敢跟她顶嘴的，没想到这个新来的穷鬼仗着是表哥的朋友就敢欺负她，真是叔叔婶婶都不能忍了！

　　　　“咣！”叶凝儿再次施展出了她的绝技——大力金刚脚，将房门一脚踹开，只见房间的中央，一个腰间围着块布子的半裸男子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恐。

　　　　“你……你想干什么？”秦然左手捂着上面，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