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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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然实在不忍心看到怜儿用自己的童稚去伤害李杉。李杉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女儿苏醒，本来今天应该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却因为怜儿直白的话语，伤透了她父亲的心。

　　　　“啊！”

　　　　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惊呼一声。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以及晶莹如雪的肌肤……她跑到旁边的脸盆前，望着水中映出的俏丽面庞，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已经出落成一个脸蛋标致的大美女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怜儿脸上布满惊恐，她尖叫一声，匆匆跳回床上，将自己的身体整个捂在被子里，就像她在躲避打雷时所做的那样。秦然看着那瑟瑟发抖的被褥，便知道怜儿一定十分害怕，这十几年对李杉来说极其漫长，但对于怜儿，也许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当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从五岁的小女孩一下子变成了大姑娘，恐怕换成谁都会难以接受。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让怜儿静一静，等她冷静下来之后，我会把整件事都告诉她的。”

　　　　现在秦然是怜儿唯一认识的人了，他的话也是最能令怜儿相信的，李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发抖的被褥，落寞地走出了茅草屋。

　　　　白雪鹭也默默地走了出去，唯独江晓月走到秦然面前，低声警告道：“不许对她动手动脚！”

　　　　我长得有那么不老实吗？秦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江晓月推出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秦然背负着很大的压力，甚至在面对独孤天傲时也没有如此紧张，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不仅关乎到一位姑娘后半生的幸福，还将决定一位守护女儿十几年的父亲能否完成心愿。

　　　　“怜儿，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秦然坐在床头，将之前李杉向他们描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怜儿，蒙在被子里的怜儿身体渐渐不再发抖，秦然知道她已经听到了。

　　　　怜儿颤颤巍巍地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是说，刚才的那位爷爷……真的是我爹？现在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秦然点点头：“我是不会骗你的。”

　　　　怜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秦然明白，以怜儿现在的心性，在短时间内仍旧无法全部接受这样的事实，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重点在于怜儿的心理建设，只要怜儿的思想成熟起来，接受这样的现实并不困难，而难在需要时间。

　　　　两人沉默了有一刻钟，虽然人的心智不可能一瞬间变成熟，但这样的现实会逼迫怜儿加快接受速度，她需要做的就是将失去的十几年认知尽快补回来。

　　　　“大哥哥……”

　　　　“怜儿，你还是别叫我‘大哥哥’了，你现在的年纪应该比我大……”

　　　　虽然两人的分别仅仅是一眨眼功夫，却恍如隔世，什么都不一样了。

　　　　怜儿咬着嘴唇，她不能接受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几年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酸楚袭上心头，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童年和花季，还有那段并不长的记忆，以及记忆中的人。

　　　　怜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惹人怜爱。

　　　　秦然怕她伤心，只好安慰道：“怜儿，你现在还是很年轻啊，如果你觉得改口不舒服的话，继续叫我‘大哥哥’我也没意见，不不，我很欢迎！”

　　　　“真的吗？”怜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秦然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如果连这位“大哥哥”也不愿意接受她，那么这样的世界就太寒冷、太孤独了。

　　　　“那我以后叫你‘秦哥哥’好吗？”怜儿充满期待地望着秦然。

　　　　“呃……好吧……”

　　　　“秦哥哥，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我唤醒的？”怜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

　　　　秦然把手里的紫色玉笛递给怜儿，后者接过来，就像一个孩子收到新玩具一样笑嘻嘻地把玩起来，一分钟后，又撅着嘴还给了秦然。

　　　　“不好玩嘛！”

　　　　“怜儿，这支笛子叫做‘魔语噬魂笛’，多亏了它我才能进入你的意识世界，把你带出来。”

　　　　“哦……”

　　　　心智尚幼的怜儿对这些听不懂的话毫无兴趣，秦然见怜儿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心道：是时候让他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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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黏人的姐姐

　　　　秦然站起身，怜儿却一下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去哪儿？”

　　　　看着怜儿慌张的眼神，秦然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虽然怜儿的身体已经长大，但本性还是个黏人的小姑娘。

　　　　“我去让他们进来，让你爹在外面等太久不好。”

　　　　怜儿紧紧地抱住秦然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撒手，还拼命地摇着头，看来是不太喜欢见生人。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太陌生，有太多未知的事物，而她可以信赖的，也就只有秦然这个“哥哥”而已。

　　　　“怜儿，你别害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过你现在要听我的话，外面的人是不会伤害你的，他们都会像我一样爱护你。”

　　　　怜儿半信半疑，在犹豫了半天之后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坐在这里喊他们进来吧，不许离开我半步！”

　　　　怜儿的手抓得更紧了，不过她现在上身只穿着一件抹胸，她把秦然的手臂抱在怀里，柔软的胸部不断地挤压着秦然的手臂，这对于秦然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秦然很是无奈，如果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一个美女如此黏着他可是件值得艳羡的事，但其中的郁闷只有秦然自己清楚，要知道怜儿其实还是个小姑娘而已，如果秦然对她有什么不轨举动，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看到床边有一套紫色衣服，秦然便先让怜儿换上，免得衣衫不整地见人。

　　　　“可是，我不会穿衣服啊。”怜儿伸出手来，表情无辜地等着秦然帮她穿。

　　　　大姐，你别逗我了行吗？就算你的心智只有五岁，但也不至于不会穿衣服吧？我五岁的时候都开始洗衣服了！秦然又想起当年初入云巫山时的悲催经历……

　　　　见秦然不太相信的样子，怜儿撅撅嘴，委屈道：“人家以前的记忆都没了，你还怀疑人家，呜呜……”

　　　　秦然倒不是怀疑怜儿是装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有丫鬟伺候更衣，也许五岁的怜儿真的不会自己穿衣服。

　　　　“那好吧，把胳膊伸开，我帮你穿。”

　　　　“嘻嘻。”

　　　　怜儿高高兴兴地把双臂伸出来，秦然帮她把衣袖套上，再把头发拨出来理顺，他感觉自己就是在照顾孩子，虽然他照顾的对象已经不是孩子了。

　　　　怜儿现在穿的还是一件清凉的白色小裤衩，两条玲珑玉腿在秦然面前晃来晃去，弄得后者不住地吞着口水，他赶紧帮怜儿套上长裤，若是再过几分钟，他真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

　　　　“穿好了，那我叫他们进来。”

　　　　怜儿乖巧地点点头，依旧抱着秦然的胳膊不放，甜腻腻地靠在秦然身上。秦然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松手的，心想：就这样吧，反正又不是我逼她的。

　　　　秦然朝门口喊了一声，很快，在门外等得火急火燎的李杉推门而入，白雪鹭和江晓月也紧随其后。

　　　　看到自己的女儿正抱着秦然的胳膊，头还靠在秦然的肩膀上，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李杉皱了皱眉，心里感觉怪怪的。

　　　　“喂！姓秦的，你叫我们进来就是看你俩秀恩爱？”江晓月毫不客气地怒斥道。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怜儿自己要抓着我的，我也没办法，不信你看……”

　　　　秦然站起身来，想要往前迈一步，结果被怜儿一把拽了回去，继续紧紧靠在秦然身上。

　　　　江晓月翻了个白眼，她真不明白这个讨厌鬼怎么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白雪鹭面无表情地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她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了。

　　　　“李老将军，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怜儿了，要她这么快接受有些困难，不过我想只要假以时日，怜儿会接受自己的身份的。”

　　　　李杉感激地点点头，秦然转头对怜儿说道：“怜儿，你爹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你醒来，快叫他一声‘爹’。”

　　　　怜儿有些胆怯地望着李杉，嘴巴一直紧闭着，没有一点想要叫的意思。

　　　　“不急不急，等以后慢慢来吧。”

　　　　李杉也不想逼自己的女儿，如果让怜儿害怕了，恐怕以后她会难以接受自己这个“年迈”的父亲。

　　　　“怜儿，你有什么想问爹爹的吗？”李杉柔声细语道。

　　　　“我……叫什么名字……我娘亲在哪里……”

　　　　怜儿问完问题，胆怯地躲到了秦然身后。李杉做了几十年的将军，气势逼人，即便现在刻意以一种慈父的表情面对怜儿，也难掩他严肃刻板的性格。

　　　　“你娘亲叫澹台芳媛，是我唯一的妻子。”一提到自己的妻子，李杉眼里布满凄伤，“当年你娘亲怀上你的时候，已经快四十了，虽然大夫说高龄孕妇生子会冒很大的风险，但我和你娘亲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留下你，因为你已经有三位兄长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看着你娘亲的肚子越来越大，我心里也越来越担心，每日每夜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娘亲身边，生怕出一点问题。到了临盆的那一天，我在房外苦苦等待，终于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当产婆告诉我是女孩时，我欣喜若狂，但当我抱着你来到床边，却看到你娘亲已经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床上，永远离开了我……”

　　　　李杉愧疚地低下头，秦然他们也都一脸悲伤，而怜儿更是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你娘亲走后，我每天都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如果不是我想要个女儿，你娘亲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在你出生之前，我们曾经商量过很多名字，男孩的女孩的都有，但当你娘亲去世以后，我把那些名字全都放弃了，因为它们的姓氏都是‘李’，而我想用你娘亲的姓氏。这一决定一来是为了减轻一些我对你娘亲的愧疚，二来是当我看到怜儿你的时候，能让我感觉到你娘亲并没有离我远去。既然你是上天怜悯我而送给我的一个礼物，那么我就取‘怜’字为名，所以怜儿，你的名字叫‘澹台怜’。”

　　　　“澹台怜……澹台怜……”

　　　　怜儿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她身上的血有一半是娘亲的，而她的名字也有一半跟娘亲一样，但是她却不曾见过自己的娘亲。

　　　　

第177章　回府

　　　　没想到怜儿一醒来就要听到如此凄惨的身世，这也是秦然等人始料未及的，看着怜儿渐渐消沉下去的意志，秦然觉得应该岔开话题，别让怜儿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

　　　　“怜儿，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秦然忽然问道。

　　　　“外面的世界……”怜儿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顿时来了兴致，“好啊，秦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秦哥哥？李杉他们在听到这一称谓之后纷纷愕然，李杉和白雪鹭多是不解，不过江晓月的眼神就充满了敌意，她一定在想：姓秦的居然趁着怜儿尚不懂事而占她的便宜，真是太无耻太恶心了！我看应该叫“禽兽哥哥”！

　　　　看到大家鄙夷的目光，秦然就知道自己又被误会了。

　　　　“李老将军，我想带怜儿出去看看，不知可不可以……”

　　　　“秦公子，怜儿在床上躺了十几年，现在腿脚发育的情况都不清楚，应该循序渐进，逐渐增加运动量，你若是带她出去，万一身体不适怎么办？”

　　　　李杉到底还是怜儿的父亲，每一个细节都是为怜儿的安全着想，怜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事。

　　　　秦然也觉得李杉的话有些道理，怜儿毕竟十几年没有下床走路了，虽然刚才走过几步，看上去活蹦乱跳，没什么大碍，但走远了肯定会累的。

　　　　“怜儿，要不然你先在屋里待着，等你爹找大夫给你做完检查之后再出去玩吧。”

　　　　“不要，我现在很好！”

　　　　怜儿跳下床，蹦蹦跳跳地在屋里兜了一圈，然后跑回秦然面前。

　　　　“你看，我好着呢！咱们快点出去玩吧！”

　　　　说完，怜儿便拉着秦然朝门外跑去，秦然拗不过怜儿，只好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哇！好多花哦！”

　　　　当怜儿看到院子里五颜六色的花朵时，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她终于放开了秦然的胳膊，跑到花丛中，低头轻嗅了一下芬芳的花香，一脸陶醉的样子。

　　　　感觉被“释放”了的秦然趁此机会赶紧来到白雪鹭和江晓月面前，急匆匆地说道：“咱们赶紧回江府救人，江夫人他们还被关在地牢里呢。”

　　　　两女差点忘了，刚才一直寄心于怜儿的病情，现在怜儿成功苏醒，那就应该速速回去救人。

　　　　怜儿看到秦然他们正往院门外走，顿时急了，她两三步追上去，拽着秦然的胳膊，死活不让秦然走。

　　　　“秦哥哥，你要扔下怜儿不管吗？”

　　　　“怜儿，哥哥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玩，等哥哥处理完事情，马上回来看你，好不好？”

　　　　“不！哥哥走到哪里，怜儿就跟到哪里！”

　　　　怜儿牢牢地抱住秦然的手臂，秦然根本无法挣脱，他求救般地看向李杉，可李杉也是一脸为难。

　　　　“秦公子，既然怜儿不肯离开你，那么老夫就陪你们去一趟江府。一来怜儿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也放心；二来你们还有什么没摆平的事情，老夫一块儿帮你们摆平！”

　　　　有李杉助阵，那自然再好不过，秦然立刻点头称好，而怜儿因为能出去玩了，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

　　　　众人来到将军府大门口，李杉叫来了府里的马车，让秦然四人坐进去，而他自己则骑马跟在旁边。

　　　　李杉在苏州城里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路人一眼就认出了李杉，在惊讶之余，也纷纷猜测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竟能让堂堂的前护国大将军在一旁保驾护航。

　　　　“哇！好热闹啊！”

　　　　怜儿掀开帘子，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脸上充满好奇，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对外界的事物总是那么感兴趣。

　　　　“秦然，你知道我娘他们被关在哪儿吗？”江晓月问道。

　　　　“如果你二叔三叔没有将他们转移的话，那就应该是在假山下面的地牢里。”

　　　　“什么？假山下有地牢？”江晓月惊诧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错不了的，当时我看到乔泰鬼鬼祟祟地推开一块大石，后面就出现了一个大洞，那个洞就通向地牢。”

　　　　江晓月惊骇之余，也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又自言自语道：“难道三叔之前就是被关在那里？”

　　　　“不无可能。晓月，乔泰的武功怎么样？”

　　　　“一般吧，也就跟我差不多，绿气级别的修为，不过他好久没有施展剑气了，我也是听我娘说的。”

　　　　既然如此，秦然就不再担心了，只要乔泰不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那就不用担心，有李杉帮忙，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摆平他。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江府门前，此时大门紧闭，秦然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的红漆大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几个时辰前，我跟他并排走出这扇大门，可是现在我却独自回来。是我骗了他，还害他惨死在李杉手中，一切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