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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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俩真走啊！等等我！”

　　　　

第36章　凶豺恶兽

　　　　行了一天路，秦然三人早已疲惫不堪，眼看夕阳即将落下，三人却仍身处山中，踏在这光秃秃的山路上，真叫人提不起精神。

　　　　“喂！前面那个，唱个小曲或者讲个笑话给本姑娘解解闷。”叶凝儿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走在前面的秦然回头瞥了叶凝儿一眼，我都累得快散架了，还有心情给你讲笑话？不过一想到小魔女一贯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精神，秦然只好勉强地开了口。

　　　　“路遥漫漫，有女相伴，容貌秀丽，奈何泼妇一个。”

　　　　“哈哈哈哈……”叶凝儿旁边的欧阳林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笑话好！”

　　　　叶凝儿被两人笑得毫无面子，她小脸一僵，撅嘴皱眉道：“不走了！我要休息！”

　　　　秦然见叶凝儿自顾自地走向了路旁的树林里，便向欧阳林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望了望天色，已然不早，看来他们三个要在山上过夜了。

　　　　叶凝儿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过去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宠着她让着她，但自从遇到秦然之后，却受到了此生未有的挑衅。在与秦然的多次争斗中，叶凝儿屡次败北，被压制得毫无脾气，感觉力不从心的小魔女竟渐渐对秦然服软了，方才经秦然的一番嘲弄，叶凝儿也没有激烈反驳，若是过去的小魔女，恐怕早就撕破脸皮，拔出长剑，与秦然利刃相向了。

　　　　叶凝儿兀自一人坐在大树底下，秦然走了过去，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叶凝儿。

　　　　“吃点干粮吧。”

　　　　叶凝儿抬眼瞅了秦然手里的馒头，虽然腹中饥饿，但一想到是毫无滋味的馒头，便没了食欲。

　　　　“我不饿，你拿走。”

　　　　秦然耸耸肩，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叶凝儿这丫头是富裕日子过惯了，一点点小苦也受不了，中午的时候给她的馒头吃了一半就扔掉了，现在不吃正好，省得浪费。

　　　　“欧大哥，吃干粮吧。”

　　　　欧阳林看着秦然递来的馒头，有些为难地道：“秦老弟，你也知道的，我是每顿饭无肉不欢的，中午已经吃过一顿馒头了，现在实在是……不如我去林子里巡一遍，看看能不能打些山鸡野兔之类的。”

　　　　一听欧阳林要去打山鸡，叶凝儿立刻来了精神，拍手道：“好啊好啊，表哥你记得多打几只来，我一个人可以吃三只的！”

　　　　秦然撇撇嘴，这丫头刚刚还说不饿，现在却说能吃三只，不想吃馒头直说就得了，真是言不由衷。

　　　　背负着打山鸡的重任，欧阳林独自走进了树林深处，秦然也没闲着，他去附近捡了些枯枝烂叶来，生了火。天色渐晚，夜风凉凉，这是叶凝儿第一次在山林里过夜，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漆黑幽深的树林，总感觉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隐藏在暗处，叶凝儿偷偷地往火堆前靠了靠，温暖的火光让她的情绪镇定了一些。

　　　　秦然盘着腿坐在地上，他背靠着一棵大树，头靠在树干上，开始闭目养神。可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自觉地出现了白雪鹭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如此梦幻，回想起来，仿佛是做梦一般。秦然从未想到，仅仅是一面之缘，就令他对一个女子的印象如此深刻，就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一样。

　　　　叶凝儿见秦然闭着眼睛，嘴角还流露出一丝呆呆的傻笑，顿时感觉恶心反胃，这变态肯定又在想白天的那女子了！

　　　　“喂！”叶凝儿的叫声将秦然从美梦中拉了回来，他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眼，看了叶凝儿一眼，又闭眼睡去。

　　　　“喂！我叫你呢！听不见啊！”叶凝儿干脆踢了秦然一脚，后者忍无可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居然敢打扰我跟雪鹭的梦中幽会！秦然登时火冒三丈，朝叶凝儿大吼道：“你有病啊？”

　　　　秦然气势不弱，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叶凝儿脸上，后者也毫不客气，大声朝秦然喊道：“你才有病呢！还是相思病！看你那猪哥的样子，我都快恶心死了！”

　　　　秦然没想到叶凝儿居然在偷看他，还猜到了他的心思，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怒道：“我就是在想白雪鹭，不行吗？关你什么事？”

　　　　叶凝儿一怔，是啊，这混蛋想谁是他的事情，我干嘛这么激动？

　　　　正在这时，叶凝儿突然看到秦然身后漆黑的丛林里闪烁着两点绿莹莹的幽光，那两点绿光距离很近，还一闪一闪的，叶凝儿盯着看了几秒钟，刚要指引秦然去看，那绿光却突然消失了。

　　　　“哎，你没事吧？”秦然见叶凝儿莫名其妙地发起呆来，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声音太大吓到她了。

　　　　“那那……那边有个东西……”叶凝儿声音颤抖，伸出手指指向刚才光点的位置，秦然回头望了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哪有东西？”

　　　　“是真的！我刚刚明明看到那边有两个绿色的光点在闪动，现在却消失了……”

　　　　秦然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发现，他不禁猜测道：“是不是萤火虫？就跟上次在湖边那样的。”

　　　　“肯定不是，萤火虫会不停地飞，但那两个光点在原地没有移动，而且我感觉它好像在盯着我……”叶凝儿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还差点踩到火堆。

　　　　盯着？难道是一双眼睛？这荒野山林中少不了野兽，莫非是傍晚出来觅食的动物？秦然这时也紧张了起来，眼睛会发光的动物，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嗷——”

　　　　一声凄厉的嚎叫从树林深处传来，嘶哑而又尖利，听得秦然和叶凝儿毛骨悚然，不等两人定神，却听到远处又传来几声同样的嚎叫，这下两人真的慌了，叶凝儿赶紧抓起地上的佩剑，护在身前，而秦然则是牢牢抓紧自己的蓝色包袱，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不能把包袱弄丢。

　　　　两人面对着幽暗的深林，一步步地朝后方退步，几秒钟后，就在刚才叶凝儿所指的方向，出现了一对绿色的眼睛，接着是两对，三对……秦然和叶凝儿已经无暇去数到底有多少双眼睛了，两人咽了口唾沫，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脸颊，那些拥有绿色眼睛的物体由远及近，它们逐渐逼近火堆，秦然聚睛一看，是一只，哦不，是一群豺狗！

　　　　它们呈扇形站列，至少有十七八只，领头的一只豺狗格外高壮，雪白的獠牙在篝火的火光照射下显得凶恶狰狞，它那淡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凝儿，仿佛在它眼中，叶凝儿已是案板上的肉，逃不掉了。

　　　　“对对，就是这个眼神，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它！”

　　　　秦然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称赞叶凝儿的聪明才智，他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能够保护自己和叶凝儿的办法，虽然他和叶凝儿都是习武之人，但能力还没有达到足以应付一大群豺狗同时扑上来的级别，因此，能够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

　　　　“跑！”

　　　　秦然拽着叶凝儿的手就朝后跑去，他轻功卓越，若想跑赢一群豺狗不是难事，但叶凝儿平时懒散，根本不怎么练习轻功，跑起来磕磕绊绊，毫无疑问地拖了秦然后腿。

　　　　“你快点好不好？”秦然感觉叶凝儿一直在往后扯他，自己的速度都慢了三成，眼看那群豺狗越追越近，秦然只好大声催促叶凝儿。

　　　　“我已经是……最快了……”叶凝儿跑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也知道自己拖慢了秦然的速度，没办法，谁叫她自己平时没有勤练轻功。

　　　　“哎呦！”

　　　　林间山路崎岖不平，叶凝儿一脚踩空，摔到地上，还擦破了小腿。秦然忙停下脚步，但不等他观察叶凝儿的伤情，身后那只领头的豺狗已经扑了上来。

　　　　“啊！”

　　　　叶凝儿紧闭双眼尖叫一声，她本以为自己即将受到豺狗撕咬，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叶凝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间呆住。

　　　　秦然用自己的手臂挡在了叶凝儿身前，而一只目光凶恶、露着利齿的豺狗正紧紧地咬着秦然的左臂！

　　　　“把剑给我！”

　　　　秦然大喊一声，叶凝儿忙把自己的佩剑交到他手里，秦然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拔剑出鞘，一道橙色剑气染上剑身，秦然紧握剑柄，手腕翻转，橙色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只领头的豺狗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被劈成了两截！

　　　　“啊！”

　　　　养尊处优的叶凝儿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望着被溅得浑身是血的秦然，吓得神色恍惚。这时，另一只豺狗从侧面向叶凝儿扑来，秦然见状不妙，赶紧一把将叶凝儿扑倒，两人相拥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坐定之后，却发现两人已经被豺狗群团团围住。

　　　　“怎……怎么这么多豺狗……表哥……快来救我……”

　　　　叶凝儿几近绝望，竟低声抽泣起来。秦然想到欧阳林半天不见动静，莫不是也遇上了麻烦？呸呸，吉人自有天相，先顾好自己这边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头领，又或许是被秦然的那一剑震慑住了，这群豺狗似乎谨慎了起来，它们围着秦然和叶凝儿，并没有立刻扑上去，但即便是围而不攻，这群拥有着幽绿眼睛的凶残恶兽也足以令两人胆战心惊，而当豺狗发动群攻时，就是秦然和叶凝儿两人的死期！

　　　　

第37章　杀戮、决别

　　　　秦然现在不敢轻易动手，他刚刚杀了一只，算是将这群豺狗镇住了，若贸然出剑，可能会引起豺群的恐慌，从而一拥而上，到时候秦然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

　　　　叶凝儿见秦然左袖已被鲜血染红，也分不清到底是秦然的血还是豺狗的血，而在衣袖的破损处依稀可见秦然血肉模糊的伤口，她赶紧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你……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

　　　　秦然说得轻松，但实际上在咬牙坚持，豺狗的牙齿尖锐锋利，在刚才的猛咬之下早已深入他肌肉深处，现在秦然的左臂已经麻木，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等同于废掉了一只胳膊，他只能默默祈祷欧阳林能够尽快找过来，毕竟欧阳林不论是剑气还是招式的修为都比秦然二人要高。

　　　　“啪嗒。”

　　　　秦然的脸颊上忽然凉凉的一下，他抬头望去，只见天空沉闷，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而下。

　　　　原本相对平静的豺群受到雨滴的刺激，慢慢变得狂躁起来，它们咧开嘴巴，脸上的皮肉颤抖着，同时喉咙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淡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然和叶凝儿，身体重心后移，这正是发动攻击前的征兆。

　　　　不能再等了！秦然吞了口唾沫，心头一横，右手在空中劈出一剑，他的这一剑并非想砍杀豺狗，而是想吓退它们。果然，方才被红色剑气吓到的豺群向后一退，露出一块狭小的缺口，秦然看准时机，拉着叶凝儿就朝缺口方向冲去。

　　　　“不行了……我的腿……好痛啊……”

　　　　叶凝儿刚才就已经摔伤，现在被秦然拉着狂奔，顿时剧痛难耐，但为了保命，秦然此刻也不会怜香惜玉，他右手持剑，几乎僵硬得不能动弹的左手依然紧紧抓住叶凝儿的手腕，只是负伤的两人根本跑不过豺群，不过十几步之后，一只豺狗已然追至叶凝儿身后，它纵身一跃，朝两人扑来！

　　　　秦然听到耳后豺群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他立刻扭转身体，将叶凝儿甩到前面，同时自己的右手抬剑刺出，长剑从扑来的豺狗嘴巴笔直地插入，直接刺穿了豺狗的后背。

　　　　“你快走！别管我！”

　　　　秦然大吼一声，连回头都无暇，因为这时第二只、第三只豺狗已经扑向了他。秦然侧身闪过一只豺狗的攻击，同时剑尖一挑，尖锐的剑尖在豺狗的肚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一注鲜血喷薄而出，直接溅了秦然一脸，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秦然的眼里也进了鲜血，整个视线都变成了暗红色，这片血红重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经，一种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杀戮感瞬间充斥着秦然的脑海，此刻的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光这帮畜生！

　　　　或许是由于神经的巨大刺激，秦然的左臂突然恢复了直觉，而另一只豺狗也如期而至，朝他的脸面扑来。秦然的眼睛血红，表情恐怖，五官扭曲得已经不像他原本的样子。面对迎面而来的豺狗，秦然左手一出，虎口准确地钳住了豺狗的喉咙，同时，他心中默念剑诀，五根手指迸发出一股橙色剑气，瞬间插入豺狗的身体，虎口再一用力，只听“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秦然直接用手将豺狗的头颅切了下来！

　　　　叶凝儿呆呆地望着眼前疯狂杀戮的男子，感觉如此陌生，一种恐惧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比看到那群豺狗时更甚。

　　　　“你怎么还不走？想死吗？”

　　　　秦然回头朝叶凝儿咆哮着，他的发丝散乱，身上脸上全是血，像一头嗜血的野兽般凶恶残暴。叶凝儿被秦然吓得心跳剧烈，大脑一片空白，几秒之后，她才咬着嘴唇，深深地看了秦然一眼，然后拖着伤腿朝远处奔去。

　　　　而在秦然这边，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八九只豺狗残缺不全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而秦然喘着粗气，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但剩余的豺狗依旧没有撤退，而是将秦然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望着他，这群豺狗似乎也意识到了秦然已是强弩之末。

　　　　忽然，其中的两只豺狗调转方向，朝叶凝儿逃走的方位奔去。秦然暗道糟糕，那两只定是畏惧自己手里的长剑，不敢攻击，转而去追更为弱小的叶凝儿去了。这小魔女虽然平日里总喜欢找茬，但两人也算得半个朋友，她又是欧阳林十分疼爱的表妹，倘若被这群畜生咬死，香消玉殒，这可不是秦然愿意看到的。

　　　　“啊！”

　　　　秦然提起长剑，左砍右砍将豺群吓退，然后快步朝叶凝儿的方向追去，他轻功不凡，饶是累得气喘吁吁也比小腿受伤的叶凝儿要快一截。追了不到百步，就隐约看到叶凝儿在林中乱窜，仓惶地躲闪着身后两只豺狗的飞扑，动作狼狈，险象环生。秦然只得马不停蹄地奔向叶凝儿，就在他距离叶凝儿还有三步之遥时，后者突然停了下来，这时一只豺狗猛地从叶凝儿身侧扑了上去。秦然见情势危急，马上扔掉长剑，张开双手从叶凝儿身后抱住她，两人身体前扑躲过了豺狗的攻击，却没想到面前是一个陡峭的斜坡！

　　　　秦然大惊，这下他明白为什么叶凝儿会突然停下了，来不及后悔的秦然抱着叶凝儿滚下了斜坡，他用胳膊和后背护住叶凝儿，山坡上遍布着石块和土堆，碎石的棱角划过秦然的后背和臂膀，但他始终紧紧地抱住叶凝儿，没有松手。等到两人滚落坡底的时候，秦然已经遍体鳞伤，眉骨也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滴落到地上。而叶凝儿在秦然的保护下反倒没怎么受伤，除了身上的几块淤青和胳膊上的破皮擦伤，并没有严重流血的地方。

　　　　叶凝儿挣扎着爬了起来，她望向身旁的秦然，顿时目瞪口呆。此刻的秦然已经剩下不到半条命，他背靠在斜坡上，全身的骨骼奇痛无比，几欲散架。秦然眉骨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他右手捂着左臂，被豺狗咬过的伤口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令他脸色发白。秦然的身体在发抖，他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连眼皮都睁不太开。秦然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搅在了一起，随即，他腹中一股腥味上来，“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缓缓地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