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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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行的任务就是在暗监视蒋惊天，确认其是否出城，和在何处出城，免得银川等人在城外空忙活。银川最害怕的就是蒋惊天今夜不敢出城，仅是在各处城墙搅和一圈，便拍拍屁股回去睡觉了。而静待在城外的数万人却又浑然不知，仍以为蒋惊天翻墙而去，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其结果不但将会是一无所获，更会为他人留下笑柄。
假若蒋惊天因此尝到了甜头，更乐此不疲，决议不走，每天晚上都来上这么一遭。估计不出一个月，别说是这些卫兵，恐怕就连银川自己都会坚持不住。所以这追踪之人的作用就显得极为重要，而且城外兵员的调动，也需要他出来的信号作为依据。依银川的意思，此事交给银管家去办，他才放心。但银管家却执意不肯，所以他也就只好另选他人了。
这跟踪之人，其修为也达到了地阶的水准，是城主府的卫队长，银盛。只可惜他并未领会内息之境，被那浓郁异常的楼兰孔雀，呛得涕泪直流。事前，银盛怕跟丢了蒋惊天，所以特意在面具多加了一些孔雀花，足有其他人的三倍之多。可没想到，如今却反受其害。蒋惊天方才离他如此之近，特别是那沾染了最多楼兰草汁液的鞋底，使他面具弥漫的香气，在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
银盛屏住呼吸，以听觉判断蒋惊天仍在房顶没有离开。不过他若一直如此，就等于失去了以气味追踪的优势，况且他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闭气的状态。唯有铤而走险，将面具掀开一角，将其的香气缓缓放出。
蒋惊天正弯弓搭箭，准备射杀城墙上的卫兵，突然一股异的香气传了过来。香气虽然很淡，但在这充满了土腥味的雨，却显得格外的刺鼻。他心神一震，知道自己险些着了银川的道。他虽然不知道这香味到底是什么如何产生的，其又有什么门道，但他却大致猜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定被敌人做了某些手脚。而那跟踪之人，就是顺着这气味，一直在他身后吊着。
蒋惊天既然已经猜到了银川的诡计，自然不会上当。他将弓箭收好，一个纵身就窜入了院子，然后在这乌漆墨黑的环境下，摸向略有臊臭的牲口棚。他原本是想去偷一匹骏马，但却突然现，在五丈之外有两道凌厉的绿光，横在他的去路之上。不用想，这自然是府养的恶犬，专门负责在夜间巡院。蒋惊天心道好险，却又知道自己暗交好运。他急忙屏住呼吸，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悄悄的向那两道绿光溜去。
蒋惊天将脚步放得极轻，并绕了一个大圈，从这恶犬的身后扑了上去。怎知那恶犬极其机敏，竟然于此时回过头来。蒋惊天心暗道，“恶犬一叫，自己恐怕就大计难施了。”但让人意外的却是，这恶犬对蒋惊天一点敌意都没有，还“嗯、嗯”的不停的哼叫着，一副摇尾乞怜的架势。
蒋惊天虽然惊愕，却无暇多想，挥手如刀，敲在了这恶犬的后颈之上，顿时将其击晕。蒋惊天进入“天人合一”境界之后，整个世界犹如白昼，所有的事物，都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这边刚把恶犬击晕，那银盛就翻墙跟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浓郁的香气。
由于蒋惊天身处的地方，上面有避雨的遮挡，所以他一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银盛就完全失去了他的踪影。情急之下，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宁可暴露自己的存在，也不愿被蒋惊天甩掉。所以他便把面具完全摘了下来，尽快将里面的香气放掉，然后再次戴上，翻墙跃进了院子。
蒋惊天不想让银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他便在对方翻墙而入的同时，扛起恶犬，前冲两步，翻墙而出。银盛知道自己被现了，所以他便假装追错了方向，以免吓得蒋惊天放弃今夜逃跑的计划。他翻墙出去之后，在街道巷陌绕了好几个圈子，才又寻着香气，远远的吊在蒋惊天的身后。
蒋惊天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香气才是追踪的关键，又怎会相信银盛追丢了自己。不过他不敢靠近，也正合蒋惊天的心意，做起事情来，也不用束手束脚。
蒋惊天在各个民宅穿梭而行，走着、走着，便又绕回了先前的那处最高的宅子，并潜身在那还未消散的香气之。尾随在他身后的银盛，此时还在心暗笑，嘲笑蒋惊天想要凭借此法躲过他的追踪。他故意装作上当的样子，从蒋惊天身旁的不远处疾行而过，然后在周围民宅绕了一个圈儿后，再次藏身于房檐之下。
蒋惊天本就没想要甩掉银盛，他如此作为，只是不想让他起疑罢了。片刻之后，蒋惊天从香气闪身而出，攀墙而上，再次站到了阁楼之顶。他弯弓搭箭，暗运霸道罡气，只见青芒一闪，城墙上的一名卫兵，就箭后仰，当场气绝，其尸体更是倒飞出去两丈多远，险些跌落城墙。
万兽城的城墙高近四十丈，蒋惊天此处距那卫兵更是足有七十丈远。若非他有天龙弓在手，又有霸道罡气相助，根本就别想以箭矢杀敌。就算是银川在此，也绝对没有这份能耐。蒋惊天的箭术确实不怎么样，第一箭能够一击毙敌，还是运气的成分居多，不过随着射出箭矢的增加，他也渐渐的掌握到了射箭的技巧。虽然做不到箭无虚，却也能十其五，毕竟瞄射的距离长达七十丈，能有此成绩，蒋惊天也足以自傲了。
蒋惊天将面前二十丈，城墙之上的士兵，全都射死、吓跑。然后便几个箭步，从房顶跃了下来，狂奔到了墙根。他将巨型飞爪搭在箭上，然后将天龙弓拉满，以轻微角度射向城墙。箭出之后，蒋惊天急忙抓住牛筋末端，并以罡气辅助操控。那飞爪便在越过城墙之后，化作了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的爪在了挡箭之用的城砖上。
蒋惊天用力向下拽了拽，检查了一下飞爪的坚固程度，然后便如履平地的沿墙而上。银盛感觉那缕香气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且向上飘去，心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南面城墙




蒋惊天刚攀上城墙，天空就传出了一声鹰啸。他抬头仰望，根本寻不到铜翅狂鹰的踪迹，只能听声辩位的随意射了几箭，碰一碰运气。结果还真射下来几缕鹰羽，吓得空的狂鹰，再不敢啼叫。
南面城墙上的兵勇本来就少，又被蒋惊天射死了几个。远处的哨兵见箭矢厉害，根本就不敢过来，纷纷向反方向逃去。蒋惊天也不追赶，他将晕阙的恶犬放在地上之后，便开始以箭矢，狂射城墙上的乌灯。
任老曾和蒋惊天说过，“弓弩是只有豪门世家才能用得起的武器”，当时他还不信。不过现在，他已经深刻体会道了此话的韵味。前后也就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蒋惊天就射出去了五十余支玄阶下品箭矢。若是以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就算是以普通地阶强者的财力，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箭头再小，也是玄阶神兵，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蒋惊天再不使用玄阶箭矢了，而改用最为普通的精钢羽箭。这精钢羽箭，是任老在为蒋惊天采购玄阶箭矢时，一起带回来的，足有万支。当时蒋惊天还以为任老买这些劣质羽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对这些羽箭颇为不削，若不是任老一再坚持，他根本不会将它们收入储物戒指。
直到此刻，他才体会到任老的慷慨和良苦用心。假设让蒋惊天现在就回去采购一批箭矢，他定然会选择这精钢羽箭还要低上两等的生铁箭矢。如今他每射出一箭，心就莫名的抽痛一下，这消耗实在是太大了。须臾之间，就又射出去了两百余箭。
百盏乌灯破碎，五十丈内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蒋惊天急忙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了下来，然后将其绑在了昏迷恶犬的身上。至于他脚上的两只鞋，则被他插在箭上，以全力射向了远处。这两箭，一往左，一往右，各射出去百余丈，若不是蒋惊天舍不得玄阶箭矢，他还能射得更远一些。
处理完了这两只鞋，蒋惊天便以巨型飞爪将恶犬送下了城墙。待其落地之后，蒋惊天更是操纵飞爪，在它的身上割出了五道爪痕。不但将其弄醒，还疼得它“嗷嗷”直叫。蒋惊天又朝叫唤之处，恐吓的射了两箭。这恶犬顿时撒丫子，向远处狂奔而去。
这恶犬也颇为强悍，足有玄阶五品的修为。若不是它对蒋惊天没有丝毫恶意，蒋惊天也甭想不声不响的的就将其制住。能够用玄阶五品妖兽做看门犬，想必那处宅子的主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南城外的兵勇，已经分为两路，各自去搜寻蒋惊天以天龙弓射出去的破鞋。蒋惊天现在就希望这恶犬能够跑快点，在这两路兵马现破鞋，回来合围之前，突破包围圈。这样一来，银川他们今晚可就有得忙了。
天色虽然漆黑如墨，但城外却灯火攒动，明处、暗处的搜寻队伍相互配合。蒋惊天站在城墙之上，专挑恶犬两旁，有乌灯的地方射，一直掩护它跑到了一百二十丈之外，才转攻两只破鞋的方向。事实上，蒋惊天还可以射得更远，但那必须得借助霸道罡气才能做到。最关键的是，以罡气射出的羽箭会带有亮光，将暴露蒋惊天尚未离开城墙的真相。
蒋惊天左右急射，仍然是以射击乌灯为主，尽量拖延一下左右两路兵马的速度，为恶犬制造突围的机会。可正在他射得过瘾之时，一道响箭却突然从城内射出，冲天而起。
东、西、北三面城外的伏兵依令而动，皆分出一些兵力，向南城外支援了过来。而东、西两道城墙上的卫兵，也开始迅速的向南面城墙运动。银川这是要将万兽城完全封锁起来，好让蒋惊天有去无回，再无退路。他的手段不光如此，整个万兽城竟在这一刻变得灯火通明。在这暴雨之天，也就只有这带有灯罩的乌灯，才能够点亮，银川这城里城外，一共弄了几十万盏，还真是煞费苦心。
无数卫兵手执乌灯，涌上街道，开始逐家逐户的搜索。这看似毫无意义的一个举动，却让蒋惊天十分头疼，若这些卫兵一直这样折腾下去，他就算回城，也没有地方躲避。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东西两侧传来，蒋惊天知道这城墙再非安全之地，便决定先行返回城里，再作打算。蒋惊天下定决心，今晚就和银川玩一场捉迷藏，只要他能躲开城内的这些卫兵，而不被现。那银川与他手下的兵勇，就会以为他仍在城外，而不会放弃搜寻。
等银川现了那双破鞋与恶犬之后，便会知道蒋惊天已经洞悉了楼兰孔雀的玄机。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因遍寻不到蒋惊天而生疑，反而会更加确认其已经逃出了万兽城。只可惜，银川将这万兽城周围翻一个底朝天，也定然找不到蒋惊天的踪影。等他苦寻无果，必会以为蒋惊天已逃回了人族疆域。到时候城防一松，蒋惊天便可以戴上程浩天赠予他的人皮面具，装作往来的客商，大摇大摆的走出城去。
蒋惊天将巨型飞爪固定在挡箭砖上，准备顺墙而下。怎知此时，城内却突然响起了一声鹰啸。这啸声虽与铜翅狂鹰出的很像，但他却敢肯定，这绝对是有人在刻意的模仿。蒋惊天收起巨型飞爪，循声望去，果然见到城下站着一位年男子，其位置正好是拉响响箭之处。不错，此人正是银盛。
蒋惊天已认出这年男子，就是这一路上跟踪他之人。此时他恨不得马上搭弓射箭，一箭将其射死。只可惜两人相距过远，以蒋惊天的箭术，想要射死他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会暴露他尚未离开万兽城的真相。就在蒋惊天暗自咬牙之时，空那久未出声的铜翅狂鹰，竟然以鹰啸做出了回应，并飞身落入了城。
蒋惊天猜到银盛想要乘鹰而去，继续追寻自己，不由得心暗喜。他急忙改变计划，将巨型飞爪固定在了城外一侧，自己则从尸体上扒了一身卫兵的衣服，并将尸体丢到了城外。蒋惊天将牛筋缠在腰上，半吊在外侧的城墙之上，弯弓搭箭，静待银盛的到来。
银盛乘鹰而起，在空盘旋，等候东、西两面卫兵赶来。一盏盏乌灯，被安放在原来的位置之上。只一会儿的功夫，南面的城墙，就再次恢复了光亮。如此一来，蒋惊天那卡在城墙上的巨型飞爪，便暴露在了人前，并引来了不少前来研究的卫兵。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是否要将这敌人留下的诡异工具，拽上来的时候，银盛驾铜翅狂鹰，降落到了城墙之上。
蒋惊天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银盛这么沉不住气，见到城墙上出现了骚乱，立马就控制铜翅狂鹰，掉头飞了回来。蒋惊天用耳朵紧贴城墙，银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故意夹着嗓子喊道，“上面有人吗？救命啊，拉我上去。”
蒋惊天以脚蹬墙，使身形左右摇晃，造成他极力挣扎，想要攀爬上去的假象。城下漆黑一片，从城墙之上往下看，就连一丈外的墙面都看不清，就更别说吊在五丈之远的蒋惊天了。银盛走过来，先是大概看了一下抓在墙头的巨型飞爪，然后沿着牛筋，低头望了下去。以他的眼力，也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下面吊着之人，一副卫兵的打扮，并看不清蒋惊天的面孔。
蒋惊天一边大声呼叫求救，一边以弓箭瞄着正探头下瞅的银盛，只是光线太暗，他也没有把握一箭必。这还是蒋惊天第一次主动进攻地阶强者，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一箭蒋惊天若没能将其击成重伤，乃至杀死。不得好死的，可就变成他了。
按理来说，蒋惊天此时仍没有离开万兽城，应受到“犬王”警告的保护。但蒋惊天出手在先，主动滋事，就算“犬王”在此，也不好替他说话。再者，在场的除了银盛以外，就剩下几个卫兵。他大可在杀了蒋惊天之后，将目击之人全部灭口，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算“犬王”亲来问责，也是死无对证之局。所以蒋惊天这次真的是拿命在赌。赌赢了，银盛身死。万兽城内收到他身在城外的消息，防御将会松懈一些。若赌输了，蒋惊天也就只能期望，自己从这三十几丈的高空直接跳下去后，能够大难不死。
蒋惊天故意松了松牛筋，让自己下坠了半丈，制造出随时殒命的假象。银盛低着头瞅了半天，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你怎么会在下面？”
蒋惊天磕磕巴巴的道，“是蒋惊……天将我吊……在这儿的，他有一句话，让我替他转告城……主。”
银盛本想让蒋惊天将此话说出来，但一想到此等行为，有僭越之嫌，便又将已经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向后摆了一下手，沉声道，“取一盏乌灯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箭之威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蒋惊天正愁无法瞄准银盛呢，没想到银盛却自己派人将乌灯取了过来。银盛将乌灯探出城墙，低头向下望去。他本想将这乌灯沿着牛筋扔下去，好借着幽暗的灯光，看看说话之人的面孔。可还未等他松手，一道青芒就沿着城墙逆射而上，直奔其咽喉。
蒋惊天与银盛之间的距离只有区区五丈半，以天龙弓的强悍，他根本无暇躲闪，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说来，这银盛也是好运，也怪蒋惊天箭术不佳。这快若流光的一箭，无巧不巧的射了银盛手的乌灯，若蒋惊天此箭上偏一些，取其头颅，他此时绝对已经一命呜呼了。
乌灯破碎，而箭势不止。银盛一瞬间就被这神来一箭吓得冷汗直流，不过他却慌而不乱，在须臾之间，就做出了最佳的论断。此箭之快，前所未有，银盛之所以能够侥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