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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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整个万兽城的居民，几乎便全都起来了。其有蹲守在罗府门口的，有徘徊在石家门前的，还有游荡在溢香院附近的。不过这些蹲守之人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午时刚过，第一条震动万兽城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溢香院的老板跑了，他抛弃了产业，抛弃了宅院，抛弃了伺候他多年的奴仆、丫鬟，仅是带走了妻儿老小，和多年积累的财富。他是趁着昨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溢香院之时，换上了贫民的衣服，从北门混出去的。他行踪十分隐秘，直到罗子修派人去催促他，到罗府签署石家婢女卖身契的时候，才现他已经逃走多时。
得到消息之后，罗子修震怒，立即带人抄了溢香院老板的家，并将其所有产业据为己有。整个过程惨绝人寰，所有仆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丫鬟婢女，还有溢香院没有带走的小妾，则全都沦为了溢香院的歌妓，成为了罗子修敛财的工具。
在众人还没有从这连环的惨叫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二条震动万兽城的消息便传来了。万兽城城外的那场大火，于昨晚深夜熄灭。经过几个时辰的排查，在方圆百里范围内，连一根整块的骨头都没有现。虽然银川并没有明确表态，还封锁了消息，但蒋惊天已死的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了。





第192章决裂




银川此次为了焚杀蒋惊天，“误杀”了罗家两万兵力，使他人心尽失，手下的兵勇人人自危。如今蒋惊天已死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万兽城所有的卫兵都松了一口气，但银川却迟迟不肯表态，也不愿撤防。流言蜚语便在军队之间传开了，众人最相信的一种说法就是，“银川此次并非是针对蒋惊天，其目的就是为了折损罗方的力量，好将万兽城完全的控制在他的手。”
紧接着又有第三条震动万兽城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当天傍晚，整个万兽城实行宵禁，罗家出动五千军力围困了城主府，然后便是罗家驻守在城外的大批军马连夜撤回。罗方以整个罗府上下为人质，把罗家的力量迅速集到了一起，将万兽城守护得固若金汤，并亲自出城与银川密谈。密谈的内容并无第三人知晓，大家只知道两人整整谈了一个时辰，之后罗方百愤愤而去，并扬言让银川考虑清楚。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城车马阵阵，整个万兽城的居民都以为银川与罗方将要开战。怎知天刚放亮，银川便带着亲卫队回城了，并且直奔罗府而去。也就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罗府的大门便再次打开，由罗方亲自开路，为银川驱散了围困城主府的精兵。
银川回府后闭门不出，谢绝见客。半个时辰之后，一张告示便张贴在了城主府的大门上。这张告示是以银川的名义布的，上面还盖着官印。内容大致是说，银川将城主一职授予罗方，从此万兽城的财政、军务、民生等一系列事务，全都由罗方一手操办，他再不过问。然后便是一些感谢大家多年支持的客套话。
城外的包围圈并没有撤离，反而增加了不少的兵力，只是原先隶属于银川一方将领都被罗方更换了。看来继续封锁万兽城，便是银川将手军政大权递交给罗方的条件。如此看来，银川与大部分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并不相信蒋惊天已经死了。
……
蒋惊天伸了一个懒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他的右臂已无大碍了，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完全康复，看来还需要不少的时日。蒋惊天的精神不错，但面色略显苍白，那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此时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虽然也吃了不少补血益气的良药，但想要彻底恢复元气，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蒋惊天悄悄的站了起来，然后将显然一夜没睡，此时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的秋叶，轻轻的抱上了床。他站在窗口，向那夜大火燃起的方向望去，石家的情况他如今倒不怎么担心，对付罗子修，他已经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真正让他忧虑的，其实是银川在大火熄灭后的反应，和石嫣然态度骤变的用心。
正在蒋惊天独自望着窗外失神之际，石嫣然急促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石嫣然也辛苦了一天一夜，这才草草的休息了一晚，就急忙的赶了过来，看来一定是有大事生。
明月正在院子扫地，她见石嫣然来了便不冷不热的道，“请大小姐在前厅稍后，明月去通禀一下二少爷。”
石嫣然正火急火燎的直奔内宅而去，但她一听明月之言，便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沉着脸道，“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有二少爷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
明月冷哼一声，攥着小拳头，气愤的道，“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陷害二少爷的，绝不！”
石嫣然讥讽一笑，然后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道，“和你说实话吧，上次罗子修之所以来的那么巧，就是我在暗派人给他送的信儿。你就算知道真相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蒋惊天虽然身在屋，但院子里的声音，他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石嫣然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真真切切，这也让他再一次见识到了石嫣然诡异莫测的心计。石嫣然并没有给罗子修通风报信，却偏偏要在明月面前承认，就是想要明月去向蒋惊天告状，使蒋惊天误认为明月是一个在人后搬弄是非的小人。其用心，何其毒也。
明月刚想还嘴，蒋惊天冰冷而略显愠怒的声音，便从内宅里传了出来，“石嫣然，看来你是没有把我跟你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闻声石嫣然就是一滞，她没想到蒋惊天竟然能够听到她与明月的谈话。不过僵硬的神情一闪而过，她立马就恢复了平静淡雅的姿态，以娇嗔的口气埋怨道，“我就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呀。”
“明月你忙你的吧，让石嫣然进来。”
明月此时还是糊里糊涂的，但她隐隐已经感觉到了，蒋惊天是在责怪石嫣然，所以她的表情立马就神气了起来。石嫣然倒是表现出了大家闺秀应有的修养，对明月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明艳缓行的向蒋惊天所住的正房而去。
……
蒋惊天坐在床边，一边用手轻拍着秋叶的柳背，一边对刚刚从门而入的石嫣然道，“坐。”
石嫣然一见屋内情景，心顿时升起了妒意，不过以她的城府，自然不会将心的不悦表露出来。只是依言坐下，然后对蒋惊天淡淡的道，“你大病未愈，应该懂得节制。”
蒋惊天知道石嫣然定然是误以为，秋叶昨晚留下侍寝了。但蒋惊天也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反倒是顺着石嫣然的意思回答道，“我知道了。嫂子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蒋惊天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与石嫣然保持距离。无论石嫣然对他的情义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交集，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石嫣然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忍不住大声喊道，“嫂子？你到现在还叫我嫂子？”
蒋惊天适时出手，以罡气封住了秋叶的五感，然后咧着嘴，打趣道，“你是蒋大哥的未婚妻，我不叫你嫂子叫什么？”
闻言，石嫣然面容一滞，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她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吐出实情，仅是眯着绣眼，紧紧的盯着蒋惊天的眼睛，似乎想要从看出他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蒋惊天满脸堆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任由石嫣然打量。这种沉默，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还是石嫣然率先沉不住气，惨淡一笑，然后以近乎颤抖的声音，沉言道，“这次是我石嫣然输了，不过我认了，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不过你最好全心全意的帮我石家迁离万兽城，否则老账新帐，咱们一块算！”
说完，石嫣然心碎而去，蒋惊天有一种预感，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来烦自己了。不过蒋惊天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因为他现，他与石嫣然之间也出现了一个死结。而解开这个死结的唯一方法，就是弄清楚他解救清风的那晚，石嫣然到底经历了什么。蒋惊天回想起自己那晚在墙根儿看到的黑影，心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思绪越来越乱，蒋惊天便不再去想这些了。他这个石家二少爷，已经当了两天的缩头乌龟，如今也该出去露露面，给罗子修添点堵了。所以他便忍心叫醒了秋叶，命其为他易容。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蒋惊天便准备出去转转，打听一下这两天万兽城的情况，从而适时的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不过他刚跨出房门，就看到西跨院门口站着一位少年，正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
“小人常宸，奉大小姐之命，前来助二少爷一臂之力。”
蒋惊天闻声一怔，然后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常宸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尴尬的道，“还是被二少爷认出来了，那晚二少爷去阁楼找大小姐询问清风姑娘一事，我就潜伏在楼下暗保护小姐的安全，却不巧被二少爷您给逮个正着。”
蒋惊天恍然，不过立马就疑声道，“你不是罗管家的人吗？怎么……”
常宸嘿嘿一笑，“那时二少爷与小姐敌友未明，我也只是为求自保罢了。”
闻言，蒋惊天喃喃的道，“敌友未明？看来石嫣然没少调查我呀。”
常宸自知说漏了嘴，便立马转移话题道，“二少爷还记得，第一次去罗宅那晚，有人用飞镖向你传信的事情吗？”
常宸要是不说，蒋惊天还真把这件事情忘了，“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以镖传信之人，并非是小姐，而是罗管家差人假扮的。镖上的字条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可以猜出一个大概，应该是以小姐的口吻，邀请二少爷到阁楼一叙。其实罗管家是想以此试探一下，二少爷是否在暗与小姐勾结。这也是我现潜伏在小姐阁楼下的探子时，才想到的。哪像二少爷，一眼就洞穿了其的阴谋，常宸十分佩服。”





第193章详阅秘典




蒋惊天老脸一红，他哪是看穿了阴谋，纯属是为了和石嫣然逗闷子，误打误撞的避开了罗神通的诡计。不过常宸，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可以在打探消息这一块，帮上他的大忙。
“到前厅聊吧。”
闻言常宸大喜，随着蒋惊天就进了前厅。通过简单的交流，蒋惊天了解到，常宸年龄虽小，却深得石嫣然器重，是她手下的头号人物，专职搜集情报的工作。整个万兽城，无论巨细，就没有能够瞒过他的事情。之前关于罗方不举的传言，和一些针对罗子修的负面新闻，都是他一手散布出去的。石嫣然之所以将他派来，交给蒋惊天直接统领，就是不希望她对蒋惊天的负面情绪，使双方的合作出现间隙，从而影响石家迁离万兽城的大计。
常宸的到来，使蒋惊天如虎添翼，为他节约了不少的时间。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将这两天万兽城生的大事小情，全都弄得一清二楚。之后，蒋惊天又与常宸约定了平时联络的暗号，和紧急联络的方式。毕竟常宸专司情报之事，知晓他身份之人越多，其处境便越危险，所能挥的作用也将越来越小。如果蒋惊天所料不差的话，常宸此时的面容，也定然是经过易容的，就算不是为了瞒他，也是为了瞒住西跨院的这些丫鬟、婢女。
蒋惊天在常宸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罗方荣登城主宝座，今晚要在罗家设宴款待万兽城名流乡绅。所以他便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先不露面。等到晚上，罗家张灯结彩，宾客满棚之时，再给罗方送上一份大礼。
现在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蒋惊天决定便趁此闲暇翻看一下《帝道至尊诀》下卷和《干戈剑诀》上卷。这两本绝世秘籍，自他得来之后，这还是头一遭仔细的翻阅一二。
蒋惊天本以为《帝道至尊诀》与《霸道至尊诀》名字如此相像，又同属于上古四诀，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有着《霸道至尊诀》做基础，应该可以触类旁通，直接修炼《帝道至尊诀》下卷，至少两相印证之下，能够让他对《霸道至尊诀》的理解更进一步。但事实却并非这样，《帝道至尊诀》与《霸道至尊诀》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修炼方法。
不过蒋惊天也并非没有收获，他将两诀对印证，最终现了两者之间的一个共性。那就是在两诀在修炼到极致之时，都会开辟出一条经脉，只不过《霸道至尊诀》所开辟的经脉是由丹田处的气海穴起，经人体轴向上，然后转入左臂，最终开辟至左手掌心劳宫穴。而《帝道至尊诀》开辟经脉的终点却是右足涌泉穴，至于经脉的起点，应该记录在《帝道至尊诀》上卷上。不过以蒋惊天的推测，此经脉应该也是由气海穴开始。
两诀的道理相通，但方法却迥异，所以蒋惊天并没有从这本残卷上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至少也摸清了《霸道至尊诀》展的走向，不像以前那般，修炼起来一头雾水。
紧接着，蒋惊天又翻开了《干戈剑诀》的上卷。这本秘籍一共记录了三式剑诀，对现在的蒋惊天来说，可谓是雪送炭。他这一身本领虽然强悍，但无论是《巨阙剑诀》，还是他自创的那几式拳术，全都是人尽皆知的招式。只要他使用出来，必然会暴露身份。但他若是学会了这三式上乘的剑诀，与人打斗起来，便再不需要畏畏尾。而且卫星辰的一身武学，大部分都是由这三式剑诀演化而来。若是由蒋惊天将这三招施展出来，将更符合他石三远方侄子的身份。
蒋惊天屏气凝神，将《干戈剑诀》上卷，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三遍，将其铭记心间。然后他便在这前厅之，自顾自的划了起来。他从干戈剑诀的第一式“万剑藏空”开始练起，力求每一次施展，都细致入微、标准如一。渐渐的，蒋惊天就迷失在了“万剑藏空”的奥妙之，直至日落西山之时，才悠悠转醒。通过这一个多时辰的练习，蒋惊天已经初步掌握了“万剑藏空”的奥妙，但想要窥探其精髓，达到一剑击出，万剑皆无的最高境界，还需要不少时日的磨练。
……
落日西下，黑夜如吞天巨兽一般，将万兽城一口吞入腹。蒋惊天身着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行在一个个街道巷陌之。罗寸荣登城主，今日宴请各方宾朋，整个万兽城，也就只有银川与石府没有赏光，其他各界人士，全都登门道贺。
此时酒席才刚刚开始，蒋惊天便翻墙而入，潜入了罗府。今日罗府的警戒要平日松懈很多，一方面是因为府内稍有能耐的门客，都收到了宴席的请帖，导致防守力量急剧降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有人敢于今晚罗方设宴之际，上罗府滋事。
蒋惊天沿房而行，遇人便遁入地下，依照着常宸的描述，很快就寻到了罗子修的宅院。罗府盛世，罗子修自然也要出席，而能随他登堂入室的，也就只有他的正妻一人，其余的侧室、小妾，则全都在这宅院之，独守空房。蒋惊天今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掳走罗方“送给”罗子修的那房小妾。
蒋惊天虽不知道那小妾住在哪里，长得什么模样，但他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解到他想知道的信息。只见蒋惊天猫腰弓背，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咯吱。”开门声响起，一个柔弱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谁？是春兰吗？”
蒋惊天快步急行，循声而去，一个闪身就冲进了里间，并在那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以一招“轮回”命了她的娇躯。有了这个女子的记忆，蒋惊天可以说是对罗府上下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悄悄离开这个房间之后，便直奔那小妾的住处而去。
这宅子没有一个习武之人，蒋惊天在其穿行，如入无人之境，不消片刻便潜入到那小妾的房间。屋鸦雀无声，蒋惊天还以为那小妾不在，心大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