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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内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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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可以说明是内部的人。由于进出的人都是匆匆忙忙,只能从他们进出的时间写
写汇报,内容是很空洞的。
他们对化龙桥红岩村的监视就更加困难,因为那里来往的人多,究竟谁重要谁
不重要又弄不清,一些人大都不知道姓名。这个稽查处在这一地区是采用双层配备
的办法,除了党政组外,小龙坎稽查所特别在化龙桥设有一个稽查哨,专有几个人
住在附近担任这一工作。这个稽查哨的哨长段楚田曾在《新华日报》里面找到一个
工人,当时便认为是一个很好的内线,结果不久这个人被停止了工作,以后就再没
有找到里面的关系了。
他们对郭沫若、田汉、曹禹等的监视,便常利用通远门外一家小牛肉馆。我还
特地到这家牛肉馆去看过一次。史良当时住在枣子岚垭犹庄,这里面住了几个军统
大特务,由他们的男女佣人,借着和史家佣人们接近的机会去了解一些情况。
这个党政侦察组在情报工作方面是做不出什么来的,因为他们本身在社会上没
有什么地位,交结的朋友都是不三不四之流。他们在当时的一些民主党派中,也只
能找到像青年党、民社党中一般中下层分子,对他们的要求不严,因为军统搞上层
活动并不靠他们。除了戴笠自己直接掌握有一批人外,军统还运用了一些设计委员
之类的人来进行工作。渝特区也有几十个直属通讯员搞民主党派工作。我在下面再
另行写述。军统只希望党政组能做好监视和复查的工作,因为有许多是戴笠或军统
以及渝特区方面从一些上一层的民主人士或其他方面得到的情报,而这些人又不能
很具体地把问题弄清。有些似是而非的含糊问题,军统当面不便去追问这些人,怕
引起反感,只得叫稽查处党政组的特务去进行一次复查,以便查明这些情报的真实
程度,所以当时几乎每天都有几件甚至几十件这样复查的东西要查明答复。有的还
限定时间,这大多是准备报告蒋介石,或是侍从室第六组批下来的东西。凡接到这
类限日查复的急件,有些重要的还得加派督察室的督察去督导进行。
有一次,国民参政会开会之前,有几个国民党的参政员和共产党的参政员经常
往来接触,而这几个人事前事后又没有向蒋介石报告。蒋便立刻要军统查明。军统
限稽查处两日内查复。两天期限未到,又连续催复,稽查处便连副督察长也派了出
去,一连闹了三四天,才把这一问题弄清楚。原来写报告的人把有几个蒋介石指定
和中共代表往来的人的姓名弄错,张冠李戴,连蒋介石也着了慌。
党政组的工作当时虽有一定范围,但每个特务对反共反苏却见缝即钻,总是会
受到上级鼓励和嘉奖的。当时稽查处有专搞外国人情报的外事侦察组,而党政组的
萧志坚在任副组长期间,有一个同乡在苏联商务代表团办事处工作,他不肯把这一
关系交与外事组,军统便同意由他保留,每月增加他一点特别费,让他从这个同乡
那里去取得一点有关苏联在重庆人员的情报。wωw奇書网
稽查处的外事侦察组,名义上虽是稽查处的一个单位,也在处内后进楼房内办
公,而实际上是由军统局直接领导,稽查处对人事经费都不能过问,工作更不用说
了。这个组先后由孔杰、吴润荪任组长,戴笠还加派重庆市警察局外事科科长刘辉
兼任副组长,以便统一重庆的外事工作。这个组还有化名,先后用过毕公仇、毕孔
殷,对外称毕公馆。它有一个后门,可以不经稽查处前门进出。
外事侦察组的工作重点是监视苏联大使馆与塔斯社及苏联商务代表团等在重庆
的活动,以及与这些单位有往来的中国人;平时是秘密进行,有时也公开活动。
军统所运用的一些做外事工作的高级直属通讯员,如国际宣传处的魏景蒙等也
是交由这个组联系,以便相互配合。当时在外交部工作的军统特务如护照科长曾广
勋,以及与军统有工作关系的许多人,都与这个组有密切联系。外交部的许念曾去
开罗当公使时,还特地请调这个组的组员顾宜华去当他的秘书,以便保持和军统的
密切联络。
稽查处的第三个组是社会侦察组,组长戚玉麟,几年间一直没有变动。当时稽
查处处长最能控制指挥的,只有这个组。它和军统局没有直接关系,因为它专负责
社会治安方面工作,以办盗匪偷窃案为主,而实际上却是专门为稽查处搞搜捕工作。
稽查处逮捕政治犯、刑事犯,都是由这个组担任,审讯政治犯时的用刑,也调这个
组的组员协助。它与前两个组工作性质不同,整天得有人在家轮值,随时准备出动。
这个社会侦察组有五六十个人,大都是流氓帮会袍哥出身,极少数是军统特训
班毕业学生,其中有一部分是从武汉稽查处转来的。这批从武汉稽查处转来的人员,
对从武汉跑到重庆的小偷扒手等颇为熟悉。当时重庆警察局侦缉队虽也是军统所掌
握,但彼此在工作上为了抢生意,时常发生摩擦。特别是武汉来的那帮盗匪扒手在
重庆作了案,警察局侦缉队没有办法破案,即令是找到了线索,稽查处每每暗中包
庇。相反的,警察局侦缉队掌握的一批当地的盗匪,稽查处要逮捕时,也往往遭到
侦缉队员们的阻挠,双方为此常常闹到军统局去。
稽查处对人民危害最多最大。我曾多次听到一些人说:〃只要当上一年的稽查
员,拿去枪毙了决不会冤枉!〃我在当督察长时,经常处理这个组的稽查员在外乱
搞的案子。我曾向戴笠报告有关情况,但是戴笠认为这些人熟悉情况,对军统在重
庆搜捕人犯很出过一些力。戴笠说,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个别人出事办个别的人就
行了。
这些人作恶的程度,真可说是骇人听闻的。我只举出其中一个叫车重光的中尉
稽查员为例,便可看出一般来。这个人在查旅馆房间时,发现有一个从东北到重庆
投亲不遇的年轻女子,积欠房饭钱很多。他便以帮助她解决生活问题为手段将她奸
污,后来又逼其为娼,而平分其夜度资。她后来遇一东北客人,向其倾诉,那客人
向稽查处检举。我曾亲往了解,确属实情,但是稽查处处长不同意惩治车重光,还
为车说情。因为车很会找女人,替许多大特务常常拉皮条。这个车重光后来又与冉
家巷一个小饼干厂老板娘姘上,居然用药毒死这个女人的丈夫,将饼干厂据为己有。
当时在重庆检查旅馆客栈的单位,除稽查处外,还有警察局、侦缉队和宪兵。
他们轮流着在旅馆客店中穿梭一样此去彼来,弄得旅客半夜都不得安静。直到抗战
末期,才组成了统一检查组,由各方派员会同进行,流弊才少了一些。
军警宪等单位争着搞检查旅客的勾当,是因为可以趁机敲诈勒索。有的人暗中
带上鸦片烟或手枪子弹一类的东西,借口抄查而悄悄地放进旅客行李中来栽赃,进
行勒索,不称意便把人带走。这些特务机关抓人根本不用什么手续,想要抓哪个就
可把哪个抓走。
旅馆客栈遇到这类事情,有时或多或少要担一点风险,所以也有一套防范办法。
那时宪兵去检查时都穿制服,每当他们在旅馆门口出现时,茶房便故意大叫〃王四
心先生在不在家?〃或〃王先生有客人找!〃这类呼喊就是暗号,以便让那些正在
吸鸦片、玩妓女或赌钱的客人好准备一下。国宪字的繁体写法是宝盖下有王、四、
心三个字,他们便拆开来叫。至于那些便衣特务去了的时候,只有等检查开始后,
才设法临时去通知其他旅客。有些旅馆中的工作人员和特务勾通一气,那是助纣为
虐,彼此分肥。
这些检查旅馆的特务,当时竟有权开枪打死旅客,有次竟闹出了打到〃自己人〃
头上的笑话。那是从上海逃到重庆的一个军统特务叫谢志盘,是军统大特务谢力公
的弟弟。他是唐绍仪的亲戚,军统利用他和唐的关系将唐暗杀后,在逃出上海时神
经上弄得太紧张,到重庆还是疑神疑鬼,整天坐在旅馆不敢出去。检查旅馆的特务
起了疑心,便爬在窗子上去看,他立刻开枪,特务们也马上还击,一顿乱枪将他打
死后,才发觉原来是错打了〃自己人〃。
社会侦察组的特务本来不管政治方面的事情,但他们在外乱来,往往什么都干
预。有一次,国泰电影院上演应云卫导演的一个话剧,少给了他们几张戏票,他们
便去找麻烦。国泰经理夏云瑚把政府发给的许可证拿出给他们验看,还是不行。他
们假称接到密报,说演员的台词与审查时不同,有意讽刺政府,因而不许上演。当
时观众已满座,还是不准把帷幕拉开,急得应云卫没有办法,亲自向他们说情也不
行。那次恰巧我去看戏,看到时间过了二十多分钟还不开演,便出来打听是什么原
因,只见应云卫满头大汗正在同这个组的组员张XX、严XX、王XX等说话。我一问就
知道他们是在有意为难,因为这些事根本不归他们管。这几个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还记得清什么台词。我便说,我是特意去听听看有没有问题,要他们先回去。这样,
总算把幕布拉了开来。
稽查处还有个特务队,由季缕当队长,有三十多个队员。这批人本来只是担任
警卫和看守人犯,都是士兵待遇。但他们每人都有一套便衣,下班以后,便在市内
胡作非为,有时跟在一些稽查员后面去充打手,其作恶也不下于稽查员。
稽查处的外勤单位有十多个稽查所和三十多个稽查哨。这些稽查所的权力特别
大,它们可以任意检查旅客,搜查住宅,扣留车船,查封仓库。当时尽管有军委会
水陆交通统一检查处,而且由戴笠兼处长,不准其他单位自行设置检查机构,连宪
兵也统一起来,可是却准许这个处仍保留所有的检查机构。
当时设在朝天门糖业公会楼上的水上稽查所,对来往船只和旅客进行检查,而
水陆交通统一检查处也设有水上检查所,两个单位执行同样任务。这个认为可以开
船了,那个说还不行;那个说要停下来,这个又同意放走。这两个所扯皮闹意见不
要紧,弄得轮船k的负责人无所适从,双方都不敢得罪。而更受苦的是旅客,挤在船
上夏天热得发昏,冬天冷得要命,等这个办完手续再让那个来一套。戴笠明知道这
些情况也不加以制止,反而默许这样做。他认为这样彼此牵制,可以少发生问题,
倒霉的反正是旅客,与他无关。
最突出的是一些统一检查处不设所哨的地方,稽查处却单独去设立,戴笠也不
予取缔。要是那些不属于军统的单位那样干,他是不会答应的。两路口稽查所在黄
沙溪河边设了一个稽查哨,专门检查川江内来往木船,所有木船经过一律要靠拢检
查。在江中顺水而下的不知这里设有检查所而没有停航时,他们便开枪叫住;有的
听不见,他们就直向船上打枪,或派小船追上去,连人带船扣上十天半月。他们以
检查进出市区船只和旅客为理由,对一些货船进行种种勒索,每每命令将整船货物
卸下来一件件检查,然而,给了点钱就又可以完事。来往的货船都懂得这一套,不
论运什么都得送他们一些,否则便被留难。有一次,由于货船没有〃纳贡〃,哨所
的特务还把一个押货的商人推下水中淹死,船上的其他人虽亲眼看到这一暴行,却
都具结证明是商人〃失足落水〃。我去这个哨所检查,连我也大吃一惊,因为他们
一共不过五六个人,而橘子、广柑却堆满半个房间。他们当时回答我是别人寄存的,
后来一问原来是每个船送他们几斤,只要一两天就有那么多。他们除了分送稽查处
股长以下人员一部分外,还分一半到稽查所。这样,大家都认为是当然的外快,久
之就习以为常了。
当时南岸稽查所除了在海棠溪设有一个哨检查上下汽车的旅客外,还在一品场
设一个哨和统一检查处的一品场检查所同时担负检查车辆和旅客的工作。他们还在
黄角垭设立一个哨,监视住在那里的一些东北籍的进步人士。青木关当时是重庆通
往西北的第一道关口。中共和八路军人员经常往来经过,稽查处也在这个仅有几十
户人家的地方设一个所,与统一检查处的青木关检查所一同担任检查工作。这个稽
查所还在北碚设立了一个哨,专门担任对北碚一些大专学校中进步师生的监视;遇
到必要时,也临时在北碚车站和轮船码头实行对旅客的检查。
我在稽查处工作时,曾两次去江津稽查所视察,去的目的主要是因为陈独秀住
在那里。这里,我顺便提一下陈独秀的情况。在陈未被捕以前,蒋介石曾悬赏十万
元捉拿他,逮捕以后,才完全明了他在共产党中已成反对派,有些懊悔,觉得不该
抓他。那个出卖陈独秀的谢XX,以后在军统当特务,还有人常常讥讽他,说他出卖
了陈独秀不是替国民党出力,而是替共产党帮了忙。
陈独秀被捕后,关在苏州模范监狱很久,国民党企图利用他,抗日战争开始后
怕他住在苏州不安全,便将他送到老远的大后方去。行前,南京许多国民党的高级
官员都和他见了面,还安慰了他一顿。以后他住在江津,行动上还算自由。当时江
津稽查所主要是监视去见他的客人,而对陈却比较客气。我去见他以前,戴笠曾嘱
咐我,可以了解一下他的生活情况,千万不要刺激他,因为留下来还大有用途。
我到江津去看陈独秀,都是由稽查所长李杰川陪我一同去。除了解我的身份后,
一谈便是一两小时。他认为共产党应当在国民党领导下进行活动。在时机没有成熟
以前,中国共产党不可能独立活动,应当依附于国民党。他特别对蒋介石称赞备至,
认为没有这样一个人来领导全国抗日,中国只有亡于日本。陈的这些话,我当时都
感到奇怪。江津有一个从安徽迁到后方的中学,那中学的教职员也有些人常去听他
谈话。他的确对这些人起了不少麻痹作用,毋怪他能得到反动派和特务们的嘉奖。
我第二次和陈独秀谈话时,他更劲头十足地大肆批评共产党的领导人,好像只
有他才有资格领导中国共产党,其余的没有一个是对的。他说的话,对许多和我一
样顽固的人,是很感兴趣的。我每次把他和我所谈的话向戴笠反映时,戴也称赞他
是共产党中最明大体的杰出人材。由于这些原因,他在江津的几年中,经常有不少
国民党官员去探访他,每个和他谈过话的人都对他印象很好。
在国共合作的抗战期间,稽查处秉承蒋介石的意图,坚决执行反共政策。虽然
当时对公开在重庆的共产党员不敢逮捕,但对一些从事地下活动的党员,几年来一
直是尽全力搜捕的。稽查处遇到办共产党的案件时,总是特别紧张,全力以赴。一
次,南川稽查所所长程传洛,密报有一个共产党员混在南川空军某机械厂工作,被
发觉解职,但仍在南川活动。于是,副督察长刘国宪立刻带领六七名特务于夜间前
往捕回,略加讯问即解送军统局处理。涪陵稽查所长胥XX(后改名胥XX)曾破获共
产党案两起。在被捕者中有个女教员姓傅,是司徒雷登的秘书XXX的胞妹,被胥奸污
后与之结婚。当时戴笠早有明令,在抗战期间禁止特务结婚,不少军统分子因触犯
禁令而被判徒刑,而胥却独得允许。原因是他能使一个女共产党员公开脱党,不但
可以将功抵罪,而且应当奖励。在重庆市区内,先后在储奇门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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