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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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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贺兰安石,无耻之徒。”

钱丰怒形于色,愤然斥道:“明则已经表明了态度,根本不喜欢你,为何偏要纠缠不清?”

“此言差矣。”

岑之象不甘寂寞,又出来凑热闹了,板着老脸,冷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已经指腹为婚,那么就应该遵守诺言,莫非武家,真的打算背信弃义,不怕天下人唾弃?”

“此言差矣。”

原封不动的奉还,韩瑞起身,围观的众人,十分自然的让开空隙,容他慢慢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韩瑞说道:“我在京城日久,而且与贺兰家的关系非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等联姻之事。”

“二十一郎……”

钱丰轻唤,心有千言化语想要倾诉。

“我来应付。”微笑安慰了下,韩瑞看着贺兰安石,神态自若,随意问道:“口说无凭,两家交好,彼此之间,互相赠礼,通灵宝玉也不代表什么,在下身上,也有贺兰家祖传的玉如意一柄,若是日后,有人告到官衙,我说窃取财物,岂不是非常荒谬。

贺兰安石目光闪烁了下,哼声道“你。。。这是在狡辩。

“他是谁?”

岑之象明知故问。

微微行礼,韩瑞客气道:“后生晚辈韩瑞,见过岑公。”

“不敢,朝廷天使,好大的威风,看来是打算帮亲不讲理了。”

岑之象讽刺道,如果是在平时,多少会顾虑几分,可是现在……若是没有意外,岑家即将成为皇亲国戚,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况且自己也占理。

有人要倚老卖老,韩瑞可没有受气的觉悟,自然针锋相对,微笑道:“岑侍郎年幼之时,聪颖明理,远近闻名,夫孺皆知,是我等的榜样。”

这话有些绕,稍微糊涂的,却是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参加宴会的,多是士绅官吏,肚子里的弯弯道道可不少,脑筋动了下,立即明白韩瑞的暗示。

岑之象讽刺韩瑞与钱丰沾亲带故,以势欺人不讲理,然而当年岑之象入狱,岑文本可是亲到司隶为其辩解,性质和韩瑞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差别,至于岑之象所谓的遭诬入狱,冤不能申,大家都知道,古代是人治社会,有冤没冤,都是上官一句话的事情,要是放人了,肯定是冤枉,要是没放人,那么就坐实了罪名现在,韩瑞说要以岑文本为榜样,帮钱丰说话,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身为即得利益者,岑之象不能反驳韩瑞之语,不然就是否决了当年的事情,只得闷哼了声,算是默认了韩瑞的行为,有些人往深了想,觉得也是,总不能贺兰安石说是就是,除了宝yu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这是两家的私事,并没有张扬,知情者不多。”

贺兰安石神态自若道:“况且多年过去,武都督身居高位,又常年异地为官,或者觉得贺兰家不配……自然不会对外宣扬,知道的人更少了。”

贺兰安石表情无奈,充满了苦涩,嘘唏的意味,这种出神入化的演技,连杨氏也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这档事,更加不要说别人了。

“哼,背信弃义就是背信弃义,不用再找诸多借口。”

岑之象怒斥道,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就是支持贺兰安石,以岑家的威望,自然得到不少本地士绅的赞同,纷纷点头称是。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怎么能算是背信弃义。”

韩瑞摇头说道:“我还说,就像岑公当年受人诬陷,含冤入狱一样,这事完全就是贺兰安石杜撰出来的。

“颠倒是非,老巧岂会相信。”

岑之象捋须,冷笑道:“不要多费口舌了,杨夫人,老朽问你,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这个……”

杨氏犹豫不决,左右为难,还真不好立即决断,毕竟无论答应了谁,另外之人,肯定心中不满,武家的声誉,必然受损,反复考虑,唯今之计,只有两权其害取其轻,杨氏沉yin道:“妾身只是夫道人家,这等大事,还须夫君做主。

女人,特别是嫁了人的女人,就是占便宜,轻飘飘的,就可以推托起来,无论岑之象怎样恼火,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出嫁从夫嘛,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岑之象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珠子悄悄转动了下,立即点头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武都督卧病在床,身体不适,这等烦心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了,免得影响心情,不利于康复,所谓长兄如父,武家的两位公子可在?”

杨氏表情微变,岑之象明知道她没有儿子,以后武家的爵位,肯定是由武家兄弟继承,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及,分明是往伤口上撤盐,纯粹恶心她来了。

贺兰安石心中大喜,武元庆博态度不明,但是武元爽可是支持自己的,当下立即侧身,左顾右盼,寻找武家兄弟的身影。

“二十一郎,现在怎么办?”

钱丰低声道,脸上多少有点儿担忧。

“凉拌。”

韩瑞笑着说道“实在不行,学你爹娘……私奔,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舍得,十分寒窗,高中进士,江陵县主簿,锦绣前程……”

“自然舍得。”

想都没想,钱丰应声说道:“为了明则,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厚德……”

武明则眸光盈动,漆黑的瞳孔,慢慢湿润起来,在烛光下,熠熠生光。

一个女子,一生所求,无非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而今近在眼前,武明则岂能没有触动,轻轻上前,握住钱丰的手掌,低声道:“无论你去何处,我都会跟随……”

“不离不弃。”

钱丰激动道,反掘武明则,两人两目相对,柔情似水,在场的人,又不是瞎子,心情自然各异,或祝福,或不解,或鄙视……然而两人执手相对,眼中只有彼此,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武明则再次表明了自己的选择,就算武家兄弟来了,又有什么用处?

贺兰安石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费尽心思,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甘心,失望、挫败、嫉恨的情绪,充满了胸口,好像有团火在燃烧,怒发冲冠,愤慨斥道:“武家,失信于人,来日必遭天下人耻笑。”

“武家,以信为本,一诺千金,何曾失信于人?”

今晚,好像注定了,要连续不断的发生意外,伴随着厚重的声音,在武家兄弟的搀扶下,本应卧病在床的武士彠,却慢慢的走来,虽然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垂暮,可是眼睛泛着光泽,好像重新恢复了生机。

“来了么?”

韩瑞低头暗笑,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周围的官吏士绅更是不敢怠慢,纷纷上前行礼问好:“武都督“夫君,你怎么也来了?”

杨氏疾步上前,眼眸充满了惊喜、困惑。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武士彠的态度

“夫君,你……”杨氏惊喜之余,心中却是非常迷惑,早上的时候,还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病入膏肓的模样,现在却恢复了生气,难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即使是如此,也应该有段药效散发的过程吧。

“回去再说。”武士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岑之象,轻轻拱手,淡淡说道:“岑先生,士彠有礼了。”

“武都督。”岑之象颌首,捋须说道:“身体安康无恙,真是幸事。”

“托陛下鸿福,亲派使臣前来探望,在太医的诊治下,却有几分起色。”武士彠轻轻咳嗽了下,声音还是那么虚弱,叹声道:“蒙陛下不弃,感激涕零,不能自抑……”

“武都督是朝廷的功臣,流芳百世,后人景仰,谁能忘记。”韩瑞上前两步,满面惊喜交集之色,欣慰说道:“陛下得知武都督身体好转,必然龙颜大悦。”

“惭愧,士彠何德何能,只因偶染小恙,却惊动了陛下。”武士彠咽声道:“烦劳天使,千里迢迢而来,耐心劝勉,加以点拨,真是过意不去。”

韩瑞谦虚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应该的……”

“天使贵姓,看起来十分面善,好像一位故人。”武士彠微微皱眉,仿佛老眼昏花似的,眯着眼睛,仔细打量韩瑞。

又来,有完没完,韩瑞心里嘀咕,笑了笑,就要回应,旁边的岑之象却有几分不耐烦了,重重咳嗽了下,开口说道:“武都督,像不像故人,以后再说,这里却有你的故人之后。”

“故人之后?谁呀。”武士彠口中不解,目光轻瞥,望了过去。

武士彠出场的时候,贺兰安石就有不妙的感觉,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叫道:“小侄贺兰安石,拜见武世伯。”

“贺兰……五弟的儿子。”武士彠目光幽幽,好像在怀念往事,过了好久,才看着贺兰安石,态度温和,充满了慈祥的味道,和颜悦色道:“安石贤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去武家作客?”

见到武士彠的模样,贺兰安石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冰冷,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昨天,甚至今天早上,自己明明还在武家的。

就在这时,武元庆在旁边耳语了两句,武士彠恍然大悟,颇为歉意道:“贤侄,是世伯不好,这些日子,身体抱病,精神恍惚,却是没有记得,贤侄前来拜访之事。”

“不敢,不敢。”贺兰安石揖身,抬头之时,接触到武士彠慈祥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有种莫名的畏惧。

大家没有察觉异常,毕竟众所周知,武士彠已经卧榻休养几个月,不问身外之事,大小军事公务,都由属官解决,更加不用说家里的繁细琐事了。

“武都督,你来了正好。”岑之象说道:“有件大事,需要你的决断,正如武都督之言,武家以信为本,想必不会作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那是自然。”武士彠肃容说道:“信,仍是立身之本,岂能弃之。”

“岑公……”贺兰安石有些心虚,慌张。

相信自己的行为,非常正义,岑之象摆了摆手,凛然说道:“贺兰公子,你尽管放心,武都督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正直无私,说一不二,只要是承诺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的。”

“岑先生,也不用挤兑。”武士彠说道:“士彠自问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失信于人,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大善。”岑之象欣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巧就当着诸位的面,向武都督请教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武士彠伸手示意,岑之象收敛笑容,严肃正经道:“多年以前,武都督是否曾经与贺兰家有过约定,指腹为婚?”

“指腹为婚?”武士彠皱眉,慢慢的回忆……

荆州地界,最有权势与威望的两人在对话,其他官吏士绅,都已经沦为陪衬,乖乖的沉默不语,屏气凝神,等待武士彠的回答,如果他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当事人之一的贺兰安石,脸色有些变了,身体微不可察的在颤动。

良久,或许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却听武士彠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什么?人群之中,忍不住传来轻轻的哗然,没有料到,武士彠居然这么干脆承认了。

这下子,情况立即来了个颠倒,贺兰安石欣喜若狂,难以置信,钱丰脸色大变,抛去了心中的侥幸,眼睛充满了无奈与悲痛。

哦,岑之象也有点儿惊讶,本来以为,武士彠会矢口否认的,不过这样更好,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当下展颜笑道:“老朽果然没有看错,武都督的确是信守诺言的好汉。”

旁边,杨氏低声道:“夫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妾身怎么不知道。”

“武德元年。”武士彠目光迷离,慢慢的恢复了清明,感叹说道:“陛…先帝封赏诸臣,普天同庆,宫廷御宴之后,我与五弟觉得不尽兴,又回到家中,继续摆酒设宴,觥筹交错,那个时候,安石贤侄,才二三岁的年纪,我妻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五弟见了,便笑语,想要亲上加亲,我自然不会拒绝,指腹为婚,还以先帝赐予的宝玉为信……”

武士彠的声音不大,但是众人听得清楚,纷纷点头,对上号了,可以肯定,贺兰安石所言无虚,两家真是定了亲事,然而,他们却是没有见到,本应该欢呼雀跃的贺兰安石,现在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与之相反,钱丰睁大眼睛,武明则美眸轻眨,莫名其妙。

“阿爹,你没有记错吧。”纤巧蝴蝶似的武明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珠玉般晶莹的眼睛,充满了迷惑之色,惊讶说道:“姐姐不是武德五年才出生的么,阿娘怎么会在武德元年怀上了她?”

咦,好像也是,怎么回事?众人愕然,特别是那些了解武家情况的人,自然清楚武明空并没有撒谎,武德元年之时,不要说武明则是否已经出生,就是杨氏,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嫁给武士彠呢。

那么问题就来了,没有杨氏,就没有武明则,那么何来的指腹为婚,莫不是真如武明空所说,是武士彠记错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病了许久,记忆力有所衰退也正常,但是如果没有记错,那么就是另有隐情了。

武士彠微笑了下,摸了下武明空的小脸,语气莫名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错,武德元年八月初五,孩子出生之日,五弟还亲自前来道喜,对了,贤侄可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也来了。”

冷汗,已经浸湿了里层内衣,贺兰安石眼睛掠过慌乱,轻轻摇头道:“世伯见谅,那时小侄年幼,却是没有印象了。”

脸上多了几分狐疑,岑之象皱眉道:“武都督,莫不是还有女儿?”

“有,怎么没有。”武士彠长叹,伤感说道:“亡妻相里氏,为我育有四子,而今只有元庆元爽兄弟长大成*人。”

哼,杨氏脸色不怎么好看,捉住武明空纤细手腕,拉回怀中,神色复杂,隐隐掠过嫉妒、不愤、失落之色。

岑之象愣住了,依稀之间,恍惚想起,相里氏逝世之后,武士彠在武德四年,才娶了现在的妻子杨氏,之后才有三个女儿的出生,这么说来,指腹为婚的却是……

“……八月初五,亡妻相里氏,的确生了个女儿,未及长,就不幸夭折。”武士彠稍微有些伤感,不过已经过去多年,也很快平复的心情,看着贺兰安石,有些欣慰,又有点可惜,叹气说道:“十多年不见,贤侄也已经长大成*人,一表人才,五弟在天之灵,必然非常高兴,说起来也是我儿没有福分。”

翻手为云,覆手雨,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韩瑞心中佩服,自己还要继续学习。

众人恍然大悟,真相大白,弄了半天,贺兰安石找错对象了,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有这么多的波澜曲折,原来与贺兰安石指腹为婚的,不是现在杨氏所出的武大娘子,而是武士彠亡妻相里氏所出的夭折之女。

“贺兰公子,怎么没有打听清楚。”岑之象颇有几分责怪之意。

贺兰安石抹了下汗水,有点儿狼狈,惶惶说道:“武都督多年没有回京城,小子以为……是小子冒昧了,十分惶恐不安……”

对于贺兰安石,岑之象颇有好感的,自然信以为真,立刻原谅他,反过来安抚了几句,同时笑呵呵道:“武都督,既然你也觉得,贺兰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依老朽看来,与令爱实属良配,何不将错就错,成全一段佳话。”

这个老不羞,钱丰目光愤恨,都是他在这里搅局,才惹来这么多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居然还不死心,果然,还是孔圣人说得对,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与此同时,钱丰心里也有点儿担心,因为武士彠的态度,令人琢磨不透,既然没有反对,可是却没有表示同意,就是由于他一直没有点头赞同,所以钱丰与武明则两人,才没有完成三书六礼的程序,拖迟到现在,使得贺兰安石有机可乘。

“这个……”武士彠沉吟,钱丰心惊胆战。

第四百五十二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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