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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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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外两位是?”李昂看向台上言笑宴宴的另外两人。不由问道,那两人倒是长得清秀,比身旁的张威和戴小楼看上去更像些才子。
“那稍微高些的叫李观渔,是去年长安四才子比试里的魁首,俊俏风流,很受姑娘家喜欢。他身旁地叫毛腻,是文清侯毛玠的后人,最爱吟诗。”李莫文笑答道,“李观渔擅琴乐,戴小楼擅弈棋,张威擅书法,毛腻擅画道,合起来便是琴棋书画,这长安四大才子,已经近三年没换过排名了。不知道今夜是不是仍是李观渔胜出。”
听着身后人群不时爆发的喊声,李昂有些不解。看向身旁的李莫文道,“李大人。那些人又在喊些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
“哦,我倒是忘了跟李兄提了,这四才子文采风流,俱是小说家,写得小说颇受长安百姓喜欢,去岁风头最劲的便是李观渔的《回明记》,李兄若是闲来无空地话。倒可以一读。”李莫文看了眼身后的人群笑道。
两人说话间,彩台上四人已是开始了比试。四人身为才子,琴棋书画自是样样皆能,不过是各有擅场而已,四人首先比得是书画,那出题的考官,在司仪捧来的签筒子里抽中了桃花,四人的第一阵便是先画一幅桃花画,限时三炷香,依意境,落笔快慢来排定名次。
抽定题目,四人各自取过笔墨,开始画了起来,出乎李昂意料之外的是,最先落笔完成的竟是那‘唐家三少’,而非李莫文口中最擅画道的毛腻,不过须臾片刻,其余三人依次落笔,那四幅画自有坐在台上评审的文官们判出高下,最后定下了毛腻第一之名。
那司仪是京兆尹的小吏,他倒未急着开始接下来地笔试,而是命人将那四幅画高高挑起,说是当场义卖,卖画的钱会拿去捐助长安城地穷苦人家。于是底下那班想要捞个善名的商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将四幅画地价钱炒高了数倍。
“京兆尹做得好买卖啊?”李昂看着最后红光满面,拿着四幅画下台的四个商人,摇头叹道,这京兆尹抓住了这些商人贪名的脾性,硬是将四幅临时绘摹的画卖出了个好价钱,这敛财之道不可谓不高明。
“听李兄口气,似乎对京兆尹有些不满啊!”李莫文看着身旁忽然叹气的李昂,皱了皱眉问道。
“也不是不满,只是想到这义卖的款项,不知有多少最后会帮到穷苦人家,才…”李昂摇着头,轻叹道。
“李兄所言甚是啊!”李莫文也叹了口气道,这些义卖的款项到最后,大多数还是入了京兆尹上下官吏的口袋,用到百姓身上地不过是十之一二。
两人叹息间,台上四人比起了书法,这次四人比拼得单单就是一个快字,原来四人的书法各有擅场,难分高下,唯有比谁写得快,这一阵,那张威笔走龙蛇,运笔如飞,不过半炷香,就已将那比试地千字文写完,此时他身旁三人才不过写了一半而已。
“唯快不破,‘快手’唐三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比起去年来,犹快了几分!”听着身后几个书商传来的窃窃私语,李昂才明白这唐三张威的名头何以这般响亮,原来去年那长安书市里,风头最劲的虽是李观渔的《回明记》,可是张威却靠着唯快不破的功夫,倒也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四篇千字文成,照例又被那京兆尹司仪以义卖的名义,说是给台下诸位的孩子做启蒙之用,卖出了不俗的价钱。
“李大人,我看这京兆尹倒是像在借四大才子的名头骗钱啊!”李昂看着台上已然开始各自破解残局的李观渔等人,不由朝身旁的李莫文笑道,“不知道他们这用过的棋盘,是不是也要义卖啊!”
“李兄说对了,这四张棋盘,还有棋子,等会的确是要义卖的。”李莫文压低了声音道,“这义卖的钱,四大才子也有一份,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都成了家的人,才年年跑来凑这热闹。”
“这才子也是要吃饭的啊!”李莫文笑了起来,此时台上,最擅弈棋的戴小楼已是破了残局,得了这一阵的头筹,不一会儿,那司仪果然又以义卖的由头,将四人用过的棋盘棋子尽数高价卖了出去。
最后一阵,比拼的是曲乐,李昂本已兴致扫地,可四大才子竟不是像往年一般轮流比乐,而是要合奏一,那人群里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让他也不由看向了台上,只见戴小楼擂鼓,张威吹箫,毛腻拉二胡,李观渔抚琴,四种乐器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曲调婉转动听。
李昂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倒也沉醉在那曲乐中,这时他身旁的李莫文笑了起来,问道,“李兄猜猜,今晚这四大才子的头把交椅会是谁来坐?”
“李大人明知故问,可不厚道啊!”李昂侧过头,看着李莫文亦笑了起来,这七夕四才子比拼,分明就是京兆尹安排的,这名次恐怕也早就定好了,以李莫文锦衣卫副统领的身份,想必是早就知道最后的胜者了。
“李观渔占得鳌头已经三年,今年长安各大赌档开出的盘口,都是赌他不能胜出,李兄不妨也去押些小钱,以小博大,说不定能大赚一笔。”李莫文笑了笑,低声道。
“在哪里下注?”风四娘忽地站了起来,她身旁的岑籍也是眼里冒光,知道内幕,还不大赚一笔,那简直就是傻子了。
“就在那边。”李莫文笑指向了远处的一处木台。他身旁的李昂却是朝风四娘笑了笑道,“切忌莫要下得太多,给人看出来,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风四娘朝李昂一笑,和林风霜一起去了京兆尹开得盘口处下注了。
“李大人。不知道这排名究竟是谁定地,我倒是很感兴趣?”李昂看向台上依旧在合奏的四大才子,忽地问道。
“说出来,李兄一定不信。”李莫文也瞥了一眼台上四才子道,“四大才子私交很好,这每年的排名,其实是他们四个抓阄定的。”
“抓阄。”李昂哑然一笑,接着朝李莫文道。“看起来李大人,也下了不少注吧!”
“那是自然,这难得可以赚上一笔的机会,又岂能轻易弃之。”李莫文笑着道,一脸的心照不宣。
听完曲乐,这回那个京兆尹的司仪倒没有将四人合奏用的乐器义卖掉。倒是让李昂有些意外。“李兄不必急,这四样乐器,卖还是要卖地,只不过不是现在。”李莫文难得看到李昂有些意外的神情,不由卖了个关子道。
正说话间,那台上司仪却是公布了几位文官最后定出的排名,与李莫文透露的一样,第一才子之名还是落在了去年的李观渔头上,惹得人群一阵骚动,看上去押注押错了的人倒是不少。
定下头名才子之后。却是到了那司仪又开始义卖地时候了,不过让李昂再次哑然的是。李观渔等人合奏的乐器竟是由长安四大青楼来竞买,看着那四个青楼老鸨为着四样乐器拼命加价。让李昂也不由稍稍失神“这青楼本就是附庸风雅之地,若是能买齐这四大才子用来合奏的四样乐器,在凑四个美娇娘,这生意想不红火也难。”李莫文看着那面红耳赤的四个青楼老鸨在一旁笑道,“而且,最后出价最高的那家,便是今年花魁的主人,她们说什么也要拼一把了。”
“原来这花魁也是靠钱砸出来的。”李昂听罢。不由摇起了头,这七夕夜会本是男女两情相悦。互定终身的良辰,却硬生生被京兆尹搞得沾满了铜臭味。
“四大青楼出来的女子,论姿色,哪那么容易分得出高下,这花魁之名,自然是价高者得了。”李莫文亦摇起了头,“那些富商大贾,重得只是那花魁之名,其实在他们眼里,这花魁脱光衣服,一吹灯,和那普通女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是身价贵了点。”
“酒色财气。”李昂叹道,“你喝好酒,我便要喝比你更好地酒,你玩姑娘,我便要玩花魁,到最后,说穿了,也就是斗气,争个脸面,毫无意义。”
“知易行难。”李莫文摇头笑道,“道理谁都懂,可是能做到得少,要是换了我今时身家巨亿,谁敢在我面前摆阔,我立马用金铢砸死他。”
两人说笑间,四大青楼已是分出了高下,那天香楼的青楼老鸨以十万金铢买下了四大才子合奏地全部乐器,虽说脸上仍在笑着,可是步子虚浮,指不定心里是何念头。
这乐器有人买走了,接下来自然是那点花魁,这时人群里开始骚动了起来,那四大青楼安排在人群里的人马各自鼓噪了起来,带动着身旁看热闹地人喊起了自家姑娘的芳名。
彩台上,四名宫装美人莲步而出,的确个个都是风情万种的俏佳人,四人站在那李观渔面前,只等着他提笔在她们中的一人额头上,画上青莲,便算是被点中花魁了。
此时,那些坐着的富商们也站了起来,看着彩台上那长安第一才子李观渔究竟会点谁做花魁,日后好尽快去抢那花魁的初红之夜。一时间,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只等李观渔落笔。
李昂已是招呼众人,准备离去,在他看来再呆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今夜的热闹总算还没白看,至少风四娘她们玩得还算开心,算是不虚此行了。
就在李昂拔足要走地时候,那京兆尹的司仪却是又玩起了花样,居然在彩台上宣称,只要十万金铢,便可以上台与李观渔一较高低,当然他们可以各自请人帮忙,若是胜了地话,便可以代替李观渔来点那花魁。此言一出,彩台下的商人们一阵哗然,十万金铢点花魁,对他们来讲,十万金铢不过是小数目,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点得花魁,可是大大长脸的一桩风流事。
“李兄,看起来,今夜这热闹有得看了。”看着跃跃欲试的诸商人,李莫文朝要离去的李昂笑了起来。
“的确。”李昂停了下来,看向彩台上,亦笑了起来,脸上有些许的沉凝之色,京兆尹突然来这么一手,那天香楼的老鸨所费的十万金铢说不定会打了水漂,实在是有些反常。
正传 第一百零一章 一掷十万金
昂几人重新坐定,却见到那些跃跃欲试的大商人已是手,那坐在前面的几位观瞻的太学祭酒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选,还有一些则是命随行的仆人去了人群中悬红。
司仪点燃的限时香烛,很快便燃了一半,李莫文朝身旁安坐,不如如山的李昂笑了起来,“李兄有没有兴趣也上去玩上一把,这钱我们锦衣卫出,如何?”
“也好,我就上去玩一把。”看着李莫文,李昂看了一眼彩台上坐定的几名文官,笑了笑,应声道。
“我看到他了。”李昂不远处,找了半天的秀儿朝身旁的陈文德道,“就是他,和他身边的女人,你替我教训他们,我们的账就两清。”
“我说家妹子,你不是疯了吧,那前面可是有士兵守着,我这样带人冲过去,不是找死吗?”看着身旁一脸愤恨的秀儿,陈文德皱眉道,“等他们出来,我再帮你教训他们好了,怎么样?”
“算你说得有些道理。”看了眼远处守备的士兵,秀儿横了一眼身旁的陈文德,在他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手下的护卫下挤到了人群前,只等着李昂他们出来,便要找他算账。
不一会儿,香已烧尽,彩台上多了几十个人,除了出钱的十一人,其余的都是找来的帮手,那么多人里面只有李昂是一个人上去地。惹得台下的人群都叫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为甚。
看着一身绣着金竹白衣,手持折扇轻摇的李昂,人群里的秀儿听着身旁传来的少女叫声,忽然觉得这个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的男人,的确长得很好看。
“嗯,我看好他,要是开盘口。我一定赌他赢。”秀儿身旁地陈文德看着台上一派悠然,名士派头十足的李昂,自语道。
台上,那司仪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也不由有些头疼,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上面会突然搞这个十万金铢点花魁。不过既然是上面发了话,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看了眼身旁不远处端坐的几名上司,他清了清嗓子道。
“此次点花魁的规矩简单得很,过三关,只要过完李才子所出的三道题目,便算是胜了。”司仪一边说,一边看着在那里含笑不语地李观渔,不知道这位长安第一才子会出什么题目,来考这些想点花魁的人。
“我出的第一关。便是请各位各作美人图一副,上面题诗一首。取其中意境,技法最优的五人晋级。”李观渔一笑道。他的话却是让那几个出了钱的商人一惊,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找来的人行不行。
司仪忙命人端上笔案墨纸,很快十一张桌子便齐整地摆好了,见那十个商人倒也不是全让帮手来画,李昂却是一笑,走到自己的案几前,看向台下的风四娘和林风霜。略微沉吟,提笔画了起来。
那彩台搭建得巧妙。四周布下地数块镜子,可以随时调整,将台上任意一人的影像折射到彩台旁那块巨大地水琉璃(即水银镜)上,让台下站在远处的人群可以看得清楚,从作画开始,那水琉璃上地影像便定在了李昂的身上,不曾换过。
“林姐姐,哥哥看上去好好看啊!”坐在台下的清芷看着水琉璃里,嘴角浅笑,意态悠然,运笔飘逸的李昂,拍着手道。她身旁的林风霜和风四娘盯着李昂的身影,听到身后无数少女传来的惊叹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看起来公子要出名了!”崔斯特也看着水琉璃上李昂地影像,摇头叹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晚上要做春梦了!”
“那不是挺好的,喜欢公子地女人越多,不才显得咱老板娘和林小姐的本事大吗!”岑籍却是晃着脑袋道,他身旁的图勒只是盯着水琉璃上的李昂影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彩台下,李莫文站在暗处的角落里,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台上站着的众人,藏在袖子里的手忽地亮出打了个手势,藏在远处的锦衣卫高手开始走向彩台四周不显眼的角落,死死盯着台上的众人,就像是搜寻猎物的鬣狗一样。
三炷香很快就烧尽了,李昂收笔搁在笔洗上,浅浅一笑,这个笑容却是被放大在了水琉璃上,不知迷倒了台下多少怀春少女,在她们心里,除了依然风流飞扬的四大才子,却是多了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李昂站回台上众人间,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只是半眯着的眼睛里不时透着冷电似的光,扫视着身周的人。
彩台上,四大才子一齐看起了画完的十一幅画,要在里面挑出五幅画以作进阶之选,忽地四人齐齐站在了李昂的画前,仔细观看了起来。那洁白如雪的宣纸上,画了两个扑萤的女子,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黄衣,神情眉宇间是说不出的英挺,与他们以往看的仕女图上女子的温柔神态大为迥异,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笔法虽属上乘,不过也并不少见,只是这画中女子的神情韵味实在是别致,妙!妙!妙!”四大才子中,画道最高的毛腻看了一会儿后赞道。
“笔法雄健,也算是不差了。”张威则是看着那提在画上的字,下了断语。
“别出心裁,有意思。”李观渔看着画上那首只留头尾的汉乐府,亦是点了点头,那首诗本有伤情之意,如今只留头尾,却又别有深意,可见作画之人,心思机巧。
“你们都说好,那自然是好了。”一旁的戴小楼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四人便定下了李昂这幅画为第一之作。
那幅画被投影到水琉璃上,看得低下的人群都是惊呼了起来,只因那画中两女子神情眉宇间的那抹英气实在是叫人心动,不分男女,都是发出了惊呼。
“风姐姐,那不是我和你吗?”看清水琉璃上画里的女子,林风霜惊声道,不过很快她便和身边的风四娘一起红透了脸想不到李昂会以她们两人做画,还画得这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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