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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嫁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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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神情,再望眼他身后,老太君暗含期待:“渁寨主呢?”
卫同极力平静:“她有事先走一步。”想着她走时含嗔带怒的一眼,耳朵不可控制红了起来。
金夫人不由失落。
乌婆婆却是多看了卫同好几眼,若有所思。
卫同问了孩子们在何处,在案上抓了好些糖果蜜饯塞满荷包,急慌慌去了。
老太君便笑了:“得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她老人家高兴啊。
渁竞天走了,金夫人失望,与老太君道了声,也跟着卫同去了,她要多瞧瞧渁朝儿。
屋里,便只剩下老太君和乌婆婆。
“你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老太君笑吟吟开了口。
乌婆婆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我从没见过他,原本是想问问您与他相识情景,但…罢了,人已逝,听再多又如何?”
卫老太君大惊:“他竟…什么时候?”
乌婆婆低头:“我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他。”
忆起那个美丽又刁钻,邪恶又良善的恍如隔绝尘世的小公子,还有两人的结识经历,卫老太君威严了声音:“他是遭了暗算?谁下的手?”
以他那一身本领,早早逝去,只能是因为有心人暗算。
黑纱后乌婆婆扯了扯嘴角:“不论是谁,我都已经为他报了仇。”
故友遭难,卫老太君现在才知晓,心中沉痛。方才还想,知道是谁下手,她必要为他报仇。
乌婆婆听出卫老太君那话里的杀意,心中不由感动,又加了句:“以满门性命血祭,盼他地下安眠。”
竟是把对手屠了满门?
卫老太君深深看她眼:“那你可知,他还有后人可在世?”
乌婆婆微微摇头:“满门报满门。”
咔嚓,卫老太君手里茶盏碎成几瓣,幸好所剩茶水不多,也不烫。
竟是被人杀了全家?
她还记得,当年捆住他,少年梗着脖子不服输,说要喊他叔伯兄弟一起来打她。后来,他也骄傲提过,他家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
全家!
卫老太君昔日气势一放,乌婆婆竟觉得压迫喘不过气。
罢了,人已逝,仇已报,她这个老婆子竟只能哀哉。
逼人气势散去,乌婆婆起身郑重向卫老太君行了一礼。
只凭这份心意,她便值得她一拜。
“你是他族人?如今只余你一人了?”
乌婆婆黯然低头,当年她报了满门之仇原本不想活的,但那睁眼一刹那,那双纯真眸子望进心田,她莫名生出希望。伤好后,她探查渁朝儿身体,只叹一声缘分,两人都是彼此的生机。
没错,渁朝儿的生机只能在她手上,在她家族传承上延续。
半天,卫老太君长叹一声,起身进了内室,微微动静传来,乌婆婆并未跟进也未好奇张望。
等卫老太君再出来,单手托着一只小柜子,两尺长宽,一尺高。
放在桌上:“这是当年他…留给我的。你收着吧。”
乌婆婆紧张又激动,先行一礼,颤抖着手打开来。里面是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一扎一扎小册子。
乌婆婆草草一翻,翻出其中一本,上面全是自己族里才识得的古怪文字画符,骇得险些跳起来,眼神诡异望向卫老太君,无声控诉:你用了什么手段才得了人家全部家底和所有传承啊。她这根独苗苗都没这么全。
卫老太君老神在在。
谁让她收拾人特别有一套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巴结乖女儿
渁竞天回到家门前,才懊恼一声,她身上没钥匙。
左右一望,腾身翻了进去,挑了一身差不多的衣裳换了,又翻出当初乌婆婆“好心”送她的药膏,涂在脸颊牙印上。
一阵火辣辣的麻痒,渁竞天狠狠捶着枕头,死老婆子,这么好使的药非得加上这要命的副作用。也就是她能忍,换了别人,没治好伤,先把自己抓毁容了。
等麻痒火辣的感觉过去,磨得水滑的铜镜里头,清丽的一张脸果然没了瑕疵。
清丽…
渁竞天抚了抚,不由一笑,二十岁的年纪,正是盛开的一朵花呀。多漂亮,多美丽,多动人,多诱人,多…
没脸往下想了,端了水来洗了又洗,生怕留下一丝某人的气味。
其实,她才进屋便先洗了脸,用了三遍香胰子。
洗完,渁竞天便呆呆坐着,寻思这事情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好像没怎么着啊,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啊呸!
渁竞天脸如红烧云,再三默念淡定也没退下来,羞恼站起身,又换了一身衣裳。
一身极为普通的男式衣袍,又换了发型带了一顶大斗笠,微微前压,脸也做了伪装,化成大众脸。
变装完,摸摸脸,还觉有些烫。她不发泄发泄,还不得被那群人精看出端倪来。再个个围追堵截问她。她寨主威严还要不要了?
从后墙翻出去,先去找小祥子了解金悦儿父兄都在哪里。
有了一刀堂,找小祥子极为便宜,因为他每天都会交待给水匪们他会在哪一块活动,而且他一直派了人暗中盯着几家,消息自然准确又快速。
金悦儿父亲在衙门,小祥子跟着渁竞天,渁竞天不便出面,他便随手找了个小孩递口信,以有人找的借口把他诳了出来。
金老爷不知道是谁,但却也出来了,来到说的那棵树下,一转身的功夫就被套了麻袋。
渁竞天把他拖进小巷子里头,拳打脚踢。
金老爷自然痛骂呼救。
渁竞天也没想堵上他嘴,只挑最疼的地方下死手,还断了他一根肋骨。
等有人闻声来看,渁竞天早跑了,只留一个大麻袋在地上扭动哎哟哎哟。
又去寻了金大郎,同样痛打一顿,断了右胳膊。
金三郎,断的左胳膊。
金二郎,却只是鼻青脸肿并无重伤。
金大郎,金三郎是金悦儿的同胞兄弟,金二郎是庶子。
金家爷们儿四个再次同一天先后狼狈回了家门,不同于上次,财物没丢人却伤得很重。
等四人一照面,金二郎心里嗖嗖的凉,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断条腿。
金老爷只是皱眉,金大金三却是一脸的探究怀疑,吕氏更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为什么只有你好好的?”
被揍得看不出原模样的金二吐血:“儿伤了内脏。”
打定主意,趁着大夫没来之前,自己给肚子上狠狠来一下。
这该死的打闷棍的,自己再希望凌驾于嫡子之上,也不能在这上头。
渁竞天神清气爽翻墙回家,再换回女装。既然你金悦儿在害我一事上掺了一脚,那送你的大礼,便不能只是简简单单被人压一辈子了。
被关在心园悔过的金悦儿莫名一冷,裹了裹斗篷,斗志更加高昂。
国公府,四个孩子很快玩闹成一团。黎小泽本来便习惯照顾渁朝儿,一方面两人从出生便在一起,情同亲兄妹,另一方面,渁朝儿是少寨主,黎小泽自认有那个责任保护她。习惯了照顾人的黎小泽便比别的孩子显得懂事谦让。
渁朝儿虽然集万千疼宠于一身,但天生性子柔和,苍山山乃至淦州人,每个见过她的人皆毫无原则的疼爱,也没把小姑娘性子疼偏了,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姑娘。
金徽与金斓,也是家里千疼万宠长大的,金家家教并不森严,重手足情谊,对外谦和做人。因此,两个孩子也是平和好处的性子。
四个人在一起玩,竟没有冲突,你谦我让,很是和乐融融。
自然,黎小泽和渁朝儿是真真的亲密,对着金徽与金斓多客套。金徽金斓大些,照顾着两人,也透着客气。
金夫人看得暗自叹息,心道,原本他们三个才是该真正亲密的。
渁朝儿再懂事,也是粘人的小孩子一枚,玩了会儿,便想要去寻渁竞天。
渁竞天对她很是平等的尊重,出去办什么事时都要交待一声什么时候回来,便是独自来京那趟,也是与她郑重说好了,并不因为人小就忽视。
也是她留了案底,曾经有一次出门因为离开时间短便没交待,结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再回去,没一岁的渁朝儿哭得险些断了气。
打那后,怕了的渁竞天再没敢不告而别过,渁朝儿异常懂事,不管她离开多久,只要她说在前头,也不会闹。
这次,她实在是没脸先去说一声,才急急回了府换了衣裳又急急扁人平了心绪,再赶去国公府。
渁朝儿要去找渁竞天,知道这娘俩儿习惯脾性的杜仪娘忙不动声色稳住她,正愁渁竞天何时才来,笑得大尾巴狼的卫同便出现了。
卫同知道自己一辈子幸福都在渁朝儿点头摇头上,笑得人拐子似的:“俊妞儿吃糖。”
渁朝儿好心告诉他:“吃糖多了会蛀牙。”
“吃瓜子。”
“会上火。”
“吃点心。”
“胀。”
“吃果子。”
渁朝儿眨巴着大眼睛,同情道:“卫叔叔,你是不是饿了,那你去吃啊,没人会嘲笑你。”
别拿我一个小孩子当筏子。
卫同:“…”
卫同扯出二尺红绳来:“翻花绳。”
渁朝儿仍是摇头:“不喜欢。”
“踢毽子。”
“也不喜欢。”
“跳格子。”
“不要。”
“踢藤球。”
“也不要。”
“那你要什么?”
“要娘亲。”
“。。。”卫同便盘算,不然他带渁朝儿回去找渁竞天,趁机让他亲亲媳妇看看他与乖乖女儿是多么的父女和乐。
“叔叔带你去找娘。”
渁朝儿摇头:“娘亲不要我跟陌生人走。”
卫同指着自己问:“我是陌生人吗?”
渁朝儿接着摇头:“我跟你不熟。”
卫同顿时被打击了,意识到,自己娶妻路上唯一一位拦路官貌似不好通融。
揉揉脑袋,卫同问她:“你喜欢玩什么?叔叔带你玩。”
我喜欢玩什么?
渁朝儿一脸忧伤,她想大黄了,她想骑着大黄飞飞。
渁朝儿忧伤的时间有点儿长,眼里还水光盈盈,旁边三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卫同把好好的孩子给哄哭了,皆是一脸鄙夷和控诉。
卫同想炸毛却不敢,他明明是在巴结她好不好?努力回想渁竞天小时候的喜好。
“叔叔带你去坐秋千好不好?飞起来一样。”
一个“飞”字,让渁朝儿亮了眼。
“好呀。”
卫同抹了把汗,我的亲娘。
第一百三十章 只能看着你
渁竞天再进国公府,便被带到一座大屋前。
这是一座打通了五间房子做的大屋,桌椅板凳统统靠墙放置,地上铺着地毯,扔着各种各样玩具物什。四个孩子在里头嬉戏,仿若大海里的小彩鱼。
一弯腰,拣起一架小水车,古香古色。渁竞天熟练的翻过来拨动木板,果然,有一片上头缺了一个角。
“这些竟然都还留着?”
卫同满头大汗,差点儿招架不住。渁朝儿喜欢荡秋千,但也不能玩个没完,他索性将人都带来这里,将以前的玩具一箱箱倒出来,幸好,渁朝儿没再说找娘亲。
“当然留着,搜集这么些可不容易。”又问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往她脸上搜寻,不由愤愤,怎么那牙印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渁竞天低低笑道:“去与金悦儿父兄好生谈了谈。”
卫同了然:“没出人命?”
渁竞天可惜道:“没。”
“那便无所谓了。”卫同想,当官的哪个敢说自己干净?若是金悦儿父兄识趣自己忍着便罢,若敢闹出什么来,他就让他们滚出京城永不能回。
卫同还待要说,金夫人却走过来。
“渁…大人。”
卫同看了眼渁竞天,微微点头便走进孩子间,兢兢业业哄乖乖女儿去了。
渁竞天视线落在金夫人交握的双手上,那双手,那双无数次抚摸过自己的手,依旧白皙,却隐见老态,此时,十指纠结微微颤动,可见主人内心忐忑。
暗叹一声,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卫国公府,她也不能与家人相认。
“渁大人,上次见面仓促,未及寒暄。”金夫人激动,贪婪看着渁竞天的脸,这是她单独与她说话呢。
渁竞天点头:“不必客气,喊我渁竞天就好。”
“那怎么可以。”
“那就喊渁寨主吧。”
听父亲大哥喊自己一声“渁大人”还没什么,听母亲如此喊,觉得生疼。
金夫人心想,渁寨主,还不如喊渁大人呢。
渁竞天见她神色郁郁,恍然,“寨主”二字隐射当年之事,便又道:“渁夫人也可以。”
金夫人愣住,细想之下也只得这样叫来好一些。
“渁夫人。”
“金夫人好。”
金夫人心里又难受了,这辈子还能听到一声“娘”吗?
“我见朝儿甚是可爱,她——”
金夫人想问她爹是谁,却又不能问,顿了顿:“她何时生人,几岁了?”
“九年正月十五生,今春元宵就满四岁了。”
朝场中望去,渁朝儿被卫同一抛一接,哈哈大笑,额前短短刘海汗湿了更显黝黑生动。
渁竞天唇角温和翘起。
金夫人心底难受,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亲近的痛苦,还好,她还能看着她。
“真是个好生辰,不知元宵那天,我可能到府上为朝儿庆生?”
渁朝儿又被抛起,又是一阵咯咯笑。
渁竞天没看金夫人,手指掐了掐掌心:“当然可以,我苍牙山向来来者不拒。”
金夫人见她一直淡淡模样,金大人转述金銮殿上太医的话浮现心间:渁竞天脑部受过伤。
难道,她真的忘了前尘?可——好似不是啊。
“渁夫人大约知晓,你与我小女儿几乎一模一样,我见到你,很难控制自己不悲伤…”
渁竞天轻轻一笑,直视金夫人眼睛:“金夫人意思,是让渁某以后避着夫人些?”
“不不不,我怎会是这个意思。”金夫人慌忙解释:“我与渁夫人有如此缘分,也真心喜欢朝儿,渁夫人,我们两家认干亲怎么样?我必会把你当亲女儿疼。”
才第二次见面,就要认人家当干女儿,金夫人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冒失欠妥当。可她实在受不了了,让她眼睁睁看着女儿却只能喊一声夫人,她快要疯了。
不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假如事情成了,她便能光明正大喊声女儿,名正言顺对女儿好。
渁竞天微微吃惊,又难受的紧。这种认干亲的事情,以前金夫人最是不屑且不喜的,可她竟直接提了出来,还这么一脸期盼希冀看着自己,失去自己的那些日子里,她该是多么煎熬。
只是——
渁竞天垂目,轻轻一笑:“这种胡话,我只当金夫人没有说过。”
“不是,我——”
“金夫人,认苍牙山寨主为干女儿?呵呵,便是皇上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不如,你先回家询问询问金大人?”
与渁竞天交好,不论对哪一家,都不是好事。所以,在她没成功之前,她只能做个独行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夫人捂着心口,黯然不已。
渁竞天看眼左右,轻轻道:“我明白。”
金夫人眼睛一亮,温婉一笑,满足的不再说话了。
渁朝儿跑过来,看看渁竞天,再看看金夫人,拉着渁竞天的手要抱。
“娘亲,卫叔叔跟我抛高高,好好玩。”
渁竞天一手抱着她,一手点着她的小鼻子:“寨里哪个叔叔伯伯没跟你玩抛抛的,也没见你这么开心。”
“不一样,不一样的,”渁朝儿抱着渁竞天脖子大声道:“卫叔叔把我抛高了,翻了好几个跟斗才接住我的呢。卫叔叔好厉害。”
原来如此。
渁竞天同情看向卫同:辛苦你了,一边看孩子,一边当猴子耍戏。
卫同表示,耍猴戏算什么,只要乖乖女儿喊一声“爹”,他能当场学狗叫。
杜仪娘走过来,晶亮目光在渁竞天脸上衣裳上扫过,又扫了眼卫同,狠狠瞪了眼,心里不无担忧。
桃子和杏子显然也发现了,但两人只以为是一刀堂出了什么事情,渁竞天赶去处理又换了衣裳回来的。寨主嘛,哪次身上没沾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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