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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嫁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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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

卫同摸着被打的脑袋不服气:“还是祖母挑明的,我去提亲怎么了?”

卫老太君恨恨:“我挑明?我还不是怕你又把事情搞砸了,再眼看着她再嫁一次人。我这是先排个队,关键还是你使力。没她同意你去提亲?你是想把她气得一辈子不见你呢。”

卫同苦恼得不行:“该怎么办才对?”

要他说,就该带人直接抢去。

“她打不过我,手下才二十来人,我带着咱家护卫眨眨眼收拾了。”

卫老太君冷哼:“抢亲啊,去吧,不怕她翻脸你就去。”

“。。。”

卫同吐了口气,嚷嚷道:“我明白祖母意思,不就是说好话吗?我去,我天天去,我把她夸得像花一样,跟当年韩谦——”

“闭嘴吧你,没脑子。她可把韩谦恨透了,你去学韩谦说话,嫌她不够烦你的。”

“那祖母还让我学韩谦?”

“我是让你杀杀急躁气,别一张口就坏事。”

卫同一咬牙:“行,以后我见了她只笑不说话行了吧?”

卫老太君绝倒,这是神经病了吧?

“笨呐,来,我教你法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等他自己想出辙儿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看她如今性情大变,跟以前不一样吧,但这女人啊,有个共同的短处,就是孩子。”卫老太君弯弯身子,靠近孙子:“俊妞儿,你瞧见了,她可多稀罕。你去讨好俊妞儿,只要俊妞儿接受了你,不怕她不嫁你。”

卫同心里泛了难,怎么讨好?买糖果,送礼物?

卫老太君又提点:“小孩子心明着呢,谁对她真好,谁对她假好,看得清。俊妞儿要是点头了,她就可能嫁给你。俊妞儿要是摇头,呵呵,小子,赶紧找下家吧。”

卫同摇头:“不要,我只要她。”

卫老太君叹息:“你要是早明白自己的心,还用得着…唉,幸好她还活着回来了。”

不然自家这个倔起来没人拉得回的犟驴,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呢?

卫同沉默,早明白?是呀,他明白的太晚。

幼时只当她是姐姐,是玩伴,是对头,便是渐渐长大,多想的也只是怎么调皮怎么胜过她,直到——那顶红色大花轿要载着她去到别人家,他再也不能随意见她。

那个时候,笑嘻嘻看着韩谦从花桥里牵出她的手,大红的盖头让他看不见她精怪的模样,心猛然就是一痛,突然好想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自己,恨不得抢了新郎用来射轿的弓箭来捅那个男人几窟窿。

怎么就长大了?怎么就嫁人了?怎么就…不是自己?

小小少年终于看清自己的青涩心思,却晚了那么一步,哪怕提早一天,他也会挥舞着刀剑来抢她,那一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跨入韩家的门。

幸好,卫同按了按眼角,幸好,你回来了,再也不准你走。

卫同正文艺小清新,卫老太君凉凉道了句:“再娶不着,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卫同一个哆嗦,眼底升腾起斗志:“放心,祖母,来一个杀一个,谁敢离她少了三步远,我劈了他。”

卫老太君默,怎么还是动粗呢?就不能动动脑子?忽然想起当年,自己待字闺中,老国公偷偷来相她,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打了一架…

“咳咳,去放你们以前玩具的屋里挑挑,找几样女娃家喜欢玩的,送礼去。这个,不用老婆子教吧。”

“好。”卫同跳起来,拍拍屁股,不掀帘子直接钻了出去。

卫老太君喊红妈妈:“准备一桶冰水,给世子泡澡。”

不愧是自己孙子,跟自己一样,中了那毒愣是没事儿人一样。哼,那女娃,还嫩着呢。

第四十四章 被扒衣裳的爷们儿

渁竞天对着桌上的东西发愣,一二三四,不是绣青云就是绣丛竹,一看就是男人用的荷包。四个。金悦儿有一个爹,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这是——把她家男人全抢了?

王大牙搓着手,笑得招牌门牙的牙根子都露出来:“兄弟几个跟了一天,漏单的时候不多,这不,才回来。寨主,他家男人身上值钱东西都捋回来了。够买不少头猪了。”

渁竞天牙疼,把旁边小袋子捏着底哗啦啦倒干净,扳指玉佩扇子挂件甚至还有发簪发冠,真的能买不少猪了。只是——

“还好,给他们留了衣裳。”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接话。

渁竞天惊:“衣裳都扒了?”

“没没,就是外头衣裳,看着挺光鲜…顺手扔当铺了。”

渁竞天抚额:“没被看了脸去吧?”

“没,路上碰见小乞丐,让小乞丐去送的,咱也没要银子,算是做好事了。”

把没标记的银子银票挑出来:“你们拿去零花吧。”

再把荷包和别的容易被认出来的物件全扫在袋子里,渁竞天又道:“明天买猪,吃杀猪菜。”

“好咧,寨主等着咱兄弟手艺吧。”

猴子红着眼上前:“寨主,明个儿是不是该轮到咱们去敲闷棍了?”

渁竞天想也不想道:“过两天看风声再说。”

猴子和汉子们都吁了口气,纷纷表示:“成了官兵就这点儿不好,好久没做老本行,手艺都快生疏了。”

渁竞天一顿,她也有同感,她可是叱咤风云强取豪夺的渁竞天啊,唉,还是淦州更得她喜欢。

还真手痒了,要不挑一家熟熟手?沈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嘛。渁竞天又摇头,不行,金悦儿不得燕平侯府重视,金家父子又有那癖好,才不会让他们追究。要是动了沈家,韩夫人第一个不会甘休。

渁竞天抓抓手:“有什么法子能干票大的呢?闲出毛来了。”

众汉子抓脑袋,寨主都想不出来,他们更想不出啊。

其中一个爱说笑的忽然道:“寨主有啥闲的,都有人上门求你娶了,咱——”

后头的话被渁竞天杀人目光瞪回去。

“负重五十圈。”

汉子苦了脸,众人哈哈笑,活该。

渁竞天拎着小袋子回了自己那边客厅里,哗啦啦倒一桌子,给俩孩子扔着玩。

杜仪娘哎哟哟直叫:“又是金又是玉的,这是啥,珊瑚玛瑙?寨主,哪有你这样纵着孩子的?”

黎小泽正从一把纸扇下扯金珠的坠子,渁朝儿在拆荷包上的黑色玛瑙珠,两人要比赛弹珠子。

渁竞天漫不经心道:“玩就玩了,又没法亮出去。”

杜仪娘顿时明了,这是那几个今日战果了,仍是不满道:“咋就出不去了,我不信淦州有黑市,这里没有的。”

渁竞天眼睛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以后不怕没销路了。不过,眼下,她更想知道金悦儿家怎么闹呢。要是能亲眼看见该多好。

金悦儿的爹金友宁,一身白色中衣抱着俩膀子敲开后门。

守门婆子慌慌张张开门,瞪着突兀大眼不可置信。

绕了好几条胡同避开人才摸到后门的金友宁脸黑的能滴水,见婆子那副模样更是又怒又羞,抬腿一脚踹到婆子身上:“贱奴,看什么看。还不让老爷我进去。”

婆子不敢喊疼,忙闪身退开,嘴里含糊了句:“怎么老爷也…”

金友宁没听清也没兴趣,大跨步往正院方向而去。

婆子掩上门,才要上门栓,忽然板着手指数了数:“大爷,三爷,老爷,还有二爷没回来呢,二爷他…”

手里门栓还是挂在了一边门上,万一待会儿二爷也从这里进呢?守了这些年的小门,难得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金友宁的妻子吕氏,见夫君“光着”进了屋,见鬼般瞪直眼,尖利嗓子直刺耳朵:“老爷怎么也被扒了?”

旁边丫鬟婆子不敢看,个挨个贴着墙快速退出去。

急着去翻衣裳的金友宁脚步一顿:“你说什么?还有谁被扒了?”

吕氏道:“大郎三郎,才前后脚的回来,都…跟老爷一个样儿。老爷,你们父子这是玩什么呢?我问他们也不说。”

金家长子三子皆是吕氏所出。

金友宁一皱眉,喝道:“无知妇人瞎嚷嚷什么?赶紧去给我拿衣裳来。”

吕氏忙去衣柜翻了身衣裳服侍金友宁穿上,才发现,早上出门戴的玉冠换成了布条子,歪歪扭扭的系着,忙又给他重新冠发,另取了差不多的发冠戴上,才想起,那布条子眼熟,可不正是跟自己亲手做的那套里衣布料一样吗?

老爷这是,被人洗劫了啊。

才待问,又想起俩儿子形容,明明不在一处的人,怎么都被洗劫?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男人间开玩笑?可这玩笑未免也太大了些。难道是有人在整自己家?

“老爷,是不是——”

“夫人,不好了,二爷披头散发回来了。”一个婆子站在帘子另一边回话,心里直发憷,男主子四个,齐活了。

金家二子是妾室所出,吕氏从不放在心上。只是听到这话,心里嘀咕更甚。

“老爷,是不是——”

“不要多问。”金友宁穿戴一新,又是那个威严不容冒犯的当家老爷了。

“我先去书房,让他们三个马上过来。”

三个儿子不管嫡庶,那样形容回来当然不敢到吕氏跟前冒犯,皆是先回自己院子找妻妾拿衣裳。长子三子是亲生的,吕氏听到动静立即去瞧,才知道儿子的凄惨模样,庶子她便没那个心思了。

见金友宁沉着脸往外去,她忙嘱咐婆子:“没听见老爷话呢,赶紧让人去叫人,不用来这儿了,都去书房。”

吩咐完了,吕氏坐在榻上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二爷也是没了衣裳?”

“是,抱着膀子进来的,头发都散了。”

吕氏喃喃:“这是什么仇呢?对着咱家爷们儿来了,老爷历来小心,几个孩子也不是冒失的,难道不经意惹了什么人?咱金家也没仇家啊?”

婆子小心翼翼问:“夫人,不然咱去侯府请姑奶奶帮着说一声,四个爷们儿都遭了罪,莫不是盯上咱家了?要是日后来个狠的——”

吕氏一个哆嗦:“对对对,我就去。哎,今个儿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第四十五章 一朵芙蓉花

忽然一道娇俏声音响起:“姑母,您要去看姐姐吗?我也去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姐姐了。上个月我得了一只簪,精巧贵气,我可配不上,配姐姐正好。我亲自给姐姐送去好不好?”

这些话说完,说话的人儿也到了吕氏跟前,二八俏年华,柳眉水杏眼,娇俏俏往那一站,就是一朵芙蓉花。

吕氏笑道:“芙蓉,难得你惦记着你表姐。”

吕芙蓉嘟着小嘴:“表姐对我最好,我当然惦记表姐,便是姑母要抢,我也不会给的。”

吕氏哈哈笑,拉着无骨般小手轻轻拍着:“好,明个儿你随姑母去看你表姐。”

吕芙蓉好不高兴,缠着吕氏好一通撒娇,逗得吕氏心啊肝的叫,却没看见吕芙蓉低头时嘴角得逞的笑。

此时,金家父子四人,在书房相对,想想彼此都被人剥了衣裳回来,不免尴尬。

金友宁咳了声:“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

三人想了又想,没觉得最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只是——

金大郎动动眼珠子,想到劫自己那人说的话,难道是自己才看上的那个小旦角,也被什么有来头的人瞧上了?

金二郎想的是自己捧红牌跟哪个对上了?

金三郎却想,难道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姐儿勾搭了别人。

至于金友宁嘛,脑海里划过的是一道丰满诱人的白色身影。女要俏,一身孝呀…咳咳。

但谁会说出自己那点子事儿?虽然都熟知自家爷们儿秉性,可到底要面子。纷纷都说没。

金友宁想着自己听的那句话,老眼一厉:“说!打劫你们的人说什么了?”

三人还支支吾吾,被金友宁拿书册子一砸,都交待了清。

“敢跟老子抢人。”

“离老子看上的人远点儿。”

“别让老子在那里看见你。”

说完,囧囧有神看着金友宁。

金友宁老脸一黑,他听到的是——老梨树也敢压海棠。

他当然不会说。

“你们最近都干了什么?又是怎么遭的劫?”

儿子当然逼不出老子的话,但老子绝对可以逼出儿子的小秘密。爷儿四个一坦白再一分析,听着像是惹了风流麻烦,但怎么四人同一天遭殃?说一人干的吧,可这时间地点哪跑的来?

“爹,这还有啥问的,肯定是一伙呗。”

“可为什么冲着咱金家来?”

“人家不是说——”

金友宁没好气瞪了眼:“未免太太巧了。”

金三郎满不在意道:“咱想什么呀,明个儿给姐姐透个话,让侯府帮着查查呗。”

金友宁气得不行:“你有脑子吗?这种事,这种话,能是往外说的?”

金三郎斜了斜眼:“只说咱遭劫呗,咱身上财物可都是被抢干净了。”

金友宁沉吟。

“会不会是…”金二郎想起什么,提醒金友宁:“之前,咱家送给王爷的那个歌姬,听着最近挺得宠…”

金大郎一惊:“这是有人眼红咱家得了王爷的眼?”

金三郎还是懒散模样:“让侯府去查——”

“呸!”金友宁呸了他一口:“王爷怎么交代的?燕平侯滑不溜秋最难拉拢,他又警觉防备的很。让他家查,万一他觉察出什么来,反而对王爷生了戒心。坏了王爷的事,咱家能饶的谁?”

金三郎抬起袖子抹脸:“姐姐可是给他家生了长子。”

说起这茬儿金友宁更气了:“不要脸的沈家,明明是你姐姐先生的孩子,非得让韩夫人压下去,他家成了大。要是你姐姐被立了世子夫人,咱还用得着…王爷说了,你姐姐和沈氏没分出高下来,就绝不能让燕平侯知道咱们的打算。你们都给我记牢了。”

仍是金三郎抱怨:“若是王爷表态支持咱家,姐姐早是世子夫人了。”

“闭嘴,不懂就不要瞎嚷嚷。”金友宁如是说着,心里却在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行了行了,都回去自己院子吧,这些天小心着些。”

兄弟仨一起退出去,并头走着,不时交谈几句笑两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让边上小丫鬟躲进树后头不敢出来。

金友宁心事重重回到正院,听见一阵娇俏明朗笑声,愣了愣,掀开帘子就见着一身粉红衣裳恍如明媚春光的少女,摆了个微微笑脸:“芙蓉来了。”

吕芙蓉乖巧行礼:“姑父好。”

金友宁和颜悦色问了几句吕家人,吕氏趁机道:“明个儿妾身想去侯府走一趟,好久未见悦儿了。”

金友宁展不开的眉头更皱了,知道吕氏是想求助韩家,但这事不能让外人得知。当着吕芙蓉的面,却不好直说,只话里有话道:“侯府规矩多,你老跑去人家韩家未尝没有微词。悦儿在婆家好好的,你看什么看?人家还以为咱们不放心把女儿嫁过去呢。好生在家呆着,别添乱。”

这是警告她不准把今个儿这事拿出去说了。

吕氏觉得金友宁是怕丢人,想想便作罢。她有自己心思,若是求上韩家,岂不是让自己女儿被人低看?遂了那小沈氏的意?不去便不去吧。看老爷模样,自家也能摆平的。

吕芙蓉咬了嘴唇。

等回了房,一个脸上时刻笑眯眯的嬷嬷问:“小姐,怎么了?那帕子可是你最喜欢那只,怎么就撕扯成这样了?”

吕芙蓉低头,果然,粉红色芙蓉花被她长长指甲划断了几根丝,不能用了。

“唉,姑母不去侯府,我见不到表姐了。”

笑脸嬷嬷想了想,道:“金家爷们儿的事儿我也听见了,想来姑太太是怕丢人。但姑太太想念女儿一片心可不假,她不好出门子,小姐代去也是可以的。”

“可以吗?”吕芙蓉眼睛一亮:“我自己上门会不会太突兀?”

“端看小姐怎么说了。”笑脸嬷嬷附在吕芙蓉耳边说了几句。

吕芙蓉点头笑道:“还是妈妈有办法。明个儿我就去找姑母说。”说完又叹了声:“便是能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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