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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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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接到她离开的线报时,狐狸气的将纸条撕了个稀烂,心中暗下决心,只要她敢在自己面前露面,他一定会狠狠地揍她小pp。但当她站立在自己面前时,他却忽然觉得,此刻将她吃干抹净,才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
穿上衣服,狐狸打开了房门,看向阴暗的天空,一觉醒来,天竟然已经黑了。
“贺老弟。”刘二将军正好经过他的门外,别有深意地看向他:“弟妹睡了?”
狐狸点了点头:“让刘兄见笑了,内子放不下心,特意跟了来。刚才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明日就把她送回去。”
刘二将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拍了拍狐狸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过来:“贺老弟真有福气,娶了一个美如天仙的新娘子,难怪你……”
刘二将军尴尬的闭住嘴,刚才,差点就把江半夏的名字说了出来。
可惜了那样一个玉做的人儿,竟然在秋狩之乱后,无影也无踪,仿佛蒸发而去。
去了也好,省的看到曾经的心上人娶妻生子,徒增悲伤。
“刘兄?”狐狸挑了挑眉毛,看着刘二将军的表情,他已经猜出了几分。刘二啊刘二,终究是掩不住肚子里的小九九,才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老弟,”刘波抬起头,看向狐狸:“如果弟妹醒来,你陪她去见见殿下吧。”
“殿下?”狐狸桃花目微瞪,这个时候,殿下见他们夫妻,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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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狐狸拉着弯月的手,走进了厅里。尚行,含章和上官寒都已入座,同时坐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个翩翩如玉的白衣美男子。白妙慵懒的依偎在美男的怀中,毛发微微随着风飘起。
“见过殿下。”狐狸和弯月,齐齐跪下,对宇文夙然行礼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宇文夙然嘴角含笑,他亲自走下座去,扶起了狐狸,介绍到:“这位是我麾下的参军,贺子翔。子翔,这位是我从京城请来的独孤公子,独孤仲行。”
美男子放下白妙,站起身来,手持玉扇向二人行礼。一个温雅的笑容,一双温和的眼睛,有如冬日中的暖阳,普照人心。
弯月心中一片恍惚,这个人,为何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独孤公子,有劳你千里迢迢前来帮助破阵,需要什么尽情开口,本殿定会为你达到。”
“多谢殿下好意。草民平生并无大志,此番前来破阵,不过是还一个人情。刚才听殿下所言,草民的心中也有了些大概。殿下,请看。”
一副卷轴在桌面上缓缓展开,四个阵,镇住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阵的颜色都有不同。
“这青阵,便是位于东方的财阵,五行归于少阳,以贪婪取人命。这红阵,乃媚阵,五行方位太阳,以美色取人精。白阵,乃位于西方的气阵,五行归于少阴,以强取留人魂。黑阵,即位于北方的酒阵,五行归于太阴,以酒肉迷人志。此四阵,源于人的贪念,如果做人坦坦荡荡无受杂念,此劫自然能躲过。否则杂念入心,便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于阵中了。”独孤仲行缓缓的说道。
“那该如何破解?”宇文夙然蹙起眉头,问道。
“殿下不必忧心,草民斗胆向陛下借一个人,以破除此阵。”独孤仲行此言落下,众人纷纷呼出气来,终于,要破阵了。
“什么样的人?”宇文夙然的语气有了一丝丝的波动,一双眼睛愈加魅惑妖娆。
仲行的眼,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最终停到了弯月的身上,手指点向:“她。”
狐狸一怔,随即挡在了弯月的身前:“我代她去。”
仲行摇了摇头:“非她不可。”
“为什么。”狐狸咄咄逼人的问道。
“到了阵中,她自会明白。”仲行云淡风轻的说道,似是一切与他无关。
“我陪她去。”狐狸丝毫不让的说道。
“子翔。”宇文夙然适时的唤住了他,厉色的眼睛示意他不得胡来。
狐狸吃瘪似的努了努嘴,他的眉头紧锁,对此事似乎非常不赞成。
“什么时候破阵?”
“后天,正好重阳节。”
重阳节,九月初九。易经中,六为阴数,九为阳数,故九月初九,日月并阳。两九相重,叫重阳,也名重九。
是日,阳气最重,适于驱鬼、辟邪,破妄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一年前挖的坑,终于就要填平了。
还有几万字就结文了,大家想看谁的番外?
学业缘故,不能写太多番外啦,还请见谅哈,不过我会尽量满足大家滴……
☆、重阳时节重逢君
无视于狐狸铁青的脸色;仲行示意含章带着弯月;一行人来到了后院。
狐狸直觉地想要跟过去;可是刘二将军却恰到其时的拉住了他:“来;贺兄,咱们去外面看看阵势。”
一番强拉;终于把狐狸架了出去。宇文夙然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个墙头草啊,真是不好当。一边是自己的小舅子,一边是家国社稷,难哪……
“弟弟;以后你就排老四了,这是你的三姐。”尚行拍着仲行的肩膀,屁颠屁颠地说道。
终于多了一个妹妹供他欺压,还顺带多了一个妹夫,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太无聊。
含章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美得你。
弯月点了点头,再次打量了仲行一眼。没想到,这个天人般的男子,竟然是她的弟弟……
“三姐,今天和明天,都要委屈你和姐夫了。”仲行持着玉骨扇子,示意弯月进去,里面堆放的,是他从家中带来的关于阵法的书籍。
“三姐,后日破阵,这里的书你先看着,对后日破阵会有帮助。”独孤仲行温然说道。
“为什么选择了我?”弯月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眸,问道。
仲行笑了笑,玉扇在他的手中,上下敲打:“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皆随缘。三姐,缘分不到时莫要强求,缘分到的时候,也要争取。”
一番和煦的笑容,如同阳光般射入到弯月的心里,仲行这是在暗示自己吗?
恍惚间,弯月被推进书房,门在身后被合死。
“四弟,你这样做,不怕得罪三姐夫?”含章一脸鬼笑地问道。
“这是他二人的劫数,冥冥之中已有注定,惟愿能少受些折磨。”仲行抬头望了望天,心中微叹,天意,真的不能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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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城下,韩奇面色不善的地踱步了一会儿,终于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是奇儿吗,进来吧。”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内里响起,推门进去,一个中年男子,正抚着水晶棺,目光温柔地看向躺在里面的女子,柔情似水。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体贴的丈夫般,与她轻喃。可惜,里面的白发女子,却是怎么也听不到了。
“奇儿,有动静了?”男子抬起头,在目光接触韩奇的刹那,冷声问道。同时身子靠前,挡住了韩奇窥探的目光。
“师父,独孤仲行到了。他们正在合计破阵之策。”韩奇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答道。
独孤仲行也来了?男子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很好,意扬和她的儿女,全都来了。
可惜他昨儿个不在阵中,否则,必定生擒那对小儿女,以泄他十九年的怨气。
凭什么那个女人的一家团团圆圆,享受着天伦之乐,而他的银月,却只能沉睡在水晶棺中,不能与他一起分享人世的快乐。
恨哪,恨哪。
当年,银月为了意扬,将落雪推下了山崖。以为落雪死去的意扬,亲手杀死了银月,为落雪报了仇。可结果呢?
结果,银月死了,她害的人却没有死,相反还多活了十九年,并且生下了一对儿龙儿凤女。意扬与那个耀眼的白衣男子,始终守候在她的身边。
命运凭什么如此偏心,竟然连幸福的机会,都不能施与银月和他一点。
修白呀修白,事到如今,你是否后悔当日没有亲手杀掉那个女娃?反复的问着自己,男人的神情,忽然间癫狂起来。
他恨呀,真的恨呀,却在阴差阳错间,捡到了她的女儿。眼见那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眼见那孩子越来越像她,他不甘呀。
他曾经,也想伤害那孩子,看着她日日痛苦,自己也好为心爱的女子报仇。可是,每当看到孩子的笑靥,他就下不了手。
弯月,宛月。她的笑容,像极了与银月时的初见。
终是无法伤害一个像她的孩子……所以,他对小弯月,仓促之中下了凤孤飞,一种至今无解的药,一旦动了情,便是死期。
服下了凤孤飞的弯月,容貌一夕之间狰狞起来,唯有爱她的男子,才能为她还原本来的面目。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吧,凤孤飞的印记在脸上褪去,其实意味着毒性已经渗入到了血脉之中,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可他努力了那么久,算计了这么多,想要看到的,只是弯月的死亡吗?不,这是不够的,无论弯月怎么死,银月都不会活过来了。
那就让大家一起痛苦吧,一起在绝望的深渊里沉沦,日复一日,让爱上她们的男人,都和他一样,享受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吧。
此外,还有他的好侄子段清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清王的支持下火速拔除了他在南诏大部分根基。这对无情的父子,他又怎么会让这两人过的舒坦。
阵内,黑云滚滚,每一声鬼魂的哭嚎,都让他那千疮百孔的心,冷却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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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在书房里,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又一页。期间,狐狸上过房,揭过瓦,蹲过墙,可都被仲行察觉了,连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为此,狐狸闷闷了老半天,但在小舅子面前又不好发作,最后被刘二将军想着法儿劝走了。
这个死女人,怎么忽然间冒出了这么多兄弟姐妹。
狐狸为此,唠叨了半天。对于他的不开心,刘波看在眼里,笑在心中。这个子翔啊,性情最为实诚,麻烦的东西,他从来懒得想。今日所得的一切,都是子翔一步步努力争取到的,从来不摆右相的这尊靠山。也因如此,狐狸在军中,颇受大小将士拥戴。
然而,到了感情的事上,他却和他一样,变得惴惴不安,生怕一转身,爱的女子就会不见。
真是有些羡慕子翔了,他的妻子能千里迢迢追寻到此,八两呢,会为了他来到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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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上,含章抱着一套洁白的衣服,叫人抬了一个大桶来,为弯月沐浴净身。
“三妹,明儿个,四弟就要带你去破阵了,怕吗?”含章喝退了下人,拾起毛巾,为弯月擦拭着身体,聊天道。
弯月点了点头:“怕是有的,毕竟那个阵里,实在太阴森恐怖,那日我和尚行能出来,真是有幸的很。”
含章“嗯”了一声,舀了一瓢热水倒入:“尚行那小子,平日里畏首畏尾的,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难得这么男儿气。”
弯月笑了笑。这个含章,时不时的和尚行置气,两人见面就斗嘴,可每次,占上风的都是含章。
看着尚行隐忍却带着宠溺的面色,弯月总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含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弯月忽然张口问出,这个问题,她很想知道答案。
含章的手一抖,一瓢热水洒出,落到了地上,留下了一行儿杂乱的水痕。
一抹红晕,明显地浮在了含章的面上。喜欢的人……那抹高大的身影,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留心了。原以为这是一番无果的禁忌之恋,可当她在一个偶然机会下,得知自己并非娘亲亲生,而是被她收养的女儿的时候,除了惊诧,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欢欣。
终于不用为了所谓的血缘,而背上沉重的乱伦包袱。可是,那个人的眼里,只有她的娘亲,从来都是……
想到这里,她真的很羡慕娘亲,至少她得到了小舅舅的爱,而自己,站在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口中发出。含章无所谓的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不过,他心里没有我。”
答案明了。弯月试着安慰她:“没关系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必执迷于他呢。不如寻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下去,慢慢的就有家了。”
“如果要你选择,在一个你深爱却不爱你的男人和深爱你但你却不爱他的男人中,你会选择跟谁过一辈子?”含章放下手中的瓢,问道。
弯月低下头,踌躇了一会儿,抬起头答道:“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这两个人,我都不会选择。”
含章瞪大了眼睛,看向弯月。
“不爱我的男人,何必强求,就算在一起,他的心也未必在我的身上,空欢喜一场;我不爱的男人,我也不会选择,因为不爱,无法给他幸福。”
便纵爱情不能两全其美,但如果两情不能相悦,就是孽缘了。
含章低下了头,心中思考着弯月话中的含义,忽然间释然开来。
既然你不爱我,我不爱他,那就道一声祝福,然后相忘于江湖……
看着含章舒缓的面色,弯月知她想开了些事。此时,她坏心大发,素手舀着水,朝着含章的面上泼去。
“哎呀。”含章淬不及防,被弯月泼了一脸水,登时不甘示弱的回了过去,两女不停的互泼着,望着对方的狼狈样哈哈笑着,将心中的烦恼大声的抛出了心外。
如是不知折腾了多久,当弯月擦干了身子出去时恰好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含章,以及她脖子上闪烁的光芒。
“含章,你脖子上挂的是?”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含章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递给弯月:“这是娘亲在捡到我时,在我身上发现的,当时怕丢了,就用小线串成一条,挂在了脖子上,算起来,这个指环跟了我,已经十八年了。”
弯月接过指环,细细的查看起来,这只指环,从用料与做工来看,皆属上品。指环的正面,雕刻了一只展翅的雄鹰,由于岁月已久,银制的指环有些发黑,不复曾经的光泽。
“含章,你和尚行是同一天生的?”弯月问道,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串连成线。
含章摇了摇头:“我生的,应该比尚行早些。娘亲捡到我时,尚行才刚出生不久。”
时间对上了,难道含章,才是冷夫人的女儿?
如果含章是冷夫人的女儿,那她们的命运,岂不是错的离谱。清遥啊……
心,一阵阵抽痛。然而,发生的,终是变成了记忆中无可避及的过往,那一夜,如果她不是清遥的妹妹,清遥会选择跟哑姑一起离开吗?
不会又如何,如今,她已经是狐狸的妻子了,便纵曾经与他人有过深情,也已化作记忆中无语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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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仲行护送弯月来到阵外。眼见阵内密布的乌云,仲行轻声问道:“三姐,怕吗?”
弯月转过头,回以一抹无畏的笑容:“多危险的阵,我不都从里面出来了吗。这一次,老天也会眷顾我们的。对不对,白妙?”
白妙瞪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睛,很无语的看向弯月。为什么这次又带上它啊,郁闷哪,上次纯粹是误打误撞才和二人逃出去的,这次再出去,真的要老天特别特别庇佑了……
想到这里,白妙忽然有了逃下去的冲动,只要两只后腿往下一蹬,它就能立刻这个迷糊的主人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然而,离开了这具怀抱,它又能去找谁?以前在山中做流浪猫的日子,它仍记忆犹新,那种风餐露宿且遭人白眼的日子,真的非常难过。而且,这女人对自己,也真是不薄。想它初到时,女人吃什么,就喂它吃什么,即便到现在女人已经成家了,依然对它非常的好。如果此时开溜,那么它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人有人格,猫有猫尊。此时逃开了,日后还有什么脸继续当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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