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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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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峒元自家事自家知,一等开年,为人翻出旧账,就休想能够落得好去。因此在过年的时候,亟亟疏通门路,打着能够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早谋去路的主意。便是在这个时候,高九找上了门来。

高九并不认识高峒元,说起来,高峒元知道肃顺权倾朝野,是皇上面前第一宠臣,几次想投到他的门下,都给他推绝了——皇帝最恨臣下贪墨,势则高峒元所有,于肃顺而言,就成了骨鲠在喉之物,咽之不下,吐之难舍;干脆就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吧。高九也是清楚的,但这一次,即便老爷不喜欢,为了完成差事,也不得不登门求助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高九和恩丰一同到万福居来。恩丰是个身材肥硕的胖子,长得肥头大耳,穿一身簇新的缎子衣服,大拇指上套一个碧绿的玻璃翠板指,手里捏一具古月轩的鼻烟壶。同行的还有一个,名叫全庚,他是内务府造办处的一个笔帖式,专管料帐。

这三个人除高九之外,其他两个不必报名,万福居是他们经常往来的,问一问门下人,听说第一起拜年的贺客刚刚离开,眼下道爷正在堂上休息,恩丰向高九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兄弟,和我进去吧。”

三个人排闼而入,进到正堂,高峒元却不在,恩丰知道,他有大烟瘾,这一刻一定是在内间房中吞云吐雾呢。当下也不着急,和高九几个人坐等,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峒元精神饱满的挑帘而出,穿一袭大红团花的夹袍,头上却梳着道士髻,看上去不伦不类到了极致的样子。

全庚和恩丰跪倒行礼,口称道爷,高峒元笑容可掬的把两个人扶了起来,“坐,坐。坐下说话。”同时把目光瞅向高九,“这位是?”

“这是肃中堂府上的九爷,这一次过府,是中堂大人有事要请道爷相助的呢”

“哦”高峒元长长地的‘哦’了一声,神态间很是惊讶的样子,“不敢。中堂大人国之勋贵,九爷贵客登门,有失迎迓,还请当面恕过。”

“道爷太谦了。”高九矜持的一笑。口中说道,“这一次冒昧登门,来得鲁莽,还请道爷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小道能得为相爷效力,本是小道的福分呢。”高峒元问道,“不知道相爷可有何事,是要小人效劳的?”

高九心中好笑,高峒元好大的名头听到肃顺的名字,连自称都变了?“这,说起来嘛,此事非道爷不能办好这件事。只不过,……”

“哦峒元看出来他有难言之隐,这也可以说明,高九奉肃顺之命到自己这里,确实是有很隐秘的事情托办的,心中不以为忤,反而大喜,若是就此能够入得肃顺的府中,今后还用得着怕那些讨厌的清流吗?想到这里,他先一步站了起来,肃手相邀,“九爷,请。”

避开恩丰两个,二高到内堂落座,由高峒元的徒弟,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给两个人沏上茶水,端上果盘点心,供两人享用,简单寒暄了几句,高峒元问道,“九爷,这一次中堂大人……”

“哦,是这样的。”高九问道,“圣驾还京了,道长可知道吗?”

“这,略有耳闻,圣上北上御敌,率军苦战俄军,一战而功成,再战则开列疆土,我大清百姓,皆为皇上英明神武、指挥若定而欢欣雀跃,百姓慨叹,时逢明主,实在是天下人的福气啊”

“嗯九附和的频频点头,一直等他说完,这才开口说道,“便是如此了。皇上回京之后,宫中出了一档事,……”他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道,“此事仅限你我,要是有第三个人知晓此事——道长学识深厚,这等事关天子的大事,一旦泄露出去,有何下场,想来不必我多多分说吧?”

“啊,自然,自然。”高峒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高九。等着他说出下文。

“皇上回京,乏透了的身子,与几位主子娘娘又是数月不见,难免震卦一回。但不料,某位宫中的女主子,与皇上琴瑟不谐,弄得万岁爷龙颜震怒,多日来很是不愉——不瞒道长,我家老爷,日夜为此烦心,总想着找个什么办法,为万岁爷纾解一二。”

听到这里,高峒元自以为听明白了,不过是寻美以献嘛但他立刻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若是如此的话,又何必要找到自己头上?肃顺的权势在朝野之间谁不知道?要真想找一个好女进献给皇上,有的是人听用呢因此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过嘛,我家老爷也说了,皇上的脾气,有别旁人,女色之事,虽是圣心所好,但其中更有一节,便是……”高九尽量放低了声音,和高峒元耳语几句,最后说道,“咸丰七年,皇上南幸两江之地,回銮途中,听我家大人奏陈过之后,心中多有遗憾,若是能够在京中一近佛家芳泽,自然也就是君父所大喜过望了。”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难题。高峒元门下多有清客篾片,他也知道在江南有一些玷辱佛门的勾当,京中这样的首善之区,自然不能容这样名为尼庵,实为艳窟之处的留存,但实际上,还是有的。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难处:这样的地方,从来是富商巨贾屈身相就,还从来没有像其他轻吟小班那样,可以‘出条子’的呢但肃顺派人把难题抛过来,就是再难,也一定要做到。不然,赏赍未至,自己的一条小命怕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此事,容小道思量数日,如何?”

“需时多久?”高九说道,“我家老爷在皇上面前可是打过包票的,最迟不过破五,就要有嘉信的”

“请九爷上复中堂大人,初五日之前,一定有所回复。”

“那就好。”高九把事情知会到,并不多坐,起身告辞。临到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脚步,“道长,还有一句话要讲在前面。”

“是,请九爷吩咐。”

“万乘之尊的一国天子,身份贵重,可不敢以那些风尘女子胡乱改扮而成——否则的话,一旦事发,不要说是你一身难保,就是我家大人,怕也要受你牵累——这其中轻重,道长三思。”

高峒元还真是打算着在自己的门徒之中找一个清丽可人的,打扮好了,送进宫中,不料给高九想在了前面,这一下,可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送走了高九,高峒元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好区处——这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旦成功,不但可以入得肃顺的青眼,进而能得皇上召见,言语奏对上人见喜,赏赐个一官半职,不过是万岁爷一句话的事,但要自己如何说动住持,将人带出来呢?高峒元转念一想,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凭自己在北京城中的交游广阔,便不信办不下来

当下命人将往来拜年的一应贺客尽数挡驾,自己乘一方小轿,从万福居出来,直奔城西——潭柘寺边不远处,就有一处非个中人不能进入的小尼庵,住持名叫释渡闲,庵中有人数很是不少尼姑,还有一些带发修行的女弟子,表面上看起来吃斋念佛,实际上,做的都是皮肉生涯。

京中有赶庙会的旧习,逢三土地庙、逢四花儿市、逢五逢六白塔寺、逢七逢八护国寺、逢九逢十隆福寺,都是又热闹又繁华的所在。而且,京中的旗下人家,风气与别不同,有一句俗语:鸡不鸣,狗不咬,十七八的姑娘满街跑,可见一斑。

京中的旗下人家,姑奶奶在家中的地位最高,父母、兄嫂都要处处礼让,这是因为旗下女子,都有选秀女之机,日后一旦选在帝侧,就是人主尊荣,故而不敢不礼敬几分。故而每到庙会的日子,街上,寺中,到处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旗下女子,昂然出入于酒楼茶肆,京中百姓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怪。

大年初一,万民出动,到西山潭柘寺上香,这里是京中第一佛家之地,信男善女不计其数,把个宽大的官道拥挤得水泄不通,高峒元的小轿在人丛中穿行许久,终于到了名唤降恩堂的尼庵。两扇红漆大门,紧紧关闭,听里面隐约有做晚课的声音。高峒元命人把名次递进去,很快的,山门开启一条缝隙,有穿着一袭缁衣、头戴僧帽、脚蹬海青鞋袋的姑子迎了出来,见面双手合十,一派宝相庄严,“阿弥托福,道长有礼了。”

“贫道来得鲁莽,请小师傅莫怪。”高峒元单手在胸前一竖,还礼如仪,“有一件事,特来宝刹,奉求渡闲大师。大师可在禅房吗?”

“道长来得正是时候,师傅正在大殿,为信女行剃度皈依之礼。”

“啊这可一定要好好瞻仰一番了。”儒释道本是一家,高峒元和释渡闲虽缘法不同,休得亦都不是什么劝人向善的良法,但都有一副出家人的皮囊,这种佛前恭敬的事情,总还是做一做的。由知客小尼引领着,把轿夫和下人留在门外,两个人款步前行,绕过前殿,径直往大雄宝殿而来。

离得还远,就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女儿,这……又是何苦啊”

高峒元心中奇怪,释渡闲不休善法,开了这一处京中风月之地大大有名的艳窟,于入山门的子弟的选择极其严苛,好人家的女孩儿即便礼佛之心再诚,也休想为她选中,只有那体貌风流,而有可乘之机的、或者自幼孤贫,日后无虞家中有亲眷登门索要的,才能入选。听大殿内的动静,似乎不是这样呢?加快脚步,跟上小尼姑,口中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一次能够得大师法眼相加的,似乎与别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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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佛门寻美

第94节佛门寻美

小尼姑微笑了一下,原本很清冷的脸颊上炸起两条笑纹,在高峒元看来,竟有些媚色逼人似的,“不瞒道长,这一次所引进山门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本书更新来自”

“这话怎么说?”

“等一会儿,请道长和师傅再详谈吧。”小尼姑说,“哦,这一次的女子,说来道长也知道,就是上一年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苗家之女。”

高峒元眼睛一转,“就是那个新婚之夜,新郎官暴毙的?”

“正是此人。”

“哦”高峒元深深点头,表示明白了,“说起来,也真是做人无味啊”

“道长一语道破,可就不是如此吗?”

这件事在咸丰十一年,是轰动京师的一件特大新闻。是这样的——。

有个富户姓杨,定亲娶同城苗姓女子,不料新婚之夜,夫妻尚未圆房,新娘子忽然悲惨的大叫,等亲友赶来一看,都是大吃一惊:新郎官直挺挺的躺在婚床上,已经一命呜呼了。而且,经人检查发现,下身的阳物不翼而飞,却丝毫没有血痕

杨家只有一个独子,眼见命丧黄泉,喜事变成了丧事,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一口咬定,是新娶的家夫同别人有奸情,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到大兴县报案,出了人命官司,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而且,男子死状可疑,便是连官府也认为,是新婚妻子和别人有勾连之事,害死了丈夫。

但苗氏女抵死不认,连过数堂,根本没有结果,这还不算,苗氏女为证清白,不惜让官家请来稳婆验明身体;结果,确实是处子。这样一来,奸情之说,不攻而破。大兴县也是爱莫能决,这件案子暂时就被悬了起来。

后来还是上报到顺天府,请刑部派人彻查此事,才找到了最终原因。原来,杨家很有钱,府中养着十余只白鹤——而新郎的死因,就是和白鹤有关。

以洗冤录所载,鹤、鹿之物,其xìyin。新郎官小登科之喜,不免多喝了几杯,酒醉误事,放浪形骸,在本家的花园中脱衣小解,阳物为鹤牝户所触,便是中了毒,而中了鹤毒之后,阳物必然缩回腹中,半个时辰之后,中者必死

案情明晰,苗氏女开释还家,到了夫家方知,公婆两个为儿子不幸,一恸而绝——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转眼家破人亡。追缘论始,虽然与新夫无关,但对于苗氏女而言,丈夫新婚暴毙,公婆双亡,都是因自己而起,便起了轻生的念头,但堂上父母俱在,不能行此不孝之法,于是打定主意,青灯古佛,终老一生。

京中也有其他尼庵,但苗氏女却只愿到这降恩堂来,求师傅剃度,释渡闲不肯收留,苗氏女就甘愿跪死在山门前,一来二去,引来无数善男信女于释渡闲的埋怨,甚至苗家老丈和妻子同来,陪伴女儿跪倒在山下,释渡闲终究还是不允。本书更新来自

事情的转机出在中俄交战之后,苗氏女的哥哥,名叫安保,在神机营任职,随皇上北上瑷珲城,功成凯旋,听闻了此事,先是劝解小妹,不从不听之下,没有办法,只好顺应妹子的请求,亲自到降恩堂求恳。

释渡闲兀自不准,惹得苗安保动了火气,当众呵斥,“你若是不听,不肯收留我家小妹,明儿个老子就带齐神机营的弟兄,砸烂你这山门笑话,老子和俄国人交战的时候,面对枪炮,都从来没有皱过半点眉头,怎么着?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就想把老子拦住了吗?”

释渡闲冷笑连连,根本不将苗安保的威胁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莽夫胡乱言辞:你在神机营有众家兄弟,难道我这尼庵就是不闻世事,与外间隔绝的吗?若论及人脉,你一个神机营的小小把总,又算得什么?

双方僵持不下,终于谈崩了。到了第三天,苗安保真的带了人来,明火执仗的大闹降恩堂,把个庵中正在随喜的信男信女吓得落荒而走,首座、监寺、书记等等统统给神机营的一群粗汉哄到住持的禅房中,苗安保手执火把,厉声呵斥,“再要敢说一声不收,就烧死你们这群秃娘儿们”

降恩堂中的尼姑和带发修行的,都是一些不守清规戒律的花尼姑,到这里来的客人,除却明里的居士、信徒之外,多是达官贵人,大商巨贾,为求一刻风流,寻幽探秘;而庵中所豢的,表面上看起来宝相庄严,实际上却都是ji家风情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哇哇大哭,最后逼得释渡闲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但故意拖延,本想托请贵人相助,好好管教一番这些军中恶汉。

不料找了几个人,一听她招惹的居然是神机营的人,一个个摇头摆手一起来,只说管不得;最后烦请到九门提督富廉的府上,富廉说,“神机营如今在京中是第一等的所在,不要说是我,就是几位朝中大佬,也轻易不敢招惹,你怎么就把他们惹急了呢?听我一句劝,还是顺应他们,将这个女子收归门下吧。别因小失大了——事情闹大了,把你们的底子抖落出来,你想想,即便有我在位,能遮掩一二,又岂有一手遮天的道理?”

释渡闲恨得无可如何,当初到庵中来的时候,说得如何刚正,如今事到临头,居然都做了缩头乌龟了?可见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话,着实不是虚妄

埋怨是埋怨,苗安保等人不容她多做拖延,再度登门,释渡闲自索无解,只好答应下来,为苗氏女行剃度之礼——至于日后会不会给她发现庵中的隐秘之事,还是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吧。便在这一天要进行剃度的时候,高峒元到了降恩堂。

这降恩堂的大殿在西山一带名气甚大,殿高两丈四尺,铜壁铜柱,正中供奉的佛像也是尽皆以铜铸成,殿内殿外还有铜塔,殿内四座,大的十三极,小的七级;殿外五座,一般高大,分东西南北中,象征五极。

释渡闲为了表示看重苗氏,所以亲自选定这铜殿作为她剃度之地,时辰将到,知客将苗氏带到殿前,只见内外观礼的僧尼俗子,不计其数,因为释渡闲大有佛名,而且久矣不剃传弟子,于今听得特开铜殿,为人剃发——苗安保大闹降恩堂的事情,在京中不是秘密,很多人知道释渡闲被逼无奈,都觉得很是可怜,这一次到庵中观礼,也有着为其助威的意思。自然,也有一些人,不存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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