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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夫驾到-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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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房发财了?”武夫人情不自禁地道。
程夫人冷哼一声,“打肿脸充胖子!”
江夫人温和的声音传来,“……三奶奶有喜,大家同喜同乐!正月十六要重建沐熙园,大家多多照应着……”
“瞧她美的……”武夫人一向嫉妒江夫人婀娜的身材,这时见她穿着千草绿的衣裳,在雪光映衬下,越发显得清雅秀美,不免垮下她圆盘满月的脸。
“三媳妇这回给了我一万银子的过节费,真是难为她这么有心。”荣老太太呡了呡干瘪的嘴唇,望着江夫人和骆嫣,眼里全是欢喜。
“十八年来才第一次给您供奉,那也叫有心?”程夫人狭长的眼睛闪着冷厉的光。听说荣娇娘和荣丽娘都没能进宫侍候皇上,又听说赵伯玖有太子之相,她的心情稍稍平衡了些。这会听老太太夸江夫人,程夫人心里的气又涌了上来。
“是呀!三房十八年没给我供奉,可是十八年来,你们也只是每年给我五百两,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两不是……”
程夫人一时语塞,薄唇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话……
第二百九十三章反目
荣府门前排了一溜的华盖暖车,显然今年要比往年热闹得多。路口不时有孩童和婆子们探头看过来,大年初一在豪门大宅前讨吉利赏钱,他们可从不错过。
燕嬷嬷扶着荣老太太上车,荣老太太迟疑了一下,让武夫人还是差人去把骆婵和荣瑞叫上一起去进香。新年的头柱香必得要拜拜的,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才过年就有病有灾的人……
武夫人垂着圆盘满月的脸,支吾着应了,荣老太太才上了暖车。武夫人可没打算去叫骆婵出来丢人现眼,家丑不可外扬,武夫人当然知道骆婵脸上的伤是荣瑞打的……
武夫人扶着香枝的手臂正要抬腿上车,忽听得身后程夫人说了一句,“哟!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够快的。”
武夫人回头看去,骆婵披着一件遮了半边脸的毛领华锻披风从府门里出来。
这个小贱妇真是不听话,就爱出来给我丢脸!武夫人心里暗骂一句,放下腿站定了,见骆婵径直往后面的暖车去。武夫人犹豫了一下,让香枝快去把荣瑞叫来,“……你就跟他说,去年百事不顺,今年求个平安顺遂,让他亲自烧柱香……”
香枝应了快步进了府门。
“程妹妹说得也是,要说呢孩子们到底是年轻,什么毛病都去得快些!”武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程夫人。
程夫人狭长的眼睛也似笑非笑地道:“今年是龙年,添丁最好不过了……大嫂也督促着些。荣瑞今年也二十六岁了,该再添个一男半女了,过了三十再要,可就难了……”
武夫人鼻子里嗤嗤冷笑一声,“是呀,龙年添个男丁倒是不错,就怕生个龙女!我们荣瑞已经有了卿哥,倒也不用着急,顺其自然才好!”武夫人不等程夫人说话,抓着季妈妈的胳膊上了车。
程夫人被武夫人这话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四下望望。好在没人注意她和武夫人说话,这才脸色和缓了些。程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江夫人和骆嫣都上了车。她也抬腿上了车,见孟令桔撅着嘴靠在车壁上,程夫人皱了皱眉头。
“大过年的别自找不痛快!沐熙园不就是赏了奴才们一片金叶子吗!让他们打肿脸装大爷去!还说什么建新园子。他们那几处产业也挣不了几个钱!”
“可是我听堂哥说。沐熙园在京城的东篱宝阁好像挺来钱的。京城的官宦富贾都在他们那订首饰摆设……这次皇太后寿辰,东篱宝阁的首饰成了贡品御用,过年前应该又赚了不少……咱们在京城的产业只能收点租银。虽然赚得平稳,却也没有大钱进来。”
“别竟长他人威风!”程夫人不想再谈这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这次进香,一定要给荣丽娘求个大吉大利……
江夫人探头见荣瑞从府门里慢腾腾地出来,金钗引着他上了骆婵的车子。车子晃动了几下,才平稳地跟上前面的车子,踏着哒哒声,大队人马出发了。
江夫人放下车帘子,又开始嘱咐骆嫣,“……一会你就扶着锦鸳,雪后山路不比平日好走,在禅寺里也用不着跪着叩头,万一折腾了肚里的孩子可不得了……咱们求个平安吉祥香。”
骆嫣笑着点头,“相公和公公在一辆车吗?”
江夫人点点头,“四爷和二老爷在一辆车。大爷倒是没和大老爷同车。你姐姐和荣瑞坐了一辆车。”江夫人没告诉骆嫣,她刚看到骆婵和荣瑞的车了晃动,显然两人在车里起了争执……
“噢,不是说姐姐病了吗?”骆嫣要拉开车帘往外看。
江夫人忙扯住她,“别看了,他们的车在前面,也看不见什么。你姐姐穿着华缎披风,看着不像有病的样子。”
骆嫣嗯了一声,忽听得车外小童此起彼伏地唱和声:朝服归来添锦荣,玉台金阙扬州家。春风十里授册封,御宴簪花贺新王……
“这唱的是什么东西?”
“随他们去吧,年年都这样唱,就是为了老太太高兴,赏钱赏得开心……”江夫人温和地道。
“荣-家-封-王?”骆嫣慢慢捉摸出滋味。
江夫人点点头,“也不知是谁编的,都唱了好几年了!”骆嫣又要撩帘子看看热闹,江夫人按着车帘子,“外面风大,小心冻着!荣玘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江夫人眼里全是慈爱。
“婆婆和相公都太紧张了!我哪有那么娇气呢!”骆嫣笑着,心里甜滋滋的……
栖霞山的雪,白得无边无际。骆嫣下了车就觉得眼前白花花刺眼,腰上也有上结紧绷绷的感觉。有身子的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锦鸳伸手扶住骆嫣。“三奶奶慢点,咱们不急!”
骆嫣还没迈步,荣玘从身后过来揽住她的腰,“让我来吧,你去扶夫人。”
锦鸳抬眼瞧见江夫人挽着荣永禧,已经往山石阶上去了。不由得嘟了嘟小脸蛋,回身对骆嫣说,“看来夫人是用不着奴婢去扶了!”
“好了,你去后面和金钗她们一路玩去吧!”骆嫣笑望着身后荣府跟来的几个近侍的丫鬟。锦鸳欢快地朝后面走去。
“许久没来栖霞山了,冬景和秋景很是不同。”骆嫣使劲吸了一口新鲜冰凉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是呀,栖霞山一天四季风景俱佳,特别是春天,满山丹皮花香和油菜花黄……”
“相公说得好有诗意!可是去年春天我来看丹皮花时,相公还在桃林扯着风筝傻乎乎地乱跑……”
“好你个小坏蛋!就说我的不是……”荣玘一手环着骆嫣,一手胳肢她。骆嫣咯咯笑着,想躲又躲不掉,两人踏着雪迹,嘻笑成一团。却不小心撞到前面人的身上,骆嫣忙收了笑,连声说抱歉,抬头看去,碰上了荣珏冷冷的眼神。
荣玘重又把骆嫣揽到身前,“四弟,多有得罪。借过!”荣玘和骆嫣想从荣珏身前过去。荣珏挺着身子却巍然不动。“笑得真开心啊!就不怕把肚里的小傻子笑抽了筋?”
“四弟怎么如此说话!”荣玘冷了脸。
“咳,当我没说!我只是觉得好笑,傻子娶了个娘子,当真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天天捧着当成个宝。却不知这宝曾被多少人摸过、探过……”
荣珏话还没说完,荣玘的拳头已经砸在他的鼻子上。荣珏挺直的鼻子顿时冒了血,一股血腥气散开来了,荣珏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抬手瞧见殷红的血,吓得脸都白了。
“你怎么打人!”荣珏挥拳朝荣玘打去。“我打的是嘴臭之人!”荣玘扭住荣珏的手,身子一转,荣珏一拳落空。荣玘顺势推开他,荣珏站立不稳,脚下摇晃着滑出三尺多远,一下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孟令桔身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香火
水莲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赶紧回身用背顶住孟令桔,孟令桔一把抱住荣珏,两人晃了几晃才站稳了脚。走在前面的武夫人和程夫人都回身望向他们,武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拉着香枝的手继续踏上石阶。
“搞什么呢!”程夫人停了脚步,厉声问道。孟令桔朝她招了招手,“没什么,相公脚下滑了一跤!”
“仔细着点脚下,别还像个孩子似的,都是要当爹娘的人了……”程夫人见江夫人挽着荣永禧一起回头看她,脸上有点挂不住,故意高声和曲嬷嬷说,一会记得给慧介禅师多添些灯油钱……
曲嬷嬷应着,扶着程夫人的手往前去追荣永禄。荣永禄正和荣永福边走边聊着什么,武夫人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踏着石阶,程夫人紧走几步追了上去。这时突然想起荣瑞和骆婵,程夫人回身看向山下,荣瑞和骆婵一前一后正往石阶走来。
“大嫂,你们家荣瑞今儿怎么这么慢啊?倒不如咱们家老爷腿脚快!”
“走快走慢不过都是到禅寺里烧个香,一会还不得等着老太太上来拜头柱香啊!”武夫人眼皮也不撩一下,认真地看着脚下,生怕一个闪失跌倒。
“大嫂不急着上来,为什么不在后面跟着老太太一起呢!”程夫人揶揄道。
武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泛出桃色。荣永福自乞奉祠以后便四处悠游,甚少在百福园歇着。即便是荣瑞出了事,荣永福也只是随着武夫人的意露一下面。
昨夜难得两人又找到了从前的锦瑟合鸣的感觉……武夫人当然想就此粘着荣永福,儿孙指望不上,唯有老来做伴的夫君才能彼此有靠……
武夫人故意笑出了声,“瞧妹妹说的,好像我这个大媳妇不孝顺老太太似的。老太太腿脚慢,正好可以看看雪后风景,那也不失为一番乐事。我跟着大老爷身后,总得要夫唱妇随呀,难道妹妹不是吗?”
程夫人一时语塞。没想到一向嘴拙的武夫人。竟然把程夫人说得哑口无言。程夫人也不接话,又回身看了看荣老太太还在山脚下踟踀,燕嬷嬷和宝箱架着老太太走一步顿一下,正慢慢往山上来。
荣老太太除了每年正月初一上一趟栖霞山以外。平时甚少出门。更别说进山里了。这会子呼吸着沁人的空气。精神头倒出奇地好。她见骆婵和青儿孤单地落在最后,便道:“怎么不和荣瑞一起,你看骆嫣和荣玘。令桔和荣珏,各个都拥着一起走,真是让人羡慕呀!年轻真是好!”
骆婵低着头,“老太太说得是,不过荣瑞性子古怪,孙媳妇虽嫁来一年,也没摸清要怎么服侍他才对。这回上山进香,我就想求一个平安,老太太是知道的,我娘希望我能在荣家好好过日子。”
“嗯,荣瑞这孩子性情的确令人琢磨不透,不过他的本心不坏……”一阵风过,骆婵压在脸上的帽子飞了起来。荣老太太这一看不要紧,骆婵脸颊乌青,嘴边还有血痂。“你这是怎么啦?荣瑞欺负你了?”
骆婵终于遇到一个关心她的人,不禁垂了泪,却不说话。这下荣老太太更明白了,骆婵的伤一定是荣瑞打的。“莫哭,莫哭,大过年的,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荣瑞不会没原由地动粗,好歹他也是读书人!”
骆婵一听这话,不免更伤心了。刚刚还是暗自垂泪,这会变成了嘤嘤的哭泣。
“去把荣瑞给我叫来。”荣老太太把宝箱挂在臂上的手杖拎了过来。
荣瑞在荣珏和孟令桔身后,听见宝箱喊他,停了步。回身朝老太太走去。
“你说,你怎么对骆婵动手?咱们荣家男儿从来不许对娘子动手,你这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大过年的不消停……”荣老太太多少听说荣瑞在外面和人争风吃醋,才落得个牢狱之灾,她一直隐忍着没过问,原指望荣瑞能吃个教训回来会安稳过日子,没想到又在大过年的挑事。
“是这贱妇发疯!”
“怎么说?”
“她装扮成别人戏弄我!”
荣老太太这就不解了,非要让荣瑞说个明白。
“老太太还是别听那些话了,这里是禅寺脚下,说出来会污了这个清修之地。”骆婵嘴上不饶人。
“你们是想急死我不成!快说是怎么回事?”
荣瑞狠狠瞪了骆婵一眼,“这贱妇想咬掉我的命根,老太太你说我能轻饶了这贱人吗!”
“啊!”荣老太太又惊又惧,紧张地伸手拉住荣瑞,“……咬成什么样了?”
荣瑞挪了挪脚步,那里还能让老太太看看不成,“还好没咬掉,不然我非杀了这个贱人不成!”
“阿弥陀佛!”荣老太太双手合十念着佛号。
骆婵凑到老太太近前,“他和贱婢一直苟苟!若不是我亲身一试,怎么都不敢相信,堂堂荣府大爷,竟是如此卑鄙下流,无耻之极……”骆婵把能想得到的一切污秽词句一并喷向荣瑞。
“什么贱婢?”荣老太太大概已明白了八九分,荣府私底下的龌龊,她岂能一点不晓,只是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
骆婵就把香草怎么用慢毒谋害她,又怎么勾搭荣瑞,让荣瑞对她不能割舍一一道来,听得荣老太太气血翻涌,嘴里不住地呼着阿弥陀佛,“那我是,冤枉梅萱了啊!”荣老太太悲鸣不已。
骆婵见老太太心思又跑到了别处,也不想和她继续说,自故自地朝山上走去。
“姐姐!”骆嫣见骆婵从身后赶过来,便叫了一声。骆婵拽着披风掩着脸嗯了一声,“我先走一步。”骆婵侧身从荣玘和骆嫣身前过去。
骆嫣觉得奇怪,回头看见荣老太太在不远处身子不住地颤抖,手里拄着手杖不时敲着石阶,溅起细碎的雪泥……
骆嫣和荣玘回身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不要紧吧!”
“老太太没事,一会就好了。”燕嬷嬷抚着老太太的背,“过去的就过去吧,也谈不上冤枉不冤枉的……”
骆嫣听出了几分意思,也跟着安慰道:“老太太要心安,凡事想开些,再说善恶自有天遣呢……”荣老太太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拢了拢骆嫣的额发。“快走吧,别误了上香的时辰,我怕是上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荣老太太看到孟令桔坐在不远处的山石上,便让骆嫣和荣玘上山,她要去那边坐会。骆嫣望了一眼立陡的覆雪石阶,也觉得老太太这个样子要上去,确实有些困难,便和荣玘又安慰了老太太几句。
燕嬷嬷打扫出一块平滑的山石让老太太坐,骆嫣才和荣玘上了山。骆嫣到了山顶,才发现荣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到了。禅寺的门大开着,显然恭迎荣家的人多时了。
荣家的人挤满了不大的寺院。骆嫣走到程夫人跟前说,老太太不打算上来了,这时正在山脚下歇息。
“那也好,我还正担心老太太经不得山陡路滑的,万一出了点事,真不知要怎么才好!”
程夫人接过曲嬷嬷递过来的香,让荣珏去点上。“这是荣家新年的第一柱香,你来点上。”荣珏接过香,正要去香炉里燃着的香烛跟前点火。
荣永福说话了,“按规矩荣家长房长孙才能点第一柱香,既然老太太不在,当然要荣瑞点第一柱香才对。家规不能破坏了,长幼有序!”
程夫人狭长的眼睛一凛,“大哥这话说的!规矩是有长幼之分,可也有能者为尊的说法。且不说荣家如今是永禄楼当家,就说名义、地位,荣珏哪样水比荣瑞高上一截!
荣珏是新科进士,又是四品巡抚的女婿,更是名满扬州的才子……你们说,荣珏该不该当得起荣家头柱香身份?”
武夫人圆盘满月似的脸抽动了一下,堆起几丝横肉,“程妹妹,话可也不能这么说!荣家也有规矩说长房为大,何况我们百福园也是长房长孙长曾孙,要是严格说起来,这柱香该卿哥来上才是,荣家的传承都是隔两代的。”
“真是笑话!老太太明确说过了,卿哥八字弱,当不起荣家的传承。看看咱们荣家这三房,除了我们永禄楼,还有那个敢担得起荣家传承,荣珏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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