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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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是传统知识分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由于时代的原因，一生郁郁不得志，于是便把希望寄托在栗志身上，对于栗志的要求也是相当严格，从而造就了栗志深厚的书法功底，楷书、行书、草书都学的有模有样。

　　　　虽然在美国留学6年，但是栗志可是没有荒废书法，以至于栗志到了政研室经济发展科后，众口一词地认为栗志的字儿写的漂亮，栗志也没有当回事儿。

　　　　经济科没有电脑，事实上不只是经济科没有电脑，而是所有的办公室都没有电脑，只有文印室才有。于是栗志只能用钢笔书写报告，确定了报告大纲，只剩下添加内容，说容易也不容易，毕竟一个市的经济发展研究报告，可不是仅仅说几句套话就能敷衍差事，更何况这是市委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

　　　　搭好了骨架，栗志用了三天时间完成了初稿，虽然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而写的手发麻，但栗志觉着很有价值。在报告中栗志不但总结了临江市经济5年来的发展现状，而且提出了宏观发展思路与经济发展趋势，从工业到商业再到服务业，可以说是面面俱全。

　　　　看着完成了的初稿，一边检查引用数据和数据来源的正确性，一边修改不合适的修辞以保证政治正确，直到到周五晚上，栗志总算是完成了一份长达4万字的《临江市经济发展研究分析报告（1991－1996）》。

　　　　放下笔，活动了一番因为不间断书写而近乎于麻木的右手，想到自己竟然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心中便充满喜悦。何况这也是栗志进入临江市委政研室第一份独立完成的工作，以栗志本身就身为经济学博士的眼光来看，这份报告也是无可挑剔。

　　　　起身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如星空中的点点星光，栗志也不由自豪地冲窗外大声说道，“谁说政府干部都在混日子，我现在可以大声说，我没有！政研室也没有！”

　　　　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栗志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这些天自己没明没黑的全身心投入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全国还有无数和自己一样默默无闻地努力工作的同僚，却依然背着无数的骂名，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求扬名，更不求老百姓的称颂，但我不甘心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痛骂！

　　　　无边无际地遐想了一会儿，直到烟屁股烧痛了手指，栗志才反应过来，收拾了文件回宿舍补觉。美美地睡了一晚，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七点半，这一晚也堪称栗志这十多天以来睡的最舒适的一晚……毫无心理压力了，一点不担心被虞子期训斥，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

　　　　起床洗漱过后，栗志径直到市委餐厅吃过早餐，又来到办公室将修改好的报告誊写一遍……文印室周末可不上班，就算上班栗志也未必能指挥的动，电脑可是稀罕物，文印室会用电脑打字的专业打字员更稀罕，市委有那么多的文件要处理，哪里能轮的上栗志。

　　　　虞子期虽然是个黑脸阎王，但栗志现在一点不憎恶虞子期给自己穿小鞋报复，正是因为虞子期的刁难，栗志才有机会独立工作，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栗志心中甚至有些感激虞子期。

　　　　誊写一份整齐干净的报告则是应有的态度，绝不能因为字数太多而偷懒，否则的话就是犯了官场大忌。再说虞子期可是正处级的调研员，即使恶名在外，也算是栗志的领导之一，栗志一个菜鸟新人也必须心怀尊重。

　　　　不停歇地从周六抄写到周日，困了就在办公室眯一会儿，总算是将4万字的报告抄写完了，再次通读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任何的问题，栗志才算是安心下来。

　　　　抬腕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竟然又到了晚上十点多，栗志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虽然胳膊酸麻手指颤抖，但心中真的很满足，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甚至栗志在心中觉着这样工作才充实，只是工作强度有点太大，不过栗志也算是乐在其中，毕竟经济方面的研究可是栗志的兴趣所在。

　　　　栗志在誊写过程中，为了赶速度，没有采用常见的楷书书写，而是采用了书写速度更快的行楷，要知道原稿栗志可是直接采用了书写快捷的行草，一点也没有觉着行楷不易识别。虽然是行楷，但一点也不影响美观，更不影响阅读，甚至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即使不看文字内容，就看着这些字都觉着很舒服。

　　　　对于自己的书法，栗志虽然没有当回事儿，但是手抄近4万字的报告，也是颇为自己漂亮的书法臭美了一番。

　　　　收拾好东西，栗志没有先行装订，而是要等周一上班后，到秘书科复印几份，刘杰和秦子明那边自然要抄送一份，至于虞子期那边更是必须送一份过去，仅这一份原稿可是不够用。

　　　　“栗志，今儿气色不错，看来是已经搞定啦。”周一早上一上班，罗新明看到栗志便笑呵呵地说道。

　　　　“侥幸侥幸，总算按时完成任务。”栗志昨晚真真正正地睡踏实了，精气神自然恢复了过来，扔了一支万宝路给罗新明，一脸开心地说道。

　　　　“干得漂亮，让黑脸阎王气死。”伸手接过栗志递过来的万宝路，罗新明打着哈哈道，心中暗道希望你小子好运待会儿别被骂的太惨。

　　　　栗志自然不知道罗新明心中的想法，这会儿正在忙乎着打扫卫生……这两周大家都知道栗志天天熬夜，倒是没有让栗志打扫卫生，也算是颇有人情味儿了，栗志现在已经忙完了工作，自然没有继续偷懒。

　　　　搞完卫生，栗志给办公室所有人办公桌的抽屉里塞了一盒软中华，然后拿着誊好的报告去秘书科复印，没有看到林晚晴，便直接去找文印员。当文印员看到栗志用漂亮的行楷写成的报告后，便惊讶地说道，“哇，你的字写的真漂亮，比虞调研员的字都要好看。”

　　　　“谢谢夸奖，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坚持每天练习写字，也能把字写的很好看。”栗志闻言也没有在意文印员这话比较外行，哈哈一笑道，“麻烦你给我复印四份，我需要给虞调研员送过去。”

　　　　“行，我现在就给你复印。”文印员看了几眼后，便打开复印机准备复印，在等待机器启动的时候又道，“政研室的字都写的很好看，在你没来的时候，就数虞调的字写的最好，不过从现在开始，虞调恐怕要把书法第一的名头也要让出来了。”

　　　　栗志闻言哈哈一笑，“什么第一啊，都是浮云而已，我可没有想要去争。”

　　　　而就在这时，文印员换纸的时候一转头，正准备说话的嘴张的圆圆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也忘了自己正在做的工作。

　　　　看到文印员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栗志有些纳闷，便顺着文印员的目光看去，发现虞子期拿着一叠文件正如黑脸阎王一般站在文印室门口，手上的那叠文件恰似阎王爷手中的生死薄。



………【【034】　有肉大家一起吃】………

　　　　【034】有肉大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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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形，栗志心中直呼晦气，怎么一大早就遇到了这位爷，而且刚才说的话还对这位爷颇为不敬，太晦气了。

　　　　“虞老师，早上好，您也来复印文件。”在此情形下，栗志也只能硬着头皮不做声色地打了个招呼道。

　　　　虞子期闻言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对着文印员道，“马上给我把这些文件复印一下，然后给我送到办公室。”

　　　　说完又扬长而去，仿若栗志和文印员就如空气一般不存在。栗志摇了摇头，心道这个老家伙真是有性格，市委大院竟然还能容忍这样的存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你先给虞调研员复印吧，免得待会儿他故意找你麻烦。”栗志知道，这时候自己绝不能坚持了，反正虞子期复印的内容并不算多，不过就算多栗志也只能让虞子期加塞。

　　　　“哎，谢谢你的体谅啊，待会儿我复印好了给你送过去吧。”文印员是政研室的临时工，现在正在争取转为正式的事业编制，态度自然是很好，不过正因为态度好，所以总是被人呼来喝去。

　　　　“没事儿，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栗志没有等级观念，在栗志看来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可是没有什么身份的区别。

　　　　“其实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人真好，可不像别人一样。”文印员年龄不大，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对于官场的禁忌还不熟，说起话来自然有些口无遮拦。

　　　　“嘘！”栗志闻言嘘了一声道，“大家都挺好的，我能搞定这份报告，可多亏了同事们的帮忙呢。”

　　　　“谢谢你的提醒。”文印员这时候也醒悟了过来，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吐了吐舌头道，“我叫潘晓花，我哥哥是潘晓龙，听我哥哥说他跟你是同学呐。”

　　　　“你是小龙的妹妹？哎呀，我都没有认出来，小龙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你在这儿上班啊。”栗志闻言也是颇为惊讶，之前聚会的时候潘小龙也参加了，不过来只是来露了一个面就走了，不过栗志知道潘晓龙在公安局的刑警队上班，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得意。

　　　　“我是临时工嘛，又不算政研室的正式编制，再说了，我哥眼里只有破案是大事儿。”潘晓花闻言一脸委屈地说道。

　　　　“别担心了，编制肯定会解决的。”栗志笑了笑出言安慰道，“跟你哥说一声，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出来喝酒。”

　　　　想起潘晓龙，栗志立刻有了结交的心思，在梦境中潘晓龙就跟谢长生不和，很是看不惯谢长生的做派，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潘晓龙也因为自己和栗强的事儿被开除了，然后就没了音信，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多亏潘晓龙的坚持，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一番。

　　　　想起谢长生，栗志心头顿时无比愤怒，梦镜中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谢长生而起，自己今天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讨回公道，还临江市老百姓一片青天。不过想到自己还只是一个菜鸟，栗志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对于结交潘晓龙的心思又更加热切起来，要打败敌人，不但要知己知彼，还要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埋下一颗锋利的钉子才是。

　　　　复印装订好四份报告，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栗志回到办公室见到秦子明也在，便取了一份复印好的报告交给秦子明。

　　　　“栗志，不错啊。”秦子明掂了掂手上的报告，感觉颇有分量，笑了笑道，“这两个周你辛苦了，我先看看，你给刘科也送一份过去吧。”

　　　　栗志闻言心道这就是官场，明明感觉到秦子明和刘杰并非穿一条裤子，但是平时根本就感受不到二人之间的分歧，看上去反倒颇有同舟共济的味道。

　　　　又给刘杰办公室送了一份过去后，栗志回到座位上，准备再次通读一遍后，再给虞子期送过去，免得到时候虞子期鸡蛋里挑骨头。

　　　　当栗志再次通读报告时，秦子明和刘杰也在阅读栗志的报告，只是二人此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般翻腾，首先是栗志在开篇就点名这份报告是刘杰、秦子明的指导及罗新明等人的帮助下完成，看到这里二人只是笑了笑，暗笑栗志很会投机；只是再往下看正文的时候，却越看越是心惊，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份普通的报告了，而是具有重大参考价值的报告，不仅充分的阐明了临江市五年来的经济发展状况，更是指明了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

　　　　政研室经济科的干部，都是学经济出身，理论水平即使比不上专家教授，但却更加了解当地的经济现状，可谓都是精英，可不是外界误读的酒囊饭袋，他们可是为市委领导提供最真实的一手信息与建议的幕僚。

　　　　虽然还没有看完，但是两人心中的惊讶却是非常地相似，不由在心中大为感慨，人才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能写出这么棒的一份经济分析报告，不但条理清晰，逻辑通畅，而且有理有据，最为关键的是即使一个完全不了解临江经济的人看过之后，都能对临江经济发展现状了若指掌。

　　　　看完了报告，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在报告上批示，这份报告轮不到他俩批示，何况栗志在报告中将自己二人放在前面，并且把经济科所有同事的名字都挂上了，这样的品质真是令人惊叹，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一想到栗志可能存在的背景，二人又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坐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以后只要无关自己的利益，绝不会去得罪栗志。

　　　　“子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到下午上班后，刘杰来到大办公室，笑呵呵地对秦子明说道。

　　　　秦子明闻言愣了一下，自己跟刘杰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竟然没有称呼自己的职务，不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一脸笑呵呵地说道，“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子明，栗志的报告，你也看过了吧？”一到办公室，刘杰拍了拍手中拿着的报告道。

　　　　“刚刚看完。”秦子明心道，你想要套我的话，可没有那么容易。

　　　　刘杰见秦子明有防备心理，便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是刚看完，人才啊，这份报告写的真是相当不错，你觉着呢。”

　　　　秦子明闻言心道奇了怪了，你平时都要我先表态，然后你就大做文章，这会儿你竟然率先表态，“我跟刘科的看法一样，这份报告写的非常棒。”秦子明更加进一步提高了对这份报告的评价。

　　　　“是啊，非常不错，是我这么多年来所见最深刻的研究报告。”刘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道，“只是虞调研员什么心思，咱们可是摸不透啊。”

　　　　秦子明闻言顿时明白了，刘杰是趁机想给自己脸上贴金捞取政绩，不过再一想栗志的报告中一样提到了自己，那就大家一起捞吧，“不如咱们先送一份给何主任，请何主任批示一下？”

　　　　“也只有这样了，另外再给白主任和罗主任也送一份过去吧。”刘杰目的达到，便一锤定音地说道。将何国强、白先勇及罗新林拉下水是刘杰刚才想好的计划，找秦子明来商量，就是要让秦子明跟自己一起趟这趟浑水，福祸大家一起分享吧。

　　　　等到刘杰和秦子明二人商量妥当，又将栗志叫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二人便开始轮番赞扬栗志的认真与专业，搞的栗志一头雾水，不过很快栗志也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要和自己统一口径，便道，“刘科、秦科，这份报告的出炉，主要还是多亏您二位领导的指导与把关，否则我肯定就不能完成这份报告了。”

　　　　栗志虽然是官场菜鸟，所遇的事情也少，但也清楚在官场上最大的忌讳就是吃独食，再说自己现在的地位也不具备吃独食的资格，自然要跟领导分享，该自己的功劳怎么也跑不掉。

　　　　刘杰闻言哈哈一笑，心道这小子很会做人嘛，“行，那就这样，你先给虞调研员送一份过去，今儿可是他要求的最后一天，免得他到办公室来发飙。”

　　　　说完便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栗志，栗志伸手接过来一看，发现封面上有刘杰和秦子明二人“已阅”的批示和签名，心中一乐，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

　　　　看着两人的签名，栗志拿着报告便来到虞子期的办公室，恭敬地将报告交给虞子期，虞子期看了一眼报告上刘杰和虞子期的签名，便有些厌恶地翻了过去，直接开始看了起来，只是一眼过后，虞子期便毫不犹豫地将报告扔向了栗志，“这